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熏踟蹰徘徊,不知是留下来,帮帮如水,还是赶紧逃避开,躲开这场灾祸。
“这包袱可是你丢的?”苍寒魂用两个手指,厌弃的夹住那包袱,丢在如水面前。
如水不知苍寒魂到底想干什么,飞速往那包袱上看了眼,见是自己昨日丢的那个,便毫无心机的点点头,应道:“是……是……奴婢……丢的!”
“好,很好!”苍寒魂的嘴角,邪魅的勾起,眼神中,流光溢彩。
“那……是谁让你丢的?”
如水本来看见昨日丢的包袱,今日又出现在眼前,便已经觉得惊疑了,如今再听冥王问是谁人丢的,便迟疑了起来,她悄悄看了眼正在往这边移步的萧初熏,默默咬住下唇。
“说,是谁让你丢的?”苍寒魂却没那个耐心,等她考虑,一把,便是掐住了她的脖子。
纤细的脖子,似乎下一秒,便要被眼前的人,狠狠扭断。
萧初熏脚步一顿,恐惧的看着捏住如水脖子的那只手。
“是……是……“如水小小的脸蛋上,充斥着矛盾和挣扎。
她想起当时萧初熏那严肃的神色,想起她听说包袱烧了之后的轻松。那包袱中是何物,她如今也不知道,可是她知道,那东西一定对萧初熏不利!好吧,她承认,就算她平日跟着大家一起骂萧初熏,其实心底,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是我自己!”如水如释重负。
萧初熏的心,却是异常紧张了起来,如水啊如水,我究竟没有白疼你,只是如今……
“哼,是嘛!”苍寒魂轻挑浓眉,眼神却是更加阴鸷了起来。
“这是偷我玉佩之人的血衣,如此胆大包天,我便是结束了你的小命。”苍寒魂说着,手上的力气便是更大了。
若他有心杀人,恐怕已经死了几个如水了。
如水惊恐的瞪大眼睛看苍寒魂,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脸也慢慢变成了紫红色……
“住手——”萧初熏再也看不下去,跑了过来,拍打着苍寒魂捏住如水脖子的手。
苍寒魂手一松,见是萧初熏,伸手,便要将巴掌扇向她。
萧初熏护住如水,大声道:“那不是血衣,是一件带了洞的破衣服,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巴掌,没落在萧初熏身上,倒像是扇向了苍寒魂自己。他身子晃动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今,如水的惊恐好不容易抚平了下来,倒换上他惊恐了。
“该死……竟然是你!”苍寒魂咬牙切齿。
萧初熏将如水拦在身后,娇笑着向前,“是啊,王爷这么着急找奴家,是不是怀念跟奴家颠鸾倒凤的销魂滋味呢?奴家可是也怀念的很呢。”
“啪——”一巴掌,让萧初熏飞了出去,狠狠撞在柴堆上。
是啊,他如今是该如此讨厌她的,他是该狠狠打她的!最好,能一巴掌,扇去她所有的记忆!
萧初熏撑着要散架一般的身子,吃力的站了起来,用手抹去唇边那跟唇一样的猩红,依旧笑得浪荡,“爷……那夜……您对奴家温柔的很呢,如今怎么不疼惜奴家了?”
该死的!苍寒魂的拳头,狠狠捏了起来!要不是她说出那些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他几乎要以为是这个女人骗了自己!怎么会是这样……
如今,他看见她那被他打得臃肿的脸,心中便厌恶的想要将她一掌劈成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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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物是人非
“王爷……王爷……您消消气!”闻讯赶来的秦妈妈,看见萧初熏的样子,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眼珠一转,便装作不知出了什么事,急急拦住双眼喷火的苍寒魂。
“死丫头,你又是犯了什么贱,竟然惹怒了尊贵的冥王爷,还不快回屋去。”秦妈妈一边说,一边给萧初熏使眼色。
萧初熏拉着如水,打算赶紧逃开。
“站住!”苍寒魂冷喝一声,浑身的冰冷之气,让秦妈妈也震慑住了。
虽然听说冥王是让西域铁骑也闻风丧胆的人物,可是交道的这些日子,只是觉得人冷了些,如今才看见他真正震慑人的一面,可是比传说的更狂肆。
萧初熏和如水立即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如水看见萧初熏眼眶边的白粉,成了糊状,脸上一块儿青一块黑,发丝也凌乱的很,心中不禁疼惜了起来,踮起脚尖,将她头发拨在了耳后,小声问:“疼吗?”
不疼!疼的是心呢!
萧初熏笑笑,“老娘又不是吃素的!”
