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微皱了皱眉,挣了一挣,他却反而握得更紧。
我的脸立时尴尬的红了起来,勉强的笑道:“不用担心我,你都看到了也听到了,王爷待我我很好,我只不过是在网页这里做一段时间的客而已,等一个月后我自然会回去,到时候我再去郑州看你和修君。”
“可是……”修远还不肯放开我,反而握得更紧,嘴唇蠕动着还想再说些什么。
“修远……”我见他还不识相,面上不由得愈发羞恼,微咬下唇用力的一扯,修远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般,如被火炙般慌忙放开了我的手,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面上的神情又是愧疚又是痛苦。
“就这样定了,你等会就和姜风他们一起护送小叶回去。”我忙将手缩回到袖子里,我推开两步,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微微转头,提高了声音轻松的笑道,“你们先送小叶姑娘回丐帮,然后告诉我家里,我在这里挺好的,让他们放心。”
姜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头不作声,修远的面上更是一片阴霾。
“不是的,小姐……”姜风抬起头分辨,见到我的脸色又低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声是。
“朱姐姐,你帮我和猫大哥说,我死也不回去。”小叶突然冲了过来,哭着扑到我怀里。
我正要柔声劝慰,熊猫儿却浓眉一拧,大步的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扬起手掌一掌劈向小叶的后颈。他内力虽失,蛮力却在,小叶当即嘤咛了一声,昏倒在我怀中。
我叹息了一声,示意姜风把她接了过去,道:“她醒来后,好好的和她说,一定得把她亲自送回到丐帮去。”
姜风的面色涨的通红,低头道:“是,小姐……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微笑:“嗯,走吧!”
看着他们一行走出园子,跨上快乐王为他们准备的马匹,表情沉重的离开我们的视线,我的心却反而分开的轻松下来。没想到修远不仅聪明,还挺会演戏的,若不是他机智的配合我,故意失态的握住我的手,我也无法趁机在他的手掌下偷偷写下的“王”和“金”两字。不错,现在我和沈浪、熊猫儿的行动是受到了限制,可远在关外的王怜花的金无望,却有着比我们更好的优势和主动性,这一点,只怕快乐王和白飞飞都没有想到吧!
收回凝视的眼神,我含着笑准备好好的享受这一次和沈浪、猫儿的相聚。如今快乐王虽把我当做是贵客,可我同时却还是这一场赌局的证人,更是其中一方的情人好友,快乐王和白飞飞绝不会再让我轻易的见他们,所以,我必须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果然,在其后的宴席之上,白飞飞就委婉的提出,考虑到我和沈浪他们的特殊关系,为了避嫌,只好未去我和深蓝、熊猫儿三日一见。
我淡淡的一笑,三日就三日把,总比不得相见的好。
宴席散后,白飞飞主动提出要陪我四处走走看看,我不置可否。
“那个葛剪刀……”
行至在除了我们悄无一人的小园中,白飞飞随手折了一朵含苞的月季把玩。忽然慢悠悠的开口,那多嫩黄的月季斜斜的摆在她胸口,衬着她娇嫩细致的肌肤,看起来实在是一副很美的图画,可从她的小嘴里吐出的头几个字却立刻让人暗自惊心。
难道白飞飞竟然已经知道了葛剪刀的学徒时我的人了?索性我的镇定功夫日渐到家。心中虽微微一跳,面上却丝毫不露异样,也没有接口,只是静静的和她并肩走着,等待下文。
“……听说他多年前就已经封刀,据说王爷当时派人去请他时,他本宁死也不肯来,可后来一听到是为朱姑娘做衣裳,竟立刻一反常态,迫不及待的要来见你,后来我才知道,当年他封刀的原因竟以为不过才七八岁的朱姑娘,朱姑娘果然是好深的能耐,好大的面子啊!难怪王爷总在我面前称赞朱姑娘了。”白飞飞一边闻着手中的花,一边似笑非笑的继续道。
“宫主取笑了,像他们这样专业取道的人总难免有所偏执,我不过一两件衣服入了他的眼而已,谈不上什么能耐面子。倒是白姑娘,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得王爷如此信任,一跃成为王爷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这才真的是可喜可贺呢!”我嘴角微勾,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却在不住的揣测她话中的语意。
“朱姑娘又何必谦虚呢,王爷此刻奉朱姑娘为上宾,不正体现出对朱姑娘的看重么?”白飞飞嫣然一笑,仿佛没听出我语中的讽刺意味,云衣半旋,俯在一朵栀子花上深嗅了一口。
“宫主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请直言吧!”我随意的四望着,无意中看到前面的树下竟有一架精致的编花秋千,不由得微挑了一下眉,索性就走了过去,坐在秋千上自在的荡了起来,一副对白飞飞的话题浑然不感兴趣的样子。
“朱姑娘应该是个聪明人,难道现在还不明白王爷对你的意思么?”白飞飞直起身,拈花一笑。
“宫主多虑了吧,快活林中谁不知道白宫主如今正宠爱正隆。”我唇边的讽刺更深,难不成你这个快乐王的亲生女儿,今天邀我来游园就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争风吃醋?那实在太可笑了。
“朱姑娘可知王爷昨晚还为朱姑娘做了一句诗?”白飞飞轻飘飘的走了过来,动作极其优雅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她半托着香腮,暧昧的上下打量着我,呢喃似的吟道:“冰肌玉骨暗香渺,雪肤娇颜赛梅妆。我初时还以为是为我做的,可你知道么?他趁着酒兴吟这句诗的时候,眼中却分明带着向往之色……呵呵,不过这一句用来形容朱姑娘,真的很贴切呢!”
