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儿奔到蔷薇花丛边,一边飞快的摘着花瓣,一边四下张望着,正看到书阁门口垂手侍立着的小厮,黄玲儿呆了一呆,手里的花瓣落了一地,随即狂喜起来,这是菩萨的安排,这是我的!
黄玲儿稳了稳心神,缓缓抬起手臂,仿佛不经意的理了理头发,然后扭着腰肢,风情万种的沿着蔷薇花丛往书阁方向慢慢靠了过去,媚着眼神,仿佛看着情人般的盯著书阁窗户。可书阁里仿佛没有人,动静全无,黄玲儿微微掂起脚,窗户太高,什么也看不见,黄玲儿咬着嘴唇,拧着帕子,眉头皱了皱,有了主意,眼角瞄著书阁窗户,手伸向了一朵盛开的蔷薇花,随即娇滴滴高声“哎哟”了一声。
南窗榻上闭目斜躺着的大皇子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往窗外望去,黄玲儿正急切的盯著书阁,瞄见窗口的人影,眼眉间立即柔媚如丝,举着兰花指,风情无限的微微扭动着身体,“哎哟”起来。
大皇子看到窗外的黄玲儿,眼睛亮了起来,秋夕节那天,他看到的就是这个可人儿!大皇子急忙回头吩咐小厮:
“把那位姑娘请进来。”
小厮答应着,片刻功夫,黄玲儿含羞带怯,柔若无骨的挪了进来,大皇子紧紧盯着她,头也不回的吩咐小厮:
“守着门。”
小厮垂手退后,关上了门。
大皇子上前半步,直接抱起黄玲儿放到了榻上,一把扯去宫绦,黄玲儿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全部散开了,落了一地,白嫩玲珑、曲线极好的身子丝缕全无的呈现在榻上,大皇子呼吸猛的粗重起来,一把扯去自己的裤子,扑了上去。
李青躲在柜子后面,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可黄玲儿娇滴滴的惨叫声和大皇子出自人性本源的狂喊乱叫,透墙穿壁,无法阻挡。李青索性放下手,也不堵了,心里郁闷得血都要吐出来了。
正是热闹时,门突然被人推开,四皇子站在门口,仿佛看戏般看着室内的无限春光,大皇子正是拼命努力的时候,也不回头,恶狠狠的喊道:
“嗯!滚出去!嗯!”
三皇子站在四皇子后面,看着黄玲儿被高高举着的白花花的两条腿,用扇子半掩着满脸笑容,拉了四皇子出来,示意小厮关了门。兄弟两人站在门口相视而笑。
片刻,室内静了下来,三皇子微微示意,四皇子回身推开了门,大皇子裤子还没有穿好,小厮忙上前去侍候他穿衣,黄玲儿赤条条的蜷在榻上,刚弯腰从榻下拾起件衣服,大皇子回身扯下窗帘,甩在黄玲儿身上,黄玲儿满脸泪痕,忙用窗帘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双腿颤抖着下了榻,面无人色的躲到了大皇子身后。
四皇子摇着手中的扇子,斜着眼睛看着黄玲儿道:
“果真是个尤物,怪不得大皇兄忍不住,宁可违了父皇的旨意也立时要了呢!哈哈,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哈哈。”
三皇子站在门口,合起扇子,轻轻的在手里拍打着,悠悠然的看着大皇子,含笑不语。大皇子阴沉着脸,干脆的坐在榻上,看着三皇子和四皇子道:
“想怎么样?说吧。”
门口一个小厮飞奔进来,禀报道:
“二皇子和沈大人来了。”
话音未落,沈尚书跟在二皇子后面,带着一群仆从小厮,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三皇子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在了手心里,脸色阴了下来,四皇子脸色铁青,骂道:
“是哪个王八蛋告诉他的?!”
大皇子也站了起来,看看三皇子,又看着正要走进来的二皇子,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二皇子鬓角微微有些汗滴,大步进了书阁,沈尚书跟在后面,已是气喘吁吁,沈尚书进来,上前给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请安,大皇子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三皇子忙满面笑容的上前扶起,四皇子仿佛没看见,只斜着眼睛看着二皇子,二皇子环视着众人,眼光停留在光着脚,裹着窗帘的黄玲儿身上,黄玲儿紧紧的抓着帘布,头低着,脸深深的埋在怀里,只能看到满头散乱的长发不停的颤抖着,仿佛感觉到二皇子阴冷的目光,黄玲儿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紧紧贴在了墙壁上。
二皇子移开目光,转过头,看着大皇子,温和的说道:
“皇兄这样,岂不是让沈大人和礼部为难?!”
大皇子“哼”了一声,沈尚书在旁,有些尴尬的陪着笑,三皇子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四皇子冷笑着道:
“二皇兄是想说大皇兄让礼部为难了呢?还是想说我和三哥让礼部为难了?”
