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海沉,楚天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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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海沉,楚天阔-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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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想想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美得天怒人怨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为何,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不讨厌……卢照。她说:“你叫我想想。”
卢照的目中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兴味,她轻轻喊:“想想?”她凤眸中闪过瞬间的疑惑,“你不是叫应琦吗?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叫你阿琦呢!”她说完等了半晌,见应想想并没有要为她解疑的打算,又道:“那好吧,以后人前我称你相公,人后我唤你想想。”应想想微点头。
卢照见她点头,这才继续道:“此次回昊都,圣上准我十天假期,今日正好是第七天,三日后,我就得回北方。这三天,为了掩人耳目,你得住在卢府。”应想想再度点头,这一点,她能够接受。缓了缓,卢照又道:“我回北方,你不必跟着,至于旁人怎么看,你也不用介意。我会跟我爹说,我需要你留下替我办事,他应该不会质疑。天玄镜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说过会给你找,就一定能找到,如果不出意外,下次我们再见面时,我就能把天玄镜带给你。来,现在你把这个带在身上,只要你还是我相公,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取下来。”她说着就从自己身上取下一个由红绳拴着的铃铛递给应想想,那铃铛,精致异常。
应想想只是看着那铃铛,并没有接过。卢照收回手,亲自蹲下身给她系在腰间。应想想看着她的动作,也不阻止。
卢照系好后,端详了片刻方才站起身,指着那铃铛:“这个,可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她笑得妩媚。相反,应想想则是面无表情,她看着卢照,等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卢照这才道:“它叫摄魂铃,是一对,一个在你身上,一个在我身上。一般情况下,它们是不会响的,只有当对方有危险的时候,它们才会响起。你戴着它,只要你有危险,我就会知道,然后我会来救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卢照说得轻松,应想想却听得心头一惊,抬手就要取下那铃铛,卢照按下她的手。应想想抬头看卢照:“你不必这样,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应该留给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才是。”
卢照语气颇淡,“当初师傅给我时,她让我将这东西给我未来的相公,现在可不就是你吗?我唯一没想过的是……”她淡淡的笑了笑,长叹了一声,“我没想过,我还会用到这玩意儿。”
应想想看着卢照,沉默不语。她总觉得,这个女子,太难以捉摸了。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姐,老爷让姑爷出去招呼客人。”外面丫头叫门。
卢照出声,略显冷意,“去告诉爹,我有些不舒服,相公要留在房里陪我。”
那丫头连声称是,立刻就要去回禀,应想想叫住她,“去跟你家老爷说,我马上出来。”
丫头闻言却不走,分明在等着卢照的命令。应想想也是知道的,也看着卢照。卢照挑挑眉,终是准了。等那丫头走后,卢照看着应想想,戏谑道:“你确定要出去?我保证,你出去一定会被弄得很惨。”她笑得越发开怀了,“等你回来,我可不会管你的。”
应想想这才明白她不让自己出去的理由,原来是担心自己被大堂上的那些人灌酒,她心里流过一丝暖意。不过,她确也不怕被人灌酒,就是很挂心外面那三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出去。所以,她转身就出门,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卢照在她后面喊:“记得要去叫一声爹!”她的声音里是十足的幸灾乐祸跟揶揄。
卢照说这话的时候,应想想正好跨过新房的门槛,闻言,她脚下一个趔趄,几欲摔倒。卢照看着她的狼狈与窘迫,笑声宛如银铃。
应想想回到大堂,先去见卢员外,勉强喊了一声“爹”。秦少臣当即就一口酒喷出,众人都看他,他觉得很是尴尬。不过,卢员外却显然是极满意的,一口一个“贤婿”,叫得相当顺口。秦少臣见此没忍住,又喷了几口酒,凌和使劲掐他,他连连呼痛,搞得后来都不敢再喝酒了。
面对这一切,宁楚暮倒是很淡定,没有什么失态行为,面上也看不出异色,只是眸色却一沉再沉。
应想想娶得四国第一美人,巾帼英雄,羡慕她,嫉妒她,不满她的人皆有之。不管是哪一类人,都拼命给她灌酒,应想想一一饮下。众人大声喝彩,都说她酒量好。秦少臣和宁楚暮站在她旁边,替她挡了不少,却也只是冰山一角。

184。第二卷 江湖篇…第184章 酒宴风波

应想想再能喝酒,渐渐的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大冬天里,额上已出了一层薄薄的的汗,举着酒盏时,手都在微微的抖。
“应公子果然好酒量,在下深感佩服。就为此,也要敬你一杯!”又一个人上来敬酒,周围人也大声喝彩附和。
