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即便是笑傲天下,未曾皱过半点眉头的叶河图,都是变成了一介凡夫俗子。爱情真的是能让人沦陷的东西。
“不知不觉,已经过年了。过完了这个年,或许,总要各奔东西了。京城,始终不是我的夙愿之地。”杨凝冰整理了一下思绪,淡淡的说道。
夜晚的八宝山,并没有那种阴冷的寒气,相反让人觉得有股沉闷的压抑,厚重的大气,浮华的沉淀,让人说不出的凝重。
“为什么?闲京城太过复杂?”叶河图问道。
“嗯。我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初入官场,京城的那些人可都是多少年的老油条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点。况且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爸爸的羽翼之下,一旦失去了他的庇护,或许就是我向这个世界宣告独立的时候,到时候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可能出来。或许三十年后,我能够渐渐融入这个社会的大熔炉,但是今天,我还是不想。”
杨凝冰感性的说道。
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人伤害到你,否则,我便要这个世界为你忏悔!
叶河图心中默默的悼念着。
“你应该知道,常在河边走的道理。即便你爸爸是虎将杨望真,也避免不了这个千古不变的铁律。为人官者,全天下,甚至整个炎黄历史上,也只有一个包青天。”
“京城的确不是个适合新人历练的地方,处处充满着玄机,处处充满着危机,一步走错全盘皆输,而且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不过,我相信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
叶河图鼓励着杨凝冰说道。
“谢谢。呵呵,我也相信自己。”杨凝冰笑道,布满清纯与甜美的容颜之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自信。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这个理想,有些空洞。无论是对于什么方面而言,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方式跟方法都有很多种。”叶河图丝毫没有顾忌的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最重要的还是先要度过了这场覆盖面足以令人令中央的一把手都为之动容,为之惊恐的风波再说。我想,现在不少矛头,都是已经悄悄的指向了你,还有你的三个哥哥。”
杨凝冰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但是叶河图的话,还是让杨凝冰的心里有些担忧,她的三个哥哥都是共青团之中的元老级人物,现在陈惊蛰一死,更有不少人都惦记起了共青团还有陈惊蛰的残余势力,因为如果能够整合这两股弱势力,那么就有可能跟赵师道对抗,虽然效果未必会有多好,但绝对足以让赵师道无暇他顾。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或许杨中将在最近一两天之中,便会赴京吧。在京城,不只是你,包括你的三个哥哥在内,都只是雏鹰两三只,他又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呢?”叶河图说道。
“共青团这么多年来一直式微,一旦风波酝酿而起,那么你的三个哥哥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遭受到一些可怕的攻势。而这一点,恰巧是你父亲的敌人所想要看到的。如果杨中将不来京城,那么结果很可能是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
“我父亲的敌人?”杨凝冰疑惑道。
“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叶河图淡淡道。
杨凝冰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翳,俏脸之上满是阴霾之色,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叶河图的话,让她有种愈加信服的感觉,虽然也有些怀疑,但是却将叶河图的话奉为事实。
“我要回党校去看看。”杨凝冰立刻说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到党校去看看父亲究竟有没有入京。
叶河图没有多说,将杨凝冰送回来了党校,一个人重新沿着长安街走了回去。当他再次路过那个之前差点要了那个小男孩命的地方,却看见那个小男孩如同一杆标枪一杆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萧瑟的寒风,让他较弱的身躯,瑟瑟发抖,但是双眼之中却满是坚韧之色,俨然有股号钢宁折不弯的态势,让叶河图不禁为之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有这份坚毅,确实不容易。
看着叶河图一步一步的走来,小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只有叶河图能够看得懂的喜色,那张小脸,有些面黄肌瘦,干巴巴的,但是却有股透漏着阴柔的狠劲。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叶河图缓缓的走进了小白,蹲下身说道。
“因为你告诉我,男人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小白坚定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叶河图笑了笑说道。
“嗯。”
“这么晚就在这里,你是在等我吧。为什么?”
