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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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百年-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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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几乎咬破嘴唇,胤禛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再狂怒。伸出手指,轻抚她的唇,看到脸色白了更白,心里终于有了些须的高兴。为了自己,她总有了情绪。如果是我落到这步田地,你可会替我做这些事?长跪不起,冒死进言……好多话,在胤禛的喉咙里转了又转,最后还是被吞了下去。他说,本不想给他们一个痛快,既然是你求,朕就准了。
  他的话里可有一丝心痛和惋惜。亲兄弟怎会走到一步?抬起头,泪水滑落,我轻声说,谢主龙恩,臣恳请亲自送行,请皇上恩典。
  如果,是我走到这一步,你可会替我做这些事情?不由自主的,胤禛问出口。他说“我”,没有用“朕”这个高贵的字眼。我轻轻点头,任凭他抚去我的泪。他的泪,落到我的脸上。尊贵的天子,这一刻留下眼泪。他轻轻点头,他说,那你就亲自去送他们吧!
  
  日夜兼程地赶到保定。胤禟被关的地方环境极其恶劣,封闭的空间,让人呕吐不止的空气。泪,止不住地涌出来。眼前这个消瘦的人真的是那个风流潇洒绝代风华的胤禟么?他轻轻转过头,不看我。怒火,旺盛地燃烧。再怎么说 ,胤禟是贝子,居然被如此对待。虽然有心里准备,还是压不下怒火,大声吩咐侍卫给胤禟换个干净的牢房准备浴桶。
  一个时辰,胤禟洗澡整整用了一个时辰。我耐心地等着,侍卫只敢在心底埋怨。收拾妥当的胤禟走出来,清爽了许多,他换上了我特地带来的锦袍,举手投足尽是优雅尊贵。落魄如斯,却仍是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尊贵。
  一坛美酒,胭脂醉,我特地带来的。胤禟轻轻泯上一口,微闭双眸,一副无比陶醉的样子,轻声说了三个字,胭脂醉。是的,三十年陈酿胭脂醉,极品,酒香也能醉人。陪着胤禟,饮下那坛美酒。
  “涵儿,谢谢你来送我。”胤禟饮下最后一口酒,微笑着看向我,眼里满是醉人的温柔。
  “胤禟,旨意是我求的。你可会恨我?”泪,止不住,几乎说不出话。狼狈地转过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转我的脸,我看进了一双满是温柔的眸子,没有一丝恨意。
  “涵儿,你是为我特地去求的旨,我很高兴。现在只有你叫我胤禟,我好高兴。”胤禟微笑着,眸子里波光涟漪。
  一壶酒,被随行的太监呈上来。一杯极品毒酒。我拼命摇头,拉着胤禟已端起酒杯的手,眼泪横飞。尊贵如我,自然可以怒斥碍事的太监,更可以赶走他。胤禟抱住我,紧紧地抱住。
  他说,涵儿,若有来生,你一定要先爱上我。我说,好,胤禟,下辈子我一定先遇上你,你一定要让我爱上你,这辈子还很长呢!我们以后去游山玩水可好?有个地方叫大理,那里很美,我们去那里住,可好?好。他轻轻地说好。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的脸颊上。一串的泪珠,落在我的脸颊上。分不清是谁的泪,那已经不重要了。
  胤禟最终还是饮下那杯酒,血,从他的眼里鼻子里嘴巴里流出来,怎么也擦不尽。他在我的怀里微笑着,笑得那么美,红色的血添上了无尽的魅惑。他说想听我唱歌,我轻唱起《花太香》。他在我的怀里,慢慢闭上眼,由始至终,都是微笑的。
  原来,这就是生离死别。
  
  没有太多的时间由我痛苦。亲自安排他的葬礼,骨灰放在青花慈坛里,由我亲手捧着回京。多想大哭一场,可我不能,胤禩已经被关进宗人府,惜晴已经被休回家。我日夜兼程地回京,见了惜晴最后一面。当夜,她纵火自焚。
  宗人府里,胤禩清瘦得更多。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很是宽大。他的神态安详,只有眸子里满是伤悲。惜晴的消息,他定是知道了。他说,谢谢你来送我。
  同年十月,绶恩病逝。怡亲王妃思子心切,积劳成疾,郁郁寡欢,皇帝给了个天大的恩典,命怡亲王妃至杭州修身养病。
  次年四月,即雍正五年四月,皇太后病重逝世,举国哀悼。
  十月,怡亲王妃忧虑过剩,不幸逝世。怡亲王自王妃去后,便一心扑在朝事上,呕心沥血,三年后不治而亡,皇帝心痛,赐谥号贤,并命将“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冠于贤字上。
  三年后,雍正秘密离京一次,去向仅皇四子弘历知。雍正回京后,将朝事逐渐交给弘历负责,并写下遗诏传位皇四子。两年后,雍正‘病逝’于圆明园,卒谥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庙号世宗。
  一个青衫男子,在举国哀悼的情况下,微笑着离开京城,随行的是一队侍卫。送行的人确实新皇弘历。那个青衫男子不正是已经‘病逝’的先皇雍正么?只他听说,大理,等着我。胤禛被一队侍卫秘密送去大理,那队侍卫将胤禛安全送达后未做停留便迅速回京,他们可都是皇帝死卫,肩负着抱住新皇的伟大使命呢!
