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回头望望齐皓,再望望其他与他同来的众人:“没错吧?” 不管在场知情人有多么不以为然,也不可能站出来说,你不能做主。 毕竟傅汉卿是他们名义上的教主,他都跳出来了,谁也不好公开与他做对。只好忍气吞声地默认。 宗无极又是一愣:“你就是齐馆主所说的掌门大弟子?” 傅汉卿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不过,宗无极已经很自然地认为他这是自矜身份的一种承认方式了。不免极为惊异地把他一番打量。 虽然这人还是灰扑扑的,可是靠得近了,面目还算是勉强可辩,虽看得不是很清楚,倒也知道此人极之年青。最重要的是毫无绝顶高手的风范,就这么随便站在面前,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懒怠感觉。 他这么一犹豫一凝思,又把考较功夫使下马威的事给忘了。 傅汉卿却已经松开了手,伸手掩了嘴。打个呵欠:“这个,真对不起,我不是不讲礼貌,可是我们一路赶到这里,真地很累,很需要休息。我看今天没什么大事,大家就都散了吧。”他目光向宗无极身后的伤者一扫“你们好象也有很多人受伤要处理。大家就各忙各的好了。” 他挥挥手,很是漫不经心。眼睛已经迫不及待地眯到一起,转身就要走。 宗无极料不到他竟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立时脸色一冷,身形微晃,便拦到他的面前了:“阁下打算就这样打发我们了?” 傅汉卿眨眨眼,颇为无辜地看着他:“你想要进去喝个茶。聊个天,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确定不要先为你的朋友们治伤吗?而且,我们真的很累啊,当然,如果你不要求我亲自接待,随便派个人陪你聊天也行的话,让我能好好到里头睡一会,休息一阵。我也会很感激的。” 宗无极铁青了面孔:“我们是来要求比武较技地。” “我知道啊。”傅汉卿点头“可是我累了,我想睡觉。” 他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啊。在场无数人听了,简直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这一次不止是宗无极怒容满面。他身后也有一帮人跳起来大喊。 “欺人太甚。” “骄狂无礼。” “无知竖子。” 可能是顾忌着身份,虽然骂人,大家还是很文雅地四个字四个字地成语往外蹦,基本上没见着什么粗野的字眼。但因为骂人的都是一方大豪,人人中气十足,这一骂出来,基本上是声震天地,半个城都听到了。 江湖人最要面子。最受不得轻视,就算修罗教的一干人看不起教主。却也未必容得人这样骂他,以凌霄为首,几个年轻的剑士,已是忍不住按剑上前。 振宇武馆众人亦不肯叫馆主地贵客被人这样羞辱,就连有伤的几个武师也勉力站直了身子。 舒放刚才见傅汉卿自称主事,便在心中认定了他是教主,听了这样的辱骂,更觉惶然,情不自禁,也往前站了两步。 就连齐皓虽然脸色黑如锅底,到底还是全身运足了真气便要逼向前去。 好在傅汉卿也发现情况不对劲,赶紧举起双手,往下一按,做个劝止的手式,拦阻了任何过激行为,这才看定宗无极,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很困扰地摇了摇头,轻轻问:“你是我的朋友?” 宗无极冷笑:“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荣幸。” 傅汉卿点点头:“那你是我的亲戚?” “不敢攀你这门高亲。” “那,你肯定也不是我的师父了?” 宗无极忍着气:“废话!” 傅汉卿认认真真点头,皱起眉毛,很是迷茫地说:“你即不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亲戚,更不是我地师父,而且我看你,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王者之风,虎躯一震就能让人心悦诚服,不敢违背,那么为什么你一跑来挑战,我就要立刻应战。”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没写着听话两个字吧?” 这其实只是想和宗无极讨论一下,对方古怪地逻辑是否合理,在旁人听来,实是至大的讽刺和讥诮,振宇武馆和修罗教这边,闻言多是一阵大笑。宗无极则被气得脸都发紫了:“你……” 估计是江湖人相互踢馆,挑战,绝不会遇上象傅汉卿这样应对地人,宗无极就算是武林中打滚了若干年的老江湖,这一时间,竟也忘了说什么话来反驳。 傅汉卿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提出异议,立觉倦意上涌,一点也不给面子地当众伸个懒腰,眯着眼,摇摇晃晃地转身要走开。 