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外慧中 蓝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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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外慧中 蓝惜月-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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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看来咱们父子俩想到一块儿去了,父皇特意让曹大海跟着来,就是想让他服侍你的。”
 赵佑熙和俞宛秋慌忙站起来,这个曹公公,还表忠心呢,皇上在外面都不说,幸亏他们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赵佑熙把父亲让到主位坐下,要行跪见礼,被赵延昌拉住,指着椅子说:“都坐下,父皇微服前来,就是不想你们拘礼。今儿只是一个做父亲的,过来探望儿子媳妇,呃,咱们家的小郡王呢?”
 俞宛秋回道:“让奶娘带着睡了,不知道睡着没有,臣媳这就去看看。”
 “不用了。让他睡吧,咱们家小郡王比朕还大,万一把他惹毛了,龙王一怒,那是要发大水的。”
 既然皇上这么表态,俞宛秋便没起身。
 说笑一会,赵延昌又喝了几口茶,这才转入正题:“小福子的事,朕派人查过了,昨天晚上凡是接触过小福子的人,现在都关在大牢里,怀安,把供词拿来。”
 王怀安奉上一叠厚厚的审讯记录,赵延昌全都放在儿子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想亲自审讯,父皇也不是不让,只是你太忙了,军中之事,关乎一国的生死存亡,一点也马虎不得。父皇今儿抽空过来,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贴身太监死了,父皇一定会追查到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其二,是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因小失大,让敌方占了空子。若为了一个小太监而分散精力。导致南都失守,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赵佑熙站起来,躬身应道:“是,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决不敢因私废公。”
 “这才是朕的好儿子,父皇将来才有信心把这江山交托给你,要不然”,赵延昌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朕就好好培养小尧儿,直接把帝位传给他。”
 看得出,赵延昌对小孙子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俞宛秋身边那几个鬼灵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睡得迷迷糊糊地小尧儿抱了出来。赵延昌一把接过,小家伙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居然不哭不闹,继续在爷爷怀里睡大觉,把赵延昌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抱了半天舍不得松手。于是父子俩只管谈他们的,小尧儿只管睡觉。
 俞宛秋站在一旁,不时给他们斟茶添水,夜风送来桂花的浓香,沁人心脾,头顶上一轮满月照着。银辉遍地,感觉比昨儿的所谓团圆宴气氛好得多。昨天的中秋宴上,大家各怀心机,有阴谋,有血腥,唯独没有亲情。而今天,父子月下倾谈,小孙子在爷爷手里甜甜入睡,整个场景,真的很和谐,很温馨。
 关于小福子的猝死。他们没再提及,想来是有意回避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八月十五的皇家宴席上,竟然有人杀了太子的贴身太监,说出去,只会让自己难受,让外人耻笑。
 小福子的事,经过一日一夜的梳理后,俞宛秋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凶手很可能并不是太后的人。
 她大胆推测,小福子后脑上的那一棒子,确实是太后派人下的手,目的是为了让他昏厥,不要吵嚷坏了吴昭训的事,但后来灌毒药的,恐怕另有其人。
 可是太后无法辩解,难道她好意思承认:她先派人灌醉太子,再给小福子一棒子,好让吴昭训得手?光凭这些作为,也足以叫她威信扫地。
 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一口咬定小福子的死她完全不知情。
 其中最蠢的是吴昭训,本来,大家以为她遇到了刺客才会受伤,小福子的死因也可以推到刺客身上。吴昭训却当众说出自己是被醉中的太子摔开的,这下,不仅她脸面丢尽,小福子的死因也只能从宫里寻找了。
 宫里谁的嫌疑最大?俞宛秋认为是皇后。
 对太后抢走儿子的事,皇后一直深恨;对太后独掌后宫大权,她更是不平。她是皇后,她才是后宫之主,却被太后挤兑得几乎成了隐形人。
 这么多年来,皇后应该都在努力寻找机会扳倒太后,想尽办法离间太后和太子的关系,让她得回所有失去的:她的权势,她的儿子。
 要说动机,皇后的动机最大;要说能力,她也有。那天是中秋家宴,所有人都在欢度节日。不是看戏,就是逛花灯,留在宫里不出来的人很少很少。何况吴昭训一心想和太子共度良宵,连她的贴身侍婢都被她打发去泡什么醒酒茶。如果这个时候小福子找过去,被躲在暗处的太后手下打晕,再被皇后的人灌入毒药,一切就好解释了。
 至于小福子是何时被塞入吴昭训床底下的,应该是吴昭训被太子摔昏,她的侍女去外殿报信的那段时间。
 当然这些都只是俞宛秋自己的推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所以她不会轻易说出口。
 她都想得到,赵佑熙又不傻,肯定早就有所怀疑,他不过厌烦了太后一再相逼,趁此机会脱身而已。
 俞宛秋忆起太子在慈懿宫中的表现,虽然愤怒,却没有很重的恨意,那是否是因为,他其实也明白,杀死小福子的并非太后,而是有人嫁祸?
