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拜,多谢爹,十七年养育,让晴钰平安长大!”
“再一拜,多谢爹,将晴钰教得这么好,将他调教成这般至真至善的男子。”
“最后一拜,多谢爹,愿意将晴钰交给如风,让我们有缘成为伴侣。从今往后,您是晴钰的爹爹,也是我且如风的爹爹。”
顾氏泪流满面,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他何德何能,可以担此重礼,使劲的摇着头,想要告诉小公主,他没有将晴钰照顾好,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是晴钰小小年纪就要照顾他,是他自己长大,他则会个父亲的没有尽到一个好父亲的责任。可是哭泣得太厉害,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
纳南颍满脸骇然,连忙阻止:“小公主,这于礼不符,更何况,内室身份卑微,怎能当此称呼!”皇室嫡系,娶夫纳侍,何曾叫过岳父母爹娘,能得一声尊称,已是莫大荣幸,怎么能对一侍室,以这般重礼待之。
如风看着纳南晴钰上前扶住顾氏有些发颤的身躯,微微笑道:“我称我夫的父亲为爹,有何不妥,更何况,这个称呼,我还没叫过,为什么不行?”
且静苑笑出声来,这丫头倒是古灵精怪,她有父后,倒还真是没用过爹这种民间的称呼,当下扬声道:“老将军,你就别太较真了,只是一个称呼,难道老将军你还吝啬的不给叫么?”
太女殿下都发话了,别人还能说什么。纳南晴钰把如风的手握得紧紧的,满腔的爱意,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好想抱着她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一天比一天更爱。
接下来,是新郎拜别平辈,走到纳南玉书面前的时候,纳南晴钰是真心诚意的拜下去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大哥给了机会,他永远也不可能近得她身。
纳南玉书略略颔首,在纳南晴钰向下一个兄弟行礼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屋正中的小公主,正一脸笑意的,专注于纳南晴钰的一举一动。忽然发现他在看她,淡淡的视线扫过来,纳南玉书与她目光对上,却在一瞬间,垂下了双目。
寂行天悄悄的碰了碰秦简,小声说:“吃醋没?”
秦简看她一眼,轻扯嘴角:“我父亲早就去了。”
寂行天愣住,
“所以,这种场面,只有晴钰用得上。”还要用那种不快不慢的口吻补充。
寂行天忽然觉得,要重新认识秦简了,看起来,要比他想像中还有搞笑天份。
总算一大圈兄弟姐妹都拜完了,如风开始有点理解纳南颍为什么对小屁孩那么冷淡了,要是她也有这么一大屋子分不清是哪个男人生的儿女,估计也早就昏了。不过,她向来护短,总之对谁不好,都不应该对小屁孩不好,她心里,对这个老将军还是相当不满的。小屁孩多好记啊,看一大屋子纳南家的老老少少,她就记得住有一个纳南晴钰。
最后,喜公终于派得上用场了,这小公主不按礼出牌,整个迎亲,他这才有机会高呼一声:“礼成,新郎请上花轿。”
“谁说礼成?我还没同意,这场婚礼怎么能算得数!” 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文尔雅的从门口传来。
这声音?这声音!如风僵硬的转过身来,几乎疑似在梦中,门口一身蓝色衣衫的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荡着浅浅笑意,一双黑眸,似笑非笑,闪动着清冷的光泽,却不伦不类的,顶着头短发。
秦简和寂行天,身手极快的挡在了如风面前;警惕的望着来人。
男子眉毛一挑,似乎对面前场景感到有趣。
如风只觉得大脑嗡嗡在响,“大哥,大哥”一声声的呐喊,却全都堵在嗓子眼,发不出来。一步一步,僵硬的往前走去,大哥,大哥,似乎只要走到他身边,即使是场梦,那人也有能力把它变成真实。
寂行天拉住了她,“风?”
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却顾不得去擦,如风停住脚步,呆呆的望着司徒迎风,似乎要等着他过来。在她前世的生命里,不管她在哪跌倒,在哪迷路,大哥二哥都有办法找到她,所以她,只要待在原地就好。
眸光一闪,司徒迎风走上前来,有侍卫上前拔剑,司徒迎风看向且静苑,轻笑:“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她就永远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
且静苑心下疑惑,看这情形,似乎是风儿认识的人,伤着了倒真不好,手一摆:“让他过去。”
司徒迎风走到如风面前,手一揽就将 拥入怀中。满足的闭上眼睛,他的妹妹啊,穿越千山万水;不同时空,终于安好无损的拥入怀中。眼睛里热热的发疼,他性如狡狐,商场上冷血无情,却只有在这个妹妹面前,不知不觉的心中柔软,似乎逗她一笑,已成天性。
说不出话来,如风只能使劲的抱住大哥哭,哭得肝肠寸断。
司徒迎风只好轻轻拍着如风的背,轻轻叹气:“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家丫头还这么爱哭,怎么放心你去结婚生子,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秦简心中不安,刚刚这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就觉得那头短发怪异,再看公主这般表现,隐隐猜到和公主之前那个未知的世界有些关联,只是不知道,这人和公主什么关系?紧紧按住手中长剑,万一他要把公主带走怎么办?或者公主自己要走怎么办?几丝慌乱,几丝惶然。
背上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大哥的怀抱熟悉而温暖,让人安心,如风终于收住了哭声,有些赫然,扯扯大哥被她眼泪糊花的衣衫,吸吸鼻子:“你怎么来了?”
