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现,只是那湖中的船还在。秋末,只能看见桂花在湖岸上随风摇摆,粉淡的花瓣掉落了许多在水中,打着转的水波呼啦呼啦的发出响声,湖底的橘色小鱼儿上来轻吻那粉淡的花瓣,还因为是什么能吃的东西。
箫粒看的心情大好。
她可没有时间去应付上官勋君,本来昨日还想着如何推掉,一大早醒过来见添蓉神色如此疲惫,一个点子便在心中衍生。索性让他见也见不到,这样的闭门羹表达的还不够清楚的话,她就要怀疑上官勋君这位画中美人的脑子了。正想着,手轻轻的推推水波,那冰凉的感觉染上指尖。
箫粒的表情淡漠,只远远的看着远处的一家三口。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男人则买好桂花糕,转过来一只手环住女人和他们的孩子。那个孩子很小,最多一岁左右,还用一个锦绣着老虎的棉被抱住,箫粒看不见那棉被之中的孩子长的何种摸样,只能看见女人幸福的微笑,男人憨厚的微笑。
心一冷。
她的孩子。。。不知道是多少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发呆了,她总是会想起双生子,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面掉出来的一块肉,时别五年,那两个孩子在他的手心下一定安然的成长下来了。她的孩子。他们会不会被在他的安排下认华如雪为母亲呢?又或者后宫的其他女人,比如独孤紫,比如恰雾姬,亦或者白雪,水染儿。。。箫粒摇摇头,恼怒自己怎么又在乱想。
五年了,五年。箫粒,你不能再这么想了,那些都是过去,都已经过去了。
箫粒以为自己能够彻底放下,却没想多数日之后的市井谣言,让她的怒火瞬间起来。以至于加快了和某人见面的步伐。笑话,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认那个女人作干妈!!!呵呵,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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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待选的名单全部出来了。明日需由陛下和太后娘娘去挑选小主是去是留。但由于陛下身在军营
训练兵马,并没有时间顾忌这些。所以太后娘娘遣奴婢来通知皇后娘娘,明日和她一同去挑选后妃”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影沿说道。
“知道了,也劳烦影沿姑姑亲自来跑一趟。碎儿,还不赶紧安排人送她老人家回去”南宫宁用手拭去影沿额角的白雪,怜惜的说道。影沿姑姑从小就疼她,小的时候她去慈宁宫玩,影沿姑姑就会塞好吃的东西给她。南宫宁对待影沿,是十分尊敬的。
影沿点点头,也不推脱,说了句“愿皇后娘娘福泽安康,奴婢告退”便正要随着碎儿出去。
“影沿嬷嬷。”淡妆在临门口的时候叫住了影沿,将手中绣好的锦袍递给她,说道“这是娘娘为太后绣制的新衣,这下面还有一件是给嬷嬷你的。望嬷嬷不要拒绝娘娘的这一片心意”
影沿看了看,那锦袍的绣功果真和司制房的不同,真针法看的十分眼熟,却也说不出以前谁用过这种针法。便点点头,收起来。然后往外走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浮动的心
太遥远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就像你的心,不适合谈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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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妆夹着微笑,往内厅走去。她对于南宫宁赠予太后和嬷嬷两个人的绣品十分赞赏。娘娘知道太后娘娘在后宫住持风声数十年,在繁贵的东西在她老人家眼里也没了用处。南宫宁亲手绣制的绣品,一来显现的出娘娘的得体大方,二来能更加笼络太后之心。她的主子,越发的聪颖了。
“娘娘,明日装束是用那套凰锦穿绣吗?”淡妆看着环抱着公主不住的嬉笑的南宫宁,再看看侍女送上来的衣服,那衣袍不素不俗,不过于平淡却也不过与富贵,简单之中几个巧妙的环扣却暗藏深意。
南宫宁只顾着逗弄着自己的女儿,听着淡妆如此问也不回答,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还不过多久,信鸽展翅的声音传来,她抬头,信鸽是她从宫外培育好之后带进来的,那是她用来和远在军营的爹爹联系用的。淡妆见此也忙往外走去,果然信使已经将信鸽拿在手中,竹筒里面的纸条是淡灰色。结果纸条,淡妆又忙着往里面走去。这四处飘雪的,信鸽还能传宝消息,不愧是南宫宁亲手训练的鸽子。
将女儿递给奶娘,南宫宁也起身走了几步,接过淡妆手中的纸条,展开来看,眉头霎时皱起。
“娘娘,怎么了?”淡妆看见南宫宁那瞬间变化的脸色,心一楞,小心的问道。
“陛下才去军营不过七日,就有美人出现了”南宫宁冰冷的说道,手心的纸条挥入炭盆之中,纸条瞬间消亡。爹爹的纸条是浅米色,哥哥的纸条是淡灰色。那是哥哥传来的消息,大致是说陛下在训练士兵的时候发现一女子,大怒,带入帐中询问,却迟迟不出。在一日,那女子便换会了女装,美如潋滟,直道是陛下再得一美人。
心口的冷风不住的吹着,南宫宁颓然的坐下,挥手让奶娘抱着公主会寝房。她呆在他身边六年了,如今的年岁已经是二十一了,她为他诞下一子一女,却锁不住他那颗心。从进入后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这是一条不可回头的长路,一条艰辛的长路,一条见不到天日温暖的漫漫之路。可是她至少以为在龙泽尧心中自己是不一样的,七日之前还附在自己耳尖说着“朕之心所得,乃一宁宫所以。”
五年之中,她打败了一个又一个跃起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窥视着后位,觊觎着龙泽尧的妃子。她疲倦了,有些折腾不动了,马上又是大选,新选的秀女封顶不过18,且各个年轻貌美。她,还能守住这个位子吗?
