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清歌(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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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清歌(女尊)-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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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楼前,身穿儒衫的女子越来越多,而隐隐又以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眉眼冷清的女人为首。 
  却是泉州清莲社的社长,张玄。张玄出身寒门,平生最厌恶者便是那些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而其中,尤以江清歌为最,据闻,江清歌曾肆意调笑过这张玄张大社长,更曾扬言要让张玄跪下舔她的脚丫子! 
  可结果却是,自己却被张玄整到了监牢里。那以后,世人才知,这张玄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是颇得陆凤吟的青睐…… 
  现在,这江二小姐还真是霉运当头,甫一出现,便撞到了张玄的枪口上。 
  只是清歌的心思却全放在若尘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叫秦婉的女子身上,竟是并没有意识到情形有些怪异。 
  这女子,是若尘的旧识? 
  自己记得不错的话,若尘却是刚过门,便被和自己一起遣送回老宅,那这女子便不会是嫁到江府后认识的,九成九,是在娘家时便相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红颜知己,抑或,青梅竹马! 
  这样想着,清歌心里忽然有些酸不拉几的不舒服,抬脚上前,便把若尘挡在身后。 
  女子却是根本没注意清歌的小动作,指着清歌怒骂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如此胡作非为?这四位,虽无功名在身,却也俱是饱学之士,俗语有云,士可杀不可辱,不管你是何种身份,都不该任意欺凌她们。况且我们清莲社文人,自有风骨,怎可任你这不学无术之辈如此羞辱!” 
  清歌挑眉,拍开那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你的意思是,我学无术了,就可以任意羞辱别人?而她们之所以可以指手画脚、张牙舞爪、满嘴喷粪,就只是因为她们学无术的缘故?” 
  清歌挥手处,顿时有光华流转,却是手指上那枚玉戒,和着宝石在阳光下耀出熠熠清光。 
  本是冷漠看着的张玄目光突然一暗,再注目清歌时,竟微有些慑人之势。 
  “你――”女子也注意到了清歌手指上的戒指,一时被那光华耀花了眼,又偷眼瞧到若尘手指上竟也同样戴了一枚,竟就那样愣在了那里,今日才知道,这玉药竟是还能做成这样精致华美的样子!看两人手上的应是一对儿,八成是萧若尘亲手所琢!原来江清芳告诉自己说萧若尘自悟玉道,竟是真的吗? 
  这样想着,神情更是亢奋无比,上前拉住清歌衣襟道:“众目睽睽之下,你却当街行凶,明明是你动手打人,竟还如此强词夺理!我秦婉虽是文弱书生,可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社中姐妹受辱,而任由你这样的凶徒逍遥法外。” 
  “是吗?”清歌冷笑一声,一下捏住秦婉的下巴,刚要用力,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府里大管家江谅的的声音随之传来:“小姐,小姐――” 
  清歌回头,江谅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神情焦灼。清歌一甩手把秦婉推到了一边,有些不解的看着江谅。 
  秦婉眼神闪烁了一下,好似站立不稳,竟直直的从台阶上跌落下来,头一下子撞到下面的台阶上,瞬时就渗出些血迹来。 
  江谅大惊,忙上前扶起秦婉,眼睛更向旁边一扫,登时瞄到正冷冷瞧着这一幕的张玄,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把秦婉交给身后的人,自己小跑着来到张玄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原来张小姐也在吗?真是失礼。我们家小姐实不是有意冒犯,还望张小姐海涵。扰了各位小姐的雅兴,我们家主很抱歉,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天香楼今天清场,贵书社人可在此畅谈诗文,一应花销,尽皆免费。至于那几个招惹了四位书友的奴才,家主回去后也一定会严加管教,给诸位一个交代。至于我们家小姐,可否请张小姐网开一面――” 
  张玄眉目冷然,不屑之态更加明显,“小生不过是寒门白身,又怎敢当得起大管家之请?还是同上次一样吧,她既搅乱了我等**,若她才学在我等之上,我们自是也无话可说,若只是依靠权势胡作非为,自有官府处置。对了,还是让她和那个男人先摘下手指上的莲花物事吧,她那等人,做此附庸风雅之事看了不过令人齿冷。” 
  “这――”江谅皱眉,没想到这张玄仍是那样油盐不浸!为今之计,还是先让张玄气顺些,再让小姐多说些好话罢了!她背后的陆家,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江家能够惹得起的! 