“嗯?”当她端起别人敬她的酒,正要往口里送时,宁楚暮却按住她的手。她轻轻抬眸看他,立刻就觉得头一阵眩晕,就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她的眼里也已经有了醉意,面色酡红。她看着他,眸子里除了蓝,再没有其他颜色。
宁楚暮定定的看她,眼眸深处的心疼一览无余,他接过她手中的杯盏,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单手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错开看向她的目光,转身对着众人,“你们还有谁要敬酒,我全代她喝。”他的声音依旧温淡低柔,脸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浅笑如常。但是,不知怎的,在场的人却感受到了噬骨的寒意,顿时冷汗涔涔,纷纷向后退,竟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敬酒。尽管他们都不解,为什么这位公子看起来温润如玉,犹如谪仙,偏偏他们却产生了深刻的骇意。宁楚暮见没有人再上前,这才转身重新面对应想想,他从腰间取出一颗白色药丸,伸至她唇边,“吃了。”
应想想也没有抬手去接,就着他的手,头微微前倾,服下了那颗药丸。在服药丸时,她的唇擦过他的指尖,她没注意,他的手颤了一下。大堂内的众人一声不吭,都看着那一幕,神色古怪。方才拜堂时,他们就觉察到了那两人间的不对,不过因为是卢照的婚礼,同时那白衣男子又姿容如仙,因此没有人敢上去置喙。就如此刻,他们看着也就只能看着,就连窃窃私语都有难度。卢员外的脸色又有些难看了,不过碍于卢照跟他说的那几人的身份,他也只能隐忍。
秦少臣看着完全无视周遭,痴痴对望人的两人,心里一阵暗骂,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一转头,正好看见了面色阴沉的卢员外,他马上走过去打圆场。卢员外见有台阶,也就那么顺势的下了,他走下高台,到应想想面前,声音不辨喜怒:“贤婿啊,我看你也累了,先回房去休息吧,剩下的,就由老夫来处理。来人啊,送姑爷回房!”他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尤其最后一句中气十足,在座各位都震了一震。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她见着应想想就道:“姑爷,小姐说有事找你,让你回房。”她话一出,四下立刻就哄笑起来,原本沉寂的氛围也渐渐缓和。在座的人,谁不知道那丫头这话的意思,还不就是卢照小姐怕担心他们把应琦灌狠了,心疼她相公了!周遭大谈,说在边疆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样,不是一般闺中女子可比。也是,寻常女子,在成亲当日,谁会拉得下脸摧自己相公回房,这回房不就意味着洞房吗!顿时,周遭笑闹声一片。
于是,应想想回房,她拒绝丫头的搀扶,坚持自己走,一步一步,倒也走得稳当。众人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继续饮酒作乐,又有不少人上前去跟卢员外贺寿贺喜。
应想想走后,秦少臣几人只呆了片刻就适时去跟卢员外告辞。卢员外面上自是要挽留一番,尽管估计他心里早就巴不得让他们滚蛋。
“楚暮,你去吧,我跟凌和在这等你。”一出卢府秦少臣就顿住脚步,他知道,自应想想离开,那人的魂也早就追过去了。今日,如果应想想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说宁楚暮,就是他也是不会安宁的。
“不用等我,你们先回客栈。”这是宁楚暮消失在二人面前时唯一留下的一句话。
秦少臣一拍额头,啧,他怎么忘了,有小应在的地方,宁楚暮又怎么会不在!不出他所料,应想想是要在卢府呆上几天的,那么,他也就极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是看不见宁楚暮的了。罢罢罢,有什么事等过了这几天再去问吧,正好,他也有事需要找应想想谈谈,到时候,一起说,一起说……
“走了,回客栈!”秦少臣拉过还在出神的凌和就往客栈的方向而去。他在心里不断腹诽,好好的出来逛个街,散个心,这下倒好,弄得一团糟,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么一会儿,还成了个亲,简直就跟梦游似的……
凌和被秦少臣拉过,也就乖乖的跟着他走。她也和他一样,一阵云里雾里,连头都是晕呼呼的,她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小应成亲了,和卢照!她想着都觉得惊悚……
“你先回去,我等清醒些了再回房。”在距离新房还有一段路程时,应想想吱退跟在她身边的丫环。这个位置很明显,他们找来应该一眼就能看见。应想想就那么站着,眼前是一潭碧绿的池水,她静静的望着那潭寒水,眸子里一片清明,没有丝毫情绪。宁楚暮给她服了醒酒药,现在也没感觉头晕了,她在思考,等会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毕竟是冬日,站着站着,她身上也起了些凉意。
“小应!”熟悉的低柔声音传来,应想想转身。一红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白衣胜雪,红衣似血,寒潭静谧。
“楚暮…”应想想走近他,她的手极其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这里的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她要换个位置再好好跟他谈话。
在二人双手交握的瞬间,宁楚暮的眉心几不可察一蹙,她的手好凉,“怎么没去屋子等?”他说着右手就伸至她的背脊,顿时,她便感觉一阵暖流传遍全身。

185。第二卷 江湖篇…第185章 愈渐愈浓

“你……”应想想愣愣的抬头看他,终于明白,半个多月前,从吕梁到昊都的路上,她单薄的衣服根本就不能御寒,而她却丝毫没有冷意的原因。也就是他昏迷的那几天,她才觉察到寒冷的,原来是他……她觉得心尖在微微的颤动,她记得,那个时候,他都快体力不支到吐血了,却还用内力帮她御寒。是夜里趁她熟睡的时候渡的内力给她吧,白日里两人还要行同陌路,他怎的那么傻!
