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对着那人微微勾了勾唇,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吐不出半个字。
那人赶紧端起旁边桌子上的水,小心的把她扶起来,把杯子凑到她的唇边,嘴里犹道:“慢点喝,不要着急。”
清凉的水慢慢划过干哑的喉咙,瞬间的满足感让流夏舒了口气,轻轻推了下杯子,她抬头道:“不想喝了,景吾哥哥。”
流夏奇怪的看着他呆呆的表情,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扬手触上那个有些茫然的脸,轻轻的问:“怎么了?”
一个重重的力道把她拉过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后,不自自王的伸手拍抚着眼前的人。迹部紧紧的抱着她,双臂用力的环着她,勒得她有些疼,但耳边传来声声压抑的呼唤声,让她推拒不能。
“流夏,流夏。”迹部闭着眼感受着这熟悉的,差一点就消失的温暖,低低的唤道。
心底忽然疼疼的,情不自禁的目拥着他,她应道:“我在。”
像是贪恋着那句话的点点实在感,迹部不停的唤着。
流夏挣扎的往后退了下身,捧起他的脸,直直的望进那双灰紫色的眸子里,一字一顿的说:“景吾哥哥,我在,我在这。”
迹部缓缓伸手抚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睛逐渐清明,温柔的一一扫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良久,才幽幽的呵出一口气,“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流夏靠在他胸前,轻声道:“对不起。”
“流夏,我不要你的抱歉,我要你保证以后不可以这样罔顾自己身体。”再这么突如其来一次,他的心脏受不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要你保证。”他低头瞪着她。
“好,我保证。”莫名的,觉得这声霸道如此悦耳,她重重强调说。
“你啊,一会都不让本大爷安稳。”迹部触触地下巴,无奈的叹气。
“然后呢?”
“你觉得呢?”迹部斜睨她。
“OK, OK,我知道了,绝对,未成年前不会再练了。”她举手投降。
迹部看着她,突然软了口气,“不是不让你练。”
“我知道啊。”流夏搂住他的腰,“你们会担心。”刚才那种茫然慌乱的表情实在不适台他,而这种不华丽却是因她而起。
“流夏?”他低低唤道。
〃嗯?“
“没事。”迹部顿了一下,“就是想喊喊你。”
流夏眼角一涩,抱紧了身边的人。
安静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只不过是片刻后,门被悄然打开,一片惊喜的日语声中,犹显得那道中文与众不同。
“小忍?”
流夏有些咬唇。
忍足修言轻叹了一下,“流夏,我是你爹地,永远都是。”从尹亦突然出现在家中,他就有了一切被揭穿的觉悟,归根到底,他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谁也阻止不了,他维护她的决心。
流夏慢慢收回手,点了点头。
忍足修言拉起明显不愿意的迹部走出去,其他人也纷纷离开。门轻轻阖上的一霎那,流夏脸上互刻变得无意无恸,没有表情。
尹亦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没有说话。
流夏盯着纠结惨白的手指也不开口。
“他们给你起得名字不错。”就在流夏以为她要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尹亦突然说道,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
名字吗?
“流夏。”尹亦用日语念了一遍,又翻译成了中文喃喃了一遍。
听到她的话,流夏不自自王的也在心底跟着念了一遍,待明白她的意思后,脸上似乎温和了许多,“嗯,还好吧。”她平和的说。
尹亦的脸黯淡了一下,那话语里隐含的浅浅羞涩,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吧。
“母亲是来日本有事吧?”
“ 嗯,顺道来看看你。”
果然 她垂下了眼睫,不再说话。
“ 在这住的还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尹亦声音低了下来,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两个人的距离,虽然咫尺却是天涯。忽然想起进门时看见她那一瞬间的表情,与现在不同,甚至与以往在她面前的任何时候都不同。微微扬起的唇角,笑弯弯的眼,带着点点的爱娇,还有些许的依赖。
就多了那么点依赖,生生的与以往所有的面具分割开来。
心里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失落。
其实连她自己一人不明白为什么会单单因为一个惊悚梦,就想也没有想直接来了日本,来到这个自己亲手推开的女儿的身边。并且在看到那个了无生气的身躯时,止不住的悔恨欲绝。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尹亦猛地站起来,流夏吓了一跳,抬头望过去。
“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尹亦有些局促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当扶上门把的那一刻,她听到后面传来的一句话,顿时愣住了。
“谢谢。”流夏冲着那个背影认真的说。无论如何,谢谢你来看我。虽然只是顺便,终究,你都没有忘记我。
〃没关系。“她转开门柄开门离开,那份冰凉的触感刺在心底。到底,还是只能这样了。这样的你来我往的客套,这样面对面的疏离,这样口不对心的对话。
莫名的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刚刚满月的时候,曾露出的甜甜的小小的微笑,当时她是怎么回应的呢?尹亦使劲闭住眼,哽住了喉。
……自作孽,不可活。
“流夏?”
