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
小栓子伸手扶在门框上,喘着粗气,小声拍了拍门问道:“主子睡着吗?”
瑾儿是今晚值守在外间的,一听,忙从小榻上坐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门,疑惑道:“小栓子?怎么了?主子当然是睡着啊!”
“完蛋了,那个小初子不见了,我起夜回来才发现,他竟然不见了!”小栓子擦一把额上的汗珠,因为跑的太快,依旧喘气连连。
“什么?”瑾儿一惊,匆忙把小栓子让进来,将嗓音压的极低,焦虑的说道:“要是一般奴才不见了,禀报严管家就行了,但小初子是宫里的,又是主子特别交待要照顾的,这该怎么办?主子臂上有伤,最需要休养,能拖到明天早上再回禀吗?”
“明早上?那万一小初子出什么事了呢?”小栓子皱了眉,只觉心里七上八下的,“瑾儿……”
“谁在外面?”
内室突然响起楚云赫暗哑慵懒的嗓音,两人一惊,知道楚云赫已被他们吵醒了,忙绕过屏风进来,欠身行礼道:“奴才该死,吵醒主子了!”
烛台燃亮,楚云赫困意十足的揉揉眼睛,语带冷意的斥道:“你们两人半夜嘀咕什么?小栓子,下半夜轮你替班么?”
“主子恕罪!”小栓子忙跪下道:“奴才前来是有事禀报主子!”
“说!”
“小初子不见了!奴才起来解手,发现他不知上哪去了,被子里全是凉的,睡前明明在的,现在竟然没了!”小栓子说着,又是一头冷汗冒出,紧张的心“咚咚”直跳。
“什么?你说小初子不见了?”楚云赫朦胧的睡意一下子全被惊跑,蹭的就要坐起身,竟忘了左臂上的伤,一下子牵动,疼的他立时蹙了眉头,瑾儿和小栓子忙过来扶住他,缓和了一会儿,才撑着他慢慢坐起来,却是立刻又问道:“屋里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小栓子答道:“回主子,奴才大致看了下,没有什么异样啊,门也从里面关的好好的,只有窗子是半开的,因为睡的时候屋里有些热……”
楚云赫一敛眉打断,“窗子开着?”
小栓子点点头,不安的看着楚云赫。
会是白日放暗箭的人掳走了小初子吗?不,不会,外面的人是不可能如此清楚的知道小初子今晚睡在哪里的,他八王府的警戒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有贼人潜进来而惊动不了一兵一卒呢?门既然还是从里面反锁着,说明小初子不是从门上出去的,只可能是窗子,而他白天是有想逃跑的意图,但怎么也不可能半夜跑人吧?王府里巡逻的守卫众多,他不会武功根本避不开的,那么会是……
“聂玄呢?”楚云赫突然问道,嗓音冷厉如冰一般,“叫聂风聂玄进来见本王!”
“是,主子!”
小栓子应一声就奔出去了,却是很快又奔了回来,震惊的道:“主子,他们都不在!”
“该死的!”楚云赫立刻暴了青筋,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将被子一掀下床来,厉声道:“瑾儿更衣!小栓子去传本王令,命严管家备马,挑十个侍卫原地待命!”
正文 第七十章 半夜被活埋,小初子暴怒
豫园外,严榆带着十名侍卫躬身而立,站在前面的两名侍卫举着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堂堂的,暗夜中,楚云赫肩上的披风随风张扬,一张刀刻般的俊脸冷厉如刀,双眸含怒。
“主子,您臂上有伤,怎可骑马?”严榆一脸的惊诧,看向楚云赫的眼神里有着难以置信。*
本来这初夏的天气是不需要系披风的,考虑到楚云赫伤寒未愈,臂上又带了伤,在瑾儿的坚持下,楚云赫才系了披风。
听到严榆的反对,楚云赫置之未理,而是立在原地凝神思索着,究竟聂风聂玄会将小初子带去哪里?晚膳那会儿聂玄就要杀小初子,现在他们还未回府,那小初子……到底是生是死?
眉峰紧锁,手心不由自主的捏紧,楚云赫陡然发现,此刻,他内心是多么的紧张,多么的不安,生怕……生怕那个笑靥如花,刁钻可爱的小东西会死,会与他天人永隔!
