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悲伤过度,一度昏厥过去,因为她知晓我被卖入了浣衣局为奴,后来,她便悄悄的偷了忠义王府的腰牌,混入了皇宫,找到了我,想找我一起想办法,为我爹、我的两位兄长以及小弟报仇,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不瞑目的去了。可是,在我娘要离开浣衣局不远时,却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因觉得我娘行踪可疑,侍卫们将我娘抓了起来。如若我没猜错的话,我娘应当被送到忠义王府处置去了。
我曾听闻你随在三皇子殿下后面,听过几日忠义王爷所授的课,那忠义王爷应当是识得你的。我想央求你,让忠义王爷放了我娘,我娘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说完,小怜的头在地上如捣蒜似的磕了起来。
秋儿慌忙抱住小怜,阻止小怜再继续摧残自己的身体,秋儿的心中也为小怜的遭遇感到同情不已。
因而,她抚着小怜的头,劝慰道:“小怜,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你反倒只能变得坚强一些,这样才能想出自己日后应该怎么办。至于你娘之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觉得忠义王爷是仁慈之人,应当不会过分难为你娘的。不过,忠义王爷三个月前便去了京郊,今日刚从京郊回来,未回王府,便直接入了宫,现在尚在龙翔宫与皇上议事。我想,他应当还不知晓此事,我等会便去告之他一声,向他求求情。虽然我也不能向你保证,忠义王爷一定就会答应我的请求,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此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小怜见秋儿肯帮忙,又说得如此诚恳,便连忙感激涕零的说道:“多谢秋儿,只要你能尽力帮忙,小怜便感激不已了。”
“嗯,那你先告之我一下你娘的姓氏,在王府之中做的究竟又是何事。否则,王府之中仆役众多,就算说了,忠义王爷可能也不知道所指的究竟是何人。”秋儿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我娘姓林,名唤如音,因有着一手调羹作汤的好手艺,去了忠义王府后,便做了忠义王府的厨娘,在王府中被人称作林厨娘。”小怜如实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赶紧先回龙翔宫,待忠义王爷与皇上议完事后,便告之王爷此事,看能不能向王爷求个情。如若有什么好消息,我定当尽快来告之你。你不要太着急,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因为担忧燕无疆与燕无垠议完事后,会突然离开龙翔宫,秋儿便赶紧向小怜请辞道。
“那就拜托秋儿了,我等着秋儿的好消息!”小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向秋儿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耳朵额,”
秋儿点了点头,然后疾步往回宫的方向走去。
龙翔宫御书房
燕无垠与燕无疆商讨了大半日,觉得若要全面振兴农业,除了需要改良种植方法外,还必须全面增加从事农业生产的人手,否则,空有方法,却没有人来操作和执行,就仍然是空谈。
而振兴农业的目的,还不仅仅只是在发展农业本身,更是关系到大燕王朝整个国家的安危。
因为大燕王朝由来已久的这种“重商轻农”的风气,加上农业生产的效率一向不高,使得很多人都不愿意务农,以至于大燕王朝日常所需的一些粮食,还需要用本国的商业产品从邻国大鹰王朝交换而来。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当大鹰王朝对大燕王朝有什么企图,直接断了给大燕王朝的粮草,那可能会将大燕王朝逼入绝境。
因此,从这个角度考虑,就需要朝廷拟定一些的政策,强迫一部分人投身到农业生产中了,从而来繁荣富强本国的农业经济,一举解决掉后患。
考虑了所有的因素之后,燕无垠与燕无疆一起,最终决议出几条新的农业政策:
一、招抚移流人户。钱粮负担重,差役搜刮繁,水涝干旱无止境,人民没有不逃离外乡的,现在,让他们回来耕种,务必使他们得以妥善安排。…耳朵额,