  “小姐,您和爷先把那莲花饰物去了,然后随我上前跟张小姐解说一番,您不过是无意冲撞――”从上次那件事,小姐见了张玄就两腿发软,自己好言劝说,小姐答应下来应该没问题。 
  “不行!”清歌眼里冷意越来越浓。已经发现情形好像有些不寻常,那些同样身着青衫的女子好像越来越多,和刚才自己命江辰教训过的几个女子竟都是一样着装,而且每个人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人群后面,还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看似普通,只是旁边的几名侍卫却是器宇轩昂,昭示出车内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看来,这些人应该有更厉害的依仗,而那依仗,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娘,堂堂江家家主也惹不起的! 
  若尘手不自主抚上了无名指上的莲花戒,慢慢上前一步,和清歌并肩站在一起,身上的怒气竟连江谅都吓了一跳――这位总是默不作声的二爷,什么时候有这样凌厉的气势了! 
  “小姐!”江谅的汗又要下来了,原以为小姐改了的,怎么牛脾气又上来了?忙低声道,“好女不吃眼前亏!您就忍一忍吧!” 
  “那也得那是个好女才行啊!”清歌神色仍是悠然,只是说话却不客气至极,“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什么清莲社!我呸,真真辱没了清莲的名头!” 
  没想到清歌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张玄神色又暗了几分。 
  清歌哂笑一声,看也不看神态各异的人群,自顾自的搀了若尘,继续往天香楼而去。 
  看清歌竟是果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张玄怒声道,“果然狂妄之极!看来,上次,还是教训的轻了!别以为有个治玉五品的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哦?”清歌停下脚,语气讥诮,“敢问你如此狂妄又是靠的什么呢?如此为所欲为,是仗着你的文采还是武略?哦,对了,或者,你是和那家治玉贵家沾亲带戚,便死皮赖脸缠上人家,所以自是有资本恬不知耻,大言不惭?” 
  就自己所知,这泉州府治玉贵家不过自己一家罢了!这女子虽如此咄咄逼人,但即是泉州人士,便绝不会出身治玉家族,那就肯定是找了什么强有力的靠山。 
  这张玄一贯骄傲,又确有才华,更兼深得陆凤吟的看顾,便是泉州刺史和江雨飞也对她多有避让,却没想到今日江清歌不但句句不让,言辞间更是字字诛心,自己能够有今日威风,何尝不是靠了陆凤吟的名头,这样一想不由又急又怒,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混账!”人群中突然有人喝道。 
  清歌抬眼看去,却是那顶马车旁边的护卫。也不知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那些护卫又消停了下来,只是看着清歌的眼睛泛着冷意。 
  清歌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嘴角更是挂上一丝冷笑,面对如此强硬的清歌,那护卫明显愣了一下。 
  那清莲社中人本就是众星拱月般围在张玄的周围,看张玄气得浑身发抖,又听清歌言辞间对张玄背后的陆家颇有微词,便顿时鼓噪起来,“玄姐腹有珠玑,又岂是你这庸才所能懂得的!” 
  “还不快来给玄姐赔罪!” 
  “既是还想吃几年牢饭,玄姐你就成全她。” 
  …… 
  看这些女子纷纷围了过来,若尘忙跨前一步,张开手把清歌护到了身后。 
  江谅急的直跺脚,忙央求若尘,“二爷您快劝劝小姐,先服个软吧,不然,真会出事的!” 
  若尘终于开口,可说出的话却让江谅失望不已,“妻主没做错,为什么要服软?错的是她们。” 
  “倒要看看,哪个敢动妻主!” 
  江谅目瞪口呆,自己明明看着二爷是最老实木讷的,什么时候也这么刺儿头了? 
  “啊!是――”本是有气无力的歪在地上的秦婉,乍然见到突然站出来的若尘,似是极为震惊,蹒跚着慢慢向着两人的地方而来,眼里好像还含着泪,“若,若――” 
  “尘”字刚要出口,却忽然接触到清歌利剑一样的冰寒眼光,心里突然一凛,那个“尘”字竟是卡在了喉咙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清歌眼神已经化成了无数只小刀,恨不得把对面这个做作的女人给凌迟!果然是不安好心!这大庭广众之下,这秦婉竟敢故意做出这样暧昧的样子!原以为他们要对付的人不过是自己罢了,却再没想到,竟把主意打到了若尘身上!是了,是自己大意了,吴长老想要收徒的信息一传出去,恐怕若尘已经代替自己,成了他们最忌惮的人! 
