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看看,没事的。”暮米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三伢子的死状。他死得非常平静,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暮米一愣,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转过身,飞速地跑进帐篷里拿了一杯还有热度的水,猛地朝三伢子的手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在热水接触到三伢子的那一瞬间,他就以诡异的速度消失不见了,转而代之的一片树叶。
暮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拾起了它:“这是从哪里来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和这个三伢子关系好的几个人。他们木木地回答:“我们不知道……三伢子吃完晚饭就从帐篷里出去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幅模样……”
这个竟然不是三伢子?
那真正的三伢子是谁?他有没有死?
暮米觉得现在的自己糟糕透了。
她从地上起来,将手里的树叶扔掉,对二月红说道:“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也不等二月红的答复,几乎逃也似的跑回了帐篷。
回到了稍稍温暖一点的地方,暮米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一个男子的声音就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和女娲造出来的这些小家伙混在了一起?”相当熟悉的……冷嘲热讽的语气:“青绛,你是认为道祖的紫霄宫实在是太冷清了,而跑来人界寻找乐趣的吗?”
通天你熊的!
“你欺负一个小辈好意思吗你!”暮米也火了:“用一片树叶造出了一个死人!你当初怎么不和女娲一起造人算了!”
“你就听那些人这么说你,竟然也不教训他们一顿?!”这是恨铁不成钢的通天:“道祖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出了这么一个软脾气来!”
“怎样呀怎样呀,你来打我啊~打我啊~”
通天脸色一冷,手中一挥四把剑就环绕在他身边:“来一场?”
……不行!绝对不行!
暮米正色:“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我们换个地方打。”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丫头?”
“……别进来!我在换衣服!”暮米一边使劲把通天往后拉,一边喊道:“二爷,有什么事吗?”
“张起灵他们去找三伢子了。”二月红说道:“我待会儿也要走,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通天冷哼一声,暮米迅速捂住他的嘴,然后转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小心点。”
帐篷外的男子轻轻笑了一下:“好。”
结果……好不容易二月红走了,暮米眼前一花,她就被通天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来打一架。”通天拿出诛仙四剑。
哥们,她男人还让她在帐篷里原地等他回来呢!你这样让他情何以堪啊!
暮米面无表情地说:“好,来吧。”
通天你这个家伙!今天不打伤你,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但其实,米暮也挺好听的……
解谜 如果说通天是BOSS级的怪,那暮米就是刚从新手村出来的小白。
两个人的差距简直不是可以用一句话就能简单说明的……
于是这场切磋还没开始多久,通天就收住了手。他定定地注视着有些狼狈的暮米,眉头稍稍皱起:“你……”
暮米愣了一下,摊开手笑道:“怎么啦?继续吧。”
“不打了。”通天干脆利落地收回诛仙剑:“没意思。”
暮米只能哈哈哈干笑,然后熟练地转移话题:“你成圣了?”
通天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那是老早的事情了。莫非道祖没告诉你吗?”
道祖为啥要告诉她?暮米眨了眨眼睛:“我记得我只离开洪荒几天啊。”
通天微微眯起眼,看了她好久,最后移开目光淡淡说道:“不管这些事了。你先随我回去吧。”
他十分自然地拉住暮米的手,右手一挥就要划开空间。
“哎哎哎等等!”暮米慌忙地抽出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光球说道:“通天,你看那个是什么?”
她话音刚落,通天就感觉有一股气流向他们俩袭来。他冷冷一哼,只是拽着暮米向后退了一步,那股强大的力量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暮米仰望着好友漠然的侧脸,很有抱大腿的冲动。
也许是被通天的王霸之气折服了,大光球竟然没有再次发出攻击=。=
暮米拉了拉通天的衣袖,问道:“我们过去看看?”
通天瞪她。
“就去看一下。”暮米正色说道:“如果我当逃兵……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但其实……米暮真的很好听。
通天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点:“就一次。”
“一次。”
走近大光球,暮米差点没被它的神圣光辉亮瞎了眼!
“求……求太阳镜。”她捂住眼睛连忙转过脸,“这得耗多少电啊,每个月的电费严重超支的有木有!”