豁然间,楚云赫抬起头来,咬紧了牙根道:“严榆,发出蓝色信号弹,确定聂风聂玄的方位!”
严榆一震,呆楞不过数秒,立刻应声,“是,主子!”
一处斜坡上,静谧的月夜下,传来一声声铁锹铲土的声音。
到了时辰,穴道自动解开,段锦初本是睡着的,所以即使穴道解开了,依然是一副睡态,然而,突然感觉身上很重,似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胸口,令她无法呼吸,手脚本能的想去推身上的重力,却是一动也动不了。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难受之下,令段锦初挣扎着睡意缓缓睁开眼睛,惺忪的睡眼呆滞的望着眼前的景像,感受着一锹锹的黄土扬落在头上脸上的凉意,突然间,空白的大脑陡然清醒!
借着月色,段锦初飞快的转动着眼珠四下看去,这才发现,她竟然置身在山坡上的一个大坑里,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拿着铁锹卖力的铲着从坑里挖出来的黄土,一下一下往她身上快速扬洒,而她现在能动的,只有眼睛和嘴巴,自脖颈以下,已经全部入土,丝毫动弹不得!
活埋!他们这是要活埋了她!
噬骨的恐惧感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袭上心头,袭卷了她的四肢百胲,一捧捧土落到头顶上,再慢慢滑落在鼻子上,耳朵里,脸上,嘴上,此刻,她与死亡,仅仅一线相隔!
视线逐渐被黄土阻隔,朦胧中,一种求生的本能意念使得段锦初立刻大喊出声,“你们为什么要埋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停下!快停下!”
暗夜中,这突然响起的喊叫声惊了聂风聂玄,两人只顾低头快速铲土,竟没发现段锦初醒过来了,于是,立刻抬头去看她,一时停下了铲土的动作。
蒙着面,段锦初看不清他们的脸,夜又太黑,连他们露在黑巾外的眼睛都看不清楚,见他们看着她不说话,便又声嘶力竭的吼道:“宵小鼠辈!报上你们的大名来,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是如何在八王府抓了我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两人自上而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段锦初,聂玄被她的一番言语已经激怒,身子动了动,就要开口说话,却被聂风一拉,冲他摇摇头,然后便又开始继续铲土往段锦初头上洒,且速度更快!
嘴里吃进了土,段锦初顿时难受不已,然而,照这速度,估计再不出五分钟就埋到她头顶了,段锦初情急之下,也不管嘴里的涩,瞧着他们的身形,突然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立刻试探的吼道:“聂风聂玄,我知道是你们,你们不要装了!”
果然,这一吼,两人的动作滞了一下,惊愕的抬眸看向她,知道自己一语击中,也知道了他们是谁,段锦初火冒三丈,大脑飞速的转动着,现在她要想活命,必须先拖延时间,要么说动他们放了她,要么等待小栓子发现她不见了,找楚云赫来救她,虽然,这大半夜的,楚云赫会来救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弃!
“聂风聂玄!你们好大的胆子!你家主子已经说了不准你们动我,你们竟敢违抗主命,是想不忠不孝吗?”
“聂风聂玄!你们背主害人,做出这等无耻勾当,我若死了,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我不会放过楚云赫,他治下不严害我性命,我要化成厉鬼夜夜缠着他,我要勾他的魂魄,带他一起死!”
这番话吼出去,聂风聂玄立刻大惊失色,聂玄开口道:“小初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以索我二人性命,但不准你害我家主子!”
“哼!奴才犯了错,就是主子的错!我索定了楚云赫!你们不是说我是妖孽勾引他吗?既然如此,他受我迷惑,肯定会跟我下地狱的!”段锦初心中狂喜,又一番怒言,从他们晚膳时对她说的话,她便判断出这二人对楚云赫忠心耿耿,会想杀她活埋她,也是因为担心楚云赫与她这个太监断袖,所以,她现在就把宝押在他们的忠心上!
聂风眉头攥动着,抓着铁锹的手不断收紧,他们没有一剑杀了她,就是不想她流出血,因为八王府的猎狗对血腥味特别敏感,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一旦主子下令让人带着猎狗寻人,那么就肯定会被寻到,所以他们才选择活埋她,谁知——
聂风阴沉着脸,迈近了一小步,咬牙说道:“小初子,主子对你恩重如山,你但凡有点良心,便不该迁怒到主子身上!”