我陡然一阵恶寒,感觉皮肤表面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宁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爱上我,也不要快乐王对我有兴趣。
白飞飞见我忍不住轻抚手臂,突然咯咯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几乎倒在石桌上,边笑边喘气道:“怎么,莫非朱姑娘嫌这诗做的太酸么?”
我停住了秋千,无奈的摇头,道:“你这又何必呢?你明知我不可能和你争快乐王的。”
“我知道你不会,”白飞飞猛地止住了笑声,明亮的眼睛直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根本连争斗不用争,你就已经赢过我了。”
我只有无语。
白飞飞悠悠的道:“你知道么?他刚见到我时,确实对我非常好,我假装惊魂未定,惶恐不安,体弱多病。他为了让我安心,竟一个非分的动作都没有,一句非礼的言语也不说,反而激起怜香惜玉的待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我面前来。那几日他对我,真的几乎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他不是我的仇人,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挡得住他那般宠爱?”
她顿了顿,美目中异彩流转,但忽的,那异彩就转变成两簇戾气,“可那个该死的色使却竟然挑出来破坏我的好事,那个变态,我真后悔没有及早的杀了他,他也不会向快乐王举荐你,你也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所以,你就假装云梦仙子来害我?”我叹了口气,这些因果我早已从王怜花口中得知,此刻听她说来,我惊只觉得无比悲哀。
“其实,原本我也想过要偷偷的将你放走,毕竟你在晋城也算是放过我一马,我心里还是有一丝感激你的。”白飞飞幽幽的道,眼波一转又笑了起来,“可我又一想,就算我这次放走了你,难道下次快乐王就不会再想法子得到你么?难道到那时,我还能再放你一次不成?我若不能让他对你彻底死了心,你就始终都是我最大的威胁,我就算再努力,也绝成不了他的正妻。你那个侍卫,虽然比不得沈浪,但好歹也是郑州双杰,年少英俊,有才有情,姐姐本来也算是成全了你们,只可惜我低估了那个小侍卫的克制力,倒让人失去了一场好戏呢!”
我只有苦笑,恐怕天底下也只有白飞飞才能将那样恶毒的陷害当做是成全了。
白飞飞咯咯的笑道:“我想你此刻一定很后悔吧!你一定在想,如果当时就我给杀了,那岂不是一了百了。”
我没有回答,不论我后悔不后悔,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白飞飞抬起纤纤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那多月季的花瓣,忽然道:“我想,此刻你心中更好奇的,只怕是我明明要找快乐王报仇,却反而不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投靠了快乐王吧?”
我目光闪动,她猜得没错,这一点我确实很好奇。
记得我在阅读原著时,就曾有过这个疑惑,想当年快乐王为了得到那本幽灵秘籍,曾费劲了心机,却终未能获得,记忆一定颇深,而在此之前,幽灵宫又一直专门和快乐王做对,他的心中不会没有有怀疑。但现在他似乎却轻易接受了白飞飞,还对她十分信任,这其中的缘故实在令人不解。
第二百零九章 白飞飞的故事
阳光下午后的庭院显得异常的寂静。
我举目轻扫了一眼周围,快活林中几乎处处都是暗哨守卫,而这个园子里除了我们两个,却是声息全无,也就是说今天这场会面是早就安排好了。可是,白飞飞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秘密呢?难道她就不怕我趁机离间她和快乐王之间的关系么……
我心中快速地思量着,双手却悠然地抓住秋千绳,脚尖轻点了一下地面,让自己重新晃悠起来,微笑道:“我是想不通,也猜不透你的用意,更不明白快乐王怎么会相信你,不过,有一点我相信,宫主你使的必定不是寻常的手段。”
白飞飞咯咯地轻笑道:“想要取得快乐王的信任,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若是找准了他的弱点,却也不难。”
“哦?”我配合地微笑,心中却更加惊异,白飞飞竟主动将快乐王的弱点告诉我?
