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艾玛轻轻地把她摁回床上去。
“我发现我这几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你的床上度过的。”董言言无奈地笑道:“你快点啊,我晚上还有应酬。”
“你在我床上的时间绝对不白过,我这是在帮你留住青春。”艾玛笑道:“等十五分钟,现在我先给你洗头。”
董言言躺在床上。感觉温热的水浸入了发丝,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等洗完脸吹完头以后,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让小雪把那件宝蓝色的套装拿过来换上。艾玛叫来化妆师给她做了个简单的盘发,化了个淡妆。
“眼线不要挑得太高,唇色稍微深一点儿。”她说道。
做完了头发,化完了妆,艾玛在镜子里打量了她半天。笑道:“美女,你这是要走婉约的熟女路线了?”
往常。她每次都是华衣美服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单是那气场就能让人眼前一亮了,可是今天这一身明显的低调了很多。
“不年轻了,没有年轻时候的心气儿了。”董言言笑道:“刚来这里的时候太年轻,又人生地不熟,我自己都怕我一个女孩子压不住场拿不住架,怕被人看轻,怕被人误解,所以我在人前总要表现得最好,穿着打扮一举一动都要美丽得无懈可击,要大把的银子往衣服首饰上砸才能砸出个品位来;混到现在,好与不好就这样了,这个年纪如果气质还靠衣服首饰撑着反而轻浮,再说这里的大圈子小圈子都是熟人,也不用再讲究这个,总那么讲究也累得慌。”
“所以说女人的气质是慢慢沉淀的,二十岁的美是无所顾忌的张扬的,三十岁的美是由内而外的渗透在骨子里的气质。而二十五岁,是女人最好的时候。”艾玛看着镜子里的她笑道:“就像这样,浓妆淡抹总相宜。”
董言言笑笑:“看来我以后要算周岁了,还能多青春两年。”
*
晚上七点,董言言带着王军和刘刚来到了海湾酒店。
按照惯例,她习惯早到半个小时。今天这个场子,小米和小雪是上不了台面的,王军他们两个也只能在车里等。
她看着酒店里璀璨的灯火,微微蹙起了眉头。
轿车在保安的引导下停到停车场,她眼前一晃,在灯火的余光中看到任家宣从酒店门口迎出来,跑过来给她开门,今天他穿了一身正装,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
董言言愣了一下,旋即微笑着把手递给他,下了车,对他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他,她没着没落的心里忽然有些安稳了。
“今天刚刚回来。文卓说你今天要请他爸妈和舅舅舅妈吃饭,听他的意思,今天的这个场子你不太好应付,所以我就过来了。”任家宣笑道。
董言言看着他,微微一笑:“既然来了,我们上去再说。”
三楼的包间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门口的服务生见他们进来了,殷勤地帮他们开了门,把他们让进去。
服务员鱼贯而入,把冷盘和水果拼盘端上来。
董言言把任家宣让到沙发上坐下,笑着叮嘱道:“你来了我心里也安稳了。但是一会儿不管我怎么喝,你都不能帮我挡酒,¨贼吧Zei8。电子书 '贼吧ZEi8。COm电子书' 贼吧Zei8。电子书 '贼吧Zei8。电子书¨否则人家会不高兴。”
任家宣握着她的手笑笑,“我听你的。”
不一会儿,冷文卓的父母和赵宗良夫妇还有冷文卓夫妇和赵磊都过来了。
董言言一看,自己的面子还不小,平时轻易请不动的人今天都来了。
人一到齐,任家宣才算见识到董言言是怎么跟他们喝酒的,几个人一进门,客套寒暄了几句,宾主落座,酒菜上桌,董言言挨个把酒满上,拿起酒杯挨个敬,一句话说得人家皱了眉,几乎眼也不眨地就自罚三杯,一圈儿还没喝完,两瓶五粮液就见了底儿。
就这样,赵夫人还不满意,不冷不热地说董言言不够豪爽,董言言二话不说,满上酒面不改色地又跟她喝。
本来人家就是找茬来的,她也懒得跟她废话,她让喝就喝,喝到她满意为止呗。
任家宣没想到她一个当长辈的能把一个晚辈为难成这样,看着董言言强作笑脸谈笑风生那样,他都觉得心疼。
冷文卓倒是不以为然:虽然董言言叔叔阿姨地叫着,他们也应着,那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而已。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比自己年轻漂亮又能干的女人能有多宽容?要不是他爸妈在这里,舅妈恐怕连表面的客套都做不出来。
好不容易一轮酒喝下来,董言言回到任家宣身边,又挨个给他介绍,任家宣可算逮着机会了,他拿起酒杯对冷文卓的爸妈笑道:“叔叔阿姨,今天我借花献佛了,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冷文卓的父亲和蔼地笑看着他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痛快劲儿,言言,你是不也得跟一杯啊?”