 无论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俞宛秋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被邱掌正和殷掌严日日叨念,然后送上门去给太后训斥。
 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想不到,是小福子的死给他们夫妻解决了难题,让他们从此得以摆脱太后的钳制。
 刚想到这儿,就听到赵佑熙说:“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请您做主。”
 “你说”,赵延昌低头看着孙子无邪的睡容,脸上的笑容额外的温柔慈爱。
 “儿臣的东宫里,掌正是原来吴家的管事娘子,章食、掌医统统是吴家的人,若父皇有心清除吴家在朝堂的势力,吴家人保不准没有报复之心,儿臣身边恰恰是这些人掌食掌医,以后只怕会食不下咽。”
 赵延昌笑道:“东宫女官都是你们的奴婢,你们夫妻俩想用谁就用谁,看谁不顺眼,直接撵走就是,不必请示父皇。”
 俞宛秋惊喜地问:“您的意思是,臣媳可以换掉吴家那批人?”
 “朕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是东宫的家务事,你是当家主母,用谁换谁,自然都是你做主。”
 “谢父皇隆恩。”
 欣喜之余,亦不免有些惴惴:那个杀了小福子的人,如果意在离间慈懿宫与东宫,又或者,离间吴家与太子的话,她达到目的了。
 如果这个人是皇后,她和皇上倒真是一对,一样的隐忍,一样的腹黑,经此一役,太后元气大伤,皇后的后宫争霸战,看来已经正式打响了。
 俞宛秋不想插手皇后和太后的权力之争,所以不会揭穿皇后,但皇后想通过此次事件,让太子对祖母失望,转而投入娘亲的怀抱,只怕也要落空。她表现得再无辜,也抹不去她杀掉小福子的嫌疑。
 吴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赵延昌还没走,就有人来通报说:“皇上,营外来了两位吴大人,说吴昭训害死太子亲随后逃匿,他们特地押着她来投案自首。”
 赵延昌即刻把尧儿交给乳娘,想出去看个究竟,俞宛秋拦住道:“还是喊进来吧,到底是两国交战期间,父皇还是在军营中安全一点。”
 赵延昌给了儿媳一个赞许的目光:“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传他们进来吧。”
 
 同人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姐妹双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姐妹双簧
 
 很快,院门口就出现了两个穿官袍的男人。手里押着一个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俞宛秋越看越想笑,这吴家人真有意思,说是押吴昭训前来投案,却带着大美女同行。难不成想让太子废一个,再纳一个?
 好奇心驱使下,招来曹大海问:“那个穿秋香色绫袄的女孩是谁?”
 曹大海回道:“奴才只认得两个男的,一个是吴砺,他是吴昭训的父亲,现在是工部的三品员外郎,吴家人中数他的官衔最高;另一位是吴砚,礼部的五品佐事。跪在地上的是吴昭训,另一位姑娘奴才也是第一次见到。”
 俞宛秋听戚长生提起过吴砚,就是曾经的世子妃候选人吴素辉的父亲,吴素辉事件后,太后疏远了他。想不到连他都当上了五品官,看来吴家的人,凡是男人,人手一顶乌纱帽;女人呢,就往宫里塞,已经有了吴昭训。良家子吴清瑶,现在又送来一位。
 俞宛秋不自觉地往夫君那边走过去,赵佑熙在人前从不避讳跟爱妻亲近,见她靠拢,还捏了捏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且看吴家人如何表演。
 吴砺先跪下道:“皇上,太子殿下,小臣该死,竟生出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儿,居然敢灌醉太子,小臣实在是无颜再见皇上和太子。”言毕,重重磕下头去,磕得咚咚作响。
 吴砚则踢着吴昭训叱喝:“贱婢,还不快快招认。”
 吴昭训哭道:“叔父让琼儿招认什么?琼儿只是仰慕太子殿下,希望得到殿下的青睐,可惜殿下从不正眼看琼儿,琼儿不想老死在宫中,无计可施之下才出此下策。最后殿下平安无事,琼儿却差点被摔死,门牙都摔掉了,纵使琼儿有过,也受了罪,还要琼儿如何?”
 “不知廉耻的东西,事到如今还毫无悔意!”吴砚又重重踢了一脚,踢得赵延昌直皱眉。
 吴昭训益发痛哭失声:“琼儿身为太子的昭训,爱慕自己的夫君,怎么就不知廉耻了?即使再来一次。琼儿也会抓住一切机会跟太子亲近。”
 吴砺从地上跳起来,一巴掌扇过去,把吴昭训扇得趴倒在地,吴砺怒喝道:“你想亲近太子也罢了,为什么要害死小福子公公?”