“秦妈妈……本王要一起将这个恶心的女人买回去!”苍寒魂苍栗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了萧初熏。
萧初熏脸上的媚笑,瞬时消了踪迹。
逃来逃去,反而要逃去他的冥王府?
她心不甘,情不愿!
即便是她心甘情愿,他真的能带她离开这里么?
放开如水的手,萧初熏笑得风情万种,却让眼边的皱纹,愈发的深重了起来,她扭着腰肢向前,“王爷……您是怜惜奴家,要娶奴家回去疼呢?”
未待苍寒魂发作,又继续道:“可是怎么办呢?奴家已经卖身给秦妈妈了,奴家要接好多客呢!”
苍寒魂只觉得胸中那腾腾热气,化作了一条巨龙,在他胸口处翻腾,还吐出火舌来烧灼他的心脏,让他备受煎熬,他的脸上,一片青黑,所有的经脉在这一刻,尽数蹦了出来,吓坏了旁边的秦妈妈和如水。
“秦妈妈……可有此事?”他的声音,低沉如同从地狱最深处发出,让听的人,只觉得浑身发凉,心脏,更是一阵紧缩。
秦妈妈忽听苍寒魂提到自己,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头。
“谁敢让她接客!本王定要她好看。”苍寒魂厉声道,吓得秦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上了他苍寒魂的床之后,还敢大摇大摆去勾引其他男人,甚至……还要去接客!真想拔开她的胸膛看看,她到底是安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睛,射出一道嗜血的光芒!
不过,这样的人,倒让他觉得有了乐趣。
突然,他笑了,笑得邪恶而诡异。
“明天,把她和桃夭一起,送到本王府上,若是逃了,本王定踏平你们醉香楼。”
秦妈妈连连磕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萧初熏如今,像是被抽光了力气,颓然坐在了地上,连什么时候被人扶回了房间,也不知晓。
*
秦妈妈进门的时候,如水刚好出去。如水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她,便端着冰冷的饭菜出去了。
萧初熏正在收拾东西,见是秦妈妈进来,脸上既无忧也是无愁,一如既往的媚笑着。如是平时,秦妈妈定要骂她是风骚的狐狸,如今看那眸子,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在里面,物是人非!
“初熏啊,不要怪妈妈,妈妈只是个生意人。”秦妈妈叹了口气,而后说。
萧初熏从床边走过来,笑道:“看妈妈说的,如今初熏进了王府,是享福去了,哪儿能怪妈妈!”
三年来,秦妈妈虽然又是打又是骂,还时不时饿她饭,可是这些,都是在帮她躲过那双恶毒的眼睛,萧初熏怎么能不知道。
秦妈妈看看萧初熏收拾的东西,问道:“可都收拾好了?”
萧初熏讪笑,“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一件小时候穿的肚兜,娘说一辈子也不能丢,就随身带着。”
秦妈妈一怔,强笑道:“倒是什么宝贝东西,让妈妈看看可好?”
萧初熏将那蓝色肚兜拿出来,却见秦妈妈瞬间变色,接过那肚兜,眼神呆滞,手更是颤抖个不停。
“妈妈……您怎么了?”
秦妈妈抬起头来,“这真是你从小便带在身上的?”
萧初熏爽朗一笑,“那当然!”
秦妈妈将肚兜塞进萧初熏的手中,念了声,“绣得真好。”就踉跄跑了出去,临门,还撞上了旁边的凳子。
萧初熏将肚兜叠好,重新放在包袱中,虽是疑惑,倒也没有多想。
*
一对迎亲班子,从醉香楼出来,喜庆的气氛,让这里聚集了不少的看客。
“听说是桃夭姑娘被冥王看中,娶回做了小妾!”
“是啊,桃夭姑娘那般娇艳的人儿,也只有冥王配得上。”
“花轿旁边那个女人是谁?疯疯癫癫的,呦,还给我抛媚眼,你瞧那脸,跟死人一样,还有那嘴,可真叫人恶心。”
“别理她,满脸皱纹,还学人家勾引男人,也不怕被吐沫淹死!不过……她跟着花轿干什么?”
“好像双手双脚上,还套有铁链子。”
“那样的女人,怕是栓着链子,也想着勾引男人!不过,我看世上的男人,没一个敢碰她。”
这世上,倒有一个男人,敢碰萧初熏,不过,谁也不敢将那人说出来。
萧初熏一路上,眼神虽是不断漂移着,却是在寻找那个藏在背后的眼睛,她以为,她的足,绝对踏不出醉香楼一步的,可是如今,却安安稳稳往冥王府去了。
难道说?冥王的势力,可以保护她?
