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然行走,它的黑,似乎遮掩了许多、许多……
凌晨陆芊芊就来到了漱玉斋了。
今天早上是她值班,这是昨天花嬷嬷吩咐过的。
漱玉斋早上的值班,责任其实很明确,那就是叫醒还在睡梦中的皇帝,伺候皇上穿衣、洗漱,然后皇上上朝了,这班也就值完了。
这事看起来简单,但是女官们却多不愿意值班。
只因皇上那是谁?
天子啊!
这俗人都有脾气,在困乏的时候被人惊扰都要怒气冲天。
那就更不要说堂堂皇上了。
俗人发火,那大多是骂几句,罗嗦几声也就罢了。
可皇上呢,权利无边,惹恼了,脑袋丢了那也只是他口里的一句话的事儿。
花嬷嬷在陆芊芊刚进漱玉斋就要她担负这样的职责,显然是有些故意作为。
粉儿给陆芊芊提醒了,说是她早上这关啊,不好过。
陆芊芊先也是有些愁。
她愁的不是叫不醒那个暴君,或者是被那个暴君训斥。
她怕见暴君那衣着不周的样子,想第一次被容嬷嬷提溜到了皇上面前,他几近赤裸,只是腰间有一不大的遮羞布,这看起来总是让人面红耳赤的,很不好玩。
从心里,陆芊芊不能不承认,秦啸天的身材很好,算是个帅哥!
昨天睡前琢磨了半天,她想出了一招儿。
她跟小远要来了一枚箫。
对于箫她是不陌生的。
上学的时候她是文艺队的。
不管是舞蹈啊,各种乐器都摆弄过,技艺不能说是精湛,但是还算能登上大雅之堂。
小远问她拿箫干嘛?
暴君他竟喜欢裸睡?3
她笑嘻嘻地说,当闹钟用啊?
闹钟?什么是闹钟?
小远不解。
呃?
陆芊芊这才想到这里是古代的大燕国,那时是没有闹钟的。
“那个什么,就是叫人起床的物件。”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什么,你要用箫叫醒皇上?这……这若是惊了圣驾,那可是会被杀头的!”
小远被吓了一条。
杀头!杀头!又是杀头!
好像这个暴君存在的意义就是随时取人性命一样,太无耻了!
陆芊芊不忿,拿了箫就去了漱玉斋。
到了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等在了皇上寝宫外面的影影绰绰有几个人了。
走近了一看,是李总管带着几个奴婢端了金盆、漱口水正等着呢。
见她过来,李总管赶紧说,“小婢子,时辰不早了,快去叫皇上起来吧!”
哦。
李三贵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压低了声音的。
像是害怕惊醒了皇上。
看他那瑟瑟的样儿,想必也是对叫醒皇上这一事很是为难。
已经不能再犹豫了,陆芊芊推开了门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亮着的是很暗淡的一盏灯,龙床的周遭是金色的薄纱帏子,帏子的两边伸展下来的是同色的流苏。
看不清床帏中龙床上人的脸,但是能听到他的轻鼾,很有节奏地在响着,看来他睡得正沉呢。
这个时候叫醒人,是有够讨厌的。
不过李总管他们已经等在外面了,自己再不动作那也不行了。
想到这里,陆芊芊就把那箫放在了唇边。
轻然一吹,那箫声就悠悠扬扬地回响在这个偌大的屋子里了。
她吹的是《梁祝》。
有些日子没摸箫了,但她吹的很放松,几乎是没一会儿,她就找到了感觉了。
那一曲爱情的情殇传说被她吹奏的是时而欢快,时而悲戚。
一声声都是倾诉,一声声都是描绘。
暴君他竟喜欢裸睡?4
这番吹奏下来,在屋子里形成了回音,颇有绕梁之感。
这……这怎么回事?
等在外面的李总管一众人等,都是惊诧莫名。
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李总管虽说是为陆芊芊焦急,这丫头也太大胆了,怎么能在皇上的寝室里吹箫?
这惊了驾,这可坏了!
果然,箫声之后,秦啸天的怒吼也响起来了,“是谁?给朕滚出去!”
一个枕头从床帏后扔了出来。
“皇上,上朝时辰到了,请您起床!”
