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再次选择的话……就应该换个截然不同的感觉。十几岁的青春有时也需要糟蹋,更何况,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7、Has Begun
星期一。是上学的日子。
我站在卧室的镜子前,身着久违的并盛中学的制服,把长久以来一直披散着的头发高高盘起。似乎是很自然地学起了玄幻小说中的样子,用头发绑上了一把尖锐双刃匕首。
无论怎样,我只得按照世界的意志去行事。
要说不害怕或是没有顾虑的话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想我就要改头换面,只要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的话,就会淡然得多吧。毕竟……无论是哪个世界也好,都已经不再我的掌控之中了。
在任何作品中,“转校生”这个名词,总是被给予了各种各样的内幕。从外星人未来人到超能力者应有尽有(喂你凉宫春日中毒了!)……通常也是校园作品新角色加入的契机。
到头来还是脱离不了最狗血的俗套。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从现在开始,要忘掉一切。
“自我介绍这种东西很无聊。若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说明什么的话,那还学习语言干什么……对吧,老师?”站在讲台上,我尽量不去看下面的某些人,一脸微笑地问着老师。
被分到这个班级完全在我的想象之中。
这个身体……顶多也就是十四岁的程度。比一切的最最开始,还要早了至少一年。
“啊……晴同学,你的座位在那边。”大叔级的班主任擦了擦汗,估计是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
家族、首领……曾经的一切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一时间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可以装作我看不到、不在意……但是我自己终究还是欺骗不了我自己。往座位走的那一路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却显得那么遥远。双脚沉重得无法迈开。
“轰——”突入而来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许多。老实说我应该感谢它,不然若是爆发出来的话就会进安定的。
转眼,是一副惨状的班门,以及站在那里的风纪委员长。
“云云云——云雀前辈?!”首领如此慌张的声音还真是有年头没有听到了。
不……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首领”了。
“校服违规,咬杀!”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但是我没想到这打扮还真的到了与校规有背的地步。
一时间,我几乎算是本能的在讲台上向另一边跳了一大步,躲开了他的攻击。这个人打架从来不会在意对方是男是女,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这个世界……就一定要我在刚出现时就锋芒毕露么?
而事情的发展要远远快于我的思考。
此时我的鞋跟已经抵上了他的拐子边缘,过大的力道是我的半条腿都麻木了。这个身体……果然还是有够无能。
我皱眉。打算用些和平的方式来结束这场争执。
高跟鞋、尖锐的金属挂饰……我好像已经步入不良系的行列了呢……
伴随着“啊啊云雀前辈不要这样啊~”、“十代目危险请你退后!”、“嘛嘛~还真是有趣”之类的声音,以及那位已经吓傻了的老师的“……”,在匆匆几招过后,我发觉我的体力根本就跟不上这类动作。
于是——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在我的意识之外了。我能够了解的,就是当我再一次醒来时,身处医务室。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与窗帘、白色的……药水味道。
“那种身手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女生做得到的吧~”扁扁的声音突然间不知从何处传来。
我苍白地扯了扯嘴角,该来的,终究会来。
——里包恩。
“那么,在小婴儿的眼中,一个普通女生该是什么样子呢?”我坐起身,反问道。
“嘿……”他摆出了那招牌式的笑,让人琢磨不透。
我曾有一次以为他也不过如此,但被他仅仅一句“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回到十年前”给反驳得无话可说。
也许我不应该和他叫板、也不要妄想能够与他谈判。但是……夜守什么的、未来什么的、过去什么的——那种事情又怎么能说得出口?!那种本身就漏洞百出的理由,说了倒不如什么都没有。
“嘛……总而言之,就当我不存在吧……事先声明,我可是什么企图都没有……”我摊手,表明了我根本就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想如我所愿。
“我看了你入学时的成绩单,刚刚你也把蠢纲吓得不轻,今天晚上开始给他补习。”
这算是什么……?那些人我连面都不想见,而现在却又让我给那曾经的首领补习。好像是已经排除了我的危险性,所以让我可以接近沢田。但是……反之也很有可能是监视了。无论怎样,这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抱歉……我没有这个义务。”在短短的思考过后,我给了最终的答案。
“是吗?”面前的里包恩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那冰冷的一瞬,我甚至感到自己掉进了冰窟,“可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哦!”稚嫩的声音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语。
“那又怎……”我立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但是却被打断——
——“我是个杀手……”
这句话绝不是玩笑,我清楚。如果是他,也许还真的有可能做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一个曾被我忽略了许久的问题突然间在我脑海中显现:那个家,对我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明明是有着记忆的,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另一个人的,被强加在我脑中的一样?