任家宣一看,这还得把言言带上,转头一看,她一杯酒又见了底儿了。
冷文卓的爸爸妈妈淡笑着,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他一看她这么喝可不行,她不是不让他替她挡吗?那他这一圈儿就把他们都撂倒!至少,要基本撂倒!
他那点儿小心思,冷文卓心里门儿清,却只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家宣跟言言不一样,他嘴甜,两句话就能把人忽悠得心花怒放的,他不怕他得罪人,他只怕他没把别人撂倒,自己先把自己撂倒了。
任家宣又给赵宗良把酒满上,笑着对他说道:“赵叔叔,今天咱们是第一次喝酒,来,先干一杯!”
赵宗良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杯里的酒喝了。
任家宣一看乐了,“一看叔叔就是爽快人,来来来,我再给您满上!”
服务员都不用董言言吩咐,又拎了几瓶白酒过来。
冷文卓一看这架势,这些酒喝下去,跟自杀差不多了。
任家宣心里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叔叔,这酒的度数有点儿大呀,我喝三杯,您随意!”
还没等赵宗良说话,冷文卓在一旁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家宣,看不起我舅舅呢?我舅舅可是海量!”
任家宣呵呵笑了:“这么说,我倒是有班门弄斧之嫌了!来来来!这杯算赔罪的!”
赵夫人有些不屑地瞟了董言言一眼,说道:“言言,这几杯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呀?”
第五百七十四章再爱我吧
董言言莞尔一笑,“那当然!”说着,又是几杯酒下肚。
回过头,又跟冷文卓碰了碰杯,相视一笑。
“家宣,你不能把酒都喝了,给磊少留点儿。”董言言笑着说道。
冷文卓回头看了赵磊一眼,被忽视了半天的赵磊立马站起来,咋咋呼呼地地说道,“任家宣,你不能抢了我的风头!来来来,姑姑姑父,我先敬你们一杯。”
“……爸爸妈妈,我也敬你们一杯!”
“……表哥表嫂,我也敬你们一杯!”
任家宣一看这个赵磊就是一杆枪啊,文卓装上子弹他就放,哪有在外人跟前不给自个儿爸妈挡酒还劝酒的?
赵夫人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赵磊,你给我少喝点儿!”
“对对对!咱们吃菜吃菜!”叶清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道,站起来,忙着给他们布菜。
任家宣刚刚松了口气,吃了几口菜,冷市长一提杯,董言言又在他们三言两语的撺掇下,玩儿命地喝。
他转头看了一眼冷文卓,冷文卓爱莫能助地笑笑。
他父亲是拉下了多大的脸面叫董言言回来的!今天晚上他不把脸面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立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冷市长才把董言言叫道身边,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她一番,无非是鞭策加鼓励,当然,还是有些不满,董言言陪着笑脸听着。
一顿饭吃到半夜,董言言好话说尽,总算是陪人家吃好喝好了,待人家吃饱喝足了。又陪着笑脸把人家送上车。
看着他们的轿车离开,董言言才算松了一口气,精神这一放松,就感觉到酒开始上头,下台阶的时候一步没走稳,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任家宣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关切地问她,“言言,你还好吧?”
董言言抬眼看着他,微微笑了:“有点儿喝多了。但是还不要紧。”
她的眼神开始飘忽,微醺的脸在灯光下有微微的酡红,连嘴唇都染上了一层艳红的颜色。
“别告诉我你经常这样!这么喝酒太伤身体了。”任家宣心疼地说道。
“没有经常啊。”董言言笑道:“现在不是当初了。见着谁都得装孙子,我现在要应酬的也不过就这么几个人而已。平时的时候还好啊,参加酒会晚宴什么的,大多是喝啤酒香槟,也不太伤身。”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任家宣也上了车,坐在她身边。
王军看了他一眼,把车开出了酒店。
夜深了,街道上霓虹璀璨,董言言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软。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门上。
任家宣赶紧揽过她的肩膀笑道:“傻妞儿,方向反了!要睡靠我肩膀上睡。”
董言言咧咧嘴,算是笑了。
这一身的酒气!