陆芊芊停下了吹奏,轻轻说。
怎么好像是那个小婢子?
秦啸天已然醒了,只是他并起来。
稍微等了一下,床帏内还是没有动静,陆芊芊以为皇上又睡着了,就又开始吹起箫来。
这次她吹的是《传奇》。
那优美的调子一经唇边流溢出,就立刻满屋都是清雅了。
她默默地吹着,也不说话。
而床帏中的秦啸天也默默地听着,脑子里在想,这个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多花样?
不过,她的这花样还真是挺好听的。
听的人心里柔柔的,想起了许多以往的美好。
“小婢子,快叫皇上起床,到点了!”
门外李总管焦急的声音。
他自己心中这会儿琢磨着容嬷嬷的话。
她说是小公主秉性太另类。
真的很怕那一天她惹恼了朕颜,被治了罪啊!
这时看来容嬷嬷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丫头是够出悬的。
自己让她来做女官是不是错了?
躺在床上的秦啸天自然也听到了李三贵的话,他从聆听中回过神来。
对着帏外面的陆芊芊喊,“你个小婢子,给朕滚过来!”
怎么又要人滚?
当谁是绣球么?
不去!
陆芊芊不满,箫也不吹了,就兀自站在那里。
“你傻站在那里干嘛?你不过来帮朕,朕怎么起来?”
呃?
暴君他竟喜欢裸睡?5
怎么一个手脚利落,身体强健的男人起床还要人帮忙?
这不是弱智行为么?
陆芊芊十分、百分的不满。
但是想想等在外面的李总管。
他一定很焦急,她就走到了床边,收起了床帏。
床上的秦啸天脸上没一点表情。
只是冷漠地质问她,“谁让你大早上的来朕这里吹箫了?炫耀你的技艺,你怎么不去青楼茶馆?真是的,干干地扰了朕的好梦!”
陆芊芊看他一眼,无语。
心说,来这里你当我愿意啊?
还不是你那些清规戒律要求的?
你们君臣上朝谁也没拦着,可能不能等天亮再去?
每每弄得起五更爬半夜的,也不知道折腾的是谁?
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满,秦啸天冷声说,扶朕起来。
再看他一眼,心中暗骂了句,暴君,弱智!
但陆芊芊还是掀起了被子,欲要扶他起来。
可就是这时,她突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真的没想到,这个暴君他竟喜欢裸睡?
此时他那男人的雄壮正傲然挺立。
甚至在陆芊芊目光触及,它在无比骄傲地抖动。
犹如一种勾摄,让陆芊芊陡然绯红了脸,一颗心儿也是狂跳不已。
她本来是拉住了秦啸天的手的,欲要用力把他拉起来。
可就在她堪堪的一愣神的工夫。
一种强力的拽拉,致使她一个踉跄。
整个身子就伏在了秦啸天的身上。
立时,一种温热传遍了她的身心。
她的唇不合适宜地碰触到了秦啸天的。
那暴君竟然趁机吻了她一下,还邪魅无比地淫笑。
说,“哟,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吻哦!”
你!
陆芊芊真的是又窘,又气。
使劲挣扎,想要从他的怀中站起来,可是不曾想,那家伙使坏,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揽紧了她。
“小婢子,真没发现,你好香呢,朕真想……”
暴君他竟喜欢裸睡?6
他这话说的垂涎肆滴,陆芊芊被骇到了。
急喊,“皇上,小婢子可是您的女官,祖训……祖训说您不能沾染自己的女官的!”
哼!
祖训也是人定的,这是朕的寝宫,朕想怎么就怎么!
秦啸天气呼呼的,他有些失望。
怎么这丫头那么煞风景?
这个时候提的哪门子的祖训?
“皇上,您该起了,时辰到了!”
李总管从外面进来。
秦啸天手一松,陆芊芊狼狈地从他身上站起来,窘窘地退到了一边,看也不敢看李总管。
好在李总管并没太关注她,时辰的确是不早了。
那些等了半天的奴才们赶紧伺候秦啸天穿好了龙袍,戴上了皇冠,一切收拾停当。
秦啸天在众人的簇拥下昂首朝外走去。
呼!
陆芊芊长长出了一口气。
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跳的厉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的发烫。
真是个不要脸的暴君!