——被?强?加?
无意中的用语另我颇有在意。说到底,连我自己最开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都不清楚,又怎么能断定现在我所经历的,就真是如此呢?
从这一切的最初开始,对于我来说,那部分,就是空着的。
暂且把伦理道德放到一边。
搞不好……又是一个骗局。
可此时的我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我依旧是如此的无力。
“……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哦,小婴儿~~~”我傻笑着,努力装出很呆很天然的模样。就全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同意与否有你决定,你没有选择。”这是我们这次谈话的最后一句。随后,他便消失了。谁知道这屋里又有多少秘密的诡异机关?
似乎也不是什么过分的重伤,我想我也可以回教室了。看了看墙上的表,大概还可以上下午的课。
在出门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Dr。夏马尔。
我真的不知要说什么好。也许什么都不该说。
“老师,谢谢。”微微鞠躬,绕过他向教室走去。
“嘛……真是……”
隐约的可以听到身后他嘟囔了什么,我也懒得去理会。
——“啊,隼人,又逃课了?”
好吧……只有最后一句,让我无法屏蔽。
手臂骤然间剧烈的疼痛起来,颤抖得无法控制。
“唔……”我难控得呻吟出声,左手紧紧地抓着右臂,却没有减轻半分的疼痛。
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单纯的没有了知觉而已啊——!
“喂喂……”不远处的夏马尔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大概是出于对女性拒绝不能,立刻奔了过来。
“……没关系,不要管我……”本来就应该是没有的东西,能够拥有就已经是一种不符合常理的幸运了。只是疼了些,我又能抱怨什么呢?
我尝试着活动右手,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而那疼痛既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
“很奇怪。”难得如约没有进行医疗的夏马尔大叔开口,同时也道出了我的疑问,“明明神经已经没有作用了,唯一维持着的就是血液与肌肉的提供与连接,为什么很会感到疼?”
仅仅是凭看就可以如此断定,他的医术再一次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许是已经超出了人类医疗范围的病症……”我有些虚弱地说着。
很快,像是蒸发了一样,原先的疼痛消失了。我大口地喘着气,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
“老师,这种事情,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没有过多的停留,我走回了教室。其实……我还是有一点注意的,那就是当那疼痛消失时,那个人,似乎也离开了。
为什么。
难道和他还有关?
深吸一口气,我走回了座位。
——黑手党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喂你瞎卖什么萌!】
8、那年依旧
下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讲台的棱角磕到头所以才会晕倒,直到现在那里还有些隐隐作痛……我想,大概算是淤血吧……
另外,说明一点。我那从多年就空缺了的社团活动,我打算不能再让它空下去了。这个身体需要锻炼,而且是剧烈的那种。从身体素质到肌肉力量的话,我把目标放在了体育类的社团上。
然而我说过,现实和幻想是两码事……尤其是对我这个人而言… …|||……
好吧,最终,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弓道。
从理论上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剧烈运动的活动。
这绝对不是因为在这次变故之前狂补漫画看到了岚的彭格列匣的后遗症。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用到双手,以及要锻炼……那精神力。
到时候我的右臂到底是个怎样的问题也应该能搞清楚了吧,就算搞不清楚也可以暂时的克制一下。
呼……交上入部申请、参观场地后,也到了放学的时间。
总感觉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是错觉么?
