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寒呆滞的点了点头,两眼无神而空洞。
“是什么事情让你每天都跑进跑出的呢?”离爱也不想再转弯抹角的问了,直接单刀直入的问个明白。
现在的曼寒已经被香味迷住了,只怕是要问他步兵图在什么地方他都会如实的告诉自己了。
曼寒刚要开口说,身后就传来了属下的声音。身后的声音熟悉而且焦急,带着浓浓的焦虑之色把曼寒拉出这深深疲惫又兴奋的情绪之中。
凤孤远远的看见曼寒一脸呆滞的看着离爱,心便直线向下沉去。在曼寒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刻,凤孤不顾什么礼仪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一声大喝:“曼寒!”
离爱心中暗恼,脸上却是笑靥如花,对着凤孤福了福身:“陛下。”
曼寒从幻境中醒来只觉四肢无力顺势倒在了凤孤身上,凤孤扶住曼寒冷冷的注视着眼前欲意对曼寒图谋不轨的蛇蝎美女,冷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离爱一脸无辜的说道:“臣妾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前面见曼大人走来神情一脸疲惫,所以臣妾也关心的问了两句,并没有别的意思啊!”
凤孤一听离爱还在狡辩不由怒火中烧,刚想冷声斥道,却不想被曼寒拦阻了口角。见曼寒摇头劝慰着自己,凤孤也不想在说什么,只得冷冷的说道:“还不退下。”
离爱行了一礼施施然的退了下去。
凤孤抱住全身无力的曼寒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曼寒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有人问我累不累,她刚一问完全身就用上了一种强烈的倦意,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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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姿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可还没等自己穿好鞋子苍夕便已经端着药碗推门而入。一见语姿下了床,原本没有表情的扑克脸顿时凝结起层层冰霜,冷眼瞧着手中拿着一只鞋子,僵硬在原地的语姿。
看着苍夕阴历的脸语姿嘴角微微抽搐,然后再看见苍夕手中黑糊糊的药时,瞬间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在听雨楼的一个月里,自己已经受够了这种无声的折磨。作为楼主自己没有随意的逛过传说中的听雨楼,而是被苍夕压在房间了每天不停的喝药,唯一能出门逛的地方就是自己门前的小花园。
现在只要是谁拿着药碗,对语姿而言都是一种心灵上残酷的折磨。
“我不要喝药!我已经好了!”语姿不甘心的嚷嚷道,整个人都往后缩,最后躲进床尾的小角落里整个人缩成一团,看上去好不可怜。
苍夕稳稳地端着药碗一步一步的往所在床尾的语姿走去。坐在床榻边,一手勾过语姿的腰,一手将药碗递近:“喝了!”
语姿死命的摇着头:“我不要!苍夕,我不要喝这种东西了!呜——”
苍夕抱紧了语姿任由怀中之人用力捶打着自己:“张嘴。”
语姿头一撇,撅着嘴:“我不!”
“听话!”苍夕接着好言相劝道。
“我就不!”语姿也不再反抗,反而安逸的缩在苍夕的怀里,脸上的神情倔强而又孩子气,看的苍夕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就如此僵持着,仿佛都有自己难以放弃的理念,不论对方如何拉扯绝对不会放手。
语姿把脸贴在苍夕的胸口闷闷的说道:“我不想再喝药了!又苦又臭,真的是好讨厌!苍夕,你就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苍夕默然无语,紧接着放下手中的药碗,双手环住语姿娇小的身体,眼神迷惘而空洞,仿佛有什么事情一直困扰着自己深陷其中。
闭上眼,吸取着苍夕身上淡淡的尹甸香,人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苍夕,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苍夕闻言全身一僵,抱着语姿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无力松开。
语姿感觉到苍夕身体的异样,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不安的躁动,两只手也圈上了苍夕的脖子:“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苍夕依旧无语,只是抱着语姿的双手更加紧紧的禁锢住语姿的身体,仿佛害怕语姿随时会从自己的怀里消失。
“怎么了?”语姿看着苍夕的侧脸,亲昵的蹭了蹭:“你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会好过一点的。”
半晌苍夕方才低头凝视着语姿的双眸,宛如子夜般的眸子显得无比的深邃,就像宇宙间的黑洞一般把人的视线牢牢吸住。
“什么才是真正的杀手?”苍夕双眼凝滞,语气有些空茫:“到底怎么样才可以真正成为一名杀手?”
