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在召唤出冥神的一刻彻底消失。
冥神和四大元素主神有一些交情,他同情继承纯正火神血脉的莱斐,却无法逆转法则将被死气侵然的莱斐变回人类,只能将莱斐带回冥界,封为神战冥将军,统领三分之一的亡灵军队。
听起来匪夷所思,在看到莱斐面具下的面孔后,淼夕就不再怀疑他的话,与阿修罗王金黄的眼眸不同,莱斐的眼睛通红得纯粹,可是火焰的本质未曾改变,意外地令她胸口一窒。
实际上,淼夕对莱斐的战斗技巧也相当惊叹,自她来到法西世界后就凭借自身武艺战杀天使,又打败无数敌人,总以为在战斗中绝不输给战士,而今遇到莱斐,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自大了一点。
莱斐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杀了他们,从他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接近他们就知道他有多强,但他没有,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莱斐好像是遇到了是什么麻烦的事,
“莱斐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淼夕忍不住问道。
自从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取下面具之后,莱斐平rì还是戴着自己的面具,他可不希望被偶然见到他的火神信徒当成主神下凡,当年就因为自己的容貌惹了不少麻烦,还差点被火神神殿拐去当祭司,在“神之间”孤老终生,幸好当年的火神祭司不像水神祭司那样老谋深算,莱斐的智商又是很高的那种,才免去弃武从魔的命运。
听了淼夕的问题,他秀美的唇抿了抿,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在一年多前,人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大陆zhōng yāng的位置竟然出现强烈魔力震荡,甚至还影响到了冥界,在冥界撕开了个通向人间的裂痕,那时在附近巡逻的只有我,当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裂痕堵上,可没想到魔力震荡后接着又发生强烈的地质震荡,我一不小心就被裂痕吸引到人间,当时裂痕已经被我的力量堵上,导致我一直无法回冥界去。”
一年多前……大陆zhōng yāng……
“莫非是zhōng yāng法师塔那件事?”淼夕有点心虚。
“应该是了。”菲因没察觉淼夕的脸sè,补充说,“据说一年多前一个异世界的人闯到法西世界,砸毁了zhōng yāng法师塔之后又消失无踪,魔力震荡多半是zhōng yāng法师塔80道结界被砸坏时魔力四散产生的,zhōng yāng法师塔是栋宏伟壮观的建筑,倒塌时引起的地震还扩散到整个大陆呢。”
“咳咳咳……”
“淼夕,你怎么了?”
“咳,没什么,喉咙有点干……”淼夕赶紧转移话题,“莱斐大人就这样在人间呆了一年?”
“是啊,人类不欢迎亡灵,尽管我不是亡灵,光系魔法也伤不了我,但它还是会让我不舒服,所以我只好尽量远离人类,可是还是经常克制不住身上的死气,之前我已经遇到好几批光神信徒的攻击,前几天又不知道为什么被一大群魔兽追击,还因此引发魔行飓风,被追着跑了好久,还好遇到你们。”莱斐歉然一笑,“抱歉,本来我只想在马车顶上休息片刻,没想到竟然会睡着了,还好你们中有了不起的龙语法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何止添麻烦啊,早知道魔行飓风是追你的就把你扔下去!
所有人一致怒瞪莱斐,差点被你害死!
………【16、流言四起】………
采购的时候,淼夕听到了意外的消息。
她才走进一家出售干粮的店,就听见店老板和一个客人在讨论,本以为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仔细一听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哎,听说护送西大陆什么大公的公子的团队遇上魔行飓风,无一人幸免啊,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吧,同行的听说还有哈卡斯家的两位双胞胎小姐和今年刚当上宫廷法师的十一室法师长,多年轻的小姐啊,真可怜,听说那位法师长还是少有的龙语法师,这次损失可大了,话说回来,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吧,听说皇帝陛下也因为这个打击也病倒了,现在太子的人选又还没确立,陛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
“真是,陛下的王子到底都干什么去了,到现在居然还没确立一个太子,朝堂上那些大臣都在干什么啊?”
“谁知道呢,那么上位者的想法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猜不出来的啦,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大臣把试炼的标准定得太高,还不接受大皇子试炼呢,真过分,那些大臣分明是想让朝堂混乱!”
魔行飓风也才发生六天,即便有消息传回菲兹莱林,也不能这么轻易断言他们死了呀!
