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酸,走不动了。”
平王怔了怔,立即明白过来,扬着眉梢笑了起来,渐渐越笑声音越大,李青恼怒的看着纵声大笑的平王,抬起脚,往平王脚上狠狠的踩了上去,平王伸手扶着李青,拉着她站到自己脚上,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调笑道:
“你腿酸,哪有力气踩痛我的?”
说着,伸手搂起了李青,
“别动,没事,爷抱抱夫人,谁敢多看?嗯,想看就看去”
李青扬着眉头,哭笑不得看着平王,
“爷这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的了?”
平王也不答话,笑着指着不远处的瞭望塔建议道:
“我带你到那上面去看看,那是营地里最高的一个望塔,视野极开阔,能看到晋营的火光。”
李青随着平王指的方向看过来,瞭望塔用原木搭成,有两三丈高,上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等李青说话,平王弯腰抱起李青,纵身跃了出去,借着望塔两侧突出的原木,飞一般跃到了望塔顶端。
正在望塔上面当值的士卒张着嘴,傻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平王和李青,平王轻轻放下李青,冷着脸吩咐道:
“你先下去,等爷走了再上来。”
士卒急忙答应着,慌乱的沿着软梯飞快的下了望塔。
平王舒展着身子,从后面抱住李青,指着西南方向,绵延极长的隐隐约约的点点灯火,笑着说道:
“那里就是晋军的大营,可惜这三家谁也信不过谁,都想着最后拣个便宜,哼,爷的便宜岂是他们能拣的到的?”
李青紧了紧斗篷,往平王怀里挪了挪,躲避着寒意十足的劲风,平王用斗篷把李青裹了进来,李青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镇远城,微微拧着眉头低声说道:
“晋军倒不是大事,爷这样和庆、晋三方僵持在这里,这僵局要如何打破去?”
平王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韩地能调的兵都在河北府、荆州府和这里了,咱们腹地空虚,这里必不能僵持太久,我一直在想法子,若还能有支劲旅,袭击晋地或是庆国后腹,就能解了这僵局,一鼓作气取下洛南府,或是晋地,唉”
平王重重的叹了口气,李青目光闪烁着,抿着嘴垂下了眼帘。
平王搂着李青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笑着说道:
“没事,有我呢,咱们肯定有办法解了这僵局,你先不要回去平阳府。”
平王顿了顿,慢慢叹了口气,温柔的低声说道:
“福生传了信来,平阳府不会有事,你先不要回去,我舍不得你走,在这里陪我一阵子好不好?”
“嗯。”
李青温顺的笑应着,仰头看着平王,
“我也舍不得你。”
平王眼睛闪着亮光,低头抵着李青的额头,仿佛叹息般说道:
“青青,有你,我这辈子满足得很,再无所求”
李青仰起头,满眼依恋的看着平王,掂起脚尖在平王唇上飞快的点了下,笑盈盈的说道:
“我也是”
平王笑着抱起李青,在狭小的望塔里转了个圈,放下李青,把她拥在怀里,看着天幕中点点星光和远方黑暗中闪烁的烛光,低低说着话。
第三百三十三章 意动
两人偎依着,默然俯视着周围黑暗中的点点火光,过了半晌,平王才抱着李青,借着侧面突起的原木,跃下了望塔。
李青窝在平王怀里,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平王练了功回来,李青还在沉睡着。
平王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俯身看着沉睡中的李青,伸手轻轻理着李青散落在枕间的发丝,慢慢抓在手里,凑到唇上轻轻吻了吻,直起身子,盯着李青痴痴的看着半天,才转过身,轻手轻脚的出了帐篷。
李青直睡到巳正过后,才睁开了眼睛,绿蒿忙上前挂起帘子,笑着曲膝请了安,取了衣服过来给李青披上,侍候着她梳理洗漱,换了衣服,水萍用托盘托了早饭进来,笑着禀报道:
“戊天已经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了,问夫人醒了没有,说爷掂记着夫人呢。”
李青懒懒的吃了小半碗粥,水萍和绿蒿刚收拾下去,平王神采飞扬着,掀起帘子,大步进了帐篷。
李青忙站起来,笑盈盈的曲膝迎接着平王,平王急上前几步,拉着李青的手,拖着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对着光仔细的看着李青的面色,长长舒了口气,
“气色还好,你平时也不过睡到辰末就醒了,我怕昨天……”
平王笑了起来,弯下腰,俯到李青耳边,吐着热气低声说道:
“怕昨天……累着了你。”
李青仰起头,嗔怪道:
“既然知道要累着我,你昨天还那样……硬缠着人的?”