听到喊声,流夏从被子里抬起头,扯了下嘴角,“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
“傻丫头。”迹部把她拥进怀里。
“你母亲,和你说了什么了吗?”忍足修言有些迟疑。
流夏直起身,仰首看着他,微微扬着唇角,柔柔的说道:“爹地,今年冬天带我一起去祭拜我父亲吧。”这件事总归是要说出来的,不论他们是怎么想的,瞒着总是芥蒂。
忍足修言一愣,呆呆的道:“我以为……”
流夏眼睛一弯,“你是我爹地,永远都是。”
忍足修言又是一愣,良久才回道,“说的也是呢。”说话间,眉眼展开,俱是笑意。
“臭丫头。”
随着一声笑骂,流夏头上挨了一砸,抒情气氛瞬间破坏殆尽,她无辜的看向旁边的人。
“一醒来先看见你未婚夫,再就是你爹地,你老哥我呢?”忍足凶巴巴的说。
流夏互刻扑上去蹭蹭,“我错了,侑士哥哥。”
这一位心底纵然乐开了花,表面也不显露一点,“哼,不原谅你。”
流夏眼泪汪汪的,”那怎么办?“
这边有两人受不了了,一个人一边敲上忍足的头。
“侑士,不要逗你妹妹。”
“忍足侑士,你给本大爷收敛点。”
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忍足被打击的蹲到墙角种蘑菇。
黑云罩顶中,他突然回头问道,“流夏,你这病怎么回事?”
终于有人想起这个实质性问题,其他两人也不解的望向她。
流夏苦恼的划了划脸,小心翼翼的道,“我如果说是操作失误,你们信不信?”
看着同时黑脸的三个人,她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们不信。”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么严重,原来以为旧伤已经痊愈,而且使用不了多少内力,谁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能告诉他们,而且如果她说是给幸村精市治病成这样,她怀疑迹部会先把幸村家美乐,然后再灭了她。抖抖脖子,她满脸无害的说:“我只是想试一下内伤恢复得怎么样了,然后一时过度就成这样了。”
忍足和迹部同时瞪她,忍足修言揉揉她的头,“下次不准这样任性了。”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老爹可靠,她趴到他的怀里躲避两道杀人的目光。
忍足修言拍着她后背,随口说道,“你母亲这次可以放心了。”
流夏抬头撅眉,“什么意思?”
“你母亲匆匆从中国过来,现在看你这么好,肯定放心了。”忍足修言笑道。
“真奇怪,她好像知道你要出事一样,一见面就问你的情况。”忍足在旁边接口道。
流夏愣住了,心底一时酸甜难辨。忽然想起梦里她说的话,想不到真是她入梦来,而非她自己臆想。
“其实她一直都想对你好,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只好用一贯的冷漠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忍足修言有些感慨。
“你怎么想,流夏?”迹部拉起她的手,柔声问。
呆呆的想了好长时间,流夏对忍足说:“侑士哥哥,你去家里拿我的长笛好不好?”
83。偶遇立海(上)【VIP'
“哦啦啦,忍,我们来看你了。”随着欢快的声音,门啪的被撞开。
流夏挑挑眉,从书中抬起头,复习个功课也不得安宁,在一连串的招呼声中,她有点无奈。
“水果,鲜花,寿司,CD 牙膏 桃城,你觉得医院里会让吃汉堡这种速售吗'”她淡定的
“不能吃吗’哈哈,那我自己吃好啦。”桃城挠挠头,笑道。
一根筋崩断,她若无其事的转头,“快期末考了,你们都没事做吗'”三天两头的往这跑。
“完全没问题,我都背完了。”菊丸摆着V字姿势笑得招摇。
“话说,忍的功课怎么样了'”不二笑眯眯的道。
二根筋断掉。
“应该差不多吧,忍很努力的。”大石你是好人。
“照以往资料来看,成效不会很大,该差的还是差,历史地理不及格的概率是 ”
三根筋崩断,流夏怒,“你们天天来打扰我,我怎么复习'”
不二掩面,“我们被嫌弃了。”
流豆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表演,不二立刻从善如流道:“整天看书容易神经衰弱,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一没议得到了众多呼应,流夏却是一沉脸,撇嘴:“不去。”
“忍,每次让你出去都不肯,就不怕在房间闷坏了。”菊丸啦啦道。
出去会遇见幸村精币,要不是忍足修言说在医院好观察修养,她早跑家里去了。要是被迹部他们发现…… 她很惘怅。
“出去吧出去吧。”桃城力邀。
“出去晒晒大阳缓解下温书疲劳。”河村实在的说。
“嘶—不出去会发霉!”
