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对奇怪的“兄妹”走出门口,艾伯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埋头着手制定治疗方案。
康复中心给病人准备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却一应俱全,连台式电脑都有配备。当然,这与它的费用成正比。所以暮叶在好奇地将房间里里外外打量一遍之后,就开始感叹康复中心的老板真是有经济头脑。
“暮叶,你不能住在这里。”手冢低头整理物什,坚决不看她。
“啊,为什么啊?又没有关系的!”暮叶嘟着嘴扑在他背上。
手冢侧头看了她一眼,将她从背上拉下来:“你是女孩子!”
暮叶不依不饶地挽住他的手臂,摆出一副可怜相:“可是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啊,我一个女孩子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呀,听说最近慕尼黑的治安不太好。”
“没有让你露宿街头,可住在这里真的不好,你是女孩子要注意的。”手冢无奈地搂住她。
“那大人你是坏人吗?你有什么坏心吗?”墨色缠绕的眼里满是笑意,连带着眼角眉梢也妩媚动人。
手冢被堵得无话可说,俊秀的眉宇紧紧皱在一块儿。
“所以喽,没有关系的啦!”暮叶楼住他的脖颈,一边又低声说着,“而且我住在这还能帮你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呢,我刚刚看见那个护士姐姐总是朝你看的。”
“暮叶!”
“好啦,知道了,反正我要住这。”暮叶干脆就开始耍无赖了。
沉默许久之后,手冢甘醇的嗓音再度响起:“暮叶,以后可以叫我国光。”
“哦,好啊!”语笑嫣然,心底却开始盘算怎么整那个胆敢觊觎部长的护士。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跟大家道歉;这么久都没有更新;最近我比较忙;马上又要考试了;真的很抱歉!
然后我非常心虚地想说;虽然本来我更新的速度也不快;但是我可以保证一星期总会有一更的;鞠躬!汗颜地飘走~~~
隔花未歇花奴鼓
暮叶无力地趴在大大的玻璃窗上对着屋里的部长唉声叹气。幸好现阶段的康复训练还没有发展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否则她就不敢保证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正因为无聊她才想表现一下作为女朋友的温柔体贴嘛,似乎部长不堪忍受她的骚扰将她拎出门外。
转头用眼角瞄见艾伯特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便恨得牙痒痒。亏得她当初以为他是温和谦逊的绅士,却不料是匹实实在在的披着羊皮的狼。这世道太危险了,处处见腹黑!
“嗒嗒嗒……”一阵清脆响亮的高跟鞋的声响自走廊的那头传来。这位大幅摇摆身体的护士姐姐不正是对部长过分热情的那位嘛,暮叶眨了眨眼睛,一溜儿小跑笑眯眯地朝她而去。
“姐姐,四楼楼道口有个帅哥哥需要帮助呢!”暮叶掐着脖子,十分无辜地眨着眼睛。
护士不明就里地看着她,不动。暮叶心里那个瀑布汗啊,怎么就没有反应呢?拜托,赶快哼一声吧,她眨得都快抽痉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深情”对望的时候,一名红色卷发的美女出现在两人之间,将暮叶上下打量一番后,随手指着楼道的方向对着护士用德文说道:“她说那里有人需要帮助。”
暮叶的小脑袋上立刻现出三条粗粗的黑线兀自招摇,敢情这护士居然不懂英文,这种国际化的康复中心的护士居然不懂英文!
正当她义愤填膺的时候,猛地被红发美女抱在怀里。
“啊,好可爱的小MM啊!”继续蹭。
“喂,放开我,大婶!”暮叶顶着满头黑线用力推,这个乍看之下与乱菊有几分相像的美女怎么连癖好也这么相近?!
美女终于放开她,笑着摇摇手指,顺便在她脸上掐了一下:“小MM,不是大婶,是姐姐哟!话说,你的皮肤很嫩嘛!”
暮叶挥开某人正在吃嫩豆腐的手:“四楼楼道那里根本就没人,你知道的吧?”
“呵呵,那个花痴女我老早就想整她了。”美女无所谓地甩甩头发,拉着她的手,“我叫汉娜,是这里的网球教练,以后小MM就跟着我混吧!来,姐姐教你打网球,很好玩的哟!”
被拉着跑的暮叶无语问苍天,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答应过好吧,这是不是把她忽略得也太彻底了一些?
暮叶欲哭无泪地看看康复中心设备齐全的训练场,再看看某人兴高采烈的模样,一股异常无力的感觉自心里油然而生。刚才被七拐八弯地带到这里,对于方向感不明的她来说要回去好像有一定困难啊,国光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一支球拍被递至她的面前,紧接着出现的是某人放大的脸:“小MM,姐姐教你打球,拿着。”
“大婶,我不要你教!”暮叶双手撑着脑袋蹲在地上,朝天翻一白眼。
不过,很显然,某人的意见又被华丽丽地无视了。汉娜一把将她拽起,球拍也被塞入手里:“不要怕,网球很简单的。”
浑浑噩噩地站在球场上,暮叶的内心在流泪,不带这么玩人的!