二、全部免除积累拖欠,查清荒田边一项,全家是逃荒的,征粮可缓。
三、根据情况给耕牛种子,根据他们垦田的多少,耕种难易,酌情接济。
四、免除杂役差遣、禁绝豪强兼并。安排铲除柞树、荒草,开垦出荒田进行播种。
五、禁止占有芦苇茭草小利,凡是芦苇茭草等地,全部开垦出来重新播种。
六、明定税期,三年半税,五年全税,使农民知道应付的税额,奸猾的人不能得到幸免,守法的良民也就不用承担其他烦恼的费用,每个人都安心尽力了。
七、将各地区的荒田,以十分为标准,分划出困难的和容易的,有各地方的官员公正管理,分别加以监督开垦。
八、使打架,聚众赌博,游手好闲之徒,贩盐无籍之人,均归附农业。
约束他们,刹刹他们专横跋扈的风气,压制他们枉惑之志,通过开垦荒地,驱使他们从事耕种让他们刁钻狡猾等不良的想法,在劳动中得到消除,使他们有回心转意归附农业的想法,使整个风气转变。
其实,这些政策很多源于《齐民要术》的建议,也是秋儿曾经告之过燕无疆和燕无垠的。
当这些政策被拟定在圣旨上,并被盖上玉玺大印之后,燕无垠与燕无疆不约而同的吁了一口气,庆幸终于解决完了一桩大事。
正当疲倦的燕无疆辞别燕无垠,准备回宫外的王府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时,燕无垠突然有些面带难色的对燕无疆说道:“皇弟,朕知道你在外面辛苦了这么多时日,回来之后,应该要好好休息休息的。可是,朕却不能给予你太多的时间休息,因为忠义殿那边还得你去授课。自从秋儿被调入龙翔宫之后,漓儿又恢复了原形,这三个月以来,几乎就没怎么在忠义殿上过课,而是经常跑到龙翔宫外的那个凉亭中守候着。漓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朕不想看着他如此荒废下去。这孩子的性格比较倔强,因而,尽管朕知晓这件事情,却又不能与他直接说明,否则,激起他的反抗之心,弄不好他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漓儿一向比较崇拜于你,你说的话,他应当还会听上一些,由你继续担任他的授课老师,他很有可能便不再如此旷课了。
而除了漓儿之外,坤儿也是个问题,根据朕派人观察,坤儿的性格比较傲慢,无礼,对教习先生的话也是阳奉阴违,让教学无法正常进行。
所以,朕希望你能早点回到忠义殿,重新教导漓儿和坤儿。”
燕无疆一听,神色也比较凝重,他点了点头道:“皇子的教育是件大事,以后大燕王朝兴衰成败的希望就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对此,臣弟自当是万死不辞。待臣弟今日回府好好休憩一番后,明日便去忠义殿给他们授课好了。”——+…耳朵额,
燕无垠感激的说道:“皇弟,真是辛苦你了,唉,都是朕这个做父皇的不称职,从小没有教导好他们,现在却要辛苦皇弟代朕受过了。”
燕无疆摇了摇头道:“皇兄每日都要处理朝政大事,日理万机,怎能做到事事势必躬亲呢?说到不称职,倒是我这个做皇叔与做老师的不称职了,就算漓儿刚随在我身后学习不久,但是,我也已经教导坤儿一年多了,却仍然没有将坤儿心中的执念给扭转过来,这是惭愧啊!”
燕无垠苦笑道:“这又怎能怪皇弟呢?如若朕没猜错的话,坤儿心中这种执念应当是如贵妃和这个尔虞诈的宫廷灌输给他的,在他心中存在了十几年,又岂是皇弟一时半会能够消除得了的呢?皇弟现在定是非常疲惫了,就先不说这些了,来日方长,皇弟先好好休憩休憩,养足精神好了。”
“好的,那臣弟便先告辞了。”燕无疆微微施了一礼后,便向外走去。
只是,出了龙翔宫之后,燕无疆仍然记挂着方才燕无垠所说之事,有些不安心,便又往忠义宫方向走去。
而因着燕无垠得到了燕无疆的应允,在燕无垠走后不久,也往忠义宫方向走去,他打算去告诉现在的教习先生,明日将由燕无疆重新授课之事,顾便悄悄的瞧瞧燕坤与燕漓在课堂上的表现情况。
恰巧,从洗衣局返回的秋儿,心中也有些担忧燕无垠会不会已经与燕无疆议完事,而离开了龙翔宫,为了完成小怜的嘱咐,她特意先从忠义宫经过,碰碰运气,看忠义宫门前有没有停着燕无疆的马车,如若没有,她再回龙翔宫看看有没有燕无垠的身影。
耳朵额,
《宫婢》
为情所伤篇
让秋儿感到欣喜的是,在忠义宫的院门前,她还真发现了燕无疆所乘坐的马车就放置在门外,驱车的小太监尚还坐在马车之上。
这让秋儿连忙加快脚步,超忠义宫里走去。
此时,燕无疆也是方才抵达忠义宫,刚刚行至院内的水池边上,让秋儿刚跨过院门,便发现了燕无疆的身影。
秋儿不禁喜出望外,一时高兴忘形,又急于完成小怜所托,便大喊了一声:“王爷,王爷,请等一下!”