“你那会儿身子比我还热,贴在我身上动来动去,我哪里忍得住?”
平王理直气壮起来,李青斜睇着他,伸手挽在平王脖子上,声音软软的说道:
“我想你了啊。”
平王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喉咙紧了起来,
“青青,你这样,我……”
平王猛的拥着李青,下身紧贴着她,声音微微有些发紧的低声说道:
“别再诱我,我哪里忍得住你得歇歇,歇一歇,等晚上,等夜里。”
李青眼睛弯着笑了起来,
“是爷先不正经说话的,可怪不得我”
平王眼神炽热的盯着李青,李青抬手拍了拍平王的面颊,
“外面这样安静,今天没有战事的?”
“嗯,”
平王点了点头,拥着李青往帐篷前面走去,
“昨天那一仗,是这些日子杀敌最多的一次了,唉,除了攻城,是最大的一场战事了,镇远城只守不出,晋军围在外围,从不多进一步,庆国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兵马在东南方,也是一步不肯多走,咱们兵马太少,也不好太频繁出击,这仗打得,有些个乏味。”
平王微微皱着眉头,仔细的解释着,李青拧眉思量着,轻轻叹了口气。
平王揽着李青转到帐篷前面,帐篷一侧挂着幅极大的地图,正中的大桌子上,堆着十几个小小的黑匣子,平王指着黑匣子,有些无赖的说道:
“那是平阳府各部递过来的折子,我没敢动,就等你来处置了。”
李青眉梢竖了起来,一把扯住平王的耳朵,狠狠往下拉着,
“你带军出征,我替你看几天折子,那也是万般无奈的事,如今你竟然不敢动了?”
平王被李青拉着歪过头去,
“你听我说,听我说,这处理内政经济,我确实不如你,青青,你先松手,先松一点也行。”
李青松开平王的耳朵,平王伸手揉着耳朵,陪着笑说道:
“要不是有你,取了奚地,我就得被牵绊住,河北府和荆州府哪有这样顺利就拿下的?你看,咱们夫妇,你主内我主外,简直是天作地合”
李青眨了几下眼睛,一口气窒在了喉咙里,指着平王,有些气闷的说道:
“你这个内外,若照你这么分内外,这天底下还要男人做什么?”
平王笑了起来,伸手揽过李青,
“咱们家就是这么分内外的,爷就这么分,谁管得着?”
李青伸手拍着平王的脸,
“爷还是自己去看你的折子去,一来我见识短,支撑到现在,已经不知道错了多少去了,只是爷还没发觉罢了,二来我身子弱,可操不了这份心”
平王揽着李青,拖着她走到桌子,抱着她坐到椅子上,伸手取了只匣子过来,用手指捻开,取出里面的折子,笑着说道:
“你在这军里陪着我,哪能住多长时候的?如今这僵局总要打破,一旦破了这僵局,我就得带着大军南征北战,这政务,除了你,放到谁手里,我都放不下心这会儿,这些折子,还是得你操心才是,你要是累了,我念给你听,好不好?你就算不管,也得等我打完这一仗不是?”
平王温言软语的解释着,李青眼里闪过丝阴翳,仰头看着平王问道:
“这一仗,爷准备打到什么时候?”
