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话,手冢的脸色微微缓和,慢慢颌首后径自离开。
忍足伯父叹着气对他欲言又止,通过上午听到流夏的话,便能猜测到他想说什么。
只是他不愿。
“我喜欢流夏,伯父,让我认真到这一步的,流夏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她是忍又如何,是忍足流夏又如何,最终她都是我迹部景吾喜欢的人。如果她要带着面具,我便摘下来。如果她要退缩,我会拉出来。”
“如果,她不喜欢我……”他昂着下巴,微勾了下唇,傲然道:“本大爷的决心一向很坚定!”
忍足伯父看着他,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再没开口。
忍足在门口拦住他,一字一顿道:“景吾,我我从以前就很想对你说一句话,你应该知道。不要让我们失望。”
迹部也目光坚定回望着他:“本大爷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因为本大爷不想让自己失望。”
“本大爷的爱情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完美。”
所以,小流夏,做好准备,沉醉在本大爷的追求下吧!
迹部番外(下)
啊啊,事实证明,迹部大爷的追求果然华丽,无人能敌,小流夏似乎有陷入的征兆。
因为少见亲密而变得通红的面目,怒气冲冲却不敢下手的恼羞,脱口而出的醋意,轻轻淡淡简单回应的承诺,以及没有排斥的拥抱,甚至……亲吻。
当然还有主动拉过来的手,一点一滴,让迹部忍不住喜上眉梢。
但是——幸福来得太快,有人嫉妒鸟。
迹部扯着球拍上的线,勾着唇冷声一笑:“侑士,你最近似乎缺乏训练。”
忍足脖子一缩,立刻又扬声道:“这是流夏说的,我们全家包括管家,厨娘,小保安,还有看后门的小黄狗都一致附议此决定。”
“你意思是说你只是一个传话的,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他慢条斯理道。
“嗯嗯,我很无辜。”
“嗯?”迹部眼睛一眯,“你觉得我会信吗?”
“咳咳。”忍足看软的不行,只好动之以情,“景吾,流夏惯性喜欢退缩,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的事,她需要好好理顺一下吗?难道你希望她就这么不干不脆,仓皇不安的和你在一起吗?”
迹部沉默了一会,“好吧,就三天。”
忍足擦擦额间的冷汗。
第一天过去,学生惶然观看。
第二天过去,学生哗哗炸锅。
迹部坐在教练席上,对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拿笔记东西的人嫌弃的道:“本大爷跟流夏很好,她病了,所以不能来学校,你们不要胡乱写,也不准胡乱猜测!”
“我能不胡乱猜吗?”青木哗哗的记着,哗哗的哭着,“我来到这世界创立的第一个CP,迹部景吾你要是敢拆了,我跟你没完,还有相对于你,我更萌忍+流夏的综合体,所以你要是敢抛弃她,我领着一帮后援团划圈圈诅咒你。”
对她稀奇古怪的语言,迹部直接无视,“你要是没事干,去把侑士的训练菜单再研究一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青木敏感的一跳,“难道你对流夏怀恨在心,欺负妹子不成,改践踏其哥哥了?”
忍足拍着她的肩膀,痛苦的道:“青木经理果然英明。”
听到此话,青木立刻肩背一挺,义薄云天道:“忍足……”
“侑士,咱俩对打一番如何?”迹部淡淡的道。
忍足立马垮下了肩膀:“我撤。”临走不忘夺过青木的笔,把她本子上记得东西全划掉说道:“流夏挺好的,和景吾也很好,你们别瞎想了,等几天禁足期一过,就能看到她了。”
“真的?”青木不放心的追问。
忍足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
青木迅速调整好状态,肃面又朝向迹部,“那我想问一下早川苗倩的下场是什么?”
“本大爷直接告诉你早川家族的下场,怎么样?”迹部眼睛一利,好言好语道。
青木摸摸鼻子:“算了,我自己去调查。”
“嗯,识相会活得久点,不要学某些人。”
青木一凛,双腿并拢,挺胸收腹,就差举手敬礼了:“迹部大爷放心,我坚决拥护景夏。”
“嗯,很好,下学期新闻社的团费,本大爷会考虑的。”
青木内牛满面,“谢谢迹部大爷,我一定不会在报纸上乱写的。”
“嗯,很好。”
三天过后,坐在床上,他抱着自动自发在自己怀里找到舒服位子的少女,心想,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说的真对。
看来是理清了,他望着她不设防备,爱娇的样子,心情愉悦。但还是那句话,幸福容易遭雷劈。
雷公一号忍足侑士在某个非常不恰当的时候破门而入,可惜啊可惜,怪不得平日里看这小子不顺眼呢,仔细想来都是因为他利益与自己的发生冲突所致。
一个护妹,一个护妻,好歹都已经订婚了,忍足侑士那个妹控难道还以为流夏能在他家呆多久。哼哼,早晚都得住到我家来!