语姿心一惊,眼神有些哀恸:“不要做杀手!苍夕,你不要再做杀手了!只要保护我就可以了!”
苍夕推开语姿,站起身,空茫的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把药喝了!”
语姿半个人趴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苍夕离去而没有多加阻拦,转眼看着桌上放着已经冷却的药,语姿惨淡的勾起了嘴角:苍夕,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原本以为绝情绝义就可以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但是人类的情感都是不由自上控制的。你越是想要控制它,它将会牵制的你更加近,最后沦陷在自己倒不知道的角落里。
没有在发现和哥哥的这段感情之前,我也是和你一样有过迷惘的时刻的。那时的我真的很傻!傻到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包括最难控制的情感。
第十七章 子成亲
拿起放在桌子上已经变凉的药,语姿仰头一饮而尽。原本是做好了被苦死的打算,但是药一入口,非但没有什么苦味,反而有一种少有的甘甜。
语姿纳闷的摇了摇头,放下药碗语姿推门而出。一转头,人就不小心撞上了正欲敲门而入的风使。
风使一见是语姿立即退至一边,躬身道:“主上。”
语姿被风使吓了一跳,立即扶起边上行礼的风使:“行什么礼!你想被所有人都看见整个场景吗?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楼主?”
“属下绝无此意。”风使切声说道。
“得,得,得,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你紧张个什么劲!”语姿摆了摆手,还不忘白了一眼边上的风使。
风使低着头站在语姿的身侧,一副恭敬地模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语姿睨眼看着风使。
风使摇了摇头:“只是前面见影公子把楼主抱回来一位主上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现在得知楼主并无大碍,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你走吧!走吧!”语姿摆了摆手:“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以免体力不支直接挂掉。”
“是。”风使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语姿看着风使消失的背影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他一介堂堂超级大帅哥,怎么也会沦落到为自己当护卫的地步呢!如果是苍夕的话,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家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冷着一张脸,怎么看就像是顶级的护卫。而风使呢!温文尔雅的一个王子般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去拿刀杀人的主儿,让他杀人这简直就是罪过!只怕是佛祖看了都会流下清泪,感叹天道不公的。
正思及此处江竹迈着轻快的步子缓缓而来,看来休息的还不错,体力也恢复回来了,眼睛也没有在充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江竹,这么高兴啊!”语姿笑着调侃道。
江竹一见是语姿立即快步走了上去,但看见语姿披散着头发脸上又马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一把就把语姿拉进屋内。
语姿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慌慌张张的江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我拉进屋子做什么?”
江竹瞪了一眼语姿:“我的好姐姐,你这样披散着头发出来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语姿毫不在意的莞尔一笑:“你也真是的!我这个园子里除了你还有子沉、苍夕,谁还会再进来啊!你怕个什么劲啊!”
江竹拿过被语姿扔在一边的发冠,板着一张脸说道:“现在倒是不怕什么,到时被人看见可就晚了!你又不是说不知道,冒充男子在朝当官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名,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罪责!姐姐不怕,江竹还怕着呢!”
语姿对着镜子看着身后为自己梳头的江竹,冷声道:“你现在可知道怕了!当初可是你让人硬拽着我进入这里的!现在难不成你后悔了!”
江竹为语姿别好簪子,一脸讨饶的说道:“是,是,是,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姐姐你进到这种地方来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莫非姐姐还没原谅江竹?”
“你这丫头!可是把你姐姐我想的是小肚鸡肠的人了!”语姿无奈的白了一眼江竹,拉过江竹的手轻握在手心,柔声道:“傻丫头!不论你做什么,姐姐我啊,都是会原谅你的!明白!”
江竹红了眼,吸了吸鼻子:“对了!我都忘了告诉姐姐你了!前面九王府的下人来报,说是子沉公子要成亲了,这请帖都已经送过来了!”
一听江竹的话语姿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结起来一般,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江竹:“你说的可是真的!子沉,他真的要成亲了?”
江竹脸上笑容一僵,似乎意识到什么,怯怯的问道:“姐姐,你,要不要,找一下,子沉公子啊!”
语姿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莫名的有些疼痛的感觉,眼睛涩涩的有些难受。僵硬着摇了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姐姐。”江竹拉了拉语姿的衣袖,心疼的看着带只在原地的语姿。
语姿仿佛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江竹,你先下去吧!我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我要睡会儿!”