“咦,小MM还挺会打网球的嘛,那就省不少力气了。”虽说汉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无法否认,她的球技并不赖,不,应该说相当不错。
多数女孩子打网球依靠的是技术,譬如暮叶就属于这一类型。因此,力量就成为最大的弱点,虽然可以利用巧妙高超的技术来弥补。然而,汉娜却属于力量和技术并驾齐驱的类型,甚至在一定意义上,技术带来的优势尚不及扎实的功底以及力量。
在网球上,暮叶并不是没有输过。与自家狐狸老爸打球的时候,常常被他耍弄似地输得一败涂地。但这一次与汉娜打球,输了,却心服口服。
“呐,大婶是职业选手吧?”心安理得地捧着一罐敲诈来的牛奶,暮叶歪着脑袋问道。
“叫我姐姐!”汉娜的额头不住地跳动,“这已经是曾经的事了啊……”
暮叶看着眺望远方、眼神复杂的汉娜,“啪”一声将牛奶罐扔进垃圾桶,拍拍衣服站起来:“只有年纪大的人才喜欢怀念过去,所以,我还是叫你大婶吧!”
还不等汉娜发飚,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焦急:“暮叶!”
“哎,国光?”暮叶回过身,片刻之后,唇角愉悦地勾起,眼角眉梢也带上满满的笑意。在阳光之下,部长微微有些紊乱的发丝显得格外明亮,额角密密的一层汗珠泛起晶莹的色彩。
但是,请大家明白,这个世道不太平,就连亲妈也可能在一夕之间变为后妈。所以,久别重逢,啊不,是小别胜新婚的感人场面总是会被人无意或者有意地破坏的。
汉娜一把揪住正欲扑上前去的暮叶的衣领,将她拽至身后,叉腰摆出一副黑帮大姐大的派头,轻飘飘地说着:“小MM不要被怪叔叔骗了,姐姐我罩你。”
被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紧紧护着的暮叶由于没有顺利扑到部长身边而心生郁闷,随即,脑海里立刻排出一串等式。“小MM”=自己,“怪叔叔”=国光,联立推得国光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为了防止被殃及池鱼,暮叶非常识相地窜到部长面前,以非常诚恳的眼神看着汉娜,大义凛然地说:“大婶,这是我哥哥。”
静默,汉娜是因为尴尬而不知道说什么,部长则是因为生气。虽然暮叶并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但是她明显得感觉到背后窜起一阵阵凉气。
“不是。”部长语气生硬地抛下这句话之后,拉着暮叶就转身离开。
暮叶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有礼貌,于是她又转过头,对着汉娜挥挥手:“大婶,再见,下次再找你玩。”
不去理会背后汉娜近乎无奈的喊声,部长拉着她越走越快,进入房间后,将房门“砰”一声关上。期间,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暮叶小小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厚着脸皮抱住部长的右手手臂晃了晃:“国光,康复训练做好了哦?”
“嗯。”部长斜她一眼,轻轻地叹一口气,略带着无奈,“你去哪里了?”
“在走廊上碰到大婶,她一定要教我打球,我不是故意乱跑的。”暮叶赶紧承认错误,当然,那个护士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嗯,以后出去要告诉我。”部长半垂着眼睑。
暮叶看着部长,然后,精雕细琢的眉眼一点点弯起,唇边也勾出一道明媚动人的笑容,扑进他的怀里:“国光是在担心我,真好!”
部长伸出手臂慢慢地环住她,缓缓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柔的,也真心的。金褐色的眼眸被染上瑰丽多姿的色彩,一点点向外晕开去。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下交叠的影子,温暖得不带一丝晦色。
他们不过是青涩的少年,永远这个词太过缥缈。他们相信着永远,但是抓紧现在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爱情不一定要跌宕起伏才能深入人心,平淡却温暖的爱情像涓涓的溪流一样可以流入心田汇聚成一片汪洋。
“暮叶,那个人是谁?”像是想起了什么,部长问道。
“嗯,大婶?她说她叫汉娜,以前是职业选手。我跟她打了一场,她的球技的确很棒。”暮叶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说罢,又低下头去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薄荷味便萦绕在鼻尖缠绻不去。
“汉娜?”看着她的小动作,部长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国光认识吗?”永远都知道得寸进尺的意义的某人继续用脑袋蹭着部长的胸膛。
“听说过,曾经是世界职业选手,被许多人看好,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退出了网坛。”部长低头看着她,将她细碎的发丝小心地别到耳后。
“很可惜吧?”挂起无辜的笑容,暮叶甩甩头故意将耳后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凑近了一点。
镜片后的桃花眼里闪动着笑意,但仍然抬起手将发丝再次别到耳后。微微有些长的指甲在耳根划拉出一道淡淡的印痕,转瞬便消失,痒痒麻麻的触觉却好像停留了很久很久。
“嗯。”顿了顿,部长轻声说道,“不是哥哥。”
“啊?”暮叶抬起头看着他,紧了紧搂着他腰的手臂,“嗯!”
