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此时,一骑飞马飞快的朝着宣武门的方向来,所有人的眸光立时都落到了那一处,顾云曦呼吸一紧,只看着那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主子!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来人太害怕还是太兴奋,声音调子已经变了形,此话落在乱兵耳中,微微一晃便炸开了锅!
钟林云来了!
公孙烈眸光一沉,顾云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那人马已经由着人群让开的道儿向着公孙长卿而去,看到众人脸上的喜色一双眸子快要瞪了出来。
“主子!成王来了!”
公孙长卿刚扬起来的嘴角沉了下去,满面喜色的乱兵们也是猛然一愣,公孙长卿回过神来,当即厉声一问,“混账,到底怎么回事?”
来人从马上连爬带滚的到了公孙长卿马匹边上,只磕着头哭道,“主子,钟大将军带着人马本来一直占着优势的,可是眼看着钟将军就要破成了,成王殿下忽然带着兵出现了,钟将军退无可退,进无可进,不过两个时辰,两万人马全部折在了德王殿下和成王殿下的手里,这会子,钟将军已经受伤被俘了,小的们去了那么多人,只有小的一个拼死逃了过来,主子,怎么办啊!”
公孙烈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公孙长卿看看远方黯淡下去的火光,猛然转头看向公孙烈,大手一挥,“攻城!”
城上城下当即成剑拔弩张之势,公孙烈看着公孙长卿的模样,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话音刚落,就在城楼之下的人马举着弓箭准备开射之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踏地之声气壮山河的迎风而来,公孙烈远远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火龙,眸光一亮。
公孙长卿转头看向那蹄声来处,刚刚举起的长剑的手轻微一颤,这变故来的极快,城楼之下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城楼之上已经当头洒下了一片漫天箭雨。
公孙长卿一看,在城楼火光黯淡之处,早就有神弩营的人瞧瞧候着了,此时箭雨齐发,他眼前立时便倒下了一片人,公孙长卿双眼大睁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下,眸光猛然一闭,“走!”
急急抵挡的人惊愕的回过头来看着公孙长卿,公孙长卿冷箭一挥,“向东,走朝齐门!”
城楼上公孙烈冷然一笑,“想走?!”
林筑当前掏出袖子里的一截烟火,只听得“咻”的一声,一道淡蓝色的烟火便窜上了越渐墨黑的天幕,不消的片刻,就在公孙长卿想要逃的方向忽然杀出一路人马来,领头之人是个生面孔,长脸高鼻,眉眼深刻,此刻嘴角带笑的看着奔逃过来的人,长剑一指,“杀!”
一个字落定,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惨叫之声,不多时,宣武门前的官街上闪出手执火把的一队人马来,顾云曦眸光掠过去,那队人马之中,走在最前头的,赫然便是公孙成霖!
顾云曦嘴角一扬,“成王!”
公孙成霖的出现彻底的终结了公孙长卿的希望,眼见得自己的人被砍杀的七零八落,他颓然的放下了手中的长剑,旁里一道冷箭朝着他飞来,他眸光淡漠的看过去,竟是躲也不躲的站在当下。
“钉”的一声!
那冷箭从他眉梢擦了过去,公孙长卿睁开眸子茫然的四下一看,不远处,公孙墨穿着明锦白袍身形挺俊的骑在马背上,看着他的眸光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远远地,公孙成霖已经跳下了马,就在满地的血色之中跪了下来,那俊朗的面容此刻远远看起来满是风尘血迹,一身袍子也是褴褛的不成样子,公孙烈满眼赞赏的看着公孙烈,抑制不住激动的连声赞叹着,“好,好,好,成霖回来了,成霖回来了!”
公孙成霖起身,公孙墨也上前远远一拜,公孙烈看着两个儿子相携前来,眼角闪过一丝利光,嘴角却是笑着不停地说着好,他抬着手摇摇指向远处已经落败被擒的公孙长卿,“把他,把他——”
把他怎么样?
顾云曦正远远的看着公孙成霖和公孙墨,却是听到话音戛然而止,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公孙烈的身子已经悬然倒了下去。
“父皇!”
“皇上!”