虽然不知道流言是谁传出,但既然说大臣阻碍大皇子试炼扰乱朝纲,基本可以确定和大皇子或兰迪皇后那一派脱不了干系,也可能是光神神殿在为大皇子造势,如此下去,必定会成为对朝臣不利的流言,还可能影响到水镜和哈卡斯家,淼夕当然不可能任其发展。
既然要隐藏行踪,干脆就借这次的事件假死,相比水镜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在不能表明自己身份的情况要破除流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发起新的流言。
想到这里,淼夕忍不住插了句嘴:“可是我听说,是因为大皇子自己能力不够,而且拒绝试炼的也是他自己呀。”
“啊?有这样的事?你是谁啊?”又有新鲜爆料,几个说闲话的人马上把注意力转到淼夕身上。
民众是盲目的,宫廷的势力竞争只能成为他们闲暇磕牙的话题,他们能接受很多版本,并以发现和制造新版本为乐,只要给出一个和最初版本不同的话题,不出几个月就会发展出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不同的版本,然后最初的话题就会被民众遗忘于脑后,逐渐淡化这个事件。
今天为了进城,淼夕脱下法西世界罕有的双框眼镜,把代表法师长身份的透明羽织法披穿在里面,外面罩了红绒披风,到现在她也搞不清楚这件披风是哪里来的,不过很好用就是,穿在淼夕身上配上她倾城的容颜也显得格外高贵,正好为她的话增添了无形的影响力。
“我只是个路人罢了,不过是听到你说的和我知道的版本不同,才觉得有点好奇。”淼夕右手的食指抵在红唇上,目光迷媚,在声音里运起催眠的语调,“我的消息可是我一个在菲兹莱林的贵族表亲告诉我的,相当可靠,你们要听听看吗?”
“要啊,你知道的是什么,快说给我们听。”一见是美人,那些人难免心神失守,很容易就中了淼夕的催眠,不知不觉中丢开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淼夕的想法当作正确的版本。
见他们中招,淼夕继续用蛊惑的语调说:“我知道的是并不是大臣故意不推荐大皇子,而是大皇子自己太不争气,每天就只知道到处找女人,听说菲兹莱林有不少贵族的漂亮小姐也有被sāo扰过,更别提没有人撑腰的平民了,稍微漂亮一点的姑娘被大皇子发现就会被强抢去,自认风流,实则下流,很可怕啊,我的表亲还叫我最好不要到菲兹莱林呢。”
“什么?大皇子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众人听了纷纷面容变sè,平民最厌恶的就是贵族的张扬跋扈,尤其是强抢民女。
淼夕叹息地说:“是啊,他每天都到处sāo扰女人,哪有时间学习,不但武技不行,魔法又差劲,好像连高级战士和中级法师都没考核过关,有没学习批改公文,你说他这样子怎么能参加试验,所以大臣们都不肯推荐他,即便降低考核标准让他过关,照他那xìng格,准成天沉迷于美sè,指不定还要全国到处搜刮美人,也不用早朝了,公文都要堆在角落里蒙尘,到时候苦得还不是百姓。”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连连点头,本来平民的rì子就不富裕了,还要被一个暴君统治,光想像就可怕,这个暴君还是个sè鬼,自己家的女儿稍微漂亮一点就要遭其魔手,说什么也不能让大皇子成为皇帝。
“若大皇子的xìng格果真如此,那他确实不适合成为太子。”
“这不就对了,考核的标准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严酷是严酷了些,却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律令,怎么能因为他是大皇子就给他特权,若皇帝无能,首先遭殃的可是朝堂之上rìrì和皇帝相对的大臣,你们想想,如果皇帝昏庸,他怎么会爱惜自己的大臣,说不定他一不高兴就会胡乱下令把看不顺眼大臣给……”说着,淼夕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故而大臣于公于私都得谨慎挑选太子,不是吗?”
“对对,有理,说得在理。”众人心惊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自己的头还完好地待在上面。
“所以说嘛,既然所有大臣都不看好大皇子,就说明大皇子确实不适合当太子,你们说对吧?这选太子可是非常重要的,太子可是以后要成为皇帝的人,若是一个选错了,不但民不聊生,说不定地方闹灾荒的时候他还在皇宫里享受锦衣玉食对百姓的死活不闻不问,其他大陆的外敌看东大陆皇帝是无能之辈,一定会来趁火打劫。”
“这……会不会说地太严重了?”
淼夕伸出一根手指摇啊摇:“不严重,一点也不严重,你们想想,皇帝一昏庸,他是不是就不管百姓的死活了,然后一定会到处搜刮,苛捐杂税以供他自己享乐,税收一重,很多平民家庭都承担不起,导致没钱买粮食,这样的人一多,森林里的小型野兽也不够打,万一遇上魔兽可就危险了,可要是没得吃说不定会饿死,像一些灾荒地区,把自己的孩子拿来吃的事时有发生,这些各位都不陌生吧?”
