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稳平回:“我也不知道,大概五六十万?这几年比较不好过了,我出去的时候我家准备了五十万,听学长说前几年只要二十万就够。”
五六十万!绍挽溪倒吸一口冷气。她不知道家里的财务状况,但五六十万恐怕是拿不出来。她出客厅问还在看电视的爸爸:“咱们家大概能拿出多少钱来?”
绍父一开始还以为是医药费,顺口道:“那个可以报销。”说完才发应过来她可能问的是留学的问题,想了想道:“我和你妈合计合计,明天咱们再谈这个。”
绍挽溪立即明白,家里的存底恐怕不多。
她沉默正要起身回房间,爸爸却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握住女儿的手,沉稳道:“咱们先一步算一步,你先去申请——因为我今天和老刘聊了聊,听他说这几年这玩意也不好申请了。——要是申请能通过,钱的事你不要操心,我和你妈砸锅卖铁也供你。要是申请不通过,咱们说这话不也是太早?”
绍挽溪轻轻道:“要是申请不通过,我打算考研。”
绍父用力点头:“不错,有上进心。那就两样都准备吧,有志向就好。”
绍挽溪轻轻笑一笑。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一无目标,靠学习逃避生活混日子的小女孩。她突然搂住父亲的脖子。
绍父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怎么,又想要买什么东西?”
绍挽溪鼻子有点酸。她记得上小学时,每当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她总是这样搂着父亲的脖子撒娇,已经十年未曾有过这样的举动了,可是父亲似乎还觉得那只是上个月才发生过的事。
“没事,就想抱一下。”她轻轻道。如今,父亲已开始有了白发。
绍父很不习惯,轻轻在女儿背上拍两拍,便道:“早点睡吧,我也早点睡,明天早上起来先去医院。”
绍挽溪应一声回房,又拿出课本来背,不一会便听门响,妈妈回来了,一回来就报怨天冷,外面下了雪,不知道雨容晚上在那会不会冻到,爸爸应声“不会,人家那晚上有空调”,妈妈就又揪着爸爸吵“都怪你没让容容多带几件衣服,我说多穿几件,你老说有空调有空调……”
绍挽溪戴上耳机,打开音乐,遮住父母的吵闹。
姐姐第二天就安排手术,这当然还靠父亲和母亲到处托来的关系。从妈妈那里听来,姐姐这手术虽然不大,却要反复几次,家里不赞成她一直住院,何况马上就过年了,父母接她回家休养。
接姐姐回家时雪已经晴了,老大太阳,可是很冷。绍雨容穿的像只熊,全无昔日妙曼少女形象。父母仍旧吵个不停,绍挽溪一路沉默,姐姐也闭目养神。回家之后姐姐才得空对挽溪道:“医院不让用电脑,要说话只能发短信,差点闷死。”挽溪笑:“我在家里可足足听他们吵了一个星期,也差点闷死。”
“还是在医院安静。”雨容叹。
“喉咙怎么样,影响吃饭吗?”
雨容正色道:“不行,一吃饭就会从伤口漏出来。”
绍挽溪怔了一下才知道姐姐是在开玩笑,但她一点不觉得好笑。她只记挂现实问题:“你学校那边怎么样?”总觉得姐姐似乎完全没有在上学的感觉,她担心姐姐已经被开除了。
雨容却答:“早由程诺替我办了因病休学一年的手续。”
有男友真好。绍挽溪又羡慕又嫉妒,顿了顿,道:“过完年我就回学校了。”
绍雨容露出疑惑的神情,挽溪解释:“有些资料要回学校那边准备,还有体检也要在学校指定医院进行。”雨容画了一个满脸黑线的小人脸,然后道:“留我一人孤苦伶仃,听夫妻二人吵架。”
挽溪劝道:“咱妈也是到更年期了,多让着她。”雨容哧笑:“这话你得跟咱爸说。”
绍挽溪突然想起来,道:“白稳平也打好多次电话找你,我说你住院不方便,他本来想去看你,我让他回来再说……”
绍雨容却不紧不慢岔开话题:“程诺又要和峡子开公司了,你知道不?”
