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熏狡黠的笑着,将那簪子收到了袖中,“看你那样子,应该是很重要,那老娘帮你保管着,等你上交的赏钱赶上我买你的钱,我便把这簪子还给你。”
如水见萧初熏那无赖样子,气的满面通红,“你……”她半响没吐出半个字来,等出门前,才狠狠道:“真是老贱人!”
萧初熏见如水跑得远了,才拿出脂粉,将昨日的洗去,涂上新的。
*
“老贱人,别以为秦妈妈不在,你便可以偷闲。”磕着瓜子的美人,慵懒的靠在井边的柳树上。
“呦,琴姐儿,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偷懒了,我不正洗着。”萧初熏复又坐下来,用一只手捞起了衣服。
那日安若楠包扎的时候,说是涂了他独门的金疮药,只要是不沾水,七天之后,便是一点疤也不会留下来。而她竟是相信了他的话,这几天连痞带骗,竟没让那受伤的手沾水。
“哼!”琴姐儿高傲的哼了一声,便扭着小蛮腰想要离开。
“琴姐儿,秦妈妈这是去了哪里?”萧初熏随意的问,这才想起,似乎这七年来,每到今天,秦妈妈便会神秘消失。
“拜神去了。”琴姐儿回身,优雅的吐出瓜子儿皮。
“啧啧……拜神啊!”可是怎么看,秦妈妈也不像是信徒。
“那老东西做了这么多坏事,当然要给自己死后,留条后路。”琴姐儿冷笑着,将手里的瓜子,一并扔在了地上。
“呦——”琴姐大叫了一声,吓得萧初熏丢了手中的衣服。
“我的衣服,怎么破了这么大个口子,定是三柳那丫头给弄的,该死,我找她赔去。”
萧初熏一看,那宽大的裙衫之上,的确有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里面的衬裙都看到了。萧初熏吃吃一笑,低头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王……王爷……”琴姐儿看着一脸阴鸷的王爷,吓得成了结巴。
萧初熏听见声音,赶紧回头,也看见了冥王苍寒魂。
自那日之后,她便没有再见他,本以为再见,他亦是高高在上的冥王,她仍是低贱的青楼杂工,哪怕三年来渴望重遇,可是如今这人,万万不是她要得起的。可如今,她还是忍不住的失神了。
苍寒魂远远便见那丑陋的女人看着自己犯傻,不由得更加厌恶起她来。这个女人,恶心成这个样子,竟还敢学人家去勾引男人,如今,是要勾引自己么?要是跟这样的女人上床,好不如去下地狱。
不过,他马上便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儿破布来,弯下腰,朝琴姐儿那裙子的破口处,比了上去。
琴姐吓得呆若木鸡,愣愣的看苍寒魂动作。
萧初熏见了苍寒魂这个样子,竟是捂嘴偷笑了起来,“想不到,冥王还好这口。”
不一样,布料、大小都不一样!苍寒魂眯着眸子,狠狠将那布块儿抓在手心,站了起来,吼道:“滚。”
琴姐儿吓得踉跄几步,跑得无影无踪。
哎!好臭的脾气!萧初熏感叹。
她低头,看见手上的衣服,突然想起来什么。
刚抓在苍寒魂手上的布料,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难道是……
他竟然,知道了那晚不是桃夭服侍?而且,还煞费苦心的找那个侍寝的人?
萧初熏丢下一盆的衣服,惊恐的跑了起来。
那恶心的女人,难道能读懂他的心语?他皱眉看着她奔跑的丑陋样子,思量着。
刚刚他看见她的偷笑,便觉得怒意更甚,刚想要上去出气,她却是拔腿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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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快刀斩乱麻
萧初熏跑回房间,便鬼鬼祟祟将门关了起来,她翻找着,终于在衣柜里拎出了那件被扯破的衣服。那日回来后,也未想那么多,直接便塞进了柜子。如今再翻出来,不仅多了股怪味儿,还发现了那个破洞。
她脸色苍白的坐了下来,手臂无力的垂下,将那破衣服放在腿上,想起刚刚见到冥王专注对布片的样子。看来,他是非要找到那晚的女人不可!