时间在这样悠闲,幸福,充实的生活中,一天天过着。流夏没有去学校,反正上课她也上不下去,还不如在家,弹弹钢琴,练练茶道,偶尔也会打打网球,过得可谓惬意。
这样的惬意结束在不二的来电中,明明想把她独霸在身边的,但在看到她的迟疑后,还是鼓励了她。流夏的生活太过平静无波,一成不变,忍的生活会让她更加生动一点。
无论流夏,还是忍,都是她的一部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去抹杀其中一个。
比赛当天天气阴沉,小雨不断,迹部有些皱眉,早知道就不让她去了,身体刚好,要是再淋浴……这样想着,她打来电话,说是借了把伞,现在去青学。
不放心的吩咐了几句,又确定那人走时会联系自己,才放下电话。
只是不成想,她果然一会都不让他省心,千代汇报,因为阴雨连连,比赛延期一周,青学已经离开会场多时,而小姐不知所踪。
他扶着额苦恼,需不需要在那不安份的小人身上拉根线,不过幸好科技发达,有手机,但很不幸的是,科技其实有时候也是不靠谱的。
他黑了脸,她不会关机,那么就是没电了,这小丫头片子不大用手机,几天不充电很有可能。
他再度扶额,“扩大搜索范围。”
“嗨。”
根据得到的线索,万没想到看到的是这种场面,他眼睛微眯,冷厉的光一一扫过面前的人,把那个脸色惨白,神态异常的小人拥在怀里。
依旧是那个女人,看来处置早川几个人所暗含的警告被无视了。一想到这么多人围攻流夏自己,他就忍不住动起,没有一丝收敛,他说着不客气的话。
他对流夏的在乎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维护着那个女人,我也维护着我的流夏。我无意置喙你们,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教本大爷!
他可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那句话,他的爱光明正大,不需要说服别人,他只想要眼前这个牵扯着自己全部心神的女子知道,并切记。
仅此而已。
回去路上,她突然问起幸村精市的事。
立海大部长,除去他的妹妹,可以称为一位华丽至极的人,球技、相貌、气质、礼仪,每一种都堪称人上人。
一直很想与他打一场的,但无奈至今没有机会,并且听说他最近病的厉害,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可能拿起球拍,球场再见。
颇为感慨的对她如是说,却不料,这随意的一句话,在后来竟让他悔恨欲狂。
快要周末的时候,接到手冢的电话,拜托他训练一下青学,本来想回绝,但思及此人曾帮过自己,并且好歹青学也算是流夏的朋友。他答应了。
一周的特训效果果然出众,看着不是平分,就是输掉的比赛,他有些无奈,冰帝很松懈啊很松懈。
他对阵的是这次的主要任务对象——越前龙马,流夏对他说过这小孩曾被真田沉重打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又‘复活’了。
那么让本大爷看一下你的潜力吧。他扬着球心想。
嗯,果然是经他手培训出来的小鬼,居然战胜了真田。
青学VS立海大,青学胜。
心情痛快的同时,掩不住的是心底的一丝不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侑士也有这种感觉。
果然是不对的,忍足惶然的话响起时,刚端起的果汁砰然落地。
忍足流夏,你是不是诚心逼本大爷把你锁在身边才甘愿?!
