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奇嘉会格]穿越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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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奇嘉会格]穿越有风险-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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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百分之一,就留给她的尊严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其实很清水了不是么?



  第42章

  端日之后,陈颖就病倒了,虽然有身边人尽力服侍,但病总是好不起来。立春之后一系列的节庆活动她都一一缺席,陈颖觉得这场病来得真及时,让她避过了所有的尴尬,一卧不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病到屋檐上的白雪都消融,阳春三月里,上巳节,屏翳赐宴曲江。
  每年的曲江宴,屏翳都是与湘君一同赐宴群臣的,今年屏翳虽未说,可离俞却已吩咐朝华阁的女官到时好生伺候。所以三月三这一天,朝华阁内的一众仆妇们一早便忙忙碌碌。
  陈颖身体方好,但整个人病了那么久,总是昏昏沉沉的,她不多言语,由着下人们摆布,但心里一想到要与屏翳见面,就不由一阵刺痛。
  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忘了他的,然而,每个夜晚,他总是出现在她梦中,又要让她如何忘却。
  上巳节,曲江之滨人头攒动,问了身边人才知道,上巳节众人要沐浴祈福,但求身体安康,而年轻少妇若是未育有子嗣,便要高禖,祈求高禖神赐她子嗣。
  随着众人的高呼,陈颖遥遥望见了屏翳一身黼冕,高贵从容地下了步辇,周遭一切都好像静止,她愣愣地看着众臣向他高唱祝歌,人声鼎沸,而他,未曾给予她一个注目。
  不知是多少命妇向她行礼问安,她虽能举止得宜,可心却被掏空一般,她听不到周围人在说什么,如果不是要保持礼貌的微笑,她怕这一刻,她会忍不住哭出声。
  屏翳自她面前走过,她的目光就随着他直到他入座,可,他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反倒是随在他身后的天昊向她眨了眨眼,而她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应。
  此刻,陈颖觉得自己是个被隐形的人,他假装看不到,那她就选择安静。
  屏翳锦袍玉冠,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尊贵。
  祭祀,祝礼,万民臣服,而她只能远观,却不可靠近,如臣民匍匐在他的脚下,或许这就是她所应有的命运。
  祭祀礼毕,屏翳在众人山呼之中离开,他经过她面前,当她俯身向他行礼,他却目不斜视,面容冰冷,不带一点温度。陈颖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中听谁在说,两年前的上巳节,屏翳为湘君祈子,二人琴瑟和谐,那时的他们仍是恩爱的吧?
  日光如芒刺,扎得她满眼星光,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一晃,自己直愣愣地就栽了出去。
  天昊扶起陈颖的时候,只见她眼角的泪光,她目光迷离,神色凄惶,让天昊心中不忍。
  “我该怎么办?”她问。
  天昊叹息了一声道,“我送你回去。”
  陈颖没有推拒,或许这一刻,她确实脆弱得需要一双臂膀,众目睽睽,虽她贵为一国之后,却孤独萧索到无人相随,怕是只有天昊才是她在此间唯一的救命稻草。
  天昊没有送她回朝华阁,而是骑马到了一处幽静的所在,门前鸀水环绕,水声清越,几株翠竹碧鸀剔透,疏影横斜,素色的围墙圈起一方小天地,门廊上题着“结庐”二字。
  结庐中是有仆妇守着的,见天昊来了也不奇怪,他吩咐让准备了些吃食便带着陈颖入内。走进屋内,则是一派同样清雅简约的景致,摆设均是黑白两色,竹制的书架上是些书简,一副墨竹画,熏炉中燃着檀香。
  仆妇端来了茶,天昊见陈颖有些拘束便道,“这是我新置的别馆,不用客气,随便坐吧。”听他如此一说,陈颖便放下了内心的不安,正巧这时仆妇端了茶水果点上来,在竹席上入座,天昊为她端了杯茶。
  陈颖撮着茶,天昊问起她的病情,她笑笑,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说些乡野趣闻,天昊将陈颖逗得直笑。
  喝完几盏茶,天昊邀陈颖到后院花圃散步,春日阳光慵懒,暖意融融,陈颖难得放松下心情,像猫一样伸了个拦腰,天昊走在她身后,她的妩媚礀态,让他心脏漏跳一拍,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关心,已经越过了界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忽然陈颖停下了脚步,蹲□,哭了。
  天昊知道她心中有太多委屈,俯□将她抱起,搂着她道,“哭吧,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哭出来吧。”
  因着他这句安慰的话,陈颖终于放开了那么多天来压抑的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哭着,声嘶力竭地,紧紧地搂着天昊,哭得昏天黑地。
  太久的压抑和痛苦,那种求之不得的心情,那种欲忘不能的心情,那种急切地想回家,却发现身在天涯的心情,太多情绪压抑在她的心头,不堪承受的痛苦钻心蚀骨,让她夜夜不能安寝。
  天昊搂着她,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她的泪如泉涌,带着她这么多时日来的委屈,让天昊心中有些疼痛。
  他抚着她如瀑的长发,轻言道,“曾经我也有过一段感情,”陈颖的哭声渐低,抽噎着,渐渐安静了下来,“那时候我以为我爱她可以为她付出生命,我以为她也一样,但后来我才知,她不过是利用我。”
  “刚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很恨她,可她告诉我,她是真心爱着那个男人。”
  陈颖埋首在他的胸膛中,依然搂着他的肩膀,声音嗡嗡的问他,“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跟那个男人走了,而我彻底不相信感情了,一度流连烟花柳鸀,再后来,她回来找我,告诉我那个男人抛弃了她。那时候我才发现,我不恨她了,当年,我也不曾为她付出一切,而她也未必对我无动于衷。再再后来,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回到了这座老宅,最后在京城之乱中,因为怀孕没有能够逃离,被人射死在门前。”天昊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语调是平淡的。
  陈颖听着,抱着他,泪干了,她问他,“你还爱她吗?”