通天没理会她,而是专心地在掐算什么。
他现在是圣人,还有什么需要特地动手算的?暮米好奇地凑过去,结果发现通天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他盯着头顶上巨大的光球,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连他都要忌惮的东西,脸色越发苍白。
“通天?”暮米怔了一下:“怎么了?”
她之前光顾着和好友打闹,这时候才是真的觉得不对劲了。她抬起头,看了空茫茫的四周好久,忽的睁大眼睛:“主神空间?”
真是应该赞美她联想力出众。
“什么主神空间!”通天闭了闭眼,淡淡说道:“不过是道祖设计的一个局。”
怎么跟鸿钧扯上关系了?
暮米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无限恐怖》这本书里和洪荒应该没有关系的……吧?虽然她只看了这本书的前几十章。
对了。暮米突然想起来:“我们现在还能出去吗?”
通天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我就猜到肯定有这么一天。”通天沉默了好一会儿,再说话时竟意外得平静:“你要跟我走吗?去找那所谓的真相?”
暮米脸上的笑容一僵,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灵魂像是又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一般。而她的嘴巴……却仍在说话。
“你知道了什么?”“暮米”问道。
通天深深地看了“暮米”一眼,忽而笑了起来:“道祖,不……天道。我劝你你别再白费力气了。”
天道?
用她的身体装神弄鬼的……竟然是天道?
只能在自己的身体里默默围观的【真·暮米】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你既然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为何还有意把她送到这里?”通天说道:“我想……要让青绛(暮米)知道这一切的,应该是道祖吧。”
“师傅以身合道。他是天道,天道是他。”通天嘲讽全开:“然而你和他的意思却是完全相左的。师傅在算计你,你也在算计师傅。至于青绛,她就是你们的赌注。”
一声叹息:通天……
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非常迷茫的暮米猛地抬起头:“谁在说话?”
“是我。”一身青衫的男子缓缓现出身形。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而在看到暮米时这笑容又柔和了几分。这幅神态暮米是不陌生的。上一次鸿钧将她拉进梦中时,他就是这样的表情。
只是现在细细想起,那时的他好像更冷漠一些?
莫非当时把她扯进梦境中的,竟然是天道吗?
暮米摇摇头,她不打算想这么多了。
“就让天道和通天在这儿吵?”暮米问道:“万一这个空间塌掉了怎么办?”
“不会的。”鸿钧说道:“这个地方比你想象得坚固很多,不会像草房子一样那么轻易地被破坏。”
道祖你又开玩笑了……
暮米“哦”了一声,继续转头看外面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通天拿出诛仙剑是要做什么?不会想把自己连身带魂灭掉吧?
“他倒也奈不住性子。”鸿钧笑道。
“……你不是和天道合体了吗?Orz”暮米对鸿钧求助道:“你快点儿显显神通,把天道给收回来呀!”
她这话一说,心里就觉得不对味了。
怎么感觉外面两人正斗得厉害呢……她和鸿钧却在现场围观得很Happy?就差两个小板凳和一袋傻子瓜子了。
鸿钧看起来却不怎么在意,他很轻描淡写地说道:“通天不会把你弄死的。”
暮米不吱声了。
“不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鸿钧侧头笑问道:“我以为你还有很多疑问。”
“我已经猜出来了,就是不想说而已=。=”暮米抬头挺胸很得意:“我在穿之前可是专门研究这个课题的!”