江竹应了声,退出语姿的房间,轻轻的为语姿掩上门。
出了门,江竹一脸的叹息。迈着莲足刚没走几步便看见了站立在回廊里的苍夕。
苍夕定定的看着江竹,眼中溢满了凝重。
江竹似乎明白苍夕的眼神,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摇着头走过苍夕身边。
房间内,语姿拔下江竹刚为自己梳好的发,脱下白色的软靴,整个人如同冬眠般的动物一样窝进被子里。紧紧的裹着被子,不留的一点空隙,似乎想要填满内心的空白与空洞。
子沉,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自己对于他的情愫一直都让语姿捉摸不透,有的时候像是纯粹的朋友哥们,有的时候像是心有灵犀的恋人。长久以来语姿一只否定着后者的结论,可是直到这一刻语姿在可笑的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沉去了别的女子而无动于衷。
或许是孤单太久了,而子沉是唯一不论做什么都会陪着自己的人。如果子沉娶了曼寒的妹妹,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孤单一人了呢!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就像在亚马逊森林里孤身一人训练时候一样,彻彻底底的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划破了知己干涩的双颊。有多久自己没有哭过了?有多久自己没有被如此伤痛过了?原来自己以为那颗已死的心还会有疼痛的感觉。
被子被人大力掀开,流泪的双颊赤、裸裸的暴露在苍夕的眼前。语姿恼怒的瞪着苍夕,发疯似地想要抢过苍夕手中的被子。她不要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这种奢侈又懦弱的东西,她不想要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苍夕心中不知为何没有来得想要发火。他生气了!真的是想生气!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要生气!他要杀了令她伤心的人!自己平静的心自从见到圣语姿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经不再平静了。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因她生气,因她恼怒,所有的一切自从语姿出现后都开始围绕她了!
看见她为别的男子而哭泣,心中顿时又酸涩又妒忌,人也忍不住就想发火。
第十八章 两心裂
她不习惯别人的安慰,他不习惯安慰别人。两个人就彼此僵硬在屋内久久无语,安静的屋内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喘息声,情况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
苍夕放下手中的长剑,缓身坐在了语姿身边,一只手圈起语姿的腰身,另一只手爱怜的擦去语姿眼角残余的泪水。长年握剑的手,粗糙而有力,抚在语姿嫩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微微的刺痛。但这种刺痛的感觉令语姿很舒心,很亲切。
语姿趴在苍夕怀里,把头埋进他黑色的衣衫内,泪水在她的衣衫上沾染出一大块一大块的水渍。温凉的泪水,狠狠烫穿了苍夕的冰冷的心。
苍夕把手指伸进语姿乌黑的长发里,用力扳起语姿的头,看着被泪水迷蒙的媚眼,俯下身吻了上去。
语姿伸手环住苍夕的脖子,张嘴等待着苍夕的邀请。苍夕喘着粗气,舌尖探入语姿的红唇,淡淡的扫过语姿的唇齿,深入辗转进语姿的口腔,与她狠狠的纠缠在一起。
仿佛像是失去了呼吸一般,所有的氧气只能从苍夕哪里得来,一声呻吟从语姿的嘴角溢出。苍夕呼吸一滞,眼底浮出几丝情欲的颜色。身体开始变得滚烫,手也开始不安的游动起来。
语姿紧紧的拥住苍夕,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滚烫的体温:“苍夕,你会陪着我吗?永远永远的陪着我,不要离开!”
苍夕轻吻着语姿的发髻,唇瓣缓缓地掠过耳畔,声音沙哑而性感:“不会离开。永远都只属于你!永远!”
“嗯。”语姿应吟了一声,眼光变得迷离起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苍夕的怀里,任由苍夕一件一件的解开自己的衣衫。
吻由耳畔慢慢滑至语姿裸露在空气中的香肩,在颈肩留下了一朵朵香艳的吻痕,像魅惑无边的小花盛开在语姿洁白的身上,随着苍夕的吻一路下盛开下去。
苍夕用牙轻轻啃咬着语姿美丽的锁骨,舌头灵巧的舔弄着锁骨处的凹陷处。粗糙的手掌滑进语姿的衣衫内,揉捏着语姿柔软的胸。
此刻的二人都已经早已抛却了理智,苍夕的胸中仿佛急欲着什么,可是却找不到发泄的途径。语姿感受到苍夕的暴躁,人也似乎意思到了什么,嘴角扬起坏坏的笑,眼底浮出了几许戏虐的神色。
她怎么忘了,苍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纯情男子,此刻的暴躁多半是欲火焚身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