白飞飞笑道:“你听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么?”
我假装惊讶地道:“莫非快乐王也喜欢被人拍马屁?”
白飞飞抿嘴道:“准确地税,他是喜欢有本事的人去拍他的马屁,越有本事他越喜欢,只因那才能体现出他一代霸主的英明远播来。可倘若是没有本事的人想要浑水摸鱼,就算说的再如何舌绽莲花,也会被他的手下毫不犹豫地扔出去喂狗。他这个脾气往好处说呢,就是爱才如命,说得难听点就是喜欢阿谀奉承,喜欢被人拍马屁。”
白飞飞顿了顿,看我没有接口的意思,便继续道:“此外,他还有个弱点。”
“还有个弱点?”这一次我是真的惊异了。
白飞飞柔媚地站了起来。身姿轻盈地旋转了半转。然后,回眸一笑:“你莫忘了他就是再强再厉害,终究还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极强的征服欲、又霸气、又好色的男人,而我……我不仅拥有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美貌,我还拥有任何男人也无法抗拒地温柔和恭顺,以及,他地任何手下都无可比拟的智慧。”
“你确实是世间少见的奇女子。”我打量着她如仙子般地外表,道:“可你更是幽灵宫主,快乐王的冤家对头!”
“只要我不再和他作对,我自然就不再是他的死对头。而且……”白飞飞的嘴角露出一丝狡猾之色。“正是因为我是个曾令快乐王也头疼地女人,所以我的仰慕也就显得更加地难能可贵,我的臣服才能更大的满足他地虚荣心。男人地虚荣心一旦被满足了,他是会显得特别大方。记性也会变的不大好,以前的一切不愉快。自然而然就都忘记了。”
白飞飞确实很聪明很聪明,也很了解男人,更非常了解快乐王。我心中低叹,面上却带着一丝好奇的笑容,道:“那么请问,你是如何让快乐王相信你是真地臣服地呢?”
白飞飞轻笑着,一根接一根地竖起两根细指,道:“很简单,一场戏加一个故事。从我得知他对你起了兴趣之时,我就知道,光凭我的美貌和温柔体贴,还远不能和拥有万贯家财地你相争。我必须要让快乐王认识到,我不仅能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大虚荣心,我还能成为他开创千秋大业最得力的助手,这样他才会重视我,我也才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在我得知你没死之后,我就开始精心地策划了一次规模最大的刺杀,带了二十八位门下,亲自出马去刺杀快乐王。”
“刺杀?”难道是和原著中类似的那一段情节么?以她的身手,自然不是快乐王的对手。
“我要投奔他,当然要先让他认清我的能力,因此那一场刺杀我几乎是全力以赴,只可惜我没有成功……不过,我早已预料了我不会成功,我要的,只是他的欣赏、是他的心动和好奇。所以,在他掀开我的面纱之时,戏的高潮就来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演的?”
白飞飞轻笑着举袖蒙住脸,然后一点点地来开水袖。
只见她那清秀绝丽的素颜上,不知何时已笼上了一层盈盈欲泣的哀怨之色,柳眉轻颦如含愁远山,细小而皓洁的贝齿轻轻地咬着如玫瑰般红润娇艳的下唇,细密浓长的睫毛下泪光点点、泫然欲滴,秋水般的眼眸中更是流露着一种不知道是恨还是爱的痛苦之色,仿佛欲诉还忍,欲忍却有所不甘,万般挣扎无奈,尽在一眼之中。
看到她这样清纯中又蕴含了无数勾人的诱惑的眼神,我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说的演戏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哀怨幽愁,就是瞎了眼的男人也会觉得自己被对方深深地痛苦地爱慕着,试问此时此刻,还有哪个男人忍心再怪罪于她?更何况,那重重的面纱之下竟是快乐王一直唯恐宠爱而不及的绝色姿容?白飞飞这一招,果真是高明之极啊!
我叹道:“你这一望就是铁石也会动心,快乐王还如何能下得了手!”
白飞飞咯咯一笑,满面的哀戚瞬间消褪地无影无踪,道:“不错,他当时足足呆了半响,才苦笑着说怎么竟会是我?又失落地问我为什么一直想杀他?于是我就故意一边在面上作出一副誓死如归、随时引颈的样子,厉声呵斥着让他要杀就杀、废话少说,一边又拼命地掩饰我眼中的痛苦和挣扎。”
我悠悠地道:“你越叫他杀你,他自然就越不肯动手了,不仅不肯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