“说来听听吧。”道祖微微一笑:“反正他们还有一阵子才能结束。”
暮米说:“正好我把我这段时间旅行的结果说给你听听吧。有一些东西你可是不知道的哟~”
“好。”
从开始研究这个课题开始,暮米就准备了一个本子专门记录这一切,她曾经尝试着把本子带进梦里,结果真的成功了。
写进本子的第一段人生,并不是古剑奇谭里作为修仙者的青绛的人生,而是三国里与诸葛亮、黄月英等人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无论是三国演义、步步惊心,还是现在想起来都感到毛骨悚然的……白雪公主和哈利波特的世界,都还算平静的。
一直到《盗墓笔记》,暮米去救二月红那件事情发生以后。
暮米两次向青铜门进发,一次是二月红和张启山在山里失踪以后,她乔装打扮成一个小道士进山寻找。还有一次就是这次的长白山之行。
然而,非常蹊跷的是,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阻止暮米进入青铜门。
“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暮米问道。
鸿钧笑而不语。
暮米只得耸耸肩,继续往下说。
离开盗笔的世界以后,她穿到了仙四。
“我没搞懂一件事。”暮米说:“按理说我应该是先穿洪荒,你们才会认识我的。可是为什么……通天的徒弟会认识我?还收我当徒弟?”这么一来辈分全乱掉了!=口=
道祖顺毛:“你先继续讲。”
鸿钧(天道)第一次露面是在囧魂,他担任了系统一职。
接着陆小凤的世界又是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直到再穿到久川暮身上,和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玖兰枢·贞子先生见面……
然后是洪荒。
盗笔。
“如果说洪荒是主线,”暮米在空中画了一个简单的结构图:“盗笔里的青铜门应该是一个支线结局,只要进去了就可能完成一个结局。”
“仙剑四、古剑奇谭,还有玖兰枢那三次……是时间上的矛盾。囧魂是修正BUG的世界,陆小凤世界则是给我一个休息的时间。”
“嗯。”
她怎么觉得道祖是要把她当实验品……用来试验主神空间的可行性?
鸿钧突然笑了:“看来通天他们谈得差不多了。”
他轻轻拍拍暮米的肩膀:“一切都结束了。回去吧。”
暮米一愣:“回哪儿?”
“回你的家啊。”鸿钧笑着指了指脚下:“被你称作‘主神空间’的这个地方,就是你梦境的终点站。我和天道之间的争斗已经彻底结束了。封神之战也即将开始。”
暮米还来不及说话,就发觉自己的身形在慢慢消失。
她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还有人在等她呢,道祖你就这么把她送回去了?
这也太干脆果断没人情了吧!
起床了。
暮米抓抓头发,坐起来看向窗外。
窗外春/色正好,天空太阳正晴。
每日睡到十点起啊从此君王不早朝~
但是……
番外 流水浮灯
番外 流水浮灯 丫头走后的第一天,二月红原本是没什么感觉的。
第二天早晨他一睁开眼,就习惯地问在床头伺候着的女儿:“你妈呢?一大早又去忙了?”
女儿眼圈一红:“爸,妈昨天刚去了呀!”
二月红先是一怔,随即淡淡笑道:“瞧我这记性!昨儿还是我亲眼看着她下棺材的呢!”他顿了顿,转而又吩咐女儿:“你把你妈临走前给我的那个匣子好好收着,别让我看见。”
“爸不想看看妈留给你的东西?”
二月红勾了勾唇角,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看。反正不是什么好的。”
女儿应了一声,担忧地问道:“爸要起来吗?医生说你现在最好还不要下床。”
“不起来。”二月红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女儿出去了:“你陪你哥忙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女儿素来乖巧懂事,知道父亲身体不好,需要休养,因此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烦他。说来也怪,比起脾气乖张的母亲而言,她和她哥哥从小到大更惧怕的却是他们的父亲,对母亲反而还亲近些。这让旁人很不得其解,只能将这归结于父亲的威严。
女儿轻轻合上房门。
临走前她还特地望了半倚在床榻上的二月红一眼。父亲的脸色看来有些憔悴,却比起前两天好多了。
母亲病后,父亲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时他们兄妹爬起来给母亲熬药,每次都能父亲和母亲房间的灯亮着。当他们端药进去时,就瞧见父亲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轻轻说着什么。
他们也劝过父亲回去休息一会儿,却怎么也劝不动意外倔强的父亲。父亲的语气很平淡:“你妈时日不多了,让我多陪她一会儿吧。”
母亲病后,总是和人正说着话呢,就忽然睡着了。父亲知道这是母亲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前兆,但总不给他们兄妹俩说。每次客人来访,他就站在一旁听他们之间的谈话,然后等母亲睡过去后替她招待尴尬的客人。
当然了,他招待的方法一般都是直接请人家出门。
有时母亲也会清醒过来,那时候她一般是拉着他们说父亲年轻时候的风流史。她最常说的就是父亲和霍家小姨的那段往事……听说当年霍家小姨也是个美人,那股追父亲的热情连母亲都要被感动了。
后来父亲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霍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