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岛南,已经整个的换了一副样貌,各种花草树木疯长起来,天上地下织成一个巨大的植物网笼,将所有的来犯者尽数包裹了进去。
那些人只觉身陷绿海,周围老树藤蔓纠结,不见天日,巍峨巨大的学校隐蔽在海洋深处,不见踪影,他们别说进去夺取东西,就连分辨方位都做不到。
“别慌,把这些障碍都清理干净,不要分散,免得被他们个个击破!”
一名手掌里长着巨大利刃的男子疯狂的砍着树木,竭力向跟着他的人说明,却在一回身时,发现身后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长发及腰,沉静秀朗的少年,背负长剑,端谨一礼,
“在下简小棠,请赐教。”
利刃男子一怔,
“你是这家学校的学生?滚开,这不是你们小屁孩能插手的事情,别找死。”
简小棠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自顾自的礼毕,出剑。
青泓剑影,宛若游龙,寒光电掣,气击四方。
利刃男子大惊失色,
“What?ChineseKongFu?”
大吼一声,两个上臂变成一堆由巨大重剑狼牙棒组成的凶器,狂猛的向小少年挥去。
张桂飞遁无影,在学生们的战场上空化身亿万,一边观察看顾,一边在心里拼命的磨叽,
『大人大人,你看他们成长的好快呵呵,小螳螂一派沉默寡言的武侠风范,都可以去拍古装片了;
啊啊多多就是热血的肉‘体派,明明那么小还调皮兮兮的,打架的时候却喜欢直来直去的用拳头解决问题,哎哎可得看好了,不然伤到小胳膊小腿以后长不高就糟了;
还有狐狸狸这家伙最坏了,隔着十丈八丈的用法术暗器石头烂木的狂轰滥炸,打得人家连他的尾巴影儿都看不到,咕咕咕,太坏了太坏了。』
巫华天无声的笑了笑,
『飞鬼遁修到第二层万鬼齐哀了么,很好,你很努力。』
小阴魂被夸奖了,摇头晃脑的傻乐,
『这些人来抢大人新弄回来的那些东西吗?真傻。岛上就算没有槐坏蛋他们,难道就是好欺负的嘛?』
巫华天想了想,忽然有些烦恼,
『你让小紫小翠多加小心,别被他们打到学院的建筑了,不然我回去后还得修理,很麻烦。若是你看情况危险,就发动天殒无极杀阵,把他们都卷进去销蚀掉好了,记住,不能打坏东西啊。』
小阴魂呆了呆,嗯?所谓的危险标准是啥啊?不是我们打不打得赢,而是会不会砸坏东西嘛?
哎呀呀,大人好任性呀,幸亏黄瓜的葱茏之阵发动的及时,不然要是那些家伙不小心踩碎了码头台阶什么的,岂不是等不到给学生们练练手,就要通通被杀阵吃掉了么。
果然很危险,我们的家鹤岛,对于这些好不容易来给大家添些乐趣的家伙来说,太危险了呀。
瑙多多脚下踩着步法,仗着自己身量小,旋风一般左闪右突,围着一个皮肤蓝白的女人拳拳到肉的狠揍。
忽然那女人头发一竖,啪啦一声电响,在瑙多多飞踹的左腿上爆发出一串明亮的火花,一下子把十二岁的小男孩电飞了出去。
“哇哇,糟糕,腿麻了腿麻了,”还只是小小初中生的调皮小鬼头抱着脚,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这大婶,太阴险了,打到现在才表明自己会像郭老师一样属电鳗的啊,哇哇别过来,你要干嘛?救命呀,大人欺负小孩儿啦!”
忽然旁边的树上传来一声嗤笑,闪动的凛冽寒光的大戟从天而降,猛的刺穿了那女人的脚面,在她尖利的惨嚎声中把她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犬神趴在树梢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充满鄙视的斜瞟着被电得半边身子动不了的小男孩。
瑙多多吐舌做了个鬼脸,
“好啦好啦,知道小白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啥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嘛。不过,我要是真能长成槐老师那样的体格,被你鄙视也值得呀。”
说着,遥想了一下张槐的身体,擦了擦口水。
“这位大婶既然是小白抓到的,怎么折腾就小白说了算哦,所以大婶,你不要怪我见死不救哇。”
犬神竖起耳朵抖了抖,咧嘴对小男孩赞赏的邪邪一笑。
“这到底是个什么他妈的鬼地方!简直是地狱!”
一群人在丛林间没命奔跑,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身后的魔鬼。
干瘪枯槁,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扭曲人脸,紧紧的追着前面逃跑的几个人,将他们好像圈猎的动物一样,赶来赶去,欣赏着他们惊骇欲绝的疯狂惨嚎。
“攻击……攻击它,打掉它……杀死它……”
其中一个被逼得神智错乱的家伙,不顾一切的跳起来,抬枪扫射。
“白痴,不要!”