在那一个午后,暮叶与部长坐在庭院的遮阳伞下,虽然这里是异乡的康复中心,但是气氛却很好,甚至带着点旖旎,一点点向外蔓延开来。
“嗨,小MM!”远远的,就听见汉娜热情的声音。
“嗨,大婶!”暮叶笑着挥挥手,学着她的样子打招呼,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汉娜仅仅只是瞟了眼部长,然后忽视掉部长隐隐发黑的脸色搬了把椅子硬是挤在两人之间,对着暮叶勾肩搭背地说道:“小MM,你的网球打得挺不错的哟,要不要跟着姐姐混啊?”
暮叶抽了抽眼角,当瞧见部长发黑的脸色时,异常迅速决绝地摇头:“不要!”
汉娜看了看暮叶,又转头看看部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要这么肯定嘛,跟着姐姐混挺好的!”
最后,在部长冷冷的目光下,汉娜极其不甘心地离开,但是仍旧没有放弃诱拐某叶的想法。暮叶对着远去的汉娜耸耸肩,乘部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了口他的梅子茶。唔,不好喝呐~
作者有话要说:哭;我最近好忙啊;要吐血啦~~
知君此际情萧索
慕尼黑的鬼天气!暮叶惨兮兮地站在光鲜亮丽的机场大厅里抱怨。
要说这天气也真够诡异,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变得阴云密布,大片的灰色与点点的白光交织成光怪陆离的图纹,并且渐渐扩张。
当然,天气不过是暮叶借机发泄郁闷的出口而已,真正让她气结的是部长居然赶她回去,而且是亲自押解。
此刻,手冢正在前台帮她办理手续,暮叶瞟着他,脑海里却在策划诸多延缓回去的计划。没有办法,她实在是不想回去啊,她还没有整够那个护士呢,她还没有和大婶逛够街呢,也还没有看够国光……
暮叶低下头,重重地叹口气,大婶还不知道她要走的消息吧,她不会以为她被恐怖分子绑架了吧?
难道上演文艺片?深情款款地拉着国光,欲语泪先流极尽柔弱女子的银屏形象,哽咽许久之后颤抖地伸出手:“欧巴,不要让我走~”
恶寒,光是想想就有盖上十床被子的冲动,否决!
或者香港警匪片?努力让脸上的肌肉向着凶狠的横肉状发展,一手叉腰,一手呈持枪状,顺便抖着右脚,恶狠狠地吼:“不要命的就让我走!”
掩面,估计还没等她说话,她的脸就要抽了,那就是去医院的问题,再度否决!
抑或者来段苦情戏?头戴焉了的小黄花,硬生生将脸拗成可怜兮兮的模样,再诚邀秋风客串,无比凄惨地扑倒于地抱住部长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国光啊,你不能,不能赶我走啊~~~”
哭泣,让一棵狗尾巴草伪装成一朵苦情山茶花难度系数实在太高,再再度否决!
……
—————————回到现实的分割线————————
“你在做什么?”当手冢自前台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某人仰望着高高的并且亮闪闪的天花板,神情相当诡异,背后似乎还有一缕缕的黑气在蒸腾。于是,不好的预感第n次光临。
很明显,手冢的话把沉浸在思虑中的暮叶吓了一跳。只见她在狠狠地抖了一下之后,迅速背过身去,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一双水汪汪、红彤彤的兔子眼具现,暮叶努力鼓起脸,十足小媳妇样地扯住手冢的衣袖:“国光,我不想回去!我回去了,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洗衣,谁给你盖被子?”
虽然,离别的时刻这样确实破坏气氛,但是手冢的眉头委实抑制不住地抽动了几下。他们似乎都是在餐厅吃饭的吧,房间里也有全自动的洗衣机,至于盖被子……前天将他踢下床的人究竟是谁?!
“唉?”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暮叶终于从她拙劣的演技中醒悟,“你为什么都没有反应?难道你都不感动的么?”
手冢轻轻抬下眼皮,明亮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但是可以想象维持着冰山的形象已经相当困难了,紧紧抿了抿嘴唇,不发表任何言论。
暮叶也已经维持不住那种小白兔的表情,斜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