听到吃自己的孩子,所有人脸sè苍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雷凯斯城本来就是靠近北边荒凉地区的城市,那里的情形他们都很清楚,淼夕说的事他们不是没听说过,有些人甚至还曾亲眼看见过。
“这么一来,自己的父母亲人都要挨饿,士兵们满心都挂记着家人的安慰温饱,哪有心思打仗,战力一定会削弱,东大陆这些年也不太平,北边的兽人几乎每年都要进犯,南边的亡灵也不安分,西方的jīng灵对人类不友善,但只要他们不参上一脚就很幸运了。”淼夕说完又长长叹息一声,“说得俗一点,便宜没好货。”
便宜没好货?
前面那些话一般人可能听得云里雾里,但最后一句大家都明白了,所有人忍不住嘴角抽搐,她还真敢说,都把皇子比喻成货了。
不过这样的比喻倒也形象,选太子就跟搞投资一样,押错了可是要丢脑袋的,选的时候当然得慎重再慎重了,要是真选了个无德无能的昏君,到时候可得生灵涂炭了。
“我觉得,还是遵照祖制选一个明君的好啊。”一个声音忍不住说道。
一有人赞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试验严酷点好。”
“皇帝陛下不是还在吗,太子也不用那么急,慢慢选。”
“对,给我们选一个好君主,我们不要搞特权的。”
……
淼夕勾起胜利的笑容,但很快就被心怀苍生的表情掩盖下去。
哼,怎么说她也是支持菲因当皇帝的,哪能让大皇子捷足先登,而且她说的是事实哦,大皇子确实是经常找女人,而且昏君的统治确实很黑暗,至于怎么把这两个观点结合起来就是听众的事了,她可从头到尾都没说大皇子是昏君啊。
………【17、影响】………
又和那些爱听闲话的人说了几句加强心理暗示的话,买齐了rì用品,淼夕就带着斯穆德卡和菲因撤了,她要早点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其他几个人。
皇帝突然病倒,大皇子开始觊觎皇位,水镜一个人在朝中想必也非常忙碌,水神神殿又远在亚卡塔,幸好如今拉拢了哈卡斯家帮忙,卡库林家已经不足为惧,但还是要小心光神神殿从中作梗。
“菲因,你也很担心你父王吧。”
“啊?”菲因还在回味淼夕刚才说的那些话,突然被提问到有点反应不过来,“嗯,父王的身体一向健朗,不可能为了这种事突然倒下,我实在很不安。”
即便菲因多年没和他的父亲见过面,但淼夕知道他对皇帝的担心:“那……我正好要一个人潜回菲兹莱林,把我们改变路线的消息告诉水镜,省得他担心,要不你回去一趟?”
菲因想了想,摇头:“不,即使我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现在只是风神神殿的一个小小法师,根本进不了皇宫,刚才你也听到那些人的话了,在这节骨眼上,即使水镜部长和哈卡斯家愿意帮我恢复身份,恐怕也会落人口实说我是假冒的皇子。”
确实呢,真麻烦啊。
思索片刻,淼夕忽然转过头,两手按在随行的两个宫廷骑士的头上,贴合之处发出冰紫的光。
菲因和斯穆德卡被淼夕突然的举动吓一了跳,才想询问,却发现淼夕神情冷峻,明明是与往常无异的面孔,看起来却仿若冰霜,冰紫的眼眸更是无情,菲因和斯穆德卡忍不住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怀疑是自己被冬季的白雾蒙住了眼睛,他们竟觉得现在看起来淼夕整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层寒气,尽管身上一袭红绒,她却如冰雪结晶般冷傲。
“忘记我们的行程,忘记莱斐的出现,待会你们自己拿钱去驿站买一匹马,悄悄回菲兹莱林通知水镜我们安然无恙,其余的不要说太多。”
是错觉吗,她的声音好像能把人冻结一样,好冷,又给人一种无法反抗的威严。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淼夕吗?
“淼……淼夕,你……”斯穆德卡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结冰了。
“小斯,我只知道最近天气冷流行感冒,但没听说还流行结巴啊。”淼夕笑着回过头,刚才逼人的寒气忽然烟消云散。
“诶?”刚才的是错觉吗?
还是菲因更理智,他推开斯穆德卡,问:“你刚才对那两个宫廷骑士做了什么?”
“冻住他们的记忆而已。”
“冻住?”
“呵呵,玄冰能冻结一切,我只是将他们记忆中这几天的一些片断给冻结,这不同于jī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