宗无极还在发愣,幸得身后杜松坡沉声喝道:“宗兄。”他这才惊觉,立时一晃身,再次拦住傅汉卿“比武的事是舒副馆主亲口答应的。” “你也知道他是副馆主啊,现在齐馆主答应一切由我作主。”傅汉卿毫不客气地给他顶了回去,顺便转过头,数落舒放:“你也真是的,怎么就随便答应和人家比武呢。我们振宇武馆,身为戴国最大的武馆。上门随便什么时候上门,你都放下一切来跟人家比武的 要了,要让人以为,随便什么张三李四,都可以影响常教学,随便什么王五赵六来了我们都要听话,以后还有清闲日子吗?再说我们开的是武馆,不是擂台,打开门是教人练武的。你在教学时间出来和人家比武,引起这么大的骚动,害徒弟们不能专心练功,教头们不能认真授课,你怎么对得起人家交的学费,你怎么对得起徒弟们好学的一片热诚,你怎么对的起徒弟的父母家人们对我们的信任?” 舒放被训得目瞪口呆,反驳不得,只得唯唯诺诺罢了。 振宇武馆诸人虽都觉得舒放这顿骂挨得冤,但看一堆话骂完了,脸色最难看的不是舒放,反而是宗无极等一干人,倒又大觉出气。 就连齐皓和修罗教众人也不免又惊又喜,虽然傅汉卿行事的方法完全不合常规,他们也未必认同,但这一番唇枪舌剑斗下来,满嘴歪理,却把人驳得不能说一个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居然还头脑灵活,口才便给。 其实傅汉卿这个时候又累又倦,说话时,眼睛眯成一条缝,视线模模糊糊一片,基本上属于半梦游状态,能把歪理讲得这么顺溜,不过是深知如果一切继续下去,必将血染演武场,狄九只要一出手,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虽不是什么心怀天下一心救苦救难的大好人。但他从不逃避责任。即然现在他现在是修罗教之主,就不能让手下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纯暴力的方式处理问题,并引发血案。杀伤人命。 所以,他自己只好强撑着这么非暴力不合作下去了。 宗无极冷冷道:“阁下如此耍赖,就不要怪我们无礼了。今日你们不肯完成此次比武,我们就在要摘你们的招牌,打你们的大门。再叫弟子们满城喝骂你们的胆怯软弱。” 傅汉卿皱眉:“我不偷不抢不犯法,没有无缘无故到人家家门口去打打骂骂,没有动不动就要摘人家的招牌,只是很累,不想理会无聊的人,就想好好睡一觉。我反而成了耍赖。你们这算什么道理。”然后他摇摇头,脸上几乎是有些歉意地“不好意思,为了好好睡个安稳觉,我是威武不能屈的,你爱骂爱打爱在人家门口赖着不走,那都随你。” 他转身大步向武馆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挥手号令其他人:“大家也回去休息吧。对了,留几个人好好在门口看着,要有人砸了我们地招牌。不用费力去拦,只要记住是谁。然后大家算好重做一块更大更好的招牌要多少钱,再加上交涉人的员的误工费。车马费,然后把帐单送去那人家里,如果人家不赔,那我们就告到官府索赔,顺便也满世界宣扬一下,某某英雄倚仗武力,喜欢跑人家家里一通打砸,而且事后还赖帐不肯赔偿。” 众人瞠目结舌。没有人跟着傅汉卿往里走,全站着发呆呢。事件变得这么诡异,谁也不明白,傅汉卿到底是真的不敢应战,还是纯粹耍花招来气宗无极。 宗无极已经气得全身发颤,伸手指着傅汉卿,手指都是发抖的:“你,你,你竟如此无赖。” 他恨不得跳起来,一掌把傅汉卿给劈了。因此全身真力鼓动,衣袍都涨起来了。 奈何傅汉卿大大方方毫无防范地背对着他,以他地身份地位,若真是当众出手从后方攻击一个不设防的人,不管成败,即刻便声败名裂了。 傅汉卿头也不回地答:“我又没有到处逼人家打架,我又没有威胁要砸人家的招牌,我只想在长途跋涉之后,不受干扰地睡一觉,省省心,休息一会儿,这不算无赖吧。” 宗无极再也按捺不住,什么也顾不得就待长身而起,运足功力一爪抓过去。 幸得这时他身后一人如飞掠至,一把抓住他的手,才免得这位一代宗师,一时情急,因这一招偷袭,平白毁了一世英名。 这次踢馆行动以实力最大,武功最强的宗无极为首,万事由他出面交涉,可如今他被气得几乎失控,另一个性情较为沉稳,思虑颇为周密,平时也以文武双全,学识修养而名满戴国的人物就现身出面了。
第十八章 如此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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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之中,武功仅次于宗无极,且心思慎密,又熟精通文墨,倒也算得个文武全才之人。文才武功虽都谈不上顶尖,却也可以说,在戴国,武夫之中,他文才最好,文人之内,他武功最佳,因此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算是个人物了。 即然书读得多,自然肚子里的鬼主意也就比旁人多一些。