听到这个名字,挽溪心中一紧,垂下双眼轻轻摇头,雨容道:“他们想在草绿市发展,听说那边对新开的公司比较优惠。”草绿市和群青市虽然不一个省,但离的非常近,而且景色优美,一直是皇帝夏天避暑的好去处。雨容继续道:“程诺说他已经和峡子去看了地方,环境还不错,他说他看上一套房,已经租下来了,等我做完手术就过去休养,只要赚了钱,就把房子买下来,在那安家了。”
绍挽溪心头更紧。她记得以前巫云峡也说过一样的话,以后赚了钱,就把当时他们在群青市住的那栋房子买下来安家,结果,自己却辜负了他纯洁的感情。
见挽溪面色不佳,雨容起身回屋,绍挽溪抱住膝缩进被子里,想哭,却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哭也哭不出来。
曾经,她拥有这个男人全部的爱和梦想。
如今,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已经和自己无关。
绍家这个年的比较惨淡,因为绍雨容说不出是谁令她受伤,绍父绍母忽然之间觉得女儿受伤见不得人,在家憋住不愿出门,一头怨气都发在二女头上。绍挽溪和绍雨容关上房门图耳根清净,夫妻二人没了目标,于是整日对吵。直吵到其中一方甩门而出,这才消停。好在二女手边都有电脑,憋在房间也不觉得闷。
过年商芹只得六天假期,亲戚走一走就用了三天,剩下时间还有见廖永昇还要见老同学,只得初四一天有空,急忙叫绍挽溪出来见个面。绍挽溪问商芹工作的事,商芹一脸恶心的表情:“别提了。”又问她住宿生活如何,和舍友相处可好,商芹又换一脸更恶心的表情:“别提了。”
两人聊起最近的新番动漫和最新美剧聊的不亦乐乎,把廖永昇一个人晾在一边,绍挽溪有点过意不去,想跟他搭话又无话可说。商芹问起绍雨容的病情,听说做了手术可以勉强发声说话也松一口气。绍挽溪说自己过完年要回学校,商芹很高兴:“回呗,回来我就又可以和你天天见面了。”绍挽溪想想也是,也有点高兴。
逛街逛的很累了,想看表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带。商芹也道天色不早,廖永昇便替她们挡辆车,先付了车资,才让商芹上车。
绍挽溪看着廖永昇护着商芹的样子,思维不禁又扯到了巫云峡身上。以前出门手机绝不会忘记带,因为巫云峡会随时给她打电话,而今和巫云峡分手,她连电话也没有了要带的理由。
回到家父母都不在,姐姐正在看电视,见绍挽溪进门顺手指一指沙发,挽溪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手机,短信灯一闪一闪,有短信提示。
巫云峡还掂着自己?绍挽溪心中惊喜,打开短信来看:“春节,我老家这边四世同堂,热闹非凡。可不知为何我只觉十分空虚。我想念你。”
号码,不是巫云峡的,而是一串未标明身份的数字。
但绍挽溪,并不觉得失望,只是觉得悲恸,悲恸的想哭。
这个号码,她早已从自己手机里删除。号码的标头,是“000852”。
91第九十一章
虽然踌躇很久;可是回到群青市,绍挽溪仍然打通了他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起,绍挽溪刚想向他问好,对面已经说出一句:“我仍在3717。”
绍挽溪指尖略略颤抖;却仍是出学校招手拦车。
在校门口绍挽溪觉得花坛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人或动物忽的一下震动,似乎是吓了一跳。绍挽溪不敢回头看,她怕遇见熟人。
来到海景假日宾馆,绍挽溪低着头快步走进电梯上37楼,站在房门前,还没敲门,门便被打开;一只大手将她一把拖入房中“砰”一声甩上门,之后用力将她抱紧在怀里;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勒死。
绍挽溪却不挣扎。她闭上眼,背靠在门上,深深吸气,闻着熟悉的香草气,那是他身上的雪茄味。
然后他与她接吻。他脸上仍旧胡子拉茬,虽然有修剪但仍然很扎人,以前绍挽溪最讨厌他这脸胡子扎着自己,但现在却十分怀念。他口中有浓浓的酒味。
“我真想你……”放开她后,他长叹着说。
绍挽溪低头,将脸埋在他怀里。只这一句话,已经逼得她快要落泪。
她也一样想念他。虽然她强自压抑了这么多日子,可是,当她看到他的短信,当她听到他的声音,当他再次用双手抱紧她,她即痛苦的发觉自己又一次陨落了,陨落在他怀里。她贪念他的身体,她贪念他的一切,用尽了一切办法,就是不得离去。
左子舟扯下领带,解开围巾,便来解她的衣服。绍挽溪手掌贴在他毛绒绒的胸口,慢慢抚摸。左子舟将她举高抱起大步走进卧室丢在床上,解开自己的皮带,再次欺身压上她。绍挽溪将脸贴上他胸膛,舌尖轻轻舔吮他乳尖。
左子舟呻吟一声,一手握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裤带,指尖伸缩,轻触她的花瓣。绍挽溪放松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情不自禁扭动腰枝,左子舟俯在她身上,□粗大的棒端在她门口上下摩擦,引得绍挽溪一阵阵抽动,小花隙饱含汁蜜,已经颇不急待要将他吸进去一般。左子舟用力挺一挺腰,没费什么力气就深入。两人同时呻吟,左子舟将绍挽溪的双腿抬起,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两人的身体更加契合。绍挽溪连连吸气,感觉他似乎已经进入自己体内深处,但还不够,左子舟仍然不断用力冲击她更深的地方,绍挽溪修长的手指用力抓住左子舟的脊背。虽然舒服,可却又伴随着无法忍耐的痛苦。她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痛苦令她想逃避,她觉得这样不好,但她又无法逃避,她在期待,期待高潮,最大的痛苦与最深的罪恶感一起到来的那一刻。在这之前,她不想停下。
左子舟稍稍放松了动作,她便不可忍耐的呻吟“不要停下……”
“想要吗?”左子舟喘息着轻声打趣她。
“想要……”绍挽溪的声音夹杂着呻吟声轻轻从鼻端哼出。
“想要什么?”左子舟引导着她,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想要你……”绍挽溪用力抱紧他的脊背,将他的头紧抱住在自己胸前,呻吟着道:“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的全部!”