一阵惊呼响起,如墨般的天边终于露出了一丝鱼肚白,顾云曦站在边上插不进去手,她干脆的退至一边,深深的一叹,这个兵荒马乱的夜,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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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了两个班,再加上找实习的问题基本上没啥休息时间了,更新上还请大家海涵,因为更新问题弃文的朋友我不强留大家,真心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和陪伴,我也追过文,我知道等文的心焦,所以没关系的,只是我真的没办法。
以后的时间不多,这文我会慢慢的写,先跟大家说一声报备一下,时常万更基本上没可能,力求保持日更保证质量,哎,话说写这文挣的钱连电费都付不起的说,我只为了写完这个一部分朋友比较喜欢我自己也非常喜欢的故事,所以,因为喜欢我会坚持,希望有耐心的朋友陪我一起吧。
o(╯□╰)o打仗没写好,有点心急了……呼,不能焦躁……151看书网
099功过是非,赏罚分明
时近午时,顾云曦终于在含光宫前看到了一身血迹残渍的公孙墨和公孙成霖,顾云曦徐徐走过去,安然行礼,“拜见二位殿下。151kan。”
几个月不见,公孙成霖面上多了几分沉稳,虽然一看到顾云曦那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笑意,却是极为持重有度,“云曦,好久不见。”
顾云曦嘴角一勾,看一眼面色沉静的二人,料想着宣武门之变已经收拾妥当了,她回头往含光宫一瞟,意有所指得道,“皇上已经醒了,宣二位王爷进去呢,皇上毕竟年事已高,总是喜欢看到子孙圆满喜乐的。”
公孙墨的目光一直在顾云曦面上婉转,此刻闻言眸光一眯,与顾云曦对视一眼,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在公孙墨二人身后,是几个顾云曦未曾见过的将领,顾云曦目不斜视的转身,领着公孙墨二人往含光宫内走去。
经过昨夜的乱局,含光宫内免不得人心惶惶,走过两道仪门,含光宫的大殿之外等着好些人,公孙墨眸光一扫,顾中正、文渊、等人都在其列。
进了大殿,主位上的公孙烈面色微微有些惨白,贤妃赵湘澜一身水蓝色湖绸宫装侍立在旁,公孙墨看了看赵湘澜,见其面色淡然并未有何不妥,这才舒了一口气。
“儿臣,拜见父皇。”
公孙墨与公孙成霖跪地行礼,公孙烈轻咳两声,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着二人起身,顾云曦低垂着眸子,站到了殿门旁侧。
“都处理妥当了?”
公孙墨上前一步,“回禀父皇,都处理妥当了,京中南北两市闭市三天,今日里只有朝御门开,神踪府的人长在城内大肆搜捕,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人。”
微微一顿,“所有犯案之人都押解在天牢,还请父皇定夺。”
公孙烈好似十分疲累的闭着眸子,手指随意的扣着椅臂,“成霖上了折子说川西军中有事,不能按原计划回京,这会子倒是来的正好。”
公孙成霖面色微变,当下便跪了下来,“回父皇,儿臣临走之时川西军有内贼作祟发了一场小乱,儿臣情急之下发了折子心中却是挂念着父皇,便下了狠的将头犯几人处决了,这才将乱局震了下来,儿臣本想带着人马走一段之后再送折子向父皇请命的,结果送折子的人刚走到京城外便发现城外的驻军有异动,待回来禀报了儿臣儿臣才领着兵马直接赶到了京城外,正好遇上了这场祸事。”
公孙成霖心中有些微的忐忑,说完这些话之后目光不由得往公孙烈的方向瞟去,良久,公孙烈点着头,“很好,若非此次你来晚一点儿,朕现在就不可能安然坐在这位子上了,来人——”
话音落下,秉笔太监已经上前听旨了,公孙烈又轻咳了两声,“成王治军有道,救驾有功,晋为亲王衔,赐亲王珠三颗。”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都是面色一变,有功固然是要赏的,可是这赏赐未免太高太快。
公孙成霖背脊一直,赶忙伏地谢恩,侍立在公孙烈身后的贤妃闻言看了公孙墨一眼,公孙墨却是面色如常的并不回应,待公孙成霖谢恩起身,公孙烈才招手宣顾中正等人进殿。
这中间福安又给公孙烈送了一碗汤药来,闻着那汤药的味道,顾云曦又想到了当日进内殿所闻道的气味儿,当下眉头便是一皱。
“微臣拜见皇上。”
公孙烈喝完了汤药起色当即便好了许多,挥挥手令几位近臣起身,端正了身子看着堂下几人,在站着的都是他平日里十分倚仗之人,虽然位份不等,却都是实打实有实权在手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孙烈颓然的向后一靠,“想必众位爱卿都知道了,现如今所有的犯案之人都在天牢等候发落,不知道几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顾中正等人相视一眼都没有要上前说话的打算,这边厢文渊见众人俱是不言不语,便上前了一步,“回禀皇上,依微臣看来,这群乱党乃授钟林云指使,妄图扶持太子殿下上位从而执掌大权,若论发落——”
文渊拿眼角扫了公孙烈一眼,“若论发落,必然是以钟林云为首。”
话音一落当即有另一人站了出来,此人乃是宣政殿大学士吴克,历经三朝,极为德高望重,只见他眉头紧皱,“文阁老此言倒是忘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年二十有六,位及东宫,却坐下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依微臣看,太子殿下之罪与钟林云等重。”
公孙烈闭着眸子不言不语,正当此时,含光宫外有内侍禀报,太子妃求见。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此刻,这位太子妃为何要求见皇上?再想到太子妃肚子里好歹有大燕皇脉,众人面凝神静气,只听公孙烈的答话了。
“宣。”
一个字落定,众人都分立到了两边,顾云曦心中波澜微生,只见的一人素衣素面的走了进来。
赵琅华。
与往日温婉娴静却又华贵雍容的印象不同,今日的赵琅华步履沉重,惨白的面容上不见血色,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白裳一件,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微微的显了怀,她身子挺直,带着一股子决然之色一步步的走到了中堂。
“罪妇郎华,拜见皇上。”
一开口便称罪,公孙烈缓缓的睁开了眼眸,他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这个从梁国远道而来的女子,眸光愈见深沉,“何罪有之?”