淡妆见着南宫宁陷入了沉思,不敢再打扰,娘娘此时是需要时间来安定的。于是挥手,将所有的侍女都遣出去,自己也叹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南宫宁坐在美人榻上,眼角不住泛冷。怪只怪她付出了情爱,若是没有这些,又这么会如此煎熬。终于还是被于简说中了“我死了,你南宫宁就能好过吗?南宫宁,聪颖如你,该是比谁都清楚,再后宫,活着比死更难。陛下的心性你可是比我清楚的多”
她当然清楚,当然摸得清龙泽尧的心思。她知道自己不该奢求什么,自己已经贵为皇后,爹爹虽告老还乡却也是高枕无忧,哥哥们受到了重用,可是她不甘心。若是没有比较也还好,她是从小接受女德成长的,自然知道龙泽尧是这普天之下最不可能安定的人。可是。。。可是有人做到了啊。。。
伊珺之王锦穹不就为了谨言遣散了后宫吗?
暗夜之主暗夜枭后宫仅仅不超过十位女子,虽无后。然凝妃穆凝添却是独宠,并不见暗夜枭有采选之意。
却只有她,只有她的枕边人,龙泽尧,一颗心永远安定不下来。这边大选才开始,那边军营里面已经有了新欢。她不求和谨言穆凝添一样,她没有那个命,却希望龙泽尧能够顾忌她的感受,即使是宫规如此,就不能为了她打破一丝原则也好。
可是没有,从来没有。南宫宁眼神涣散,却又晶亮起来。能走一步是一步便好,若你真让我失望了,便听从莫西蓝师傅。
“淡妆”
“是”淡妆从外厅走进来,手中还怀抱着一束刚剪修好的梅花。
“明日梳妆,一切从简”以色侍君,色衰宠迟。她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如何对她,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里。但愿,你不要让她失望。
南宫宁手心捏紧了几分。看不出表情的脸蛋,已经娇艳华贵。
很久很久以前,莫西蓝师傅还再的时候,她会为了让她熟睡每天都会附在她的床边讲一个故事。那些稀奇的故事总是吸引着她更无睡意。她最喜欢莫西蓝说她们时代的故事,那里有个美好的制度,就是一夫一妻制。而且若是小三出现,妻子可以随时离婚,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她想如果自己没有遇见莫西蓝,没有遇见谨言的话。能如此安分的继续当这个尧宁皇后下去,然而命运让她认识了这些人,让她知道了这些事,让她憧憬着一心人、不相离。龙泽尧的心思她猜不透,也猜累了。现在她们之间的危机已经不再是那个第三者插足了,而是她累了,她倦了,面对他那深沉的心思。她不想在忧心了,不想在难过了。
南宫宁看着前方,那凤舞九天
的华服闪着金光,如她的眼角一般,一同闪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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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让上官勋君吃了闭门羹之后,果然他人不再她面前出现过,不过听添蓉说起倒是上官勋君在城南安定了下来,一时半会儿时不会离开庐州了。箫粒想不离开就不离开,他不去招惹自己便好,从此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
箫粒的暗述心情环节正在一点点修进之中。这一天招人的单子刚贴出去,前来应聘的人早已排满队伍。
箫粒审核着这一队人,一共有五个职务。掌勺、打杂、迎宾、小二及副掌柜。
一共十五位左右的人,分别排好队伍站在各自要应聘的牌子后面。
箫粒比较满意这些前来应聘的人素质。挑选了手脚比价灵活的小满【男】作为小二,比较灵动圆滑的甜甜【女】作为迎宾,至于掌勺和打杂就由添蓉来决定。副掌柜比较重要,是靠近财物这方面的,所以箫粒还需慎重些,选择了一些人进入复试。应聘到了中场,有些累了。箫粒便从厨房取了水和甜点,让他们都休息些时间。
进入复试的男男女女先是作揖表示箫粒老板的贴心,然后吃起甜点来。其中几个女子自然而来的说起关于这几日市井的谣传起来。
“听说华宫主入宫了,你知道不?”
