听出他语气里的眷恋,我鼻子又是一酸,咬着牙点了点头,我明白他是想还趁着有一丝理智,再和我多处一分一秒——修远,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血脉爆裂而亡的!
经过那两个依然带若木头的守卫,我顺手取下了他们身上的长剑,剥掉他们的外套,套在自己和修远的身上,再把他们踢到边上的树丛里,又拾了些小石子放在身上,然后站在小院门口回忆了一下快活林的那张草图和方才王云梦带着我经过的地形,辨认了一下方向,再取出来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往我们身上都洒了一些,以掩盖气味,这才小心的向花神祠方向悄悄的掠去。
也许是王云梦早就算好了时间,要让快乐王他们在最精彩的已成事实的时刻再到小院,而还不想过早的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因此方圆两里之内的暗哨早已被清空,直到两里之外,才见有人影在各处巡回。我看到远处有人影暗暗闪动,忙点了修远的睡穴,他虽然还可以勉强的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不在我身上动来动去,但是急促的呼吸声却随时可能暴露我们的位置,增添极大的危险。
我将修远改扶为背,尽可能的挑着暗处走,幸运的是这边密林和山坡较多,四处又渐起暮霭,我百般小心警惕的行走着,尽可能的在暗处做上一些七世堂的记号,几次差点被守卫发现,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段路,到达花神祠院外。
顾不得喘息休息,我悄然的翻过花神祠的残破围墙,将昏睡的修远小心的放到墙根处一派月季花下,由于多年未有人打理,月季花开的虽然茂盛,却早已被淹没在高高的杂草丛中,而且前头还有两颗枝叶繁茂的花树,如此一挡,地方倒也隐蔽。
我正准备起身去找草药,突听花神祠中有轻微的人声传出,忙伏住不动,悄悄的拨开一点花叶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两个身披白纱、云鬓高髻的少女,手中各搂着一个盒子,嬉笑着从祠堂后的岩洞中转了出来,现在花神像前规规矩矩的拜了一拜,才往外面走来。
一个瓜子脸的少女轻笑道:“你的那位进展如何了?”
另一个脸型微圆的少女叹道:“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十八个骑士啊,天生就一副冷酷样,无论我如何婉言细语,他就是无动于衷!我真担心完不成宫主分配的任务。”
我心中一动,这两个女子分明就是白飞飞的手下,她们既然如此放松的在这里谈论,那说明这一处角落快乐王并未安排人过来。
瓜子脸少女娇笑道:“你呀,可实在太笨了些,男人家都是喜欢尝点甜头的,光靠嘴巴说有什么用呀,我瞧你,今晚可得来点实际的——”
她突然附在圆脸少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惹得圆脸少女脸色顿时绯红起来,不依的追打着瓜子脸少女,嗔骂道:“我说你怎么才去了三次就搞定那个十三骑士了呢?原来你用的是这个法子呀?可是如果被快乐王发现了怎么办?以他那喜怒无常的脾气和御下极严的手段,说不定一发现就会随手杀了我们,你难道就不怕吗?”
瓜子脸少女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宫主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难道还会想不到这一层,当初我们又何曾想到宫主她竟然会在刺杀失败后,主动告诉他自己就是白飞飞,还取得了快乐王的信任,不仅为他训练歌舞姬,还让我们塞外的姐妹们协助快乐王扫除其他势力?宫主既然迟早都会成为快乐王的王妃,我们这几个明着跟在宫主身边、长期不和男人接触的青春少女,因仰慕他的骑士而寻机亲近些,又有何妨?再说快乐王自己也不照样每天晚上都要睡好几个女人?他总不能就自己吃肉却连汤也不让手下喝吧?而且,如果他真发现了手下经受不起诱惑,说不定一怒之下会杀了几个骑士,这样一来对我们而言说不定反是件好事呢?”
圆脸少女奇道:“可是宫主命我们接近三十六骑士,却又不让我们利用他们做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瓜子脸少女伸出一只纤纤玉指狠狠的点了一下圆脸少女的额头,白道:“你真是木头脑子,如果不是对方有三十六名骑士之多,宫主手下的精英杯调了一半去塞外,人手才不够,怎么也不会让你来做这个差事的!真是小笨蛋一个,这事宫主都不担心了,你倒担什么心了?我们现在又不急着让他们为我们办事——你呀,只要让他也尝尝女人的滋味就可以了,等他们上了瘾以后又需要求时自然就好办了,宫主说了,这就叫来日方长——嘻嘻,不过还真没想到,快乐王的三十六骑士竟然个个都还是童子身,嘻嘻——”
圆脸少女也吃吃的笑道:“那你说,要是我去问宫主要一滴胭脂球的汁液,宫主许不许?”
