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桃花处处开- 第44部分

眼见展恺鹏和女伴的身影消失在正合广场汹涌的人群中，她和舒中成也开着翼虎扬长而去。

她大概知道他生气的原由，但是她不会主动说，等着他发难。回程的路上，他却出乎往常的，一点儿发火征兆也没有。她还奇异地感觉到他的愉悦，车子里放起了他经常听的法文小情歌，又是红酒，又是小情人。

一直到劳斯莱斯驰抵武宅，他把车开到后院的停车房，叫她先在前院下车。她乖乖下车，徒步经过小院到客厅，又见他春风满面的脸。

〃穆锦池，给我拿瓶水！〃

他一进屋就在沙发上坐下，脱了鞋子，双脚交叉搭在沙发旁的哥特式几案上。

她厨房拿了芙丝，又自发给他扭开瓶盖。他咕咕喝了几口之后，又把芙丝还给她。

然后，她不声不响地扭紧瓶盖，他却眯着狭长的眼睛，仔细打量她。

她起先还不知道，等扬起头来，正好撞进他戏谑又探究的视线。

〃穆锦池，我的尺寸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天地良心，她何时说过这话？

呃……。

她连忙摇摇头，立即又觉得不合适，又点点头。

〃你不满意？〃

〃不是……〃她声如蚋蚊。

小脸红通通，有如一盘熟虾放了朝天椒。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故而拉长说话语气：〃那……就是……很满意了……。〃

〃不是……。〃

〃穆锦池！〃

他威喝了一声，果然她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是……〃

（二）

佑枫在工作室接到老太太电话，说是佳佳放学后被别人接走了。学校老师和老太太找不到人，一着急几乎报警，打电话给佑枫，佑枫丢下手头工作，也直奔学校。

青文中成闻讯也来帮忙，几人开车到学校，来来回回找了一圈。问起学校保安，孩子跟谁走，调出学校视频一看，是文茜。

知道是文茜接走孩子，他才松下一口气。

〃早该猜到是她，那天我和锦池去喝酒，就碰到她，本来打算跟你说，忙着忙着就忘了。〃青文道。

〃是你们带少钱的那次？〃中成问。

一说到这处，她就来火，两指迅速掐了掐他腰间：〃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么丢脸！〃

〃别气了，我上次不是道过歉了。〃中成闷闷地说。

〃泡妞！我叫你泡沈珊！〃

青文跳起来，挥手拍他后脑瓜。中成轻巧弯个身，青文没拍到。

两人眼见又要开始一场不大不小的打闹。

佑枫松松眉尖：〃你们俩个先回去，我去找文茜聊聊。〃

青文中成相互做个鬼脸，佑枫叫青文开车将老太太先送回去。中成青文老太太一离开，佑枫便给文茜打电话，几个电话下来，都是无人接听。

她在这边没有房子，回国后也不知道她落榻在哪个酒店，除了这个十一位数号码，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大概在晚上七点的时候，锦池的手机响了。当时她正在给小豆芽洗澡，他和武端阳中午不回来，她就晚上给它洗澡。

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一接居然是佳佳的声音：

〃妈妈你在哪儿？我被坏人抓住了……是个坏女人……她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门……。呜呜呜呜……你快来救我……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佳佳，怎么回事？你爸爸呢？你现在在哪儿？〃

佳佳一哭，她就心慌，连忙把小豆芽给钟姨。

〃爸爸电话打不通……妈妈你快来救我……。再不来，我就要死了……坏女人来了……。〃

〃佳佳，你在哪儿？〃

还不等锦池问出她具体的位置，她就已经挂了电话。

她接了佳佳的电话之后，又担心又着急。二话不说，直接去后院叫王叔开车。王叔见她形色匆匆，以为有急事，发动宝马往院外开。宝马走了一小段公路之后，他才问锦池：〃锦池小姐，是去哪儿？〃

〃去哪儿？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只知道佳佳出了事，一焦急就只顾着叫王叔开车，送她出来。

佳佳电话挂得太急，她也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她正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之际，接到佑枫打。过来的电话，也不等佑枫说话，她就急急忙忙说：〃我刚刚接到佳佳电话，她说她被坏人抓了……〃

〃别急，锦池，是文茜把她接走了。我一直在打文茜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佳佳打给你的电话是多少？你告诉我。〃

〃好。〃她连忙把佳佳拨过来的座机号发过去。

佑枫一查，是白云酒店房间的分机号。

〃她们应该在白云酒店，这是白云酒店的号码，你别着急。〃佑枫道。

锦池连忙吩咐王叔直接开车到白云酒店。知道是文茜接走了佳佳，时下也吁了口气。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武端阳的电话。

