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运动- 第9部分

　　
　　“什麽？”
　　
　　因为背对著，看不到幸村的脸色，但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震动。秀子只当幸村不信：“很可爱的孩子对吧？虽然什麽都不懂，可是又乖又听话，不知道什麽样的父母才狠得下心伤害他。不过听说现在领养他的家庭很疼爱他，真是太好了……幸村君？”已经来到复健室，准备扶起幸村的秀子有点不知所措：“幸村君……怎麽看起来更加没精神了？”刚才还好好的……
　　
　　“不，没什麽……”幸村苦笑：“我做了件糟糕的事。只是觉得，似乎道歉也不能原谅自己……”
　　
　　“哎？”
　　
　　攸瓷的主治医生田中会仁，是个三十多岁，性格温和略有些内向的人。因此在面对眼前这名目光锐利神色严谨的病人家属时，心里总有种惴惴的不安感。
　　
　　“这个这个，请不用担心……”不敢直视对方锐利的目光，田中稍侧过身用笔尖轻点著X光片上一点说：“攸瓷的身体各方面数据都很优秀，至於你提到的双手不协调问题，我想原因出在这里。”
　　
　　轻动了动笔尖示意：“在攸瓷的神经中枢末梢压著一点很小的血块，或许因此对他的行为造成了一定影响。”
　　
　　手冢皱了皱眉，审视X光片中几乎发现不到的细小异物：“会不会在以後对他造成影响？”
　　
　　“这个，还要看以後的情况了。”田中推了推眼镜：“那麽小的血块，开颅取出风险太大，我的建议是暂时保持定期观察，双手不协调，比起手术风险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我明白了。”手冢站起，微鞠躬：“那麽今後要继续麻烦田中先生了。”
　　
　　“不，不用客气。”田中还礼。
　　
　　这时房门被推开，攸瓷探头进来：“爸爸好了吗？”
　　
　　“啊。”手冢拎起角落里的网球袋，对田中说：“下个月再见，田中先生。”
　　
　　“田中先生再见。”攸瓷也乖乖的说。
　　
　　牵著攸瓷走出医院综合大楼，经过花园的时候攸瓷突然停下，仰著头问手冢：“爸爸不高兴？”
　　
　　手冢俯下身，抬起手想拍攸瓷的头，手在半空顿了顿，轻轻揉了揉攸瓷细软的紫发：“没事的，不用担心。”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攸瓷。
　　
　　“哦。”攸瓷理所当然的就信了，看到手冢背後的网球袋，又说：“爸爸我想打网球。”和切原打过以後，真的觉得网球很好玩了。
　　
　　“好，回去我教你。”
　　
　　在医院附近找了家西点店给攸瓷买了他最喜欢的草莓蛋糕，手冢难得纵容的还给攸瓷买了很多各种口味的点心，把攸瓷高兴坏了。
　　
　　回到家意外看到客厅里的不二，笑眯眯的打招呼：“我今天没什麽事，所以特意过来拜访。”
　　
　　“不二爸爸。”攸瓷跑过来，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巧克力慕司给他：“有很多蛋糕哦！”手冢爸爸以前都不让他吃多的。
　　
　　“啊，谢谢攸瓷。”不二摸摸攸瓷的头：“也要给妈妈啊！”
　　
　　“好！”攸瓷就抱著装蛋糕的袋子跑去厨房找妈妈。
　　
　　攸瓷一离开，不二就转向手冢，面色严肃：“攸瓷的身体出了什麽问题？”不然手冢不会表现得那麽异常。
　　
　　手冢沈默的将医疗诊断书递给不二。
　　
　　帮妈妈把蛋糕放进冰箱以後，攸瓷又跑回客厅，对手冢和不二说：“彩菜妈妈说中午要吃咖喱牛肉饭，不二爸爸要留下来。”
　　
　　彩菜跟过来，对攸瓷说：“攸瓷，冰箱里有新买的柳丁汁哦，去拿过来给大家吧！”
　　
　　“好！”
　　
　　支开了攸瓷，彩菜转向手冢，眼里满是担忧：“国光，是不是攸瓷出什麽事了？”
　　
　　“没有。”手冢暗叹口气：“妈妈不用担心，攸瓷很好。”
　　
　　“真的吗？”听到儿子的话，彩菜安心很多。“晚上，把诊断书给我们看一看吧。”
　　
　　“好的。”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攸瓷已经提著大瓶柳丁汁和一次性水杯过来，手冢接过给他倒满，彩菜照例习惯的问：“攸瓷在医院好玩吗？”
　　
　　攸瓷想了想，点头：“好玩。”
　　“呵呵，有很多护士姐姐和你玩吧？”可爱的攸瓷在医院的受欢迎程度，彩菜可是清楚得很。
　　
　　“没有和护士姐姐玩。”攸瓷摇头，只有两个护士姐姐跑过来掐他的脸。
　　
　　“咦，那和谁玩？”
　　
　　和谁？攸瓷喝下柳丁汁，想起自己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能大概形容：“他生病了，不肯走路，我陪他玩。”
　　