赵琅华伏地不起,沉声道,“郎华身为太子殿下之妻,明知其遭逢大变心有邪念却来不及阻止,明知太子殿下其罪重大应当自己以死谢罪却妄念尘世面见皇上,郎华有罪。”
说到底这件事和赵琅华并没有关系,相反的,关于太子私藏龙袍还是她向皇上举报的,此时此刻她又想做什么?
公孙烈挥挥手,“起来说话。”
赵琅华却只是直起了身子,一双明眉大眼看着公孙烈直直开了口,“罪妇初来大燕,曾因思念家乡亲眷而郁郁神伤,彼时太子殿下日日开解罪妇,更亲自为罪妇烹茶侍笔,太子殿下待罪妇尚且如此,更遑论待血脉亲人,皇后娘娘因罪被囚,太子殿下为皇后抄《忏悔文》数万篇,但求为皇后娘娘宽恕罪孽,国丈因罪身死,太子殿下食素斋至今——”
微微一顿,赵琅华眸光恳切,“皇后和国丈在太子眼中,并非十恶不赦,实为自己的血脉至亲,他如此做是在替皇后和国丈赎罪,又何尝不是在罪己,太子殿下得皇上循循教诲,刻刻宽厚待人,时时将孝道二字放在心中,虽则不曾有经天纬地之大才,却也并非十恶不赦要谋逆犯上之人,纵然此行是受了奸人挑唆,却也实在是滔天大罪,罪妇不敢求皇上饶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只求皇上能让罪妇与罪妇肚里的孩子陪着太子殿下一同上路,黄泉路上,一家人有所照应。”
赵琅华字如珠玉,句句含情,却又没有故作可怜之意,再加上字里行间说出的太子的好,让公孙烈心中一紧,这最后一句话,却是一道晴天闷雷,公孙烈没有想到,这太子妃赵琅华今日里竟然是来求死的。
公孙烈有些微的踌躇,正在此时,却是公孙墨上前一步跪地磕头,“父皇,父皇乃传世明君,既然知道皇兄乃是受了奸人挑唆,纵然有失察妄为之罪,却也并非无法宽恕,皇兄素日仁孝,必定是日前皇后和国丈之事让其心志郁郁,这才让奸人钻了空子,求父皇三思。”
公孙烈话音一落,公孙成霖便接了上来,“父皇,二哥此话有理,太子大哥与父皇乃是血脉至亲,皇家天威固然重要,却也比不上血浓于水,太子妃身怀大燕皇室血脉,此前大义灭亲,此刻更不畏生死愿与太子大哥同归,此等忠贞刚烈实在让成霖敬服,太子妃与太子大哥伉俪情深更让人动容,还请父皇明察。”
德王说太子的谋逆大罪只是受人挑唆,失察妄为,成王说太子和皇帝血浓于水,太子妃忠贞刚烈令人敬服,不过是一瞬间的静默,满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
“请皇上三思,请皇上明察!”
公孙烈坐在上位,看着满屋子的人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为何到最后要将太子赶尽杀绝的人倒成了自己了?
良久,公孙烈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何不随了他们去!
“太子妃忠烈,德王与成王仁孝,朕真是深感宽慰,但是无论如何,我大燕传世百年,此等有违纲常礼法的犯上之事必然不能轻饶——”
公孙烈抚额一叹,“云南王钟林云居功自傲,贪婪无德,妄图以乱兵夺宫,此等不忠不义犯上作乱之事天理难容,着刑部诛三族,其余亲眷尽数贬为庶民,充军流放,永世不得入朝。”
微微一顿,“太子公孙长卿,受钟林云挑唆心生邪念,无为无德,实乃皇家之大不幸,褫夺其太子之位,贬为县公,流放至北境苦寒之地,太子妃随行,三日后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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