瓜子脸少女笑的花枝乱颤,取笑道:“呦,胆子一下子就大起来了呀?你去求求看,说不定宫主心情好,会赏你一滴呢!”
她们的话虽轻,步子却走得很快,转眼就消失不见,再也听不见声音。
我小心的站了起来,心中充满了震惊,白飞飞竟然已在快乐王面前暴露了自己是幽灵宫主的身份?这一点我着实有点始料不及。
她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暴露自己,难道她就不怕快乐王追查她的底细么?十几年前还是柴玉关的快乐王为了一本幽灵秘籍将白飞飞的母亲残害成那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十几年后,白飞飞以幽灵宫主的身份投靠他,他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疑虑么?
不过——我搜寻者前世的记忆,好像快乐王根本就没怀疑过那个已被他折磨的四肢残废的丫鬟怀有身孕,还以为她反正也活不长了!因此找不到就没有再找了。如果白飞飞先考虑到这点,再以其他的说辞事先打消他的疑虑,倒也可能博得他的信任。
只是有一点,前世的白飞飞是因为想以沈浪等人的姓名作为晋身和进一步巩固快乐王信任的阶梯,才主动坦白自己是信任的幽灵宫主并献计。但现在沈浪和王怜花还在比试,沈浪也从未宣告过要和快乐王做对,白飞飞又怎么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还有,白飞飞怎么也会有胭脂球?我面色煞白的回看了一眼修远,即便是暮霭中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的血红,突然打了个哆嗦,忙暂时先压下疑惑,低着腰仔细的顺着墙角寻找草药,总算天不负我!让我找到了四棵。
我急忙惊喜的返回到修远的身边,把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然后解开他的睡穴。
“七七——”修远悠悠的醒转,睁开血红的眼睛,几乎本能的立刻翻身抱住我的腰,胡乱的啃亲起来,口中发着呓语,不住的直呼我的名字。
我又羞又急,忙挣扎着拉开他,谁知他的力气大的吓人,拉了他几下竟还没有拉开,他却已在我的腰腹处乱拱,我只好赶紧重新点了他的穴道,强行的把他转回来,却见修远僵着身子,血红的眼睛痛苦之极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和得不到满足的狂乱。
糟糕,他的理智已经丧失了。
我忙挤出草根处的汁液,捏住他的下巴,将汁液滴入他的口中,可许是汁液太苦,才滴进去他就吐出来,本能的抗拒着。看着原本就没有太多的汁液的草根,我深吸了口气再不迟疑;索性将两根药汁都挤进口中,然后俯了下去。
才接触到修远的双唇,他立刻如找到出口一般卷舌而来,似乎要将我的呼吸全部夺尽,我又修又怒,几乎想立刻离开,但一想到他次只是完全凭着本能的冲动而已,心又软了下来,将药汁哺了过去。
将药汁渡进他口里并不难,难的是他如何不肯放手,仿佛是一个激将溺毙的人紧紧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我费尽力气才使自己离开他的唇舌,脸早已灼热的吓人。
我拼命的喘着气,羞红着脸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破旧的庭院寂然无声,只有草丛里的夏虫在鸣叫,花神祠里再没有人声人迹,咬咬牙,我忍住羞意,又将剩下的药汁如法炮制的渡入他的口中,然后让他盘腿坐起,抵住他的后背,留了一分心神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开始运功帮助发挥药性。
胭脂球的毒性确实猛烈,我几乎输进了全部的内力,才借着草药的功能把它们一点点的压制住,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汗水已湿透了罗衫,丹田处空荡荡的,不过,修远体内乱窜的气流终于一点点的平复下来,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常温,我有把握这些草药最起码可以压制他三个时辰,总算也值得了。
身体倾倒前,我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离开了他的穴道。
“七——小姐——”终于恢复神智的修远忙转了过来,扶起了我,他似乎本来想把我怀里带,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让我只靠在他的肩头,小心的低语道,“你怎么样了?”
我微微一笑,虚弱的道:“我还好,只是有点累而已,这个地方并不是很安全,那花神祠的后面就是幽灵宫的巢穴所在,你要小心注意了,我要先休息一下。”
我必须趁这个时间,还要好好想想白飞飞的异常,还有那个胭脂球和她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绝处能逢生?