花轿之中,大红的盖头之下,红妆佳人,却没有一点欢欣的表情,她看见娇帘开开合合之间,那张涂满白粉,却故作娇媚的脸,心中的忿恨便是蜂拥而至。她绞着大红的喜服,咬着娇艳的嘴唇,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芒来。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是最娇艳的那朵桃花,怎么能容忍,那个老贱人,享受了本该自己应该经历的销魂之夜。该死,若不是昨日在墙外偷听,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
安若楠束手站在醉香楼门前,今日是第七天,本来是抽空来看看她的手,到底好了没有,谁料想,竟是看见她随着花轿一起,进了冥王府的大门。
扭身起步,看见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盯着自己瞧,大大的眸子,清澈闪亮,如那黑幕上的繁星一般。见自己也瞧见了她,赶紧羞赧的垂下眸子,小手在衣服上揉搓着。
他点头,微微一笑,离开了。
*
香烟缭绕的寺庙内,秦妈妈跪在蒲团之上,面色悲戚。
“佛主啊!那是……”她欲言又止。
“我欠夫人那么多,还来不及还,没想到……”她俯下身子,向那坚硬的地面磕了去。
“作孽啊!作孽啊……”她的头,越磕越重,连一旁念经的主持,都摇头,闭上了眼睛。
等她终于抬头,皱纹纵横的额头上,血肉模糊。
“夫人您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她会遭遇这样的命运啊?”她的泪,滴得迅速。
她记得萧初熏刚进醉香楼的时候,如同木偶一般毫无生机,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她耳边提到了娘亲二字,从那以后,她便努力学习技艺,练习姿态,成了醉香楼最红火的清倌。可是三年前,一场小小的风寒,一碗普通的汤药,竟让她毁了容貌,哑了嗓子。
秦妈妈自然知道那些萧初熏的仇人,不能容忍她活得肆意,可是她究竟是遇上了怎样的仇家,才要置她于女人最卑贱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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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伴寝
窝在黑暗的屋子里,看着手脚上沉重的链子,萧初熏自嘲的笑了笑,“当我是野兽,要驯服我不是?”
其实,她的心,早在三年前,见着他痛苦的那一次,便被驯服了,只是这次再见,让她明白了自己跟他的差距,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年纪,所以只一刻,她便又将自己从悬崖拉了回来。如今,她只是个满脸白粉,嘴唇猩红,做作恶心的女人而已。
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人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就连苍寒魂也不例外,而且,他还更加仇恨她,一心认定她伤害了他那高贵的尊严,要不是,也不会让她像个小丑一样,戴着手链、脚镣,跟着迎亲队伍一起回来。
街上人那摈弃和嫌恶的反应,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她的尊严,掩藏在那白粉、猩红、皱纹之下,没有人能看得到。如今,她更在乎的是,她的确从醉香楼离开了,那个束缚了自己七年的地方,更值得庆贺的是,那双眼睛没有跟到冥王府来。
她站起来,发现身子被这链子拖得格外沉重,她吃力的踮脚,从屋子里唯一能透气的小窗看了一眼,窗外倒是好景色,月明星稀。
“咕噜……”肚子一阵响叫。
若是平日,如水便是会偷个冷馒头给自己,哪怕不亲自送来,也会用其他方式送在自己手上。也不知自己走了之后,那倔强的小丫头,会不会受人家欺负!她撩起手链,然后狠狠拍了下自己头,“昨晚秦妈妈来,我就应该拿些钱出来,让她好好照顾如水,不然她那性子,肯定会惹祸的。”
又想起自己悄悄放在如水枕边的那包碎银子和银簪,不知道她拿到了没有!银子就算了,若是银簪丢了,她肯定恨自己一辈子。
凝着窗外的月亮,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可以照顾如水,让她少走些弯路的,没想到,她们的缘分,这般浅薄。
今日是冥王府的喜庆日子,应该是很热闹才是,可是自己这里,却是只听得蛐蛐儿叫,不知这灼热的夏季过去,陪伴自己的,还有谁?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沉重的铁门突然打开了,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抓着萧初熏就往外拖。
“爷们……这是带奴家去哪儿啊?”萧初熏掩住自己的慌张,依旧笑得春风满面。
拉住萧初熏的两个家丁捂住鼻子,不悦的狠狠瞪了萧初熏一眼,吼到:“再多言,割了你舌头。”
不愧是冥王府里的家丁,那气势,竟跟冥王一模一样。萧初熏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等穿过迷宫似的院落,进了那个奢华却冰冷的房间,萧初熏才知道家丁带自己来见谁。
一身黑色绸缎袍子的男人,长及腰间的黑发松散披在裸露的胸膛上,痞懒偎在虎皮铺就的卧榻之上,旁边,是只着了一件薄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