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哑叫不 停,身子前后摇摆踉跄,最后跌倒挣扎几下终于断气了。
而老大和老六则是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震撼的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徐子清走至那老二身边,俯视的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女人,将 黑刀拭净,回收鞘内。然后转头淡淡的对两位幸存者道:[这是 给她的惩罚,你们莫要再作出这种愚蠢的事来。]
说完转身向花月山庄走去,徒留两人跪倒在树林里。
此时己是暗夜时分,树林一片死寂,偶有轻风吹过树叶的沙 沙声响起,在这分静里,再加上地上五具尸体,显出一份诡异和 噬血的恐怖。
良久,老六终于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和她 一样幸存的老大,蹒跚离去,终其一生也不敢提这一战。
徐子清在感觉到眼前事物渐渐的的模糊不清,身子乏力时, 便己知道自己是中毒了,忍着身上的不适,一步又一步的向花月 山庄走去,但最终也没能走到花月山庄,只在半路时神志不清晕 倒在道上。
再清醒时,己是三日后。
那日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昏暗的小木屋里,隔壁不时传 来东西呯呯声时,便知是被人救了。
三日没有吃过东西的身子感到饥渴万分,见不远处的木桌上 有个陶瓷罐,费力的想支起备感疲乏的身子,想要下床去取些水 来,却不想身体实在是没有气力,砰的一声半起的身子最后倒在 了木床上。
隔壁的呯呯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之后是木门吱呀声,然后一 阵脚步声,声音渐近。
紧闭的小木门吱呀由外向内被人推开,徐子清侧头望去,一 佝偻的身影背光而立。
[这位小哥你醒了。]沙哑而有些苍老的声音在昏暗的小屋 里荡起。
徐子清听得满头黑线,她是女的,也就是所谓雌的,不是什 么小哥,只不过头发扎得简单了点,衣服穿得大方了点,没有这 个时代的女子的繁杂头饰和长衣长裙。
但,算了,懒得解释,只轻点个头,张口发出一个暗哑的音 节:[水。]
那身形听得她所言,上前几步用一个白色瓷碗倒了一碗水递 到床头,徐子清伸手接过碗,但由于全身无力,根本起不来,也 喝不到水,那人显是看出了徐子清的窘态,体贴的将她扶起坐在 床头,在她腰部垫些棉被。
徐子清这才一口将水喝尽,全身的力气这才流遍整个筋脉。
[谢谢!]徐子清喝完将碗递与那人,这才看到来人是一老 妪,年六十至七十之间,双眼混沌,头发有些灰白,双手上布满 老茧,十指虽洗得干净,但指甲间缝里多多少少藏了些污泥,明 显是花月山庄附近的佃农。
[不客气,呵呵,小哥怎么会晕倒在路边?]那老妪笑呵呵 的伸手接过徐子清递过来的白瓷碗,满面带笑问道。
徐子清见老妪朴实纯厚,不愿让她知道更多,免得牵连了这 救命恩人,只淡淡道:[没什么,前去投奔亲戚,可能是路途有 些遥远,身子乏力才晕倒路旁。]
[哦,]那老妪也只轻应道,显然刚刚只是这么随口问的, 接着又道:[小哥可能饿了吧,我这就去拿些吃食来。]说完, 转身有些踉跄的出了门。
隔壁不多时,揭锅盖的声音响起,那老妪从铁锅里端出一碗 不知是什么的黑粑粑递给徐子清。
[小哥,将就着点吃吧,老身一人,年老力衰没法去弄些肉 食,只得几个野菜粑粑。]
见徐子清只愣愣的看着那几个圆形物,那老妪以为是他吃不 下,只笑呵呵解释道。
徐子清听这沙哑苍老的声音意识到她误会了,淡笑道:[没 有,您老误会了,我只是想不到恩人日子过的如此清苦。]
那老妪见不是因为嫌弃,心下宽慰,但旋即又叹口气道:[ 唉,说起来,如果老身那女儿不死,也许后半生就不会如此清苦 。]说完,也许是想起爱女的离去,坐在桌边默默垂泪。
本感饥饿的徐子清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知怎的,怎么也吃不 下去,停下送食的动作,将咬了一半的黑粑粑紧紧握在手心里。
都说人生有三大不幸,便是这幼年丧父(或母)、中年丧妻( 或夫)、老年丧子(或女、或婿),面前这老妪却占去了两样,丧 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会不伤心呢?这个打击太大,就是再强 壮的人也会被击垮,也难怪在徐子清这个陌生人面前会提起这事 来。