她恨恨地。
见她从皇上的寝室里出来,眼尖的连心就喊上了,“花嬷嬷,您看看吧,看看她那妩媚多情的样子,指不定在皇上面前怎么表情媚功了呢!这祖训可是规定了,女官是不能诱惑帝王,那可是罪过哦!”
花嬷嬷的目光随之而来。
“奴婢……奴婢没有,是天气太热了。”
陆芊芊解释着,这一解释就更窘,那脸儿也就越是红透。
哼,做贼心虚!
连心不屑地骂。
“连心,小婢子是招你还是惹你了?你处处给我下套子,你难道想看着我被皇上处死你才开心么?”
陆芊芊真的火了,本来在屋子里被秦啸天揩油占了便宜,她就郁闷,这再被连心一激,她就有点克制不住了。
“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想要你死,怎样?”
那连心腰一叉,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你!
“哼!不定谁先死呢?”
见不得天日的明争暗斗!1
陆芊芊恨恨地甩给了她一句,转头就走。
她这一恼,走得也急,连自己手边的香帕掉了都不知道。
那帕子是粉色的。
在空中转了几转,然后就像是祥云一样落在了地上。
疾步冲过去,连心捡拾起了那粉帕子。
心说,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就在今天早上,萍贵妃命人来传话给自己。
要自己暗中偷偷地取了陆芊芊的香帕,在中午时分送去南岚山下,那里会有人等着拿。
接到了这话儿,连心也是有些奇怪,偷她一个帕子直接送去如花宫好了,怎么还要去南岚山?
不过,主子的命令大过天,那来人又说是为了整治小婢子所用。
所以,她也就不做多想,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能偷到陆芊芊的帕子呢。
这机会就来了,气极的陆芊芊竟无意中失落了那帕子了。
连心一阵得意。
拿了那帕子就朝宫后的南岚山走去。
南岚山,其实并不是很出名。
它山势也不高,容易攀爬,只是景致极好。
每到春天,那满坡的映山红,一簇簇,一团团的,开煞是热闹。
皇上、太后有时没事的时候,就会携奴带婢的到这边来游玩。
就是沿着山边走走,放松下心情,那也是挺惬意的。
连心刚走出不远,陆芊芊就回来了,她是回来找自己的帕子的。
在原地转了一圈,没看到那粉粉的小物件。
她有些疑惑,不过才刚刚一会儿,怎么就不见了?
她无心地朝远处看去,正看着连心的身影穿过了皇宫与后山的那道小门。
隐隐的,她手中好像是拿了一物。
粉粉的,有点像一枚帕子。
是她捡了?
可她这是要到哪里去?
心下一时好奇,陆芊芊就跟了上去。
等陆芊芊赶到了那南岚山下,却突然失去了连心的踪迹。
她究竟会到哪里去了?
见不得天日的明争暗斗!2
正在张望犹豫之间,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叮当脆响,陆芊芊循声看去,见在那一边的小树林里,隐约有人影晃动。
是谁在哪里?
连心?
陆芊芊下意识地喊出了口。
一种很是诡异的感觉直接就涌上了心头。
树林那边的人影闻听她一惊叫,似乎有些慌乱,连忙窜起来,几个垫步,他就跃上了另一边的土坡,再稍身一纵,那人影就不见了。
树林边又清静了下来。
连心?是你吗?
陆芊芊心里有些害怕。
这时正是午后,太阳很大,阳光也很灿烂,天气平添了几分的燥热。
这个时候是没人来这南岚山的。
陆芊芊试着走近了那树林。
周围没任何声响,她全神贯注的精神都在那小树林里。
边走,边小声叫,连心?连心?
总是无人应答。
树上一只蝉突然就鸣叫起来,把陆芊芊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四下里看看,也没什么异样。
她的心稍稍安了些。
然后她走进了那小树林,刚走过不几步,就依稀看到了一个人趴在了地上。
一动也不动。
她的心猛然就悬了起来。
壮着胆子再走前一步,竟看到那躺在树林间草地上的是连心。
连心?你怎么了?
陆芊芊这个时候忘记了连心与自己的矛盾,她为连心担忧起来。
不想等她近前一看,这才大惊失色。
那连心却是死了的,头上像是被人狠狠地击打过。
有血渗了出来,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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