　　“呵呵呵。”彩菜轻笑，连不二和手冢都放柔了目光看著攸瓷：“还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啊！攸瓷真懂事，会照顾小弟弟了呢！”
　　
　　“嗯，我有照顾他！”
　　
　　被夸奖了！
　　
　　攸瓷开心的重重点头。
　　
　　




第二十七章　佐佐部是大好人

　　吃过午饭後休息了半小时，攸瓷就迫不及待的拖著手冢和不二去打网球。
　　
　　来到後院的网球场，攸瓷跑到球场中央，扬了扬网球拍，指著对面场地说：“手冢爸爸来比赛！”
　　
　　不二笑著问：“攸瓷会打比赛吗？”
　　
　　“我会！”攸瓷很肯定的说。他跟切原打过比赛。
　　
　　不二和手冢互看一眼，两人眼底都含著纵容。手冢拿出网球拍走进网球场，不二站在网旁说：“那麽，我来当裁判！”
　　
　　“手冢攸瓷VS手冢国光，一盘定胜负，手冢攸瓷发球！”
　　
　　不二说完，见攸瓷还站在场地中央，轻笑了一声，说：“攸瓷，第一局是你发球哦！”
　　
　　“咦咦？”攸瓷愣了一下，问：“攸瓷可不可以不发球？”
　　
　　“不行！”不二耐心劝诱：“发球局属於选手的优势局，只要能守住自己的发球局，比赛就已经赢了一半。所以攸瓷一定要认真对待发球啊。”
　　
　　“……好。”
　　
　　被不二爸爸这麽一说，攸瓷自然毫无反驳力的听话了。走到右区底线，将网球抛起，挥拍──完美的标准姿势迎来两人注目。
　　
　　──落空！
　　
　　手冢推了推眼镜，说：“再来！”
　　
　　攸瓷捡起球，再次抛起，挥拍……
　　
　　“两次发球失误，15─0！”
　　
　　不二报完数，对攸瓷说：“别著急，攸瓷。你是第一次发球，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攸瓷点头，再次将球抛起。
　　
　　“30－0！”又是两次发球失误。
　　
　　攸瓷捡起球，再次准备抛起，对面的手冢已经收拍：“攸瓷，暂停。”
　　
　　走到攸瓷跟前，对著小孩疑惑的大眼，认真的说：“我现在教你发球，在基础练好之前，暂时不要参加任何比赛。”
　　
　　“唉，手冢还是那麽认真啊！”不二无奈，上前安慰的摸摸攸瓷的头：“不要沮丧啊，巩固好基础後就可以尽情的比赛了，手冢也是为了攸瓷好。”
　　
　　“嗯……”攸瓷闷闷的应，抬头望著不二：“不会发球就不可以比赛吗？”
　　
　　“这个……”不二怔了怔，温和的说：“我想不会有人愿意和连球都不会发的人比赛吧！而且基础没学好就打比赛，会容易在以後产生不良的运动习惯，所以在基础练好之前，最好不要打比赛，对吧手冢？”
　　
　　手冢点头，与攸瓷并排，说：“攸瓷看著。”
　　
　　手指托著球，轻轻抛起，挥拍。球落到对面场地上。手冢转向攸瓷，说：“发球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也不要将球抛得太高，只要随意的抛到球拍能打到的高度就行。发球是很简单的事，不要有压力。”
　　
　　“好！”攸瓷照著手冢爸爸的动作，抛球，挥球，右手仍是片刻的迟钝，挥球落空！
　　
　　“啊，没关系。”不二在一旁安慰道：“发球也不是马上就能练好的，堀尾学了两年网球还经常发球失误呢，攸瓷表现得很好！”
　　
　　手冢点点头：“发球姿势很正确。”
　　
　　被夸奖了！
　　
　　攸瓷愉快的眯了眯眼，捡起球，自己跑到一旁对著墙壁练习发球。连发了十几个球仍是毫无进展，不二和手冢在一旁认真观察，攸瓷的动作标准完美，对於他的频繁失误，两人也不知道该怎麽指点的好。最後手冢只能照旧说：“攸瓷，挥拍时不要停顿。右手动作应该再快一点！”
　　
　　“好！”攸瓷是不懂气馁的人，即使一直发球失误，为了可以打比赛，他仍是毫不停歇的认真在练。
　　
　　倒是手冢和不二，之後也想起了攸瓷双手不协调的问题。因此看著攸瓷的眼神多多少少带著复杂的疼惜。
　　
　　热辣的正午阳光直射下来照在攸瓷身上，攸瓷毫无所觉，手冢抿了抿唇，上前拦住攸瓷挥起的手：“先到这里吧。”
　　
　　“诶？”攸瓷疑惑。平常的训练量都很大，像这样才练没多久就要休息很少见。虽然疑惑，还是听话的把网球拍给手冢爸爸，看他帮自己收好，不二在旁边说：“攸瓷累了吧，我们先去吃些点心休息一下。”
　　
　　“好！”其实一点都不觉得累，可是有点心吃，所以攸瓷乖乖的被不二爸爸牵进客厅里。
　　
　　不二爸爸不怎麽吃蛋糕，手冢爸爸一点也不肯吃，拿出来的三个蛋糕攸瓷一人吞了两个半，吃完後靠在软软的沙发上喝著酸甜的柳丁汁，享受的眯起眼。像只慵懒的小猫。
　　
　　没多久做完家事的彩菜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三人立即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往外赶。年青人不好好挥霍青春却像老头子一样窝在家里，这是彩菜绝不允许的。