不等二皇子说话,又转向沈尚书,拖着长音,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大人,我们兄弟让你为难了?”
沈尚书带着硬堆出来的满脸的笑,不敢回话,只不停的鞠躬施礼。二皇子伸手拉起沈尚书,也不理会四皇子的话,回头叫了小厮:
“把这贱婢拉出去打死。”
黄玲儿惊恐的抬起头,浑身打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皇子回头看了看黄玲儿,转过头斜着眼睛看着二皇子,伸手拦住了小厮,似笑非笑的说道:
“爷刚得的玩意儿,还没新鲜够呢!二弟要做这好人,就做到底吧。”
回头吩咐自己的小厮:
“去,叫顶轿子来。”
小厮飞奔出去,大皇子转身出了书阁,黄玲儿浑身颤抖着,脚步趔趄的紧跟着大皇子出了书阁,路边花丛旁,孟水佩和谷红琴躲在一颗大树后,谷红琴发着抖,孟水佩紧紧抿着嘴,指甲抠进了树皮里,眼神怨毒的盯着黄玲儿,突然伸手猛的把谷红琴推向了黄玲儿,然后悄悄回身飞快的溜走了。
第一卷 第二十章 谁算计谁(下)
谷红琴尖叫着摔了出去,挥舞的胳膊一下子抓到了黄玲儿披在身上的窗帘,黄玲儿瘁不及防,窗帘被抓落在地,尖叫一声,捂着脸浑身赤裸着呆在那里。
书阁中,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沈尚书已走到门口,见此情景,二皇子眯起眼睛打量着黄玲儿赤裸的身体,三皇子举起扇子,掩在面前,四皇子则指着大皇子,笑得前仰后合,沈尚书别过了脸。
大皇子头上的青筋高高暴起,飞起一脚把谷红琴踢了出去,谷红琴被踢得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在路边的石头上,口鼻里不停的涌出鲜血来。黄玲儿已拾起窗帘紧紧的裹在了身上。小厮领着顶青布小轿飞奔进来,不等轿子停下来,大皇子一脚把黄玲儿踹进了轿子,铁青着脸转身走了,黄玲儿扑进轿子,轿帘也被扯下来压在了身下,小厮上前拽出轿帘,斜歪着挂上,招呼着轿夫抬起来,跟在大皇子后面飞快的去了。
李青躲在柜子后面,看着黄玲儿两腿间的斑斑血迹,和谷红琴口鼻中不停涌出的一片鲜红,只觉得身子发冷,胃里一阵痉挛,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嘴,垂着头,无声的干呕着,慢慢的,脑子里有些混沌起来,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在最不应该犯的时候,发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把她拖了出来,急急的拍打着她的脸,李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周嬷嬷正焦急万分的看着她,李青挣扎着,拉着周嬷嬷的胳膊想坐起来,声若游丝的问道:
“多久了?”
周嬷嬷明白她的意思,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只有半刻钟,我在院子里没找到你,想着你必定在书阁里,他们一走,嬷嬷就赶紧过来了。”
李青松了口气,闭了会眼睛,调起些精神来,低低的说道:
“这里……赶紧走。”
周嬷嬷点点头,扶着李青站起来,边警惕的四下看着,边拖着李青往外走去,
“我带姑娘去缀锦楼。”
李青咬着牙,屏着一口气被周嬷嬷连拖带拽的拉到了缀锦楼,放到了里面隔间的罗汉榻上。李青面无人色的仰面躺在榻上,周嬷嬷返身回到缀锦楼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方松了口气,转身进了隔间。
周嬷嬷侧身坐在榻上,握着李青冰冷的手,担心的说道:
“郑嬷嬷说你也懂些医术,你这是生了什么病自己可知道?要吃些什么药?嬷嬷去找司官讨了来。”
李青喘息着,闭上了眼睛,这病从她两岁那年就有了,确切的说,她来到这个世间的时候就有了,这两三年没再犯过,她就大了意,至于药,李青休息了一会儿,方声音微弱的问道:
“雷公藤?”
周嬷嬷面色变了变,半晌方苦笑道:
“姑娘,这有毒,宫里是不能带进一丝一毫的。”
李青闭了闭眼睛,她这药方里,这个已经是毒性最轻的了,还有药引……
药得尽快吃下,不然,她明天早上只怕起不了床!后天是千秋节,必有一番忙碌,她吃了药至少要养上一天,才能撑得下来,节后她们就可以准备启程去韩地、晋地或者奚地了。一定不能误了!在这种地方,她没有办法掌控任何事!
李青闭着眼睛,飞快的思量着,月静!月静在慈安寺!老和尚一向想得周全,一定会配好药丸让月静带在身边的,想到此,李青睁开眼睛,看着周嬷嬷,低声问道:
“嬷嬷,慈安寺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就在边上。”
“这里的守卫多不多?守得…严不严?”
