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自己,说有自己在,让她不必害怕……
呵呵……对同一个女人许下两次承诺,却一次都没有做到。可是,这个傻傻的女人,却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舍身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箭,如今生死未卜!
“木盏盏,你一定要给朕好起来 ”最终,也不过是说出这么一句苍白的话语。因为即便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也有无可奈何的事。生老病死,六道轮回。如若是命,便是谁也争不过。
然而,关于挡箭一事,木盏盏却是早有了心里准备。第二日带白渊出去那日,在小老虎丢了之后,她想要去寻找之时,却偏偏脚下不稳,幸得好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木盏盏却是知道,所谓脚下不稳,本来就是那个丫鬟搞的鬼,不然她两辈子这么多年,连个路都走不稳,岂不是白活了。
将计就计,她好几次借机摸了那个丫鬟的手,从那双手上,摸到了常年干一件事磨砺出来的老茧,然而单凭眼睛,却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
自此,便可断定这丫鬟有问题了,目的,自然是白景玄无疑。
短短的时间内,木盏盏便下定了决心,博一把。准备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丫鬟。
于是,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说到底,也不过是太无聊了而己。
平城围猎之后,大局便要定了,即便皇后出了什么问题,宫中也还有身后势力极强的惠妃,到时候想翻牌,就困难了,倒不如此时铺好路。
但是,木盏盏终究不是神,即便算计到了会发生怎样的事,在恰当的时机替白景玄挡下了那一箭,就连受伤的位置都跟她预计差不了多少,但原主的这具身子,本来就被她折腾得够呛了,最终,便是她也无法肯定,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次。
但是,熬不过又怎样呢?不过是一条烂命,再死一次而己。
据说,欺骗别人感情的人,是会下地狱的。前世,她便骗过了几个人的感情,今生,若是熬过了这一次,轻易又能骗到一个人的感情。
若如真有地狱,怕是她下去的层数,又要增加一点了。
也不知,老天是要保佑白景玄,还是保佑她。
呵呵……
半梦半醒间,剧痛侵袭,木盏盏却是恨不得狂笑出来,艰难地睁开眼,恍惚看到有个人影立在床头,于是,黑了心肝地开口。
“阿……琰……不要,不要……”
然后再熬不住那蚀骨的疼痛,昏了过去。
却是坑惨了白景玄。赶走了一屋子伺候的丫鬟,一直守在木盏盏床边,直到深夜。 倦意袭来,却是怎么都不愿意去休息,就怕一闭眼再睁开之时,那个人已经不在。恍惚间,却是又听到了她虚弱的声音。
她唤他阿琰,在自己生命垂危之时,受了那样锥心蚀骨的疼痛之后,却没有喊过一个疼字,仅有的两次说话,却都是在唤他的字,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明明,他都不曾给过她什么,这次终于将对她的宠爱摆到了众人眼前,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父皇临走之际,还在嘱咐他,身为帝王,切忌动心动情。 到此刻,却分不清,她与他,宄竟谁是谁的劫!可是,不管如何,有一点却是肯定了的—— 木盏盏,上穷碧落下黄泉,朕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53
有句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是对木盏盏的最真实的写照。
在医疗技术如此不发达,又摊上一具破烂身子的前提下,受了这么重的伤,几乎没有一个人对她能够括下去抱任何希望,最终,她却是挺了过来。
平城围猎为期半月,撇去前两天的时间,木盏盏足足将这半个月耗了过去。
期间,白景玄白日里依旧带着白奕出去狩猎,晚上归来之时,却固执地守在木盏盏床前,等她醒来。一段时间熬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神情有些憔悴。
对此,随行的大臣们虽然心中各有想法,却是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围猎的最后一日。
“父皇,锦妃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归来之时,白奕如此安慰白景玄。
“若是她醒来,见父皇如今的样子,也会心疼的。”
一个肯在危及时刻为你舍身的女子,时至今日,已经不会再有人怀疑,锦妃若是醒来之后,
会有怎样的荣宠。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她能够醒来。
她若是真的心疼,就该早些醒来。白景玄虽然这样想,却不可能真对少年的白奕这般说。行走的步伐略想匆忙,面上表情一如从前,眼底的关心却是毫不掩饰的。
因为,那个沉睡的傻女人,是他认定了的人。
营地内。
白渊俯趴在木盏盏枕边。
“母妃,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为什么?”