“All to you!”左子舟喘息道,加快了力道和速度,“My elf,All to you!”
他爱听绍挽溪的呻吟声,尤其是快要高潮时,不可抑止的痛苦叫声。那声音总能轻易引自己射出。他从床头扯一张纸巾按住绍挽溪的缝隙,不让液体流在床单上,然后将绍挽溪抱进浴室放水冲洗。在浴室里,他亲手为她清洗,一手张开五指抓住她的胸部用力揉动,另她感觉疼痛感觉疼痛;而另一只手又伸到下面揉弄她的花瓣,动作却又极轻柔,令她舒服而又痛苦,不住呻吟。他抱起她,将她压在墙上,将她双腿抬起挂在腰间,第二次进入她的身子,冲击着她的深处,令她不断撞着墙壁。他射的时候,她也泄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不堪的高潮,但水仍开着,很快冲走一切秽物。
左子舟将绍挽溪放在浴缸里,为她放水,绍挽溪浑身软的几乎坐不住,要滑躺在浴缸里。左子舟也坐入浴缸,抱住她的腰固定住她的身体。那媚若无骨的触感,令他双手意犹未尽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左子舟轻轻道。他怕激怒她,令她怫然离去。
绍挽溪不答,她浑身无力,热水泡的她懒懒的不想说话。过了许久,左子舟还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她道:“我控制不住。”
左子舟心神荡漾,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侧轻轻摩挲:“或许,我真的应当同你结婚。”
听他这样说,绍挽溪反而清醒一些,急急自他怀中坐起身回头看他,带动一片小小浪潮:“不!你怎能与我结婚?”
左子舟看着她苦笑。绍挽溪连连摇头:“你根本看不起我们内地土包子,别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耍我了。”她顿一顿,“何况,我正在申请出国留学。”
左子舟一怔,绍挽溪道:“如果申请成功,我就要去澳洲留学,以后……以后就……”她清一清嗓子,没有说下去。
“可需要帮助?”左子舟问,绍挽溪直直回看他:“不!我只是跟你提一提。”
左子舟看着她的眼,无奈的笑:“要是你我结婚——不不,或许订婚,或者,你是我的女友,我就可以无条件出资给你……”
“我不需要。”绍挽溪咬紧牙关嘴硬。就差没说“谁稀罕你的臭钱”。
以往说到这里,左子舟都会怫然不悦,然后说“那你来找我到底算什么”,绍挽溪等着他冷嘲热讽。——啊,她突然惊觉,自己对他的态度,与母亲和父亲之前互相抬杠真有一拼。
她的模样就像一只警觉的小猫,左子舟只是笑了笑:“我也只是想尽我所能。挽溪,你知道,我并非万能,只是一个小生意人,除过手头有几个闲钱,空无一物。”
绍挽溪有些怔营,他居然没有开口讥讽自己,显得自己到小气起来,她低下头,轻轻道:“我爸妈若是知道……我跟你来往,一定剥了我的皮。”
左子舟哭笑不得。她居然觉得他见不得人,说白了,还是看不起他。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委屈求和:“好吧、好吧,不说了。”伸手过来重新抱她入怀,轻轻亲吻她的头顶,喃喃道:“要和你结婚,你说咱们不配,要给你钱,你说我看不起你,挽溪,挽溪,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
绍挽溪眼圈一红,泪溋于睫,肩膀轻轻颤抖。她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两人一时无言,静静坐着,谁也不舍得先离开。
但最终还是肚子饿的受不了,左子舟先擦干出来,想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绍挽溪却想回学校。她总觉得有罪恶感,虽然现在已经和巫云峡分手,却还是有种背叛了谁的感觉。
——啊,她突然想通,她背叛的是自己,自己的道德感。
左子舟想送,她觉得没有必要。只几步路而已,出门就坐车了,左子舟却道:“送女士回家,是绅士的责任。何况的确只几步路而已。”
于是他开车将她送到学校门口。但因是冬天,天冷,黑的又早,又还没开学,学校门口的街道冷冷清清。绍挽溪让左子舟把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拐角,观察了下四周没什么人,快步下了车,关上车门,举步往学校里走,颇有点逃避犯罪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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