〃穆锦池，你在哪儿？〃电话那边冷声冷气地声音又起。

〃我在去白云酒店的路上。〃锦池道。

〃回来！〃

〃佳佳被文茜带走了，我……。〃

〃回来！穆锦池，我叫你回来！〃

他也不等她说完，他火爆的性子，就直接命令她回去。

〃我想先找到佳佳……。〃

〃穆锦池！我叫你回来，你听到没有？〃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边怒吼边跳脚的样子，她想了一会儿，也不打算继续听他咆哮，直接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他一连打了数十个电话。她起先还不太敢直接拒绝，不过有了第一次之后，她慢慢也就顺手，直到最后想也不想就直接按了他的电话。他最后忍无可忍，又打电话给王叔，粗声勒令王叔把车往回开。

王叔问她要不要回去，锦池说先送她到白云酒店，找到佳佳，再回去。王叔无奈，索性直接调成静音，武端阳拨过来的电话充耳不闻。

她前脚下车，到白云酒店，后脚就碰到佑枫。佑枫拿电话给服务生，说朋友把他女儿带到了酒店，希望能开房把女儿接走。前台服务部的人不肯，随随便便给客人开门，影响客人休息。

说来说去，前台服务部的人，只愿意再次拨个电话进去，核实一下里面客人是不是他朋友。

电话打进去之后，文茜接了电话。

佑枫一听到文茜的声音，着急气愤又无奈：〃佳佳，在你那儿？〃

〃是的。今天放学，我看她一个人在校门口等人，所以就把她接过来了。〃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有打电话给我？不好意思，今天开的静音，太忙，没听到。〃

〃我要把佳佳接回去！〃

〃好。〃

对话匆匆结束，锦池看看佑枫，佑枫朝她点点头，两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迅速找到指定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佳佳就从里面奔出来，一见到锦池就抱头大哭。

〃妈妈……呜呜呜……〃

〃好了，不哭了，不是没事了。〃锦池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佑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打电话给我，我今天去看她……〃文茜显然想解释什么，但佳佳似乎不乐意给她机会。

〃坏人，把我关在房子里，一个人，好可怕……哇哇哇……。〃

小佳佳哭得撕心裂肺，哽咽地指责文茜的不是。

佑枫也不高兴，甚至有些怒意，他找不到佳佳，心里急得慌，好像全世界都被掏空。

即使知道是文茜接走她，又怎么样。她和他毕竟离异，佳佳还在襁褓中时，她就选择遗弃她。现在又想重新找回昔日的情感，谈何容易。就像泼出去的水，让散落各处的每一滴，都完损无缺地回到盆里，根本不可能。

〃以后要接佳佳，给我打个电话，不要一声不响地就把她接走。你知道，佳佳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不要有下次！〃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接走她，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与困扰，对不起……〃文茜一脸歉然。

佑枫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佳佳。〃

锦池安抚佳佳，见佑枫和文茜似乎有话说，便道：〃我和佳佳先去一楼等你，你们先聊。〃

佑枫朝着锦池点点头。

锦池抱着佳佳和服务生下楼，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仳离夫妇。

〃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你和佳佳，可是以后不会了。从现在开始，我会留在这里，陪她一起成长。〃她望着锦池和佳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处，暗暗下了决心。

佑枫也望着锦池佳佳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一个人的眼睛，如果长期在黑暗中看东西，就会习惯黑暗，喜欢黑暗，反而突然有一天，他的世界光明了，亮堂了，他的眼睛倒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明亮而刺痛出泪。然后，因为这双眼睛喜欢黑暗，所以他再也不会走进光明的世界。〃

〃对不起，佑枫……〃

〃就算有一天，整个世界阳光灿烂，他也会选择背过身去。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其实不只是阴影。〃

〃佑枫……你还在怪我……〃

陆佑枫不说话，转身迈步离去，留给她一个单薄的剪影。

（三）

锦池抱着佳佳在白云酒店大厅等佑枫。小家伙儿好不容易平息巨大的委屈，微微抽泣。她抱着锦池的脖子，吵哑着嗓子提出要求：〃妈妈今天要陪我，我吓死了，吓死了，一定要好陪我……〃

〃好。〃锦池摸摸佳佳的头，不假思索就答应。

〃还要跟我讲故事……妈妈……还要给我做好吃的……。妈妈……。〃

小家伙埋在她的胸前，嘟嘟囔囔说了好些话。锦池不仔细听，她光担心着回去怎么跟武端阳交待，至于小佳佳提的任何要求，她都说好。

王叔又接了武端阳一通电话，仍是厉声斥令让他把锦池送回去。他见锦池抱着佳佳出来，想了想说好，就进来问锦池，什么时候离开。

〃锦池小姐，武先生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等等，佑枫还没下来，佳佳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锦池看看怀中的佳佳。