叶河图说道。
“因为你是好人。”小白毫不犹豫的说道。
“还有呢?”叶河图继续追问道。
小白想了半天,想起那些曾经藐视他的人,想起那些骂他有娘生没爹养的人,想起那个不知道为自己吃了多少苦的母亲,想起八宝山之中埋葬着他的不知道多少位曾经声名显赫的祖先。
“因为,我要变强!”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教天下人负我白家!
一个男人的成功往往有很多种,同理他的强大也不可能一概而论。你无法否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著名科学家说他是弱者,更无法说拳王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体力量的巅峰。
小白的话勾起了叶河图的好奇心,这个小家伙,确实有几分倔劲儿,跟自己当年有的一拼。不过也仅仅只是性格上而已。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叶河图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但是有些东西即便是二十年后也不会改变,那就是历史,一段可悲可叹的历史。随着一个一个白家人的离开,白家,也变得衰败起来。那些小孩子不愿意跟我玩,骂我是杂种,我又何尝瞧得起他们?一群无知之辈。”
小白学着大人的样子,有板有眼的说道,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叶河图却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笑容。昔日家大业大,名满紫禁城的白家,事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甚至比树倒猢狲散更加的令人心酸,往日的繁华,踏破门庭的拥挤,也早已不复存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是在这颗大树没有被砍掉之前冠冕堂皇的话语而已。那块矗立着的风云无阻恒久不变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记载着的,也只有历史,仅此而已。
叶河图看得出来,这个白家小子,确实有那么几分不与世俗的韧性。只是天理不公,人心不古,才会让他们白家没落于此。或许谁都怨不得,因为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人都存在的生活的真谛。
帝王将相有生活,公侯伯爵有生活,寻常百姓也有生活,只是圈子不同,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要上位的同时,必定会有人从高处跌落,一步苍天,一步凡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怜悯这个东西,只会发生在人性还未泯灭同情心泛滥的人身上。
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个道理,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但却又不得不信的。你卑微的活着,凭什么让我给予你?
叶河图默默的望着夜空,感叹着,树倒猢狲散在哪个朝代哪个时代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是大家族之间的兴衰,生死存亡。身在其中,不知道有着多少的悲哀,多少的无奈,多少不为人知的冷漠情怀。
“你是白家最后一个男丁?”叶河图问道。
“还有一个弟弟。”小白如是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叶河图道。
“崛起,让曾经负过我白家之人,付出他难以想象的代价。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白家!”
小白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让叶河图颇为震撼,因为仇恨与家室,时代与变迁,让这样一个十岁的半大小子这么早变通人事,懂人情,知人理,不知道,这份早熟,是老天的赐予,还是不幸的征兆?叶河图淡笑。
“有志气。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义父!”
小白的神情明显有些激动起来,父亲这个词语,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而且有种淡淡的兴奋,淡淡的忧伤。
“以后,有义父在,谁也不能够伤害你。”
小白的眼中有些湿润,叶河图的大手缓缓的抚摸在小白的头顶。
“我叫白阳铉!”幼小的白阳铉坚定如铁的说道,声音稚嫩,但是那双冰冷佘然的眼神,却没有一点的幼稚之色。
“快过年了。早点回家吧。过几天,义父带你出去玩。”
“义父,你一定要来!”白阳铉说道,心中弥漫着一股难掩的幸福与温馨,今天,是他自从懂事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天,最为有意义的一个小年。
……
军区秘密招待所,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处,标准的军人铁架床,这是杨望真自己要求的,一向都是喜欢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况且即便是开革开放华夏建立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怀恋当初在军队睡铁架床的日子。
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之中,摆设倒是一应俱全,杨望真端着那杯用铁缸子盛满的清热的开水,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从来都不喜欢故作高雅,杨望真就是这样一个实实在在的军人。杨安华杨镇华杨平华三个儿子都是乖乖的站在那里,不敢多说话,但是他们却也能够猜到几分,父亲来到京城,多半就是他们几个人。都怪他们不争气,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要他东北西跑,大老远的从成都感到京城。