周围人来不及阻止,只好飞快的捂上耳朵,将头埋在了土里,然而,这次打在人脸上的子弹实在太多,咚咚咚的震响连成一片,他们所有人脑仁一阵剧痛,五官鲜血横流,全部失去了意识。
绿色的草叶藤蔓卷过来,将地上的几个人缠成蚕蛹,拖入了深处。
人面钟没了玩具,无趣打了个转,就往另一个有人的地方飞去。
刀疤男子拼命的制造火焰,想要烤到身周的臭草烂树,尤其是那只可恶的茄子,但是那茄子圆鼓鼓的大肚子好像连着整整一条江一样,水量无穷无尽,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是只要冒出来一点儿小火星,就被哗哗的浇灭了。
落汤鸡刀疤,浑身哆嗦着,嘶声大叫,
“你这魔鬼蔬菜,究竟想干什么!要杀就杀,你给老子个痛快!”
茄子眨眨小眼睛,细声细气的道,
“你别生气呀,恼羞成怒是不对的。你要做个好孩子,一定要有错就改才行呐。嗯,我不是从刚刚就一直在说嘛,要你把弄脏的地面收拾干净,要你做个负责任的好孩子呀。你自己做的错事,要自己发自真心的改正呀。”
落汤鸡刀疤脑袋嗡嗡直响,被唠叨得几乎疯掉,
“操啊,操啊,你不就是要老子趴下去舔吗?你不就是要用这种手段羞辱老子吗?老子偏不!老子死也不干!你这该下地狱的恶魔茄子,你有种杀了老子啊啊!”
黄瓜在阳灵眼处操纵阵法,通过植物的眼睛监视全岛,眼看敌人越来越少,急得直跳脚,
“哎呀完了完了,又有一个被捉到了,再这么下去,我岂不是一个都轮不到?不行,绝对不行!茄子那个软乎乎的家伙有什么用?还在跟一开始的那个人磨叽,数量上输得太彻底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喂喂,柳蛇蛇,你别睡了,你的木系法术不是挺不错嘛,过来跟我换把手接接班,我也要去打坏人呐!”
旁边慵懒趴着睡觉的大蛇,勉强撩起来一个眼皮缝,看了看他,决定天塌下来都不管,继续去睡他的大头觉。
于是把脑袋埋起来,无视黄瓜的跳脚大叫,接着呼呼。
却在下一秒,猛的直起身子,
“蔚蔚!”
蛇君蜿蜒的长躯一纵,倏忽游离,不见踪影。
127
太过分了
光头喇嘛在树海中艰难的跋涉,他一开始还不断的攻击这些遮天蔽日的植物,用法器,用佛光,甚至用现代的热武器,然而,巨大的草树罗网绵绵密密,上一刻明明好像要被他破开一个口子了,却在下一刻的树影婆娑中,又转瞬消失不见。
他虽然离开华国多年,不过早年在天湖边苦修的经历还没有完全遗忘干净,在几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知道自己人这是陷入了华国修行界传说中的护山大阵之中了。
没想到,在滨江这离城市不远的垃圾岛上面,竟然真的存在一个如此强大的修行门派。那什么学院啊招生啊垃圾处理厂啊,显见通通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幌子。他们这些人不辨真相的巴巴跑进来,以为是捡了个大便宜,哪知道这垃圾厂门派的核心人员在被他们自己的政府设计调离之后,还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尤其那个奇怪的鬼魂,被他用金典法‘轮里面的巨量佛光刚猛的照了个正着,不但没有灰飞烟灭,反而精精神神的挑逗羞辱了他一把,其行事之可恶,其实力之高超,无不令人惊异。
他们这边人数不少,个人能力也很突出,可是陷在阵法里面,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除了被动挨打,被人个个击破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下场吗?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啊。
要是结果真的如此,那他们两家政府岂不都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还必须抵死不能承认,毕竟手段太不光彩,那么,最终的牺牲者,不就是他们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滨江岸边搞不法活动的外国人了吗?
不行,为了不成为弃卒,一定要拿到即使失败,也让政府不能随意抛弃自己的有力砝码才成。
光头老头脑筋飞转,小心的在丛林中找路,他发现只要他不主动攻击这些树木,那么树木的方位是不会变动的,这样只要默念法诀心经,在闭着眼睛不为外物所扰的情况下,按照直线前进,应该总能找到出路的吧。
他摸索前进,忽然光头上一痛,赶紧睁眼一看,就见一只翠绿色的小鸟,叼着他血糊糊的一块头皮,飞到了一个小娃娃的手中。
那小鸟叽喳蹦跳了一阵,身上腾起丝缕光华,不一阵,居然重新编织成了一个小人的样子。
咦?