　　
　　攸瓷还在喝果汁，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说：“我不想出去玩……。”
　　
　　彩菜妈妈立刻两眼冒“心”，手冢和不二被更加强硬的赶了出去，以防严厉的手冢拉著攸瓷去练习网球。手冢和不二背起网球袋，看著已经迷迷糊糊了的攸瓷，无奈的在彩菜的催促下离开。
　　
　　毕竟是孩子的体质，吃饱了就想睡。送完手冢不二，攸瓷就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打盹。彩菜笑著给他披上一件外套，调小电视音量，自己也进房间休息去了。
　　
　　迷糊没多久攸瓷就清醒了，关了电视，见家里没人，於是也背起网球袋出门。虽然不二爸爸说不会发球不能打比赛，他还是很想和人打网球。
　　
　　虽然出来了，攸瓷却不知道到哪里找人跟自己打网球，只能到处逛。幸运的是在离商业街不远的地方碰到了一家刚开业的网球俱乐部。派发传单的员工很热情的将包括攸瓷在内的一群少年拉了进去，并承诺开业第一天免费教学。
　　
　　网球一直是很受欢迎的一种运动，虽然到处都有网球俱乐部，但这里来参观的人也不少。在大概介绍俱乐部设施後工作人员大方的请大家自由使用场地。常打网球的人一般都有固定的俱乐部，就算没有，也很少来凑这种热闹。因此在各个场地蹦达的多半是不懂网球的初学者，攸瓷的发球失误在这里也完全不显突兀了。
　　
　　只是玩了没一会攸瓷就无聊的放弃了。和这些人一点都不好玩，他们也是不会发球，切原接到要骂他的球路，那些人却莫名其妙跑来跑去就是接不到，还说他动作太快了！──多多少少能体会到切原和自己打球时的心情了，还有手冢爸爸说基础没练习好不能打比赛是为什麽──和这些人打网球，根本一点也提不起劲。
　　
　　退出网球场，攸瓷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自己练习发球，并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被人偷偷关注著。
　　“喂喂，佐佐部，可以走了吧？”两名穿著棕黄色制服的少年站在佐佐部身後，不耐的问。
　　佐佐部挥手：“你们先走，我还要看一看。”
　　
　　“真是，有什麽好看的？”一名少年走过来压在佐佐部身上：“发现什麽那麽入神。”
　　
　　佐佐部咬著牙，紧盯著看攸瓷在角落里拿出网球拍和网球开始对壁练习。
　　
　　“看到没有，那个小鬼！”佐佐部指著攸瓷对自己朋友说：“上次我爸爸在俱乐部打网球脚抽筋，就是被这小鬼的朋友害的。这小鬼当时还嘲笑过我们，我记得很有清楚！现在趁这机会，我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鬼？”佐佐部的朋友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不是上次在柿木公园打出外旋发球赢了你的嚣张小鬼？”
　　
　　“哼，我都说我只是没认真打而已，我才没输！”佐佐部嘴硬的说。为了转移视线，佐佐部忙从墙壁後走出去找攸瓷。站在他身後双手叉腰，气焰嚣张的说：“喂，小鬼。”
　　
　　攸瓷转身抬头，奇怪的看向来人。听到他说：“小鬼，来比一场吧！”
　　
　　攸瓷偏头打量他一番，问：“你会打网球吗？”虽然自己不厉害，可是绝对不要跟不会网球的人打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当然会！”佐佐部用麽指顶著自己胸口，傲气凛人的说：“而且还相当厉害，跟我比赛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一听他说自己厉害，攸瓷眼睛就亮了。跟著又犹豫起来：“可是我不会发球……”他是切身体会到对手不会发球有多郁闷了。
　　
　　佐佐部嘴角勾起讥笑。就是看你不会才找你的啊！心理想得爽，嘴里照旧不客气：“哼，那就让我这个网球高手来指导你吧！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最好有所觉悟！”
　　“好！”攸瓷回答得很响亮。这个人知道他不会发球还愿意跟他打，还要指导他，真是大好人！
　　
　　“喂喂，佐佐部，这样不好吧？”佐佐部的朋友轻轻拉拉他衣袖：“我之前看过这小鬼的比赛，虽然只有几分锺，不过看他的动作，感觉很厉害啊，你别忘了之前那个戴帽子的嚣张小子……”
　　
　　“怕什麽？”对於自己被人看轻，佐佐部显得很恼怒：“这小鬼连发球都不会，有什麽好担心的？你就等著看我把他打得落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