“那、那个……晴同学?”当我正在座位上收拾书包时,有些试探意味的声音从教室的一端传来。
拜托了……请不要再对我这样……沢田纲吉。
一个已死之人,一个背叛之人。尽管是有着很多的原因,但是事实不需要理由。
“云雀前辈他……”
没必要解释……
虽然很荒唐,但是听到你们的声音还是会不由得心颤。
“其实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啦……”
够了……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虽然、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在上学第一天就这样……”
真是够了……
“……晴同学?!脸色不太好啊……”
——“吵死了!!!”
眼前是一脸惊愕状的沢田。他身后的是拦着要冲上来打架的狱寺的山本。
……
我竟然……吼出来了。对着眼前的这些人……
左手抬起,小心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刚才那是……怎么了?
明明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淡定地面对的,却要那么激动。
狱寺君。
如果,你现在冲上来揍我两拳的话,我也不会躲的。
那年,同样也是在我上学的第一天放学后,你来找我打架的。
不知为何,胸口骤然间好闷。像是有一口气堵在里面一样。悲伤到想要大口的呼吸,整个人却好似溺在冰水里……
那年,是我死里逃生。
如今,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消失,那么我就等着死亡。
有太多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
“对不起。失礼了。”我轻轻放下那遮挡了双眼的左手,快步离去。
这所学校,果然是,与我无缘。
+
至于为什么在我进了家门后不久便听到门铃声,再打开门看到的是沢田等人,那就是后面要说的事。
沢田的母亲说,要给新邻居礼物。于是——
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
是的,我有说过我家的对门的旁边的旁边……就是沢田家。
“妈——有客人,是邻居家的……”站在玄关处的我直接无视掉呆掉的众人以及正在不明所以压帽子的里报恩,冲着厨房大喊。
虽说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要真正面对的话……根本就不想。
——没有错,我从心底压根就不想和这些人有瓜葛。
尽管……曾经也许是那样的热爱。
本以为当自己再度开始时,会比现在积极得多。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而且,不可收拾到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掌握。
是的,我不够坚强。我只是想逃……
无论之后再怎么推脱。当我妈知道是同一个学校的之后,就强推到我的房间里去了。
其实我很想说,母亲大人您真的是一个后妈= =!您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是随便进的么?好吧我承认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整个过程,一直到现在,诡异的很。
“事先说明,我对黑手党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在一个屋子里的感觉,我诚实地摊牌。
管它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是黑手党呢。
“诶诶诶诶——?”沢田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的样子,一脸的愕然。
“不可以么?彭格列十代目?”我努力地望着他。
之所以说“努力”,那是因为根本就无法直视。一种很微妙很微妙的感觉。不想去触碰、不想去回忆。
“喂!你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不满的质问随即传来……
这是我最期望也是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这种语气……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呢。狱寺君。
“什么也没有……不过也许就和你脑中想象的一样……”我望着地板,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声音中竟有了一丝哽咽。
当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只是面前的他,已不再是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是最恶俗的感言,却是最好的答案。
也许我应该彻彻底底地大哭一场、也许我也应该发疯似的大笑一顿,来发泄对现状的情绪。但是我做不出来。
好奇怪。
明明应该有所表达的,却从始至终都是这么的冷静。
“就让周围的一切都与我不再有关吧。拜托了。我只想要平静一些。”我鞠躬。对着那个我曾经效劳的人,但这次,竟是为了不再有联系。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明明在今天的到来之际都已经想好了。要快一步进入他们的世界,即使是被怀疑也要帮助……我终究……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我承受不了那么多。那么重。
“你……不是人类吧?”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里报恩开口。
“咦……?啊啊,晴同学你……里报恩!”沢田一副不知所措的兔子像。
“何以见得?”我波澜不惊地反问着。
“——太像了。”像是自言自语般,面前的小婴儿没了后话。
然而这一切都结束于另一场意外:
我身后的窗户玻璃——碎了。
插在窗框上的,是整齐的三根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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