原来不是真的鸟雀,而是丝草编出来的么。
老头脑瓜顶上没了一大块皮,血流了下来,没有顺着脸往下淌,而是一弯弯的积在了额头上面那深深的皱纹当中。
手捧小草人的,是一个身穿毛茸茸熊熊装的小娃娃,此时正好奇的瞪大了小灯泡一样亮亮的双眼,
“真的啊,像是,爸爸说的,会在皱纹里面,积水。”
光头一愣,
“你这小娃娃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让你的小鸟攻击佛爷?”
熊装娃娃歪歪头,
“你,打爸爸,我,打你。”
爸爸?
自从上岛之后,他没有打过什么人啊,难道……
“你说你爸爸,是指那个鬼灵吗?”
对面的小娃娃点点头,
“你打爸爸,是坏坏,蔚蔚打你。”
光头老头一惊,复又一喜。
听说那鬼灵是这间学校的教导主任,那么他在门派里的地位也一定非常高吧,肯定不是一般的鬼仆鬼役之流。若是能抓住他的儿子加以威胁,那岂不是一个份量超级重的砝码?
到时候,利用这幼童命令那鬼灵敞开山门,任由他们进去搜刮一番,不但完成任务没有问题,还能凭空尽得这强大门派的宝贝。最后,再把那鬼灵拘束在法器之内,收为自己的役鬼,日日夜夜加以驱使奴役折磨,既能报他刚刚的羞辱之仇,又能彰显自己的身份,何其乐矣,快哉快哉,大快人心呐,哈哈哈。
他在那里想得畅快,蔚蔚的整张小脸已经全都皱了起来。
“老头你,大大的坏,打爸爸,抓蔚蔚,抢东东,最后还要,抓爸爸,欺负爸爸,你良心,通通没有了,全都烂烂掉了。
所以,蔚蔚要打你,保护爸爸,保护蔚蔚,保护家家,你,洗净脖子,等着!”
老头傻了一下,忽然整个老脸都放出了油光来,
“他心通?哈哈,真是捡到宝了,看来你这小娃娃要比你那个鬼爸爸还要有价值。来来来,既然已经知道佛爷我在想什么,就乖乖的到佛爷这里来,不要妄想逃跑了。否则由佛爷亲自抓你,下手没有轻重,让你嫩呼呼的小胳膊小腿受些个皮肉之苦,可不要怨佛爷我没有体谅幼儿的闲情逸致哦。”
蔚蔚撅撅嘴,晃了晃手里捏着的小草人,
“不知道,你名字,你又没有,头发,蔚蔚只好,弄块头皮,本来还想,你会痛痛,但是现在,蔚蔚认为,你要更加的痛痛。”
说着,小手带的银戒上伸出来一根银针,对着那草人的脑袋就用力的扎了下去。
“啊——!!!”
老光头只觉天灵盖被猛的凿入了一根巨大的锥子,头骨脑浆全都像是被捅碎搅动的椰子壳豆腐脑一样,囫囵成黏糊糊烂巴巴的一团。
“我的头!好痛,好痛啊啊!”
他抱着脑袋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逮着棵大树就发了疯一样的拿头往上面砰砰乱敲,力道大得那两人环抱的粗树都簌簌发抖起来。
蔚蔚眨眨眼,因为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巫术,下手没有轻重,所以完全不知道刚刚那一下子,会给这老光头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嗯,要轻些,不然,蔚蔚三岁,就杀人,就算是杀坏坏,也太早啦,雪英的弟弟,也要等到,九岁。”
蔚蔚挠挠头上毛乎乎的熊熊帽子,掰着手指算算,还有六年,嗯,好长啊,是现在全部活过去的日子的两倍。
他嘟着鼻子,有些遗憾。
那么,就轻轻的做些别的好了。
想到就做,他抓住草人的两手,使劲儿往它的脸上插去,
“插鼻鼻。”
老光头双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下死力的狠插自己的鼻孔。鼻子是人体十分脆弱的地方,稍稍碰到一下都要酸痛个半天,他现在这么狂插,顿时酸麻胀痛得泪流满面,像是个被狠拉鼻环的老水牛一般,凄惨的哞哞叫个不停。
蔚蔚惊诧的两眼放光,原来人的鼻孔可以张这么大呀,好有弹性,再努努力拳头都可以伸进去了。
老光头爆睁双目,喉头嗬嗬作响,忽然一张口,吐出来一团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大坨鼻涕。
呃……太恶心了……
蔚蔚惊恐的后退了几步,赶紧转头四顾。
糟糕,虽然是葱茏之阵,但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茄子黄瓜悉心培育出来的,弄的脏脏的,一定会惹小翠生气呀。
想象一下黄瓜横眉立目掐着自己的脸颊教训人的样子,蔚蔚害怕了。
不要,可不能让小翠知道!
赶紧动手压下草人的脑袋,
“快,吃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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