周嬷嬷怔了怔,
“这里只是处离宫,现如今也只住着你们这些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御林卫能派到这里守着?不过是应个景罢了。”
李青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些笑容来,
“嬷嬷能不能想办法现在就去一趟慈安寺?”
周嬷嬷皱着眉盘算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李青拉了拉周嬷嬷,周嬷嬷俯下身子,李青轻轻的说道:
“嬷嬷去寺里,找一个从寒谷寺来的,叫月静的小师父,和她说,青青病了。今夜里必要用药的。”
周嬷嬷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李青冲她微微笑着眨眨眼睛,周嬷嬷恍然若悟,担心的问道:
“虽然守卫松懈,到底……姑娘可有把握?”
李青眼里含着笑,轻轻点点头,周嬷嬷看着她沉静深邃的眼睛,莫名的生出无数信任来,只觉得她说得必是不错的,点点头道:
“我这就去,今晚正好我当值,倒多些便利。”
李青笑容满面,微微点着头:
“嬷嬷快去,我歇会儿,自己能回去的,晚上如果有事,也许还要劳动嬷嬷呢。”
李青咬着牙,慢慢回到房里,看见孟水佩正坐在床上发着呆,手里下意识的一下一下猛揪着帕子,听到动静,“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李青强提着一口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孟水佩猛的堆出满脸笑容,又仓惶收了回去,满眼警惕、恐惧和惶惑,看着李青,努力着想再挤出些笑容来,嘴唇不停的抖动着,却没能说出话来,李青慢慢坐到床上,冷冷盯着孟水佩那张变幻不定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谷红琴不是自己跌出来的,而是被她最信任的所谓“朋友”推出来的。李青厌恶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她,回头放下帐子,躺到了床上。
李青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发昏,强行静下心神,调整着呼吸,小腹处的阴寒一点点往外散发着,李青知道自己这一路走回来已是耗尽了精力,在吃到药之前,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不会有,慢慢的,心神渐渐平了些,呼吸也平稳下来,李青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有人轻轻的推着她,是周嬷嬷,见她睁开眼睛,周嬷嬷伏下身贴着她的耳朵悄悄的说道:
“月静师父让你放心。”
李青脸上露出丝笑容,转过头,看着妆奁匣子,轻轻的说道:
“嬷嬷,你打开那匣子,里面有个青花瓷的瓶子。”
周嬷嬷取出瓶子,李青示意她取下棉纸卷成的塞子,
“这塞子里裹着四粒小药丸子,嬷嬷都放到那茶水里去!”
周嬷嬷满脸惊讶,眼里露出迟疑来,李青微微闭了闭眼睛,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这是迷药,不过让人昏睡一夜,伤不了人的。”
周嬷嬷起身把药放进了暖窠中的茶壶里,李青暗暗松了口气,周嬷嬷坐回床边,李青拉了拉她的手,
“多谢嬷嬷,夜里不会有事的,嬷嬷安心休息就是。”
周嬷嬷点点头,起身出了门。
半夜,李青被人轻轻推醒,月静一身黑色夜行衣,伏在她旁边,见她睁开眼睛,忙上前扶着她半坐起来,月静的师父广元蹲在李青床前,微微露出点头,正从怀里取出个扁长的匣子,打开来,取出只小小的瓷盅,放在妆台上,又从匣子里取出粒青色的药丸,放入盅里,反手滑出把匕首,划开手腕,让血流进瓷盅,李青皱着眉头,看着浸了血的药丸飞快的释放出无数极细小的泡泡,融化开来。这药要用童男子的血做药引,她的病、这幅药和这药引也是她对这个世界不能理解的地方之一,这病中的古怪、这个上古的方子,蕴含着太多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血流了差不多一盅,广元裹了伤口,端起来递给月静,月静接过来送到李青嘴边,李青强忍着恶心,一口气喝下。
月静抱着李青,缓缓运气帮她揉着腹部,有一盅茶的功夫,李青觉得小腹处涌起股温暖的气息,知道自己已经无碍了,轻轻按按月静的手示意好了。月静轻轻的舒了口气,李青眼光闪了闪,拉了拉月静,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月静眼中闪出丝兴奋的光芒来,忙点点头,一边示意广元先走,一边小心的走向孟水佩,孟水佩睡觉前有喝杯茶的习惯,现在这习惯让她沉沉的晕睡着。
月静看了看晕迷中的孟水佩,取出根银针来,飞快的扎入她面部的穴道中又拔了出来,孟水佩醒了过来,看着床前的黑影,惊恐万分,那黑影直直的立着,突然飘向床尾,转了个圈又极快的飘到妆台旁,孟水佩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躲却无法移动哪怕一根小手指,想闭上眼睛又不敢闭上,极度惊恐之下,晕了过去。
月静看她晕过去了,跳了回去,冲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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