小小的少年,努力地蜷缩着自己的身子,手轻轻地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你明明承诺过,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如今,却为了救父皇,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为什么?他比我更重要吗?还是……你也给过他承诺?”
自木盏盏出事的那一日开始,白渊便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随白景玄一道出去了。白日里,寸步不离她床前,因为夜里是别人的天下。
明明,这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抹阳光,他不仅没有能力护住她,甚至连独占都办不到。
“瑞瑞,木盏盏,你醒来啊!”
这便,几人牵心,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木盏盏,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甚至,如若时光可以倒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替自景玄挡下那一箭的。或者,重新计算一下受伤的位置,不要偏离心脏,而是……
噩梦。
纠缠不休。
黑白的世界,连续不断从苍穹垂落的雨滴。繁华都市之外的山林,那个妖艳的女人,决绝的眼神疯狂的笑容,那样歇斯底里的呐喊。
“去死,你们全都给我去死! ”
枪声响起,鲜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最终消失在山间的泥土之中。
然而,那样安宁的嘱咐,言犹在耳。
“瑞瑞,你要好好的……”
不过片刻,便有很多的人赶来。
叶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片山林的。
后来,她想要去安慰那个男人,然而还没走到他身边,却听到轻飘飘的两个字。
“滚开。”声音有些沙哑,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却是让叶瑞从骨子里觉得寒冷。
情况自此开始,一年比一年遭。
整个叶家的人,几乎将她宠上了天,却始终温暖不了那颗心。
“瑞瑞,你要好好的……”
“滚开!”
女人跟那人的声音,一个温柔,…个冷漠,交替在耳边回响。从前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在眼前浮现。
“如若可以,我希望,我不曾来到这个世上! ”
“欠你的,我终有一天会还清! ”
受够了这样的折磨,木盏盏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梦境瞬间破碎。眼前,是熟悉的场景。
“瑞瑞”白渊满眼惊喜。
木盏盏微微勾唇,牵出一抹哭笑。
“亏大了,这次。白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我啊……”说罢,再次缓缓闭上眼睛。
“御医,御医!”白渊反应过来,坐起身来,转过头朝帐外大喊。”母妃,你睁开眼睛,不能再睡了!”
“母妃没事了。”说这话时,木盏盏依旧闭着眼。“不过是嫌睁着眼睛太累了而己。”
心累了,忽然间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为什么……就是死不掉呢?
“殿下,出了何事?”御医匆忙赶来。
“醒,醒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那样重的伤,那样破败的身子,即便是个大男人,怕是也熬不过来吧?究竟要有怎样强烈的信念,才能支持这样的弱女子,熬过这样的生死大劫?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御医便见到了女子微微睁开的眼眸,漆黑如墨。
“娘娘,请让老臣替您把一下脉。”御医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回光返照。
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如雪,艰难地点了点头,将手伸出锦被之外。
御医诊过了脉,仍旧觉得不可置信。居然,真的熬过来了……
木盏盏在心里直翻白眼。喂,老头,你那什么眼神啊,弄得跟姑娘没死成你很失望似的。虽然,姑娘我比你更失望!
得到了结果,御医正准备退下,去准备疗伤以及调养身子一类的药。一转身,便见到有人挑了帐帘进来,赫然便是归来的白景玄。
“陛下,娘娘醒了! ”御医忙禀报道。自然,他这条小命也保住了。
闻言,白景玄愣了一下。而后,一言不发,直接越过了御医,快步走到床边。
果然,那个一直沉睡的女子,醒来了。
“陛下……”木盏盏看着他,微笑。
御医识趣地退下了。白渊又看了木盏盏一眼,最终也退下了。
帐中,便只剩下二人。
“木盏盏,你终于醒了。”干净修长保养得宜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眉眼,描摹着脸部的轮廓。
然而,木盏盏却是呆呆地看着他,半响,才道:“陛下……瘦了。”眼里,真真切切的是心疼的情绪,再不复当初的可以用以掩饰的清冷。
手指最终停留在毫无血色的唇上,轻轻摩挲,“木盏盏,以后没有朕的允许,再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如果,你再睡这么长时间,朕就直接把你……埋了,让你永远长眠! ”
这样怪异的情话,让木盏盏差点没忍住嘴角抽搐。 姑娘我若是真得了你的允许,再去挡箭的话,可以想象接下来是什么见鬼的情形。至于埋掉,为什么这次不埋?你若真是埋了的话,姑娘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兑了受那噩梦的罪。
摔!