任家宣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微微的疼。她这些年逞强要尖儿的,还是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一个女人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有多么的不容易,也真难为她了。
刘刚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董言言冲他摆摆手,他才回过头不说什么了。
任家宣却有些不满地对他们说道:“别告诉我你们两个要一直这么看着她。毕竟男女有别。你们两个也只是保镖而已。”
“不用你提醒,我们有分寸。”王军笑道:“可是我们真得看着你。万一你对我们老板图谋不轨,那你也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任家宣不屑地笑笑:“口气还挺大,那万一她要对我图谋不轨呢?”
王军回答得很干脆:“那我们就不管了!我们只负责保护她,不负责保护别人。”
任家宣扬眉一笑:“你们还挺有原则。”
“那当然。这年头要找两个正直的保镖有多么不容易,我们两个是难得认真的,否则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在一个虎狼成群的地方安然无恙的混下来?”王军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你等了她六年,看起来也是个靠谱的人,争气点儿收了她,别跟宋明诚似的,风风雨雨的跟了她那么多年,还净干那不靠谱的事儿。”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董言言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冷起脸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别TM跟我妈似的!”
任家宣看着她这出嚣张的流氓样,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一晚上的淑女范儿,转瞬间就毁于一旦。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她这一嗓子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那俩嘴欠的保镖乖乖地闭了嘴。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到了董言言家楼下,任家宣见董言言还没怎么睡醒,就扶着她把她送上楼。
回到家里,进了房间,董言言突然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水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扶着马桶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任家宣不明所以地跟过去,一拽门才发现门已经反锁了。
“别进来!”董言言喊道,转头又是一阵摧肝沥胆的呕吐。
酒是穿肠毒药啊,不吐出来等死呢!
“言言,言言你没事吧?”任家宣在门外不放心地敲着门。
“你先到客厅坐会儿,我等下出来!”门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董言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挽起半干的头发,穿着拖鞋出来了,身上的酒气明显淡了,头发上还有着新鲜的洗发水的香味儿,清清爽爽的。
任家宣见她这副模样,摸摸她的头,无奈地笑笑:“原来这一路上你一直在强撑。”
“习惯了,总不能把自己狼狈的样子给人看。”董言言趿拉着拖鞋回了客厅,在饮水机旁给他接了温水递给他,给自己也接了一杯水,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转眼,却看到茶几上放在一个很漂亮的生日蛋糕,白巧克力里上面写着四个漂亮的美术字:生日快乐。
“我刚刚从楼下取回来的,喜欢吗?”任家宣把水放到茶几上,拉起她的手,凝视着她清丽的脸庞笑道:“言言,生日快乐。”
董言言看着那个蛋糕,愣了半晌才弯起眼睛笑了:“今天居然是我的生日!我都给忘了!家宣,谢谢你还记得。”说着,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泪眼朦胧。
女人再铁石心肠,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这种小体贴所打动。
任家宣百感交集地搂过她的肩膀,“言言,八年了,我都八年没有给你过过生日了。八年的时间,蝴蝶,终于飞过了沧海。”
他在太平洋上兜兜转转的都转了几圈了,才终于又能回到她的身边。
董言言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动情地说道:“家宣,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谁也不要再小心眼,谁也不要再任性。也不要每一次都这样伤筋动骨的波折重重。”
“那就闭上眼睛许个愿望吧,我们以后只同富贵不共患难,这样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无忧无惧喜乐安好。”任家宣捧起她的脸,温柔地笑道:“言言,如果你不知道未来要怎么走,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个未来。当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的保护过你,好在以后,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
多么美的誓言,董言言望着他闪亮的星眸,微笑着闭上眼睛,他低下头,微凉的唇畔吻上了她娇艳的唇瓣,缠绵,缱绻,就像十八岁那年的冬天的誓言,曾经皎如明月,灿若星辰,在这红尘俗世中走过了千山万水,看尽了云卷云舒,在这个冬夜偶尔念起,又牵起柔肠百转,千般缱绻,久久的不能释怀,不忍放手。
今夜,不诉离殇。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纱窗,任家宣神清气爽地从董言言家的大床上醒过来,怀里温温软软的,低头一看,小妞儿抱着自己的胳膊酣睡正甘。
他拨开她乱蓬蓬的头发,幸福地在她睡得人头猪脑的脸上亲了一口,眯起眼睛笑了:“八年了,八年抗战终于胜利了,我们这恋爱谈的真是太可歌可泣了。”
“一大早晨的嘀咕什么呢?”董言言不耐烦地揉着眼睛想坐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她一声轻哼捂住了头,抬眼看见他,又是一愣,“家宣,你怎么在这里?”说着有些难过地捶捶头:“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太多了?”
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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