她当然不会单纯到以为他是要找那女人出来,然后负责任。以他如今的心性,是不可能容忍自己这样的人,爬上他的床的吧!还有,世人都知,他冥王要的女人,琴艺和相貌,都是俱佳。
罢,罢,罢,她如今烦恼个什么劲儿?即便是苍寒魂要她,她也不敢成他的人,背后那双眼睛,从未松懈过片刻。
她找出一块麻布,将那破衣包起来,塞在柜底,深呼了一口气,整整衣服上的褶皱,出去了。
*
“妈妈,您回来了,肯定累着了吧,初熏来给您锤锤背啊!”萧初熏等了多时,才见秦妈妈从门口进来。
秦妈妈放下胳膊上挽的小竹篮,横了萧初熏一眼,骂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初熏不管不顾的坐在了秦妈妈身边,帮她捶起背来,闻到她身上沾染的寺庙才有的香火味儿。
“妈妈,初熏这一片心,可是明月可鉴呢!您这样说,我可是会委屈的!”
“哼,这次又有什么事情求我?”秦妈妈伸手去拿杯子。
萧初熏立即停手,拿起水壶,给她添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递在她手中。
“秦妈妈,您让初熏卖身吧!”
秦妈妈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神色怪异的看萧初熏,半响,才冷冷讽刺道:“萧初熏,当年你红的时候,妈妈给你说了那么多好话,差点跪下来求你买,你都不卖,如今人老珠黄,人人不待见了,你来找妈妈,说卖身,你当妈妈是傻子,任你耍着玩儿不是?还是你这两天没挨打,想要尝尝滋味儿?”
萧初熏摇着秦妈妈的手臂,“妈妈,您是向佛的人,就当可怜初熏,给初熏一条生路!”
秦妈妈打量着萧初熏,似笑非笑道:“妈妈要可怜你了,谁来可怜妈妈啊!你如今站在大厅,妈妈我都要挨人骂,要是让你出去接客,你还不把我这醉香楼的金子招牌给毁了?”
萧初熏见秦妈妈这态度强硬,默不作声站了起来,关上了房门,走到木架子旁,在铜盆里洗起脸来。
秦妈妈看着萧初熏的样子,心中一动,她在市井多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如今见萧初熏这动作,便已经是明了了。
萧初熏将那白粉洗了七八成去,手抚到眼角的皱纹之时,微微一顿,过了一会儿,转过脸来。
虽没那晚那般的清丽和淡雅,如今这面貌,也比过了楼里那些庸脂俗粉。
秦妈妈一看,站了起来,仔细端详着萧初熏的脸,怒道:“你这是……”
萧初熏跪了下来,“妈妈,初熏也是迫不得已。”
秦妈妈冷笑一声,又坐了下来,悠闲的呷着茶,探寻的目光斜射向萧初熏,“哼,你们倒都是迫不得已,既然已经自毁了脸,如今又恢复了给妈妈看,是什么意思?”
萧初熏磕了个头,“妈妈,您行行好,初熏愿意改头换面,出去接客,定不让妈妈失望。”
秦妈妈的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你这丫头,从进我这醉香楼门开始,就让我操碎了心,不是妈妈不想帮你,是妈妈不敢肯定自己有那个能力来帮你,你身后的那群人,我早看的一清二楚,虽不知你究竟得罪了谁,却知你这辈子难逃他们的掌心,你如今既是过得平静,又何苦再度趟进这浑水里来?”
好一双看透世事的慧眼!
萧初熏迟疑着,还是将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妈妈惊得放下了杯子,跳脚道:“什么?你竟惹了冥王爷?”
萧初熏解释,“不是我惹了他,是他惹了我!”
“他是何等尊贵的人,即便是他惹了你,便也成了你惹他。”
“我……”萧初熏低头,又磕了一下,“请妈妈让我出去接客。”
秦妈妈不解的看着萧初熏,半响,才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还真是……”
后面的话,秦妈妈说不出来,也不愿说出来。几十年的老鸨生涯,经历了不少,看了不少,心肠,自然就硬了起来。
“你先起来,我先想想,再给你答复。”秦妈妈背过身子。
萧初熏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妈妈,您一定要考虑的快一点。”
见秦妈妈半响没回复,她才走了出去。
*
“石子那么好玩?”萧初熏饶有兴致看着如水在地上来来回回踢着石子。
“才不好玩儿!还不是无聊!”如水听见声音,也懒得抬头,便知是萧初熏回来了。
“无聊你去找冬儿她们玩儿啊,站在这里干什么?”萧初熏疑惑的看如水。
如水这时才抬起头,将手伸了出来,“这是今天的赏钱。”
待她看清萧初熏的脸时,她愣住了,手僵在了半空中,“老贱人,你的脸?”