佳佳一听她说要走，紧搂她的脖子泣声抗议：〃妈妈不要走！妈妈今天要陪我讲故事，呜呜呜呜……妈妈说好不走的！不要走……。哇哇哇……〃

小家伙越哭越伤心，锦池只得轻声诱哄：〃我不走，我不走，我今天陪你讲故事……。佳佳不怕，我在这儿呢……〃

〃锦池小姐，现在九点了，再不回去……〃王叔为难地看了看时间。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佑枫先送佳佳回家。〃锦池道。

〃要不要给武先生打个电话？〃王叔问。

〃他要是打电话问起来，你就说，在回去的路上。〃

〃可是……〃

这不是骗他！

〃佑枫下来了，王叔，你先回去吧，等我和佑枫送佳佳回家之后，然后我再回来。〃

〃如果这样，武先生……〃

佑枫从电梯口出来，准备从她手里接过佳佳，小家伙非常不乐意，固执地搂着锦池的脖子。他生气又无奈，毕竟文茜把她接走，自己和她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无意对佳佳发火，又怕给锦池造成不便。

〃没关系，我们先回家，等她睡着了再说。〃锦池看出他的为难。

而后她又对王叔说：〃王叔，你先回去，武端阳那边，我回去再跟他解释。〃

〃好吧。〃王叔道。

锦池抱着佳佳上佑枫的丰田，王叔才驶着宝马往回开。他不敢想象回去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倒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给武端阳打了电话，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当然，最后是可想而知爆跳如雷地挂线……

佑枫的家在这座城市的东边，离平时他工作的地方有些距离，不过也不远。荔东小区，就是他住的地方。他的家在四楼，是有电梯高档公寓。

老太太一直在等他们的消息，见他和锦池抱着佳佳回来，才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老太太见过锦池几次，知道她是佑枫的学生，对她的印象极好。

锦池第一次来佑枫家，虽然和他认识良久，不过他的家，她倒是第一次来。这是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屋内布置得很温馨，他到底是做室内设计的，温馨又不失时尚简约。

佳佳的卧房在他卧房的隔壁，小房间里都是小家伙喜欢的卡通人物。锦池把她放在她的单人小床上，虽然她看起来睡意朦胧，不过还是尽力睁大眼睛，抓着锦池手，紧紧不放。

〃妈妈，不要离开我……〃

〃好，佳佳快快睡，我就在旁边……。〃她摸摸佳佳的小脑袋，佳佳点点头，又怕她走，拱拱身子，脑袋就枕在锦池腿上。

佑枫感激地冲她一笑，轻轻带上房门。出来之后，老太太忙问：〃在哪儿找到的？〃

〃白云酒店。〃13839579

〃怎么去了那个地方？那种女人，也只能去那种地方。〃老太太啐道。

〃妈，佳佳没事就好。〃佑枫道。

〃我看你那个学生不错，那模样那性格，我都喜欢，佳佳又那么喜欢她，你什么加把劲，把她取回来？虽然，脚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大问题，又不是什么遗传病。我跟你说，看人啊，就不能看外表，一定要里面。〃老太太指指自己的心窝子。

〃好了，我知道，妈，你就不用替**心了，我和锦池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你看时间不早了，你就早点去休息。〃佑枫把老太太往自己房间里请。

老太太笑道：〃我知道，我现在就进去，不给你们年轻人碍眼。〃

老太太进了房间，佑枫去厨房准备夜宵，他怕佳佳饿，也怕锦池饿。一直只记得找佳佳，找来找去，焦急得忘记问她们有没有吃餐。佳佳是肯定没吃，那锦池呢？

〃怎么在厨房？给她做吃的？〃老太太不一会儿又出来，笑眯眯问。

〃嗯，我做点夜宵，这么晚了，她们应该饿了。〃佑枫道。

老太太点点头，嘱道：〃记得好好露一手，男人厨房里的功夫也重要！〃

〃知道了，妈，你进去睡吧。〃

佳佳睡得不安稳，总时不时睁开眼，看看她还在不在。这时锦池总会爱怜地给她一个微笑，摸摸她的额头，让她乖乖入睡。

〃妈妈讲故事……〃佳佳闭眼呢喃。

〃嗯，现在就讲，讲什么呢？从前有一户人家……〃她一时兴起，给她讲白蛇故事。她儿时，几乎不看童话，多半记忆在姥姥粗糙的大手和温柔的嗓音里。那时，姥姥总喜欢跟她们讲白蛇故事，书生许仙几千年前救了条白蛇，后来白蛇下海报恩，嫁给许仙共结连理。

她正在讲在兴头上，佑枫轻轻推开门。

〃睡着了？〃佑枫看看佳佳酣睡小脸。

锦池点点头。

她轻轻把佳佳的脑袋移在小枕头上，又顺手给她掖好被子。悄然起身，整条右腿都麻了。

〃怎么了？〃

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