  “相公,到我身后来。”清歌温声道,自己也随之上前一步,再次把若尘挡在身后。 
  秦婉愣了一下,本以为看到自己,即使江清歌不满,那个从不会看人脸色行事的萧若尘也仍旧会和自己寒暄,却没想到若尘听了清歌的话,竟是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便极快的站回了清歌的身后,仿佛根本不认识自己一般。 
  秦婉一扭头,装作极为受伤的样子,深深的看了若尘一眼,然后便艰难的转过身来,走到张玄面前忽然缓缓跪下。 
  张玄一愣,错愕道,“秦家妹子这是何意?有什么话起来说就好。” 
  说着就要上前去搀,没想到秦婉竟坚决不起,反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道:“玄姐,小妹不才,斗胆给江小姐求情。若江小姐刚才有什么不是,秦婉愿意一体承担,姐姐要打要罚,或是牢狱之灾,全凭姐姐做主。” 
  “这是为何?”张玄更是不解。 
  秦婉面色惨然,只是摇头,“请姐姐成全,不然,婉儿便长跪不起。” 
  突然想起秦婉刚才看见江清歌夫郎时,面色好像有异,难道是――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清歌方向,却只看到若尘冷漠的侧脸,心里突然一痛,难道秦婉也是和自己一样,爱而不得吗?不管做了多少,那人的眼中却仍是丝毫没有自己! 
  张玄呆了半晌,终于开口,“即是秦家妹子所请,那你便转告,让她自行到泉州府衙中请罪,一切交由刺史大人公判便是。只是莲花乃至美之物,绝不是她有资格亵渎的!” 
  言下之意,已是承诺,绝不会借陆家施压。江谅松了一口气,如此,小姐虽是还会受些折腾,却是好的多了! 
  “江辰,今天,你吃萝卜了没有?”清歌忽然扬声叫道。 
  “啊?”江辰本就侍立在清歌身侧,听到清歌的话,不由一愣,心说站的这么近,小姐这么大声音做什么?却还是赶紧答道,“回禀小姐,属下没吃萝卜。” 
  “哦,没吃吗?”清歌皱眉,“没人吃萝卜怎么还这么臭呢?是谁没事儿干,天天闲吃萝卜淡操心啊?又是官府,又是莲花的,以为莲花是她一家的吗?口口声声别人不配别人没资格,以为自己就配吗?只爱莲花之美色,却丝毫不晓莲花之真意,还偏以莲花之知己自诩,真是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无耻,欺世盗名之辈!” 
  没想到清歌堂堂治玉贵家小姐,竟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张玄本已勃然变色,听到后来,却仿若受到重击,身躯竟是微微晃了晃。 
  “莲之意,又有几人能懂?”那人的幽幽叹息仿佛还在耳边,清水池旁,那身影却永远寂寞如斯,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闭嘴!”张玄清冷的壳子突然破碎,瞪着清歌的眼神宛若看到仇人相仿,仿佛撕碎眼前这个恣意谈笑的女子,就能换来那人的回眸一顾,“江清歌,你既自诩知莲懂莲,那我倒要听听,你对莲有何高见?若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今天纵奴行凶之事我们自不会追究,便是这这莲花物事也自可佩戴,否则――” 
  “这位小姐,还真是把人都当成傻子了吗?”清歌冷冷一笑,“什么叫说出所以然来,便不会追究,还有这莲花戒便可佩戴?你算什么东西,我要佩戴什么,竟还要你的允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既让我说,也不是不可,只是要换一种方式,我们俩不防把各自的理解同时写出来,然后找一个最懂莲的人裁定,看谁是真正的知音人!到时,输的那个,任凭胜者处置便是!” 
  张玄没想到清歌竟如此胆大妄为,愣了片刻,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既有如此志气,我便成全了你!” 
  众人也立时哄堂大笑。这江清歌果然是蠢材,竟要和张玄比这个,那还不是找死吗!谁不知道,张玄爱恋成痴,恨不得日里夜里与莲为伴,这江清歌却是众所周知的草包一个! 
  清歌却是完全不在意,斜了一眼张玄道,“另外,没有比试之前,我们双方均不得以任何借口去打击对方,一切恩怨均等赌约完毕再行清算!当然,这条协议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好。”张玄怒声道,上一次不自量力,这一次仍是要自己找死,那便成全你! 
  清歌伸出手:“君子一言――” 
  张玄傲然和清歌击掌:“驷马难追!” 
  “既如此,你便去找那真正懂莲人罢,我累了,先去歇息片刻,等你找到了,只管找我便好。”清歌悠然一笑,回身扶住若尘就往里走。 
  “江清歌,你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玄有些反应不过来,看清歌要走,忙喝止。 
  清歌心情颇好的站住脚,回视张玄,“即是比试,自然要有仲裁之人啊,你不寻来那世上最懂莲者,可有谁来评判结果?你总不会无耻到一定说你自己就是最懂莲的哪一个?还是,你认为,你身边的人或者我身边的人,有一个,就是莲的知音人?” 
  连别人佩戴莲花的饰物,都无法忍受,可见这张玄对莲的执念有多深!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莲一定和一个男人有关,而且,还是这张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男人!这样的话,张玄绝不能忍受在场的任一个人充当莲的知音人,否则,她自己那一关,就先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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