“爸,没想到始终还是把你惊动了。”杨安华说道。
“是啊,这一次我们应该有些把握,至少能够自保无虞。陈惊蛰的集团势力土崩瓦解,要不是李甲巨听他老爹说京城现在动荡不安,我们早就动手了。”
杨镇华有些惋惜的说道。陈惊蛰一死,赵师道无暇他顾,这不正好是他们的机会吗?可惜事与愿违,他们终究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动?你的话,你们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为就只有你们知道那是一块大肥肉?赵师道不知道?中央不知道?党校之内的没有人虎视眈眈?小子,你们还太嫩了。如果不是沈万三的父亲跟党校的政委力挺共青团,那么你们现在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苟延残喘,还好意思要吞并别人,做事情之前先动动脑子,看看局势的变化,不要一不小心给他人当了枪使。哼哼。”
杨望真丝毫不留情面的教训道,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毕竟他虽然是军人,但更是一个父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傲视紫禁城?成为国之栋梁?攀比之心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毕竟天下间也只有一个阴狠手辣的陈惊蛰,一个举棋谋定的赵师道,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河图。
杨平华也是讪讪的笑了笑,庆幸自己没有多说话,但是接下来却是依旧被父亲狠狠的瞪了一眼,当下也是低着头不敢作声。
“爸,现在的局面,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杨镇华面色凝重的说道。
杨望真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望着窗外,午夜时分,已经算了过了小年了,外面风声渐息。
“陈惊蛰的残余势力之所以没人敢动,就是怕惹出风波,牵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否则的话,你们以为赵师道会眼睁睁的看着?将陈惊蛰的残余势力拱手让人?他还没那么大方,况且如今京城新老两代政治变更与交替,更是不得不慎行慎为。党校走出来的一批人,太子党之中的一批人,以及共青团的一批人,还有一些格外安排的阁老之后,都是一场惊险的布置,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影响未来二十年华夏的走向。政治局变动,远没有你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这四股年轻势力,起码就要衡量制约关系,否则的话,一旦出了事情,即便是当今执掌重权的老首长也是负担不了这个责任。而且,ZY政治局,中央军委与党校之间,三股势力也是暗流涌动,老首长现在的状况也是不容乐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机,《|wRsHu。CoM》很可能陈惊蛰这伙残余势力就会成为这一次的导火索。”
“一个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笑面虎笑里藏刀。所以此时现在共青团的位置很独特,那就是只要不参与其中,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共青团势力一来不如TZD雄厚,如果TZD不出手,那么中央也是不屑出手的,即便是共青团在党校的支持者败北,也不会牵连到共青团,但是,你们却不会被中央重用。这也是弊端。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呢?所以,我给你们的建议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依旧不动。你们只能等,等到适当的机会,自然有你们出手的时候。这一次,我只能让你们赌一次了。我杨望真生平最恨的就是赌,但是今天,却不得不让你们放手一搏。”
“赌什么?”
杨镇华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赌叶河图插手党校。”杨望真默默的说道。
“可是爸,叶河图在北京几乎没有一点的势力,他真的能够斗得过赵师道?”杨平华疑惑的问道。
“能够悄无声息的杀得了陈惊蛰,你说他有没有这份能量?能够让整个京城没有任何人追究,我相信,这件事情,就算是跟上面那位,恐怕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凡事不要观看表面,徒有虚表,往往却是中看不中用。不过,我并非是诋毁赵师道。确实,年轻一代除了叶河图或许能跟他一较高下,无人能出其右。不过TZD跟共青团之间却是势不两立,一旦赵师道没了顾忌,不要说陈惊蛰的残余,就算是共青团也势必会被他吞掉。”
杨望真面露凝重的说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他们已能够明白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但是叶河图却不同,一来他的根基不在京城,二来无官一身轻却是他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他输的起,败得起,却依旧能够雄起。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叶河图跟京城军政双方都没有利益冲突,赵师道难免不会反咬一口,但是叶河图,却不会。这也是杨望真真正敢赌的地方,大不了,自己的儿子,从头再来!敢如此大胆的押宝在叶河图的身上,自然也是少不了女儿杨凝冰的痕迹。
“叶河图!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期待着有一天国士无双,一骑绝尘!”
杨望真喃喃的说道,这种生死一线间的赌博,成王败寇,只能是大起大落。赌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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