  胤禛一袭青衫,迎风而立,轻轻敲了踏月山庄庄主院落的大门。他一脸欲惊喜,希望应门人被吓到,却不知被吓到的人却是自己。
                  尾声
  雍正五年八月的一个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驶出京城。绶恩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我掀起窗帘,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么明媚那么清爽。一行五人,我、胤俄、胤祯和两名暗卫——丰清和丰彻。
  当初康熙留了四名暗卫给我,并把他们四人从暗卫营里彻底除档,连当今皇上都不知道他们四人的存在。本想放他们自由,可是他们早已失去亲人,自小开始除了习武不曾会其他本事。他们四个人跪在我身前,要求追随我。我留下他们,撕了他们的侍卫契约,每个人给了千两银票,并告诉他们可以随时离开我。为他们四个人重新取了名字,彻底告别过去。
  也许他们会找我,也许不会。那不再重要,我把康熙御赐的休书和嫡福晋金印留在了怡亲王府。事实上,自我康熙六十一年归来,除了在侍卫府的那一次温存,我和胤祥不曾同房而眠。我不说,胤祥也没有多问,只是对我比以往更好,虽然他很忙,可是他每次回府都会先来我的房间,即使是看着我睡觉的样子。如果不是我某天醒着,也许永远不会发现。
  关于胤祥娶那个福晋导致我伤心离开的事情,他曾经想要解释,可我不愿意听。也许,他真的有很多理由很多无奈,可是已经错过。不是他有苦衷和理由就可以被原谅,我给过他机会,已经给过了。累了,很累,再热的温度,终归会冷却。如果不是很多事情我需要怡亲王妃这个身份,如果不是那么多羁绊让我无法抽身,康熙辞世后我会离开离开,离得远远的,离开一切纷扰纠葛。可我不能,胤禟他们还在,康熙的托付我要完成。
  弘晓很聪明活泼,长得很像我,我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和胤祥很像很像,这种认知让我开心又难过。据说那个嫡福晋甚少出门,她眉目间像极了我,很少有人能见过她。弘晓喜欢在我怀里撒娇,我喜欢他。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昭示我曾经的心痛和一路的无奈感伤,我会视同己出。我向胤禛求了很久才求到这样一个旨意,待胤祥百年后弘晓承其爵。
  弘晓让我离胤祥越来越远,也许我该讨厌他,可是我却阻止不了自己喜欢他,我喜欢他越多,离胤祥越远,或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能够委曲求全,是骨子里的认知吧,何况我不并真正属于这里,我是来自三百年后的自由灵魂,敢爱敢恨的自由女性,爱情并不是我生活的唯一重心。或许我喜欢他如此地明显,或许是他和他的哥哥姐姐们特别投缘,乐乐暾暾几个大孩子都很喜欢弘晓。
  曾经许诺孩子们,若他们要自由我可以给,机会只有一次。早在我和胤祥大婚前,我已向康熙求了这个旨意,同样的,康熙还给了我休书一封。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在草原上拒绝仓律的事情,皇上给的休书岂能不要,何况说不定有一天我会用到。那份休书一直被高高地放在书架上,曾经一度以为它会一直放在那里,不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没有到居然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了自由用上它。
  暾暾是第一个选择自由的孩子,他都不喜欢嫡长子这个身份,我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决定他的离开需要时间。对于他的选择,我是支持的。我并不希望他像史书上写的少年夭折,比起史书记载,我更宁愿他抛弃富贵荣华平平淡淡自由自在地过一生,长命百岁。当他年长,注定要娶福晋,我任性地费尽心思让他喜爱的女孩有了匹配他的尊贵身份,让他娶了她。那是个姿色普通的女孩,但是眉目间极其灵动,很是聪慧。我也喜欢她这个儿媳妇。雍正二年,我做主向胤禛求了旨意,为他俩完婚。
  胤禛答应我,孩子们的婚事会尽量征得他们的同意,尽量让他们自己挑选福晋,包括弘昌和弘吟,虽非我出,但他们是胤祥的孩子,感觉极其复杂,不容忽视。胤禛没有食言,而后为几个孩子赐婚时,几乎是顺着他们的意。一个皇帝肯做到这个地步是极其不易的,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几乎是把他这个弱点运用得淋漓尽致。几乎不曾见过胤禛生气,唯一见他生气便是我要求去为胤禟送一程的那天,那一天,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拿出康熙御赐金牌,用先皇的旨意来‘求’他。那一刻他的脸色如此苍白,我几乎肯定有一刻他几乎动了杀机。那块金牌决定了我的去留,何况我的心早已绝对何去何从。
  
  乐乐是第一个获得自由的孩子。她的一个侍女在雍正元年以公主的尊贵身份代替她外嫁和亲,我很好地安排了那个侍女的家人。对于我的所作所为,胤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尊贵的希康公主风光外嫁时,乐乐悄然离开京城,暗卫之一丰宇贴身保护她。我对乐乐说,若她玩腻了就去云南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要嫁人,必须征得我的同意。她答应了,随即像只飞出笼子的鸟,展翅飞翔。