“出去好,有阳光有花朵还有新鲜空气,长久待在屋里不仅缓解不了病情,反而会因为心烦意乱导致病情加重,像你这样一直不出门,对病情实在是有害而无五,你应该考虑下 (以下省略)”
“Ma da 。a da da ne,不出门不运动。”
“不听劝告几率99。9%,听的几率0。l%。”
“看来我们魅力不够啊,小忍完全没有反应”不二长叹一口气。
……
唯恐天下不乱,因为某人的最后一句,流夏开始陷入又一轮狂轰乱炸。她盯着墙上的渤女图面无表情的苦恼,我想掀桌子,怎么办?
最终少数还是服从了多数,不过照流夏意见,去了花园最北端,也就是离幸村病房以及秋千处最远的地方。再遇见可就没辙了,她望着大大的太阳心想。
“忍,手冢咋天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不二端着球上下拍动着,漫不经心道。
“挺好的,老爷子们说完全没问题了。”流夏黼黼的趴在石椅上,看这群网球痴们丝毫不放过练习的机会,在小网球场里拼杀打玩。
“你这次怎么会弄得这么危险?”乾皱眉问道。
“不小心而已。”每个人见了她Z后都问这么一句,可想而Z,这病来的多么突然。真口士成和手冢国一可能是看出来了点,怛都没有问她。
“小丫头,为了那些担心你的人,你也该好自为之。”真口士成那天临走前说。手冢国一则在冷冷的看了她一段时间后,才淡淡的道:“有空去道馆玩。”
这不同以往主动的一句话,让真口士成乱激动了一把,也让流夏瞪大了眼。诶诶诶诶……
不二看着球拍上莫名其妙消失的球有些无奈。
流夏扫视过目瞪口呆的几只,心情颇好的摇摇手指,匣巨况道:“记住不要随便惹我。”她忽然觉得手冢国一那个没议其实很好,没事去道馆,只凭手上功夫训练训练那些东京警局未来的希望,也未尝不可啊。
“忍 ”菊丸高声吼道,“我要和你决斗用网球”
一群人黑线,某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或者说是愈挫愈勇啊难道说这就是单细胞动物不知死活的一根筋想法’
反观另一边爱搭不理,哈欠连天的样子,几个人忍不住掩面。差距啊,红果果的热血的差距啊。
“太没意思了,我又不会。”流夏不在意的摆手。
”不会才要学。“
”我学它干什么?“
”玩啊。”
“我也可以弹钢琴玩。”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一来一往,菊丸语塞。
“学了可以陪迹部,忍足一块打。“不愧是不二,一针见血。
流夏顿时陷入沉思。
五分钟后。
“笨笨笨笨笨笨”某人暴走。
青学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无辜的又某人。打球打到这种地步当真不可思议。
大石清咳一声,“其实女孩子还是多弹弹钢琴好。”
“据资料显示,世界上会打网球的女生一百八十也只有一人。”乾翻着本子故作深沉道。
河村挠挠头,憨厚的说,“其实在生活中,还是淑女比较受欢迎的。”
“会不会打网球无所谓。”桃城诚恳的说。
……
不二轻声一笑,“总得说来就是,忍,你还是别碰网球了。”
“切”某人不忿的嗤道,“本少爷我难道连个球都打不好? ”一扬手,猛力一挥,黄球迅速被击了出去,然后…… 呈直线射出了网球场,不知奔向了何方。
越前手搭在帽子上,眺望远方,赞道:”好力道!“
众人脚不约而同的一崴。
流夏撇了撇嘴,”不过是大力了点,再小点就好了。“说着,扬起一颗球,那黄色停留半空中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句怒吼,”哪个不要命的敢砸本天才!“。流夏手一抖,球从肩膀处缓缓落下。
迅速的把球拍往不知谁的手里一塞,她转身做到石椅上作昏昏欲睡状。
众人脚又是一崴。
不二端着莫名其妙出现在手中的球拍,笑容一僵,”忍,不带这么栽赃的。“
流夏掩唇打个哈欠,”好无聊啊好无聊。〃
听着身后不加掩饰的大笑,不二脸一黑,张口就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突然插进的话语引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