他眼光也利,心中又能计较,眼看着宗无极让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用耍赖的法子逼到几乎发疯。 杜松坡在后面是旁观者清,自是知道,宗无极那一若是抓出去,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那个无赖虽然大刺刺毫无防范,可是齐皓等人却分分明明是全力备的。 全力一击,得不到任何成果,反而平白毁了自己的名声。杜松坡怎肯让宗无极做下这等蠢事。 他飞掠近前,一把拉住宗无极,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复又一长身,拦到傅汉卿身前,满面笑容深施一礼:“原是我等造次无礼,公子长途跋涉,理应好好歇息方是。” 傅汉卿难得见着一个讲理的,欣然点头:“对啊,咱们都各自去休息好了。” “公子即有此言,我等自当从命,只是到底何时公子才能休息好,到底何时,公子认为,才是适合比武的时间,还请公子示下,我们自当耐心等待就是。” 傅汉卿眨眨眼:“我好象没有答应要和你们比武吧?” 杜松坡原以为他不过是找借口拖延,没料到他拒绝得这样干干脆脆,不免立刻阴下了脸,冷冷道:“阁下如此行为,却叫我等以后如何看得起振宇武馆。” 傅汉卿惊讶地望着他:“我们武馆的工钱是你们出的,徒弟是你们招的?” 杜松坡重重一哼,冷着脸不答话 傅汉卿笑道:“看样子全都不是,即然全不是,你们看不看得起振宇武馆,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自招我们的学生,自发我们的工钱,自过我们的日子,何须你们来看得起。” 杜松坡怒道:“你们开的是武馆,却不敢接受大家上门要求比武,你羞也不羞。……” 傅汉卿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再说一遍,正因为我们开的是武馆,不是擂台。所以不能因任何事耽误徒弟们练功,并且言传身教让他们明白,学武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这才是我们该做的事。”他回手一指高处振宇武馆的大招牌“我们武馆教徒授艺,是为了让大家可以强身健体,自强不息,是为了让大家学一身艺业,将来有一番成就,不是为了让大家学会个三招半式,就到处和人打架。如果你们的武馆,教徒弟就是为了让他们到处惹事生非,那是你们的事,别来找我们麻烦。” 杜松坡气得面如土色,哪一家武馆的口号不是叫人家强身健体学一身艺业去有所作为的,哪一家武馆敢打出口号说教徒弟将来去打架,这样的宣传,哪一对父母肯花钱把儿子送来练武。 但那所谓的大道理全都只是装门面的东西,自古以来,武馆之间以踢馆比武,门派之间,以比武较技的方式,确定地位,争夺利益,这都是大家习以为常的老规矩了,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不对的,可如今被傅汉卿用这等大道理一压,就是任谁也不好反驳。 杜松坡铁青着脸闷了半天,方才挤出一句:“我们都是学武之人,自是要以武艺见高低,振宇武馆若不能展示出足以称第一的武功又有什么理由做我戴国的第一武馆?” 傅汉卿望着他,若有所思的问:“武林的规矩,就是以武为尊,只要武功好,会打架,就有道理?” “自然。” “当然。” “本来就是。” “如果不能用手底下功夫来分是非对错,我们辛苦练功干什么?” 不等杜松坡答话,身后众人一齐叫嚣了起来。 傅汉卿深深叹息,他不是不知道武林人的逻辑,其实强者为遵又何尝不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逻辑呢。但是,在他看来,错误的事不应该因为认同的人多就转而正确了。 此刻他睡眼惺忪,极其无奈地哈欠连天,偏偏让人死死拦在面前,想休息睡觉都不能,只得强打精神道:“照你们这种说法,万事以武为尊,那民间的人,只要足够强壮,会打架,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抢劫文弱之辈而被认为十分正当了。那你们江湖人物还分什么黑白两道,还讲什么行侠仗义?” 杜松坡冷冷道:“民间的强抢暴掠之事自然是不对的,但我们是武林人,不是普通民间百姓,做事自当照武林的规矩办。” 傅汉卿继续用好学且好奇的眼神望着他:“请问,历代修罗教教主,是不是最顶尖的高手,照你们的说法,凭他的武功,你们应该奉他们为武林盟主,万事都听他的意见才对,为什么又要说人家是邪魔,联合起来对付他们。” 杜松坡气极:“这岂能一概而论,修罗教的诸般恶行……” 傅汉卿身后就站着一帮子以修罗教为荣 ,他怎敢让杜松坡把骂修罗教的话一口气说完,决然话:“若说恶行,你们跑到人家门口大喊大叫,说打说杀,这就不算恶行了。勿因恶小而为之,这书上的老话你不会没读过吧。” 他再不理会杜松坡,径直绕过他继续往里走。不是他不讲礼貌,实在是真的懒得再说下去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