  除了乐乐和暾暾,其余的孩子都选择留下,他们自己选择的路我会尊重,只是和慧和弘日兄选择留下有些出乎我的意外。后来才得知他们是想替我和胤祥分忧的那一刻,我感动无比。
  雍正四年年底,我完成康熙的托付,也安排好孩子们的事情,准备抽身离开。孩子们似乎都知道了我的定夺,哭红了眼。胤祥的表情是惨淡的,虽然他答应过我若我离开绝不阻拦,我想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真正离开他。
  除夕将近时,德妃病重。她这一病让我在京城多留了大半年。我服侍她,每日陪着她。胤禛即位后,德妃和我的关系一下子亲密起来,很大程度上是胤祯的缘故吧。德妃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哀求我。是的,她哀求我,若我离开,让我带胤祯一起走。她说当初去求康熙将我指给胤祯,只是康熙没有同意,反而狠狠罚了他。德妃用哀求的口气,双眸含泪地看着我,坚持要我同意。
  这样一个弥留的人,这样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这样诚恳信任的目光,这样的眼泪,我如果能不答应。就算知道胤禛刚才已走到门外,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我还是轻声答应了德妃的恳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个轻声的一应便改变了我的计划,不能再悄然离开,必须征得胤禛的同意,也许必须拿出休书、交出康熙御赐金牌才能换得我和胤祯的自由。想到这里,就想起同样被关起来的胤俄,如果他愿意,可以一起走。
  当我跪在胤禛身前,把休书和金牌高高举起的时候,听到胤禛悠长的叹息。他轻声问,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么?
  我轻轻点头,低声说,希望带胤祯和胤俄一起走。他听到德妃的请求没有出声,就意味他不会 反对。虽然他沉默良久,我并不着急,只是安静地跪着。
  你不再是怡亲王妃,从此自由了。胤禛终于开口,声音接近叹息。
  头点地,谢恩。起身,准备告退的时候,被他从身后抱住。他说,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站在原地,我没有回头,却也没有举步向前。胤禛上来抱住我,双手那么用力,几乎想要我把捏碎一般。这就是他的方式。轻轻挣脱,举步,离开。
  
  日夜兼程,在八月十四来到大理,停在一处山庄前,山庄名曰‘踏月山庄’,字体潇洒飘逸,我看了十几年再熟悉不过,是月箫的字体。吩咐下人安排胤祯和胤俄去休息,没有意外的,在我的院落门口,正立着一个丰姿卓约的身影。
  他一身白衫玉树临风。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长期习武让他身形仍是如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般俊朗挺拔丰姿卓约。幽深的眸子正深深凝视着我,第一次,我觉得月箫的眸子像深潭,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下去
  他一步步走向我,走得极其缓慢,每一步都走在我的心上。心跳快了起来,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讶异,让我呼吸不过来。轻移脚步想要退后,却仍是落进月箫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我,双手,不,是他的全身都在轻轻颤抖。是高兴?还是担心?心里有些了然,月箫的心思我都懂,这个世上,甚至没有人能比我们俩更加了解彼此,仿佛我们生来就是一体的。微笑着反手抱住他,轻抚他的背。在我的印象里,月箫一直是笑笑的,风华天下无人出其右的完美人儿,他一直如高山一般高大,那样值得信赖,让人不由自主地依赖。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支持我,不论任何理由。我从安慰过他,因为他坚强到无需我的安慰。
  月箫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没有松开环着我的手。他在我耳边低声呢喃,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气息。他轻声说,卿卿,你终于来了。自我康熙六十一年回京城后,他便叫我卿卿,不曾唤过我若涵。他比我想象得更懂我。
  心头一暖鼻子一酸,红了眼眶,我笑着说,月箫,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决定带着你和秋水落霞去游山玩水,现在我来了,履行我的诺言。让我们一起去流浪吧!
  我在等,那么多年一直在等,我知道,你一定记得我们的约定。可知道,这一句‘我回来了’,让我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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