“还冷吗?”见她怔怔的看他却不说话,他低声问,漂亮的薄唇擦过她的发梢。
应想想摇头,只觉眼中酸涩难当,她微微低头,拿下他还放在她后背的手,“我不冷。”掩下眼底要涌出的水意,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想流泪,明明和他在一起,她也觉得心好痛,因为心疼他……她总觉得,她欠他好多,好多……多得,就好像她几生几世也偿还不完。好久,她再度抬头,眼里已经恢复一贯的清冷,“少臣跟凌和呢?”她一边拉着他走,一边避开人多路,来到卢照的后院。
“暂时先回客栈了。”宁楚暮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柔声回道。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正是这个道理。卢照不喜欢一大群丫头总跟在身后,所以她院里的下人极少,仅有的几个也去房里伺候了。
“楚暮,我……”来到后院,应想想停下脚步,正要开口解释她跟卢照成亲的事,宁楚暮却抬手按住她的唇。他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她温软的唇,她感觉自己的唇一下就滚烫起来。
“小应…”他轻轻搂住她,唇擦过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可以不知道,也可以不介意的。”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明显感觉怀中身子僵了僵,他将她搂得更紧。是,他知道她在为难,刚才他在水池边上看到她,就知道她在想着要跟他们解释的事。是,他介意,他怎么可能不介意!他也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就跟卢照……可是,这些都不敌她蹙眉深思的模样带给他的震撼大,他怕极了她的蹙眉,从他在意她的那一天开始,她似乎就总是在蹙眉。每当她蹙眉时,她的神思大多时候都是飘忽的,似乎不在他的世界里,又好像一缕风,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那种感觉,他怕,好怕!以前,她没点头,他痛苦不堪,如今她终于点头,他却又开始患得患失……
“楚暮,我可以……”应想想的声音有些哑,她可以解释的,除了她的来历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其他的,她都是可以告诉他的。
“小应,我不想知道了。”宁楚暮亲了亲她的发顶,再度出声阻止。看她急切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就是永远不知道,似乎也都无所谓了。二人相拥无言,过了好一会儿,宁楚暮稍微拉开二人间的一些距离,“可是小应,我想知道,为什么后来你会接了绣球?”他知道,她明明是不想接的,但她后来……
应想想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最后一个绣球,我是想踢开的,可是,正当我要动作时却发现被后面的人点了穴,身体动弹不得,随即那个绣球就那么直直的落在了我抬起的手上,之后我的身体又能动了,那时,鼓声也就停止了。”这也是当时扔了绣球,气愤难当转身的原因。她平静的叙述,他却听得眸光黯黑,果然是这样!当时,她跟着那小斯走后,他就想到过这个原因的!也怪他,一时大意。他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在她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助她,所以当时他才没出手替她挡绣球,哪知道……
他面上虽没有什么异样,但应想想却知道,他在自责,她用手搬过他的头,让他对着她,轻声道:“楚暮,你不必自责,后来和卢照成亲,我是自愿的。”
宁楚暮身体一颤,只因为再听到她成亲的字眼,另一个人却不是他,他的心底又开始泛起痛,他似乎很害怕听到她成亲的话,很害怕。是,他知道她跟卢照成亲,她是自愿的,如果不是自愿,任何任何人也不能强迫她,不能!就算那个人是自己……
“快,我们分头去找姑爷!”应想想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院里传来的嘈杂声,这才发觉,时间已经耽搁好久了。她退出宁楚暮的怀里,她静静注视着他,“楚暮,你有什么事就问我,我都会告诉你的。还有,这三天我要呆在卢府,你先回客栈,三天后卢照回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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