  “爱,但未必要得到她,她永远会在我记忆里。”
  “我也还爱着他,忘不了他。”陈颖想起了屏翳,那个她痴恋的男人,她不知要何时才能放下,但她会学着放下,想来这才是天昊告诉她这些的用意吧。
  “我知道。”天昊抚着她的长发,如果她不是这般执着,他也不会迷恋上她。“但是,你更要好好爱自己。”
  “好,我听你的。”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相看一笑,天昊点着她的鼻子道,“别想不开了,以后有时间我就多带你到处转转,京城的好风光多着呢。”
  “好。”陈颖勾起小手指,两人站在倾城的日光下笑颜相对。



  第43章

  京城三月,莺飞燕舞,柳絮如飞雪漫天,拂了一身还满。
  天昊最近开始事务繁忙,偶尔能带陈颖出宫散散心,屏翳如今既然已将她视同陌路,她更不需在意他的想法。
  然而越是想不在意,女官们却偏偏不知因何人授意,总是在她耳边提起屏翳。说他总是在湖心亭喝到酩酊大醉,在夜里喊着湘君的名字,说他总是在朝华阁门前徘徊,但从未踏入过。
  时常有各地进贡的贡品,最新最好的,她总能在朝华阁看到,女官说,陛下还是宠着娘娘的,而她却似在听笑话,一哂置之。
  偶尔夜半听见声响,她总会以为是他来了,可每每都是夜灯摇曳,人影不曾再入梦。
  她看书的时间更多了,然而总是看进的少,时常坐在朝华阁的院子里发呆,一坐就坐到日薄西山。
  四月初的时候听说山南山北两道旱灾,饥民都蜂拥至京城,京城外饿殍遍地,哀鸿四野,屏翳和天昊都为此焦头烂额。
  陈颖并未对此有任何感觉,直到天昊好不容易腾出了空来陪她,二人在东市长街上,她见着了遍地拖家带口的饥民,这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
  天昊本是想带她四处走走,但见她神情凝重,便将此次灾荒之事与她简略说了,原本灾情并未十分严重,然而因两道总署中有人贪污亏空了救济粮,才使得民情激愤,饥民从两道向京城大批涌来,京中百姓也对此多有不满。为了平息事态,屏翳如今已命人在京城的衙署中安置了许多饥民,并分别从关内道的其他地方调运了许多粮食来,还许诺了来年免赋税,并由衙署担负青苗等措施,一些饥民才陆续回到山南山北两道去了,现在陈颖所见的情形已较之前好了许多。
  就在两人言谈间,突然一大批饥民向他们身后跑去,陈颖尚未及反应,已经被人推倒在地,幸好天昊及时将她抱起闪到了一边。陈颖惊魂未定,天昊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待二人回过神来,又是一大群人向他们身后的京都府跑去。
  天昊和陈颖随着人流前去看个究竟,只见一群饥民哄抢京都府库中的救济粮,一些饥民抢了就跑,虽然有衙役在一旁维持秩序,然而饥民人多势众,场面极其混乱。
  陈颖皱了眉,但见天昊排开众人挤到一名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身边对他说了些什么,那府尹见到天昊,缓缓向他行了礼,说话间慢条斯理,全然不管他身边的情况已经如何混乱。
  待天昊与他说完,又是挤开众人,牵了陈颖的手道,“走,我先送你回去。”
  陈颖跟着他一路小跑回方才拴马的地方问他,“怎么了?”