心里挂念绍儿和如风,只在那老妪家休息了一日,打了些猎 物,又帮忙处理干净,给她留了些银钱,徐子清便动身回花月山 庄。
临走时,她本该杀人灭口的,只因那老妪在救她时将她的面 具取下来,看过她烧毁的真面目,但想起老妪救过她,又生活得 如此凄惨,犹豫再三,腰侧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 还是选择放了她,只是,徐子清再三叮嘱她不可与外人道救她之 事。
那明显不知自己已在阎罗殿绕了一圈的老妪在她离去时,轻 轻的嘀咕着:[作孽哦,这好好的一个娃就这么毁了,难怪对人 总是冷冰冰的。]摇摇头,似乎在叹徐子清的不幸,转身佝偻着 进了昏暗低矮的木屋。
回到花月山庄时,天色己有些暗,庄内灯火通明,不时有小 奴从身边匆忙走过,为各自的主子备吃食。
刚进大厅,就见花非花正做在大厅主座上,两边也坐满了人 ,看那打扮,都是些管事的,显然刚刚在开会,处理一些生意上 的事情。
[嗯,]进来时,花非花正在不停点头,[嗯,就这样。] 见徐子清回来了,一向淡定从容的脸上露出一股释然的神情。
随后向众人挥挥手,淡道:[今天的事就先到这儿了,下次 例会时再谈谈每位的进程。]
[是。]众人齐声答道,起来对着主子行过礼,便鱼贯而出 。
[子清,你可算是回来了。]花非花松了口气,慢慢道,[ 你可知这几日里大家都在找你。]经过些日子的相处,花非花己 不再阁下阁下,在下在下的称呼子清,还有自己了,相处起来也 没有原来的拘谨,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徐子清心下有些感动她的挂念,淡笑道:[出了点事情,才 不能及时回来。]
[你快点去看看展绍和魏如风吧,两人听闻你不见了,快要 急疯了。]永远慢三拍的语气这时终于变得急紧起来。
[怎么了?]徐子清心里一紧。
[你去看看吧,唉,可怜那鲜花一样的粉嫩男子,现在可能 比较像花梗了。]花非花也不解释,只暧昧朝徐子清一笑,在徐 子清清冷的脸上快要出现龟裂之前,转身慢慢出了大厅,她要去 吃香香的大闸蟹了。
徐子清此刻脸上寒冰碎裂,有些郁闷的盯着那个慢悠悠的身 影,看来前几日的暴打没收到比较好的效果,下次有机会,她会 更加卖力点。
一路走至客来居,才不过几日,院内的奇花异草己彻底枯萎 ,院里除了那黄色的蟹爪菊一抹亮色外,其余皆是一片枯黄或灰 败。
院内静悄悄的,那些小奴都不知上哪去了,徐子清从进院, 就一个也没见到。
走至展绍房前,推门而入,屋里并不比屋外暖多少,似有寒 气不停从外冒进来,徐子清皱皱眉头,不过几日不在,那些小奴 们竟连个火炉都没放,本来不悦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外屋并无人影,徐子清缓步行至里屋,撩起白色珍珠门帘, 映入眼中的就见两人,一躺一趴在床上。
趴着的是魏如风,单薄的身子微躬着屈在床沿边,本就不红 润的脸颊上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愁,睡着了剑眉却是紧蹙着, 似有什么放不开的心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微垂在身侧,只是 那半垂的手上拿着半湿的帕子,灰色大理石的地板上滴了一滩水 渍,显是睡了不短的时间了。
而躺在床上的展绍则是额头上附了个湿帕,应该是魏如风放 上去的。以往圆润的带点婴儿肥的脸颊现在显得削瘦而细长,尖 尖的下巴上冒出点点青青的胡渣。
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带着哭过后的湿意,还有没滴下的泪水 挂在眼角。
徐子清没想到不过几日不见,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玉县无赖 小恶霸,现在却憔悴苍白病倒床上,心里顿时为他感到疼痛,呼 吸不自觉的变得缓慢起来,怕一不小心将床上这个瘦得不成人型 的人给吹得飘起来。
将魏如风手上的帕子轻轻接过来,再找一条溥衾盖在他身上 ,本就睡得不踏实的魏如风显是被惊动了,黑长睫毛轻颤几下, 张开了黑漆眼眸,见是徐子清回来了,轻柔一笑。
[回来了?]
[嗯,病了多久了?]看一眼睡梦中皱着眉的展绍,轻声问 道。
魏如风看看展绍,担忧的神情显露出来,忧心道:[自从你 那天走后就一直反复的发烧,开始时大家都没发现,发现时,他 己睡在床上烧得神志不清了。]
[怎么没请大夫?]