“恩重个狗屁!老纸现在都要被他的手下埋死了,老纸还要感激他吗?”段锦初一激动,现代粗话直冒,“你丫的眼睛被鸡屎糊住了是不是?老纸哪里看起来像妖孽了?老纸若是妖孽,第一口先吃了你们这两个混蛋王八蛋!卑鄙小人,伤天害理,你们两个会不得好死的!老纸若死了,就把你们两个和楚云赫的魂一起勾来,咱们四个正好在地府里摆个桌子打圈麻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番无厘头的吼骂,把聂风聂玄炸的七荤八素,顾不得讨教“老纸”和“麻将”是什么意思,迷信的他们只担心段锦初做了鬼会真的缠上楚云赫,那么他俩的罪孽就大了,然,要他们放过这个红颜祸水一样的太监,又是极度不愿意的。*
一经思索之下,聂风眼前突然一亮,“小初子,你放心的死吧,你死了,我找个法师拘了你的魂,把你镇压住,你就作不了恶了!”
“什么?聂风你这个混蛋!”段锦初一楞,继而大怒,小脸气的铁青冒火,为了挽救性命,为了死前酣畅一回,便一股脑的胡乱骂道:“老纸不是妖孽!老纸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楚云赫生病不吃药,天上的王母娘娘可怜他,就派本仙女下凡来救他,那天他在本仙女的劝说下已经吃了药,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今夜敢杀仙女,你们会遭天谴的!本仙女死不了,本仙女肉体一死,魂就上天了,但是楚云赫不吃药,再没几天就会病死的!”
“仙女!”
聂风聂玄同时出声,眼睛里的震惊很是明显,聂玄抢先问道:“小初子,你是女人?”
“呃……不,不是啊!本仙女在天上是女人,下了凡间,现在的肉身是男人,啊不,是太监!”段锦初一楞,忙胡邹道。
笑话!若让他们知道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肯定要问她为什么要假扮太监在宫里?到时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出天英会的秘密吗?那么萧若云他们死定了,她也要跟着死定了!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啊?”聂风聂玄目瞪口呆,一时竟楞在了原地,实在无法想像女人能变成男人这等事,于是,再看着段锦初的目光里,让段锦初感觉多了两个字:怪物!
心里很不爽,再加上胸口心脏处难受的很,段锦初恼火的道:“快点放了我!你们要是放了我,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跟楚云赫讲,继续回去睡觉,要是不放,天一亮楚云赫就会知道我不见了,他肯定会找你们麻烦的!”
聂风聂玄相对视一眼,做出这件事,他们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不管小初子是仙女下凡还是妖孽,他们都不能让小初子害他们主子和太监断袖身败名裂!所以,不管小初子是何人,还是得死!
决心一下,两人便不再说什么,又飞快的铲起土来,一锹一锹的埋向段锦初!
“啊!你们还要埋我!不要!不要啊!快点放了我!快点!楚云赫!快来救我!楚云赫——”
段锦初满目震惊之下,不由害怕的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悲凉的喊声响遍天地!
土,越堆越高,不只脖颈被埋,连下巴也埋进土里了,马上那土就会覆盖住嘴和鼻,那么,她便也窒息而死了!此刻,喉咙处已经呼吸越见困难——
两行清泪缓缓落下,要死了吗?真的要死了吗?也好,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发愁天英会的事,不用担心自己会因反贼而身首异处,不用……不用理不清对楚云赫复杂难言的感觉是什么,不用……不用再见到他……
突然,一道蓝色的火焰在天际绽放,照亮了苍茫大地!
聂风聂玄铲土的动作一滞,匆忙抬头望向天空,下一刻,两人皆惊的手中的铁锹“咚!”的一声落地,大喊一声,“不好!主子遇刺了!”
语落,两道黑影如离弦的箭般,踏着夜色,凌空而去——
段锦初楞楞的看着天空,再看着空无一人的山坡,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他们,他们怎么突然走了?怎么不埋她了?恍惚记得,他们方才说了一句什么,主子遇刺了?
空白的大脑在怔楞半响后,段锦初蓦地反应过来,是楚云赫出事了!那蓝色的光,是八王府发出的消息,楚云赫有危险!
所以,所以聂风聂玄才不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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