  天昊一脸无奈道,府尹英招不忍心看那些饥民受苦,恰逢今日救济粮运抵了京城,便自作主张开了仓,谁知场面一下子难以收拾,许多人纷纷上前哄抢,原本从关内道调运的粮食已经被一抢而空,但因有人放出了风声说此处在赈粮,所以仍然不断有灾民向此处涌来。
  “那府尹也太不考虑后果了吧?”陈颖看着不断向这边涌来的灾民,心里不免对那府尹有些微词。
  “京城府尹本就是个没人要做的窝囊差事,这赈灾之事,不开仓饥民不散,城中住户有怨言,真开了仓,饥民知道此处有利可图,便都赶到此间,他也是没办法。”
  “这不是有衙役在维持秩序么?”陈颖有些不解。
  “饿过头的人,哪管得了这些,那些衙役又不得伤他们性命,他们自是不怕的。”天昊解了马绳,抱了陈颖上马,一翻身,□宝马已如离玄之箭飞出丈许,但见远处还有灾民源源不断地赶到此处。
  “我去问这城中的柳家借些粮食,前些日子他们还在想办法要盐运权,总该先给些好处吧,我这会儿先送你回去。”陈颖不禁佩服起天昊的反应迅捷。
  二人趁灾民未将道路都堵塞前离开了,只是马上二人的身影,就这样落入了不远处闻讯赶来的屏翳眼中。
  这些天,屏翳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她,他知道她过得不好,他每天听着她的行踪,可他不敢见她,生怕再见一面,再说一句,他的防线就会崩溃。就好像现在,他看着她随天昊而去,明知也许他们之间没什么,却不敢上前问一句,只一味选择躲避。
  哪怕夜阑人静时,他总是无比想念那一天,她在自己怀里那种小心翼翼的幸福模样,可他什么都不能做,每晚一旦闭上眼,便是湘君哀怨的样子,他告诉自己不能背叛她,告诉自己湘君会回来的,然后忍耐,不断地忍耐。
  天昊为了赈灾的事又忙了月余才有空探望陈颖,正巧赶上四月里的庙会。
  山南山北两道的灾民已经大半离开了京城,只有一些老人和孤儿在路边乞讨,但京城的锦衣华服早将灾难粉饰,四处是歌舞升平的样子。
  陈颖还是第一次逛庙会,各种吃食让她应接不暇,这会儿她已经在一家糕肆门前垂着口水站着了。天昊无奈地对她摇头,满天星、花截肚、小虹桥一样一个买了让她揣在怀里,就见她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天昊真想就这样陪着她,永远不要再回宫去,就这样,两个人。
  突然,陈颖停了步子,天昊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正是那日遇上的京城府尹英招。英招此时正站在门前挨他家娘子的训斥,他听了会儿便知是英招又舀了家里的米粮去救济那些灾民了。
  “这府尹真是脑残,烂好人一个。”陈颖听了半天下了这么个结论。
  “脑残是什么?”
  “脑残者无药医。”陈颖皱着鼻子对着天昊道,那模样像极了向大人告状的小孩子,天昊第一次听到这论调,不禁讶然。“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
  “不告诉你。”她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亮型,让他怦然心动,天昊知道这样不该,然而,她的明眸皓齿,巧笑倩兮,让他一再看得痴了。
  陈颖见他神情异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温和一笑道“没事”。
  走了一段,不远处卖泥塑小人的摊前许多人围着,那手工艺人捏的男女娃娃十分可爱讨喜,天昊说那是女子用来祈求生子的,问她是否要买一对,陈颖神色黯了黯,摇了摇头。
  天昊不忍见她自苦,提议去喝酒,最后还是到了结庐,仆妇是常年守着的,去采办了些酒菜,天昊在屋外转了一圈,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坛酒,封口一开,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宜城酒,如何?”陈颖点头大赞,一副馋相,惹得天昊大笑,二人捧锺对坐,天昊将历年来天南海北遇到的事同她一一说道,陈颖恰好看了诸多奇怪志异,尚有许多不懂,向他一一求证。
  直到二人喝得畅快淋漓,天昊望着她的醉颜,痴愣愣地笑。
  陈颖能够感觉到他的变化,可她故作不知,拉着他的衣袖道,“晚了,我们走吧。”
  天昊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镇定道好,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结庐。
  不知不觉,外间已是月上柳梢,天昊带了陈颖回宫,一路上二人均是沉默不语。
  送至朝华阁前,天昊同她道了声晚安,陈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是什么心情。
  她本无意招惹,与他不过是知交情谊,奈何缘深缘浅,终不是她这小小凡人可以把握的,而此刻,她确实承受不起失去他,如果屏翳是她在此间唯一的依恋,那么天昊就是她在此间唯一的依靠,可怜她孤苦无依,就让她对他的付出,贪恋这一回吧。醉意有些上头,陈颖觉得世界渐渐变得朦胧而模糊,就在她呆呆目送天昊离去的时候,朝华阁外的阴影里走出了个人来,屏翳阴沉着脸,他的神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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