 吴昭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琼儿说多少次,小福子公公的死琼儿根本不知情。琼儿扶太子进房的时候,慈云殿里的人都去看戏、看花灯去了,只有小菊儿跟着,后来小菊儿也被琼儿打发去泡醒酒茶了。琼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有杀人之心,亦无杀人之力。琼儿一心思慕太子,别说是太子亲随,便是太子身边的猫儿狗儿,琼儿爱惜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杀掉。”
 “不是你,那是谁?”吴砺挥起巴掌怒骂,“小福子公公明明死在你的床下,你便说破了嘴也洗不脱嫌疑。你说扶太子进去的时候,周围根本没有人,既然没人,小福子公公难道是自己跑到你床底下自杀的?”
 吴昭训抱紧自己的头哭喊:“琼儿不知道。父亲便打死琼儿,琼儿也不知道。”
 “你还嘴硬,为父今儿就打死你,为小福子公公抵命。”吴砺拳打脚踢,踢得吴昭训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离太子站的位置越来越近。
 赵延昌终于开口道:“好了,朕还在这里呢,瞧你们闹成了什么样子。要打女儿回家去打,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执行家法的地方。”
 “皇上,小臣罪该万死!”吴砺和吴砚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赵佑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等着看这家人如何收场。
 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吴家兄弟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对女儿行凶,又骂又踢,实际上是在救她。他们当父亲和叔父的,把一个娇弱的女儿打成这样,谁还看得下去?谁还忍心再惩罚她?
 俞宛秋在心里慨叹:这就是华丽丽的苦肉计啊!让太子亲眼目睹一个弱女子被打的过程,最难得的是,即使挨打,她也不改初心,在拳脚之下仍不忘大胆表白,太子如果是个怜香惜玉的,这番做作下来,多少会有些动容。
 可惜太子殿下对不相干的女人,从不知怜惜为何物,所以吴昭训被自己的生父踢得满地打滚,躺在尘埃里哭了老半天,也没见他伸手去搀扶。甚至不曾叫人搀扶。
 最后,还是那位不知名的美女扶起吴昭训,拉着她一起跪在太子身前哽咽道:“求太子殿下开恩,饶恕臣妾的姐姐吧,一切的过错,臣妾愿替她承担。”说完抬起头来,用哀恳的目光看着太子,月光下,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美得惊人。
 俞宛秋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多好的女子啊,心地善良,貌美如花,简直是妇容妇德的完美结合。
 太子的反应是后退两大步,让泪美人愣在当场,吴昭训一把推开她说:“谁要你顶罪了?这是我跟太子殿下的家务事,与你什么相干。”
 泪美人抱住她,再次泪如雨下:“姐姐,你别这样,妹妹实在不忍看你这样糟蹋自己。”
 “心爱的人不珍惜,留着这身体有什么用”,一面说,一面拔下头上已经歪斜的金簪,作势就要往喉咙上扎,吴妹妹苦苦哀求:“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姐姐吧,求您说一声原谅她。”
 “好了,闹够了没有!”赵延昌一声厉喝,同时对曹大海使眼色,眼看曹大海就要接近吴昭训了,她突然站起来,冲到赵佑熙面前说:“原来太子殿下这般无情,臣妾都要死了你依然无动于衷,我好恨”,举起簪子就朝太子扎来,吴妹妹一副美人救英雄的架势。想要挡在太子身前,嘴里喊着:“别伤了殿下……”
 话音未落,姐妹俩已经被赵佑熙袍袖一卷,像扭麻花一样重重地摔到墙根底下,吴昭训垫在下面一声不吭,吴妹妹压在上面呻吟。
 曹大海赶紧过去查看,然后回来说:“没事,吴昭训只是昏过去了。”
 赵延昌震怒道:“好啊,兄弟俩一唱一和,朕刻意不打断,就想看看你们到底玩什么花样,原来是想行刺太子!来人啊,将这一家谋逆犯全部打入天牢!”
 “皇上,皇上,臣女是想去救太子的,对太子殿下绝无不轨之心。”吴妹妹被人架住了胳膊,犹在不住地申辩,声音越来越远。
 茗香不屑地说:“姐姐假自杀,等着殿下去救,殿下不理,就恼羞成怒,索性行刺。”
 知墨撇嘴道:“就凭她,也想行刺太子殿下?不过是做做样子,就为了让吴妹妹出手救太子,最好把吴妹妹扎伤,这样就成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素琴说:“吴家人真狠,先用苦肉计,指望殿下饶恕吴昭训。眼看无望,竟然要吴昭训行刺,好让另一个吴姓女儿以恩人身份得到太子的青睐,这叫什么,丢车保帅?”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纹绣都直摇头:“吴昭训这又是何苦?”
 俞宛秋叹息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来这里之前,他们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先用苦肉计,看吴昭训能不能得到太子的一点怜惜。如果不能,吴昭训就要牺牲自己。为吴妹妹换取一个接近太子的机会。可惜都失败了,一家子进了天牢,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活该!”几个丫头拍手称快。
 俞宛秋却说:“关押也只是暂时,不久就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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