病情较以往都严重,没有任何原因,体内所有器官活动紊乱,心跳极其不正常。所有顶级医生都束手无策。
一夜过去,毫无进展。
他定定的坐在病床上,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人,心想,医院真是个讨人厌的地方。
真田得到消息匆匆而来,也给他们带来了一线希望。
手冢藩士,东京警局署前任署长,日本武学界权威。
真田藩士,关东武学部重要成员,日本剑道会会长。
在武学上造诣如此之深的两人摇头,说无良策。
一瞬间,心落到了最深底,再无法动弹。
网球部和青学的正选来病房,日吉的出现使一切峰回路转。
一上午时间,他站在病房前只觉如做梦,流夏突然晕倒,伯父突然说情况危急,手冢藩士又突然说日吉可以搭救流夏。
一切都好似虚幻。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他望着窗外大大的太阳心想。
房门打开,真田藩士出来说已经没事。几个人欣喜若狂的冲进屋子,看见那人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都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气。
忍足拍着日吉的肩膀说:“日吉好样的,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以后就由我作为代表训练你成为一流的网球手。”
日吉脸一垮,“不用了吧。”
迹部手一扫发丝,勾着唇道:“那换本大爷感谢你。”
日吉脸色更加沧桑。
众人忍不住大笑,病房里残余的沉闷瞬间被一扫而光。如果可以除去门口格格不入的某个女人就更好了。
尹亦的到来,不在任何人的预料。她来到之后只说要看到流夏醒来,便不再说话,对这个女人,他没有一丝好感,不过因为她生养流夏这么多年,尊敬还是必须的。
她一直在审视他,准确的说是在审视流夏身边的每一个人,偶尔一侧身会注意到她淡淡的失落,不过转瞬即逝。
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边,固执的不听任何人的劝告,终于等到了她些微的反应,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一个伸手,但总算放下了心。
她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快要过完,听着那个小女孩亲昵的唤着自己名字,陡然有些恍惚。
这一生恐怕都不能省心了,他拥着她无奈的叹气,但奇异的还夹杂一丝满足。
尹亦的出现让她刚露出的好心情化为乌有,注意到她的压抑,他很是不满,所以说,他讨厌这个女人。但无奈,终究她都是她的母亲,随伯父出门,留下这对面不和心不和的母女。
很快,尹亦便出来了,这短暂在他们预料,只是没想到那一贯强势的人身上透露着浓浓的悲哀,“以前我对她不好,以后也无法弥补,希望你们好好对她。”
她其实也是爱着流夏的吧,只是掩藏了这么久,蓦然再想重来,才发现一切都已错过。
尹亦与流夏见面,修语叔的事她自然也知道了。她接受的很快,想是心里已经没有了芥蒂,真好。
但似乎尹亦并没有说起她为什么来日本,伯父告诉她尹亦是特地来看她的时候,她有一些愣怔,思考了很久后,才决定用长笛奏一曲修语叔在世最喜欢的曲子录下来寄给了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也或者是流夏想安慰自己。
不过几天后,尹亦便回了礼物,是一管专业性的长笛,自从和她的事放开后,流夏对长笛的兴趣也增加了不少,毕竟是学了十几年的乐器,若轻易就放弃也觉可惜。
想着那小人看见礼物的欣喜模样,忍不住微扬了唇,只是满满的好心情因为真田的一句话消失殆尽。
她病得这么严重居然就是为了给幸村精市治病?!!!
她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也不代表可以给讨厌的人的哥哥治病啊!!!
忍足流夏!!!
他很生气!
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都及不上最后一个有震撼力!
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十分严重!!!
“景吾~景……”好吧,八分严重。
“我知道错了~”咳,六分严重。
“真的!”呃,四分。
“我错了~”……好吧,其实不怎么严重……
迹部为自己的没有节操叹气。
《Because you loved me》,那首歌的意思他明白,看来她也明白。
骗得一句喜欢,诱得一句爱称,他点着头心想,今天其实收获也不小。当然,某些人的唧唧歪歪可以忽略。
外人面前,她依旧是那个清冷疏离的模样,只是……他望望天,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冰山控也有很多萌点,但反念一想,这样也好,流夏撒娇爱笑的模样只有自己几个人能看见。
嗯嗯,挺好,就这样就行。
考试是小CASE,十几分钟搞定,快速向根据地奋进。一开门便看到那人呆愣在钢琴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她敲醒,一问才明白,原来是这个事情。
很欣慰,她能有如此认真的想法,她愿意努力,证明她在慢慢试着接受这个身份,接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
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在等她自己提出来,却没想到这么快,看来这小女孩一旦对人好,那就是铁了心的一径对人好。以后得防范出现另外的人窃取她的注意力,迹部暗暗警告自己。
她让自己弹钢琴,微微一想,便忆起了那首歌。
I want to live this life。
With you I wanna spend The rest of my life。
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很多年以后迹部也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只是那么遥远的问题谁还会记得呢?他只知道这份爱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是了。
相性百问(上)
注:时间是两人大学毕业,结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