这次真的是亏大发了!
姓白的,姑娘我一定要从你身上,把损失给捞回来,而且是加倍的!
然而,嘴上却又是另一番话。“陛下与盏盏,是不同的……盏盏即便是死了,也影响不了什么,没有几个人会牵挂的。陛下……您若出了意外,江山怎么办,百姓怎么办?您的心愿……又该怎么办?”
白景玄没有接话,躺到了她身边,手臂轻轻地搂住她,生怕弄疼了她。
如今这番话,大约便是她的心结了吧。一方小小的院子,孤独的十几年,几乎没有一个人在乎她。所以,才会对渊儿那般好吧。想把自己得不到,以另一种方式,在别人身上实现。
白景玄不知道,究竟是该为她心疼,这样的遭遇,愤怒木家居然如此对待她。还是……感激,他们的不闻不问,将这个宝贝,送到了他身边。
“盏盏,别人不在乎,朕在乎从现在开始,你生是朕的人,即便将来死了,也依旧是朕的人。朕,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再也,不会! ”在她耳畔留下亲吻,许下一生的誓言。
却换来木盏盏无所谓的笑。
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鬼魂。重新轮回之后,谁还记得谁。如若再倒霉的有个这样的来生,她绝对会报复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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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渊坐在营地外围的草地上,看着夕阳落山。
“锦妃醒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白奕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问道。
过了好半天,小小的少年,才轻声回答:“你不懂的。”面容尤带孩童的稚气,说话的语气,却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说实话,紧张了这么多天,听到白渊这话的瞬间,白奕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是,我不懂。”
第一次发现,这个弟弟,这么有趣。
却不知,小小少年的话,乃是事实。
他的情绪,是白奕这种自小在宠爱与期待中长大的孩子,所不能理解的。他生括在阳光之下,永远都不会理解,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对忽然出现的温暖的那种执着。
求而不得是这世间最大的的执念。
可是,有的东西,求得了,执念反而更深。(完)
54。
围猎结束,该回帝都了。
顾及到木盏盏身子不好,白景玄原本想将启程的时间缓上几天,却被她给拒绝了。
“陛下,盏盏的身子,不碍事的。”木盏盏说话的声音很轻,脸色相较昏迷那段时间,也没好到哪儿去,依旧苍白得叫人心疼,可是,墨黑的眸子里,却全是执着。
白景玄温柔的将她搂进怀中,“盏盏。。。。。。”你为何就学不会恃宠而骄呢?这样,朕也能少心疼一些。。。。。。
第二日,队伍从平城启程,赶回帝都。
期间,白景玄几乎是一刻不离地陪在木盏盏身边的。
豪华舒适的马车之中,白景玄半躺着身子,手捧了一册书。木盏盏的头枕在他腿上,神色怏怏的,半睁着眼睛,小心地掩饰着不舒服的情绪。各种不发达的时空,处处都有坑爹的存在。白景玄虽然在木盏盏的坚持下,决定启程回帝都,但这一路上,却还是将行程缓了不少。古代的马路,本来就不平整,马车在上边行驶,自然免不了颠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木盏盏悲剧的发现,她居然会晕车了!身上的伤口依旧在痛,木盏盏都觉得无所谓,但晕车的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真的让她忍不住想给老天比中指。妹儿的,玩人也不带这样的!
白景玄的注意力并未完全放在书本上,一直有注意木盏盏的情况,就怕她有什么不舒服都自己硬撑着,不肯说出来。放下手中的书本,手轻轻地扳过她的头。“盏盏,看着。”
闻言,木盏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半响,才抬眼望着他。“陛下?”唇角微微勾起,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许好奇,在努力地向他传达,她很好的意思。
在白景玄看来,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显的不打自招。“说吧,有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顿了顿,接着说:“别逼朕脱了你衣服,亲自动手检查。”
木盏盏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淡淡的红晕,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伤口不疼的,就是,就是,觉得马车这般晃着,胃里有些不舒服。”
白景玄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朕不是说过,有什么不舒服都要说出来吗?”
“陛下之前为了盏盏,多日不曾好好歇息,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如今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