[开始时那大夫来过,也开了药方,吃了几次都没好,后来 再去叫时,只说是花公子也病了,要给他看病去催了几次也没来 ,后来那些个小奴也被三三两两的叫去服侍那花公子。]
魏如风平铺直述道,声调没有半点起伏,这种睚眦必报,时 时找各种理由倾轧别人的戏码他看得多了,此时被人欺负也激不 起他半点怨恨,只因恨人太累。正是他这种淡然态度才让徐子清 为他感到心痛,总寻思着帮他找个好的归宿,本想着花非花是个 可托付的人,才借黑石之事想让他暂住花月山庄给她俩一个机会 ,但现在看来,这个家庭不适合他。
而展绍也因为他的淡然温柔,一向喜欢与他亲近,就连那些 私密之事都告与他。
[他又趁我不在欺负你们了。]这是完全的陈述句,不是疑 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快。
徐子清觉得这件事需要好好与花非花谈谈,她并不是随便好 捏的人,如果不是她的相护,那怪力野蛮的男人可能早就尸分几 处了。现下当务之急是去把那该死的大夫找来。
徐子清手一甩,手中的帕子啪的一声落进盆架上的彩瓷盘中 ,水溅得老高,向周围散去,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出现第二滩水 渍。
魏如风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看不惯有人太过于仗势欺 人,才小小的告了一状,目送那个旋风般离去的女子,魏如风嘴 角露出个得逞的狡笑,希望某人不要死得太难看。
他脾气好,不代表他没脾气,被人欺负,不代表他愿意一直 忍下去,在小倌馆生活这么多年,他其实也学坏了呢,那种小青 菜要真斗起来还不够他塞牙缝。
徐子清一路怒气冲天的冲到那张大夫住的院落,由于医术高 明花家单独给了她一进院子。一路上众小奴只觉寒风猛烈过境般 ,一个黑色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唰地一下在前方消失了。
徐子清找到张大夫时,那老家伙竟在院子的凌宵花架子下喝 茶唱曲,徐子清怒火直冒,一把上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拖着 她的后衣领二话不说向外走去。
被人拽住后领往外拖的张大夫感觉莫名其妙,前刻还在享受 美好的生活,下一刻就天翻地覆身子不听话往后直走。
[哎呀呀,我这端庄美丽的形象,小娃儿,放开老身。]
徐子清面如寒霜的扫扫为老不尊的某人,不理她,继续往拽 ,有胆子敢不去冶病,就别怕她来找麻烦。
[哎,哎,哎!我说你这娃儿,我好歹也可以做你娘的年纪 了,有话好好说,没必要这样拽着我吧?]那张大夫气得哇哇大 叫。
徐子清边走边从袖袋里掏了掏,半晌,半个吃剩的黑粑粑从 黑衣里滑到手上,手一甩,对着某人的大口一塞,呼,终天清静 了。
[咳,咳,咳。。。。。]某人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才从口里将 东西掏出来,呕,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还带着股怪味。
[等等,老身的医箱。。。。。。]
转过向前飞奔的身子,拽着某只再次出现在院子里,对着一 个梳着包子头的小奴道:[你,拿医箱。]
说完,也不管人家听没听到再拖着某人向目的地走去。
怒揪大夫
在张大夫四肢不停划动中,好不容易来到客来居,后面的包 子头小奴捧着她的医箱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
在展绍朱红的雕花房门前,徐子清突地松开那张大夫的后领 。
重心本就不稳的张大夫最终是没有逃脱摔跤的命运,叭的一 声摔在了房门前,痛得眦牙裂嘴,哇哇大叫道:'唉哟喂,我可怜 的老腰啊!老身我吃了数剂补腰老方才减轻疼痛的老腰哇!]
徐子清皱眉斜睨她一眼,有些不满她哇呀哇的大叫,嗤道: [还不快去?要是今天还没把人冶好,我保证你以后还得吃很多 的补腰老方。]
那张大夫,年纪老大不小,人也是有些胆量,丝毫不惧徐子 清的冰颜,又趴在地上嚎了半天才起来看病。
那包子头则早己吓得缩在墙角,却还不忘紧紧抱着徐子清吩 咐拿的医箱,见师父起来进屋,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从徐子清身 边走过,还边走边不停打量徐子清神色,生怕殃及池鱼,免得他 小小年纪也得喝老腰汤。
洗过手,切脉,张大夫不再一脸老顽童样,而是肃然的对徐 子清道:[展公子,郁结于胸,再加风邪入体,这才病倒,所谓 医人不医命,老身也只能开几副去风邪的药给他喝喝,这也只冶 标,至于其它的,需你们慢慢开导,将胸中郁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