修远嗯了一声,他脸上的潮红已尽数退去,眼眸里的血丝也只剩淡淡地一点。
我只望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眼中百般复杂的神色,但身体却没移动任何一分,头也依然轻挨着他的肩头。
他没有受伤的右肩,肌肉略略地紧绷着,头微微地转动着小心地注视着四周。
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也知道此刻他的心潮必定十分汹涌,只是——我暗暗地苦笑,不论于公于私,此刻我都无法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现在时间对我们而言太过宝贵。也许追兵马上就会搜查到这里来,我必须在追兵来到之前理清心头的疑惑,分析出事情的真相,还有寻找出去的办法,而且面对那样的尴尬之后,也许双方都装作没发生过才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牵引着心法自动地运转之后,我开始思考。
那个胭脂球到底是谁的?是白飞飞的,还是王云梦的?如果是王云梦的,为什么白飞飞也有?听幽灵鬼女们的意思,好像白飞飞早就有了这个胭脂球了。胭脂球不是普通的东西,就算在南疆,也算是稀有之物,难道是王云梦先得到,然后分给了白飞飞一颗么?
可是——我回想起王云梦身上那似淡又似浓,似纯又似杂的香气,和第一次我见到她时那类香气浑然不相同,仿佛前者的香气味道更是纯正,未有精心提炼过似的——我心中一动,仔细地回想王云梦的声音举止,她的脸、她的笑声,还有她地身影。确实都是王云梦啊!尤其是她那掩嘴轻笑的样子——对了,就是她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王云梦虽然也有这样掩唇而笑的动作,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是脸上的每个部分都蕴涵着无尽地春意,生怕别人瞧不全她的诱惑似地。可今日这个王云梦,笑声是不变。可脸上的表情却变化的很少,而且大部分笑的时候都是半掩着脸的。这个动作不是因为她的习惯,而是她分明在掩盖着些什么!
不错,她其实不是王云梦,而是白飞飞!
我激动地直起身子,修远正四处小心地打量着,被我这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我忙安抚地微笑了一下意示我没事,重新靠了回去,合上眼睛继续回想。
是,她就是白飞飞!我现在已经绝对可以确定了,因为白飞飞纵然演的很像,可她的神情之中还是缺少了一种雍容的气度,而且,她在话语间犯了个大错误。她不该直呼王怜花的名字,也不该以“快乐王”三字来称呼她的前夫,她应该说“怜花”,应该直接叫快乐王为柴玉关才对。
白飞飞,我怜你身世,不仅不再追究你的人杀害修君地四名护卫,将修君差点害成永远的白痴,还在晋城中放你一马。并与你协议,只要你不伤害中原武林人士。不利用无辜,我就不干涉你报仇。可你为什么居然恩将仇报。反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而且,用的还是这么恶毒、毫无人性的阴谋?
白飞飞,你这不是仅仅要我的命,你还要我名誉扫地,从此成为全武林全天下所最令人唾弃的淫荡女子啊?白飞飞,你难道就这么恨我么?为什么要想让我受到世上最大的侮辱?难道,你就不是女人么?
你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我深深地呼出了口气,眼前仿佛晃过最初见到白飞飞时那张怯生生地、楚楚动人的绝色容颜,再想起前不久她那冰冷地语气,和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嫉妒,不由地微微地苦笑起来。
白飞飞,你是因为嫉妒我么?
“唧——吱吱——唧唧——”低鸣地夏虫中突然多了几声不同的声音。我忙转头和修远惊喜地交换了一眼。修远轻轻地扶正了我的身体,弯着腰小心地移到另一处残破的围墙下,也回鸣了几声。不多时,一个黑影就从墙上轻盈地落了下来。
“属下姜风,参见小姐!”暗影拉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普通的脸。中等个子,略显瘦削。
“不用多礼了。”我微带惊喜地打量着他,低声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姜风?”
姜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惊喜地笑道:“小姐您还记得我?”
“呵呵,怎么会不记得?”我微微一笑,注意了下花神祠有无动静,低声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见我问正事,姜风马上端正了脸色,道:“属下是发现小姐留下的暗号一路跟随过来的,小姐一进园子,我们就知道了,只可惜快活林原来的人员的行动都被快乐王的人限制着,属下们无法靠近花园,只能在外围暗中留意着。”
我点头道:“那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姜风道:“快乐王已经发现小姐失踪了,正亲自派人以翠玉轩为中心,四处搜查呢?怕是不到四分之一时辰就会搜到这边来了,小姐还是赶紧想法子避一避吧!”
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沈浪他们的消息?”
姜风愧然道:“属下无能,只知沈少侠和王怜花比试,略胜一筹之后,快乐王就要求沈少侠他们打赌,赌他们能不能顺利地离开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