萧初熏讪笑着,伸手来摸摸,见如水手还悬在半空中,拿过了那几个油迹斑斑的铜板,敲下她的手,才狡黠一笑,“怎么样?看起来年轻了?我让张大娘帮我化妆,看来她化的技术比我高。”
说着,她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如水跟着她进屋,瞅着她的脸,眼珠子都不转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可以一夕回春的?
“你今日怎么变乖了?将钱自己拿来?”萧初熏突然转了话题。
“啊?”如水听见她的问话,才回神,局促的看了那铜板一眼,小声道:“被你这恶人逼成了习惯。”
萧初熏今日也不拿她玩笑,她看看外面,见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拉过如水,“丫头,帮我个忙。”
如水疑惑看她,“干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撅嘴道:“勾引男人我可不会!”
萧初熏爱怜的敲敲她头,“谁让你勾引男人来着?”
萧初熏转身,将柜底的包袱拿了出来,递给如水,“你趁一会客人少的时候出去,将这包袱放在墙角烧掉,记住,万不可留下一点痕迹。”
如水接过包袱,掂量着,也不是很重,想要打开看,却被萧初熏按住了手。
“做人,好奇心不可以太重的。”
如水看着此刻的萧初熏,觉得好陌生。平日,她总是嬉笑怒骂,很少见到如此正经的时候。
这样的正经,让如水突然从心底里,对她产生了一些些敬畏,于是下意识,便点点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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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暴露
今晚的客人,比一般都多了一些,如水一直忙着应付客人,根本没时间去烧那包袱,直到很晚的时候,她才抽着一会时间,抱着包袱跑了出去,却没走多远,就听见了厨娘大声的叫喊,赶紧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包袱放下,点燃之后,觉得算是完成了任务,便急匆匆走来了。
有两个黑色的身影,从醉香楼的墙上飘然而下,迅速将那包袱的火扑灭,便离开了。
翌日清晨。
“如水,过来……”萧初熏躲在门边,对着正在洗碗的手指勾了勾手指。
如水看看周围,将手放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走了过去,没好气的问:“干什么?”
萧初熏一脸的笑,“那包袱……”
“烧了。”如水回答的斩钉截铁,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根本没重视那任务的重要性。
“丫头,你真是太好了,来,给老娘亲亲。”说着,一对猩红的唇瓣就要凑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劣质香粉味。
如水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推开萧初熏,骂道:“老贱人,你这么快便回来了?”
萧初熏捏捏她的鼻子,笑道:“笨丫头,我什么时候走过?”
如水冷哼了一声,便回到了小板凳上,继续洗着剩下来的碗。
这个丫头,又装酷、又倔强,可是有脾气的很呢!萧初熏笑着想。
如水的身世跟她相似,也是被人打晕之后,直接扛到了青楼,更重要的,卖她们的人,都不在乎卖多少钱,在乎的是,一定要她们沦落风尘。所以萧初熏才会如此照顾这个丫头,当然,她在照顾行为,看在别人眼里,便是虐待。照顾也罢,虐待也罢,如水总是会有明白那一天的。
正想离开,却听见外面有叫嚷的声音,而那声音,似乎向这边来了。
“王爷……就是……她……”为首的男子,像是家丁的模样,指着如水,在苍寒魂的耳边道。
苍寒魂看看如水,而后慢慢扫视四周,看见了一脸白粉的萧初熏。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她的身影。
萧初熏见苍寒魂来了,本就心虚,再看苍寒魂身边,还跟了一票儿的家丁,顿时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水听见有人叫自己,好奇的抬头,一眼瞧见苍寒魂的冷面,便觉得冷风嗖嗖刮进了自己的背脊,手一哆嗦,一个漂亮的小瓷碗,摔碎在了盆子外。于是,她更加害怕了,美丽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把东西放下,全出去,给我守住院子,不准闲杂人等进来。”苍寒魂吩咐,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紧紧盯住慌张的如水。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会是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爬上自己的床,只需要问清楚是谁让她扔那包袱,便知道那可恶的女人,到底是谁!
萧初熏一看被家丁扔下的包袱,腿立即就软了,如今来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所以当她听见苍寒魂说,不准闲杂人等进来的时候,她立即便要撒腿跑了起来。
“姐姐……”小声而又惶恐的求助声。
萧初熏的心,立即就酸了,从救下如水开始,这个倔强的丫头,就没有叫过自己姐姐。她转身,看见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的,看着苍寒魂步步逼近。
家丁先前见萧初熏自觉往外走,便也没有强制赶她,就都出去把守了。苍寒魂心情迫切,忘了旁边还有个让人倒胃口的女人。
萧初熏踟蹰徘徊,不知是留下来,帮帮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