用手指抹去妹妹脸上泪痕,司徒迎风打量着她:“那个待会再说,现在,我先看看,嗯,我就知道,只有我家风儿能长得这副模样。”似乎和前世的相貌长得一模一样,司徒迎风长长舒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下,要比前世健康,这样,真是太好了!
如风也仔细的看着大哥,眼睛发亮,大哥穿古装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忍不住一把抱住,像以前那样撒娇道:“司徒迎风,你果然是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大帅哥,你去改个姓,来娶我吧!”以前她老是感叹大哥会赚钱,又长得帅,无数次花痴的嚷嚷为什么老天要把这家伙生成她哥哥,每次不甘心的时候就会喊出这么一句。
司徒迎风好笑:“丫头,你忘了么,我现在不用改姓了哦!”目光一转,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屋中某三位男人,“还有,我娶了你,那这三个怎么办?”
如风脸上一红,大哥该会骂她了吧,毕竟要以现代观念来看,她算是伤风败俗了。其实她也挣扎好久的,正要向大哥解释。就听司徒迎风轻哼一声:“娶三个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家丫头要的,不说是三个,三十个我都可以弄来。”
忽然眉头一皱,“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该多找几个那人一类型的,搞点备料什么的,那么走掉一个,还有那么多,我家丫头怎么会出事。”似乎无比懊恼样子,如风简直听得目瞪口呆,大哥魔障了么?
司徒迎风决定暂时不去想,审视起眼前三个男人来,从他打听到消息来看,这三人都跟妹妹有点关系,可是,皱皱眉头,不客气的指向三个人。
“这个,太妖!”寂行天石化。
“这个,太冷!”秦简立刻呆住。
“这个,太嫩!”小屁孩僵立。
摇摇头,司徒迎风回头看如风:“你眼光这么差,这世界就找不到个像样的么?”
如风一头黑线,亲爱的大哥,你是在菜市场买菜呢?
正要上前,却见司徒迎风满屋子乱扫的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如风顺着他视线看去,暗叫要糟,果然,司徒迎风大踏步的向纳南玉书走去。
错不相与
“纳南家长公子?”司徒迎风问的好有礼貌,如风怎么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纳南玉书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点子,点头。
“真是幸会!”嘴角弯成优美的弧度,下一瞬,却飞快的一拳挥出去,“啪!”右手甩了他一耳光,“咚!”左手握紧拳头击中对方腹部。
这一下,事起突然,谁都没想到司徒迎风会突然发难,直到纳南玉书一声闷哼,捂住肚子倒下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刷刷一片拔剑的声音,侍卫将纳南玉书护住,“书儿!”李氏一声惊呼,纳南宁和纳南安两姐妹冲过去将纳南玉书扶起,刹时,喜堂之上再无喜意,突起的变故,平添了几份紧张和肃杀。
司徒迎风冷哼一声,似乎没看见四周围绕的杀意;抬脚要往纳南玉书的方向走去。
如风稳住心神,连忙把大哥抱住,“你认错人了,他不是!”
司徒迎风低头看向挂在自己身上的妹妹,眼神中竟是深深痛色:“什么是不是,我打的就是那张脸!”
摇摇头,如风声音冷静:“过去了,都过去了,他不是他!”
司徒迎风忽然扬声大笑,那笑声,竟让人痛到想掉泪,看向纳南玉书,笑声渐歇:“风儿,在那里怕伤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从此日日夜夜;疼痛难当,这口气,现在换了个地方,还不让我出么?”
眼角恍然有泪:“奇风为你做的,我也愿意,可是我终究,力有不及。什么也不能为你做,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这温暖,从此孤寂。风儿,即使只是让我自我救赎,也不可以么?”
如风心神巨震,怔怔的望着大哥,半响,没有动作。
看得出事情有点不对劲,且静苑走了过来,到司徒迎风面前,站定:“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风儿的事?