“这个我知道,我家的那个在宫中当差,前几日刚回来。。。”
“是说个什么事?”有不知道的人好奇的问道。
“还有什么,好像是华如雪要当咱们小太子的老师。。。”
“啪”箫粒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一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小太子?是。。。谁。。。她出来这么些日志早就听说了,他散了后宫,只留下了孩子。那么太子。。。她不自觉的更靠近了那几个聊天的人,只想听的更清楚。
“华如雪可是鼎鼎有名的才女了。太子能随她门下,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要我说,那女的怎么可能只是想着当太子的老师。别人都说她是想入住东宫,现在瑞雪皇后一连五年不出现,怕是早就香消了。华如雪忍了这五年,怕是忍不住了。便从太子下手,好进一步击溃陛下也说不定。。。”
“你这样说也很有可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嬉笑着八卦,听的箫粒的心更加寒了。他竟然要让她的孩子认那个女人当老师!!!妈的老娘不出现不说话,你丫的就当自己能一直好好活下去是不。华如雪,锦穹,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她的孩子。。。
箫粒神色一暗,什么决议在心中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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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寻昔自问
结束了一天的招聘事宜,大概确定了人数之后。便由着添蓉安排这几日来工作,顺便详谈关于工资的事情。那日箫粒在屋顶呆了很久,由着一波一波的清风拂动自己的发丝,安静不语。添蓉在没有打扰她,见饭菜送上屋顶,便回去了房间。
穿着一身素绿色的长裙,蜷缩着坐在屋顶上,凌乱的发间插一支褐青色的木叉,后摆的短发披洒开,留在肩膀之上,未着脂粉的脸蛋干净清秀,嘴角一直平方着,不弯不曲,细长的指尖轻捧着下巴,眼眸流转的幽暗的光芒,带着一丝恍惚,看不见眼底的真情。
斜坡的屋顶之上,一缕孤寂的身影悄然落在,被暖光镀上一缕银光,也照应在她那无一丝表情的脸颊之上。
她想了很久,第一次想的如此认真。那个时候在医谷停驻,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来修复那短短三天所经历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以为原来那个谨言已经随风而散了,她以为自己这一生算玩完了。可无奈,箫粒不是谨言了,可她有着现代女子的韧性,不可能因为谁谁谁又一次抛弃自己的生命。正如之前对添蓉所说,那种傻事,一次便够。
突然会有这种很奇怪的空落感,大概是慢慢从医谷出来之后,慢慢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慢慢的,又一次被带进了这个世界。不记得是谁说过的话:希望在你看见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丑恶之后,还能继续深爱着这个世界。箫粒这才感受到,原来不是她被世俗给吞没,而是那幻境一般或恶或欣的现实,深深吸引着她。
其实一切没有那么糟。箫粒穿越之今,除了感情以前,所有的事情进行的超乎想象的顺利。似乎她除了那场算计的劫难之外,无论是最初的繁华,还是如今的青楼,似乎养家糊口对她来说如此轻松,轻松到。。。总是有时间胡思乱想。她以为来到这个地落,能够安安分分的过完一生。可是箫粒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全错了。穿越,注定是一场不平凡的经历,也注定在这里的每一天,无法安分下来。
她付出了现代的学识、自己的感情、所有的第一次,付出了谨言的歌喉,付出了妈妈的厨艺,付出爷爷的茶艺,付出了姐姐的医术。。。她所怀疑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自己而已。箫粒总是想着,这样顺利的生活的代价是什么,亦或者,她还有什么可付出的。。。
一轮夕阳又在结束了一天的奉献之后,安然沉寂。
箫粒望着前方不远处夕阳之下一前一后跟随的一对兄弟。两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一副还未长开的稚嫩的摸样。却笑的霎时天真,霎时美好。高一点的双手兜着自己的衣服,那粉粉黄黄的花瓣,应是新落的桂花,矮一点的跟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一支长长的狗尾巴草,不停的晃啊晃,晃啊晃。晃的箫粒越发沉默了。
她的孩子。
她五年不见的孩子。
不知现在可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哭泣。。。亦或者,这样相依相偎着,勇敢的,无所畏惧的成长着。
黯淡的眼眸越发深沉起来,眼前的场景又有些模糊,箫粒知道是后遗症再一次袭来,担心过会儿会加深,于是起身,拍拍衣服上面的灰尘,端起添蓉留下的饭菜,下了屋顶。扬起的短发跟着停下来,细黑的发丝贴着她的脸颊。那双无神的眼眸之中,悄然流露出一丝不甘。
次日,早起的箫粒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裙。她绾绾自己的短发,略施粉黛。她要去找上官勋君,要去探探他的口风。她想知道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