“原本想着速战速决,如今看,庆国到底地大物博,底子深厚,又和晋地呼应着,这一战,只怕要打上三年五年的。”
李青皱起了眉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平王,平王用力搂了搂她,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从小在军里长大,打仗早就打惯了,韩地这几年算是好些了,前些年穷困时,一到春冬,我就得带着人到处抢粮食去,最远的一次,抢到了塔尔城”
平王笑了起来,感慨着叹息起来,
“青青,自从遇到你,我的运气,还有韩地就一天比一天好,先是我治好了病,夺了陇平府,占了金川府,有了寒谷寺,有了拉井山的商道,如今又取了河北府和荆州府。”
平王眼睛里闪着亮光,低头看着李青,带着丝兴奋接着说道:
“这天下,就在你我手中握着了。”
李青眼神有些默然的看着平王,平王兴奋着,低头吻了吻李青的额头,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有你主持着韩地政务,有了河北府和荆州府这五十一县,这仗,打上十年,咱们也打得起”
李青慢慢垂着眼帘,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连几天,都安静着没有任何战事,李青裹着斗篷,跟着平王在营地里缓步巡视着,日子已经滑进了十一月份,正是好日子,李青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微落后平王半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这天下,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平王顿住脚步,转过身,满眼关切的看着李青,声音温和的问道:
“累了?也看了这半天了,咱们回去吧。”
平王上前半步,揽着李青腰间,微微用了些力托着她,慢慢往中军大帐回去了。
夜色笼罩下来,吃了饭,平王带人巡营去了,李青脸色阴郁着,趴在帐篷后面的床榻上,慢慢拨弄着手里拿着的极小的荷包,打开又抽紧,抽紧了又打开,渐渐有些茫然起来。
平王掀起帘子,摇曳的烛光下,李青阴郁而伤感的趴在床上,显得瘦弱而孤独,平王迷惑着心痛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低落孤独起来,可她阴郁,他的眼里就看不到阳光,她孤独,他就比她更寂寞十倍、甚至百倍
平王放重了脚步,走到床前,侧身坐下,俯下身子,贴在李青身边,笑着问道:
“怎么这么伤感起来?有事就和我说一说,万事都有我撑着,你且放宽心,唉,那些史书里说的昏君,也是不得已我命好,你是个贤惠的,若你是祸水,我必定也是个昏君”
李青哑然失笑,伏到平王胸前,手指划着平王的下巴,盯着平王,笑盈盈的问道:
“我若是祸水,爷真肯为了我丢了江山,失了家国?”
平王窒了窒,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长长的叹息着说道:
“失了家国,可不是因了什么祸水,是那君王没本事失了祖宗基业,没有了家国,拿什么爱你宠你保护你去?失国的君王,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平王伸手抓住李青的手指,放到唇上亲了亲,又贴在了脸上,
“爷绝不会做那样的君王,我要打下这天下给你,就算你要祸害,也得有足够的地方让你祸害不是?有我在,只有你委屈别人的,绝不会让谁委屈你半分去”
李青歪着头,看着平王,平王微微抬头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又不是祸水,怎么思量起这个来了?”
李青笑了起来,长长的叹着气,伸手拍了拍平王的脸颊,委屈的说道:
“这祸水明明是你提起的,我不过顺着你的话说了几句罢了,你竟然怪我思量这个我在你这儿就受尽了委屈,哪还用别人给我委屈受的?”
平王一下子坐了起来,抱过李青,微微有些尴尬的轻轻咳了几声,陪着笑低声说道: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这祸水是我提的,你教训就是,要不你扯几下耳朵?”
李青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平王的耳朵,平王闷闷的“哼”了一声,头抵在李青脖颈间,手滑下去拉着李青腰间的丝绦,压着她往后倒去,李青缠着他吻了过去,舌尖如小蛇般探进去。
平王温柔的褪着李青的衣服,吻着她含糊的说道:
“今晚上,听你的,你来……委屈我,想怎么屈……就怎样……”
第三百三十四章 悲喜
李青温柔的迎合着他,帐篷里弥满了浓浓的柔情蜜意,温暖着寒夜,软化着帐篷一角那锋利的刀枪。平王的欢愉仿佛胜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用力往李青身子里深入进去,再深入进去……
李青紧紧搂着平王,感受着他欢愉至极的痉挛,感受着他**到她身体最深处的热流,心里欢喜着悲凉起来。
李青的军营生活极其惬意,这大半个月里,除了巡逻的士卒间零星的几次遭遇战,没再有其它任何战事。
平王带着李青,每天骑着马到处走,去镇远城下、晋军辕门外,放肆的招摇着,李青悠悠然的享受着这度假般的战地生活。
天气一天比一天阴冷,十一月过去,就是腊月,腊月过尽,就又是一年了。
平王拧着眉头,站在大帐前方的地图前,有些烦闷的用手指在地图上重重的划过,困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仗打得极其乏味
李青背后垫着厚厚的垫子,窝在平王的虎皮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双脚,歪着头看着苦恼不已的平王,出神的想了半天,垂着眼帘,又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着平王,慢腾腾的说道:
“还有支人马,也许……能用。”
平王急忙转过身,满眼疑惑的看着李青,
“还有支人马?在哪里?”
李青晃着双脚,看着平王,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平王拧着眉头,心思飞快的转着盘算起来,哪里?上岭草原?不可能,通过他的手和江白的口,上岭草原各个部落的青壮,能调的都被他调到上岭关去了,草原上只怕连围打狼群都得用上女人和老人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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