司徒迎风冷冷的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话?”
且静苑扬眉,笑开,眼眸中却乌云密布:“风儿的姐姐,所以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风儿的姐姐?”司徒迎风痛苦的闭了闭眼,想起曾经种种,喃喃低语道:“风儿姐姐啊!”
睁开眼睛,看向且静苑,眼中复杂无比:“她的姐姐么?专门抢她心爱的东西,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她差点魂飞魄散的姐姐么?”
且静苑脸色剧变,心中一痛,她也没想到母皇曾经与纳南颍商量出那样的计策,来保住她的正统之位,不由自主的看向如风,也是这样,所以这个妹妹痛失所爱,受了那么多苦,尽管一切真相大白,但是那些已经流血的伤口,又怎能当作从未发生过?可是,尽管这样,她迎上司徒迎风的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风儿的姐姐,但凡她爱的她要的,就永远是她的,即使不是她的,我也会帮她拿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是如果你做了伤她的事,就要付出代价,今日,是风儿大喜之日,我绝不允许有人闹了她的喜堂”。
也是看出了如风与眼前这男子关系不浅,否则以她的性格,早叫人拿下,哪还用得着在这废话。
听了这话,司徒迎风倒是认真的打量了且静苑一番,半响,脸上浮起微笑,有些欣慰,有些伤感:“风儿有你这样的姐姐,也算,弥补了些遗憾。可是,”手指指向纳南玉书,语气凌厉:“这个人,我不叫他生不如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纳南玉书此时已经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脸上那一巴掌,已经明显的红肿,本来纳南宁要护着他去后院,可是他不言不语,脚步却不肯移动,固执的要留在堂上,此时对上司徒迎风愤怒的眼神,缓缓开口:“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不知纳南玉书,何处得罪了?你提出来,只要是玉书的确有错在先,任打任罚,否则,公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未免太不近情理。”
司徒迎风冷笑:“何处得罪?伤了我最重要的人,害得她差点心碎而亡,只要看到你那张脸,就恨不得生啖其肉,你说,这够不够理由。”轻扯如风的手,语气一转,看向如风;“这里没有随风,风儿,你还不能如我所愿么?”
与大哥对视半响,如风终于松开了手,叹气:“屋内的侍卫听着,不许用内力,谁要敢用内办,我就诛她九族。迎风哥哥,你可以尽情施展了,不过,我们约定,如果你受伤,那么这场游戏,也就此结束了。”
往后退一步,如风不再阻拦,她知道大哥因为随风姐姐,所以什么也不能为她做的愧疚,反正纳南玉书也有人护着,何不就藉此机会,让他解了这个心结。
司徒迎风嘴角轻勾,眼眸一冷,就向纳南玉书的方向冲去。
司徒迎风出身司徒世家,掌管家族明里暗里那么大的势力,俨然是一流的高手,纳南家家将和侍卫的功夫本来也不弱,但是因为公主有令,不能使用内力,更何况对方又没有使用武器,因此也只能以招式迎战,一时之间,虽然人数众多,却在司徒迎风面前没讨到好去。
冷静下来,司徒迎风心里明白,这个人不是宁远,是无辜承受了他的恨意和愤怒,因此,倒也不是想要对方的命,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发泄在心中郁结已久的痛。
如风咬着下唇,紧紧的看着刀光剑影中,大哥灵活闪动的身影。忽然手心一暖,是秦简握住了她,他低声问道:“要我去帮忙么?”
如风摇摇头,目光不离场中人影,只摸索着扯过秦简的头,在他耳边道:“你看好了,拳头就算了,绝对不能让刀剑伤了他,我怕我一个人反应不过来。”
秦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好!”
手心却开始出汗,这个人,真的是来接小公主走的么?心底却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小公主选择如何,她在乎这个男人,他就为她,护他安好。看着场中的情势,他却轻轻笑了,她的心愿,他总会尽力成全,哪怕,他心底痛得滴血!
司徒迎风浑身是汗,却越来越起劲,在现代,除了奇风,他少有敌手,偏偏那个弟弟,从来不屑于与他切磋,整天都在药房捣鼓,只有少有的几次,也还是风儿嚷着大哥如何如何的厉害,她有多崇拜之类的时候,他才会不服气,勉为其难的与他过几招,再顺便收获风儿赞叹的眼神。
嘴角有淡淡的微笑,如果有来世,还愿意再有这样的弟弟和妹妹,只是不知,能否得上天垂怜,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纳南安眸中点点寒光,这个陌生男人,大闹了晴钰的喜堂,现在又肆无忌惮想要再伤玉书,看起来,招式精奇怪异,纳南家侍卫不用内力之后,竟然隐隐有落败之势,不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