燕无疆听见身后有女子的叫喊声,便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秋儿时,不禁愣了一下。
随即,燕无疆的心头却涌上了一股淡淡的、莫名的喜悦。
虽然他还不知道球而究竟是为了和十二跑道忠义宫来找自己,但是,在印象之中,每一次与秋儿的交谈都让他感到心情很愉悦,或者觉得大受启发。
因而,他也很期待与秋儿之间的这次谈话。
于是,燕无疆站定在那里,静静的等候着秋儿的到来。
而秋儿在大声的呼喊燕无疆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按照大燕王朝的礼节来说,这似乎是对燕无疆的大不敬之事。
不过,尽管如此,秋儿的心中却也有个直觉,她觉得一向和善可亲的燕无疆一定不会因为此事而怪罪自己。
因此,她倒也没有多慌张,只是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果然,片刻之后,她看见燕无疆转过身子,不以为忤的挂上了一脸温和的微笑,定定的站在了原地,等候着自己。
为了不让燕无疆久等,秋儿连忙掀起裙角,小跑迎了上去。
“奴婢,奴婢叩见忠义王爷,奴婢方长方长有些失礼了,还望,还望王爷恕罪…………”到了燕无疆面前之后,秋儿一边行礼,一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赔礼道歉道。
看着因奔跑而额头一处细汗,小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秋儿,燕无疆心中生出一股怜爱之意,双手仿佛有自主意识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丝帕,对秋儿笑道:“无妨,你且先将你额头上的汗擦上一擦,歇上一会再说话吧。”
在这一瞬间,绽放在燕无疆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上的温润笑容,如那春日的朝阳一般,和煦而温暖,使秋儿的心情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也再次恍住了秋儿的双眼,并成功的攫取了秋儿的全部注意力。
秋儿呆呆的从燕无疆的手中接过丝帕,无意识的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只是,她的眼神却仍然半天都无法从燕无疆的脸上转移开来。
“秋儿,你这么着急的找本王,所为何事呢?”直到秋儿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变得越来越平稳之后,燕无疆那如天籁一般的声音才再次在秋儿耳边响起。
这次秋儿终于回过神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秋儿心中暗自诅咒自己定力太差了,竟然经常看见燕无疆之后,都会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犯上一会花痴。
想到这里,秋儿赶紧停下握着丝帕擦拭汗水的手,脸色微红的说道:“王爷请恕罪,奴婢又失礼了。奴婢找王爷的目的,主要是有些自不量力的想找王爷讨个人情,不知王爷能不能准许?”
因着现在天气已经比较炎热,日头也越来越大,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秋儿刚失去的韩顷刻之间又重新生了出来,连带脸上都变得有些汗迹涔涔。
燕无疆看着有些不太忍心,便指着水池中间的凉亭道:“如若本王能够帮到,本王定当尽力而为。这里阳光炙热,我们且先进入那凉亭中凉快凉快,然后再慢慢细说好了。”
秋儿自无不遵之理,便随着燕无疆步入了凉亭,又在燕无疆的示意下,落坐下来后,才重新开口道:“奴婢初入宫时,本是个浣衣奴,服侍于浣衣局,那时认识了一个姐妹叫张小怜。她原本出生官宦之家,父亲原本是江苏知府,却因突然犯了事,被抄家了。她的父亲与家中男丁被流放到新疆充兵,她与她娘在内的女眷都被卖入官府为婢。
只是,半个月前,她的爹爹、两位兄长以及小弟却突然离奇的、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暴毙在了军营之中。有一位生前与她爹爹比较交好的军士,悄悄的捎信给了她那在王爷府上服侍的娘。她娘在伤心之余,有些怀疑她爹以及她的兄长和弟弟的死因。
只是,却因为没有了主心骨,便悄悄的偷了一块王爷的腰牌,潜入了宫中的浣衣局,告知了小怜这件事,想让小怜拿个主意。不过,就在小怜她娘告知小怜这件事之后,准备离开浣衣局,回王府之时,却被巡逻的侍卫发现,觉得她娘形迹可疑,便将她娘抓了起来。小怜无计可施,她知道奴婢有机会与王爷见面,便趁着奴婢奇浣衣局送衣服之时,央求奴婢,见着王爷时,让奴婢替她向王爷求求情,求王爷高抬贵手,放了她娘,说她娘偷腰牌,也确实是因为一时悲伤过度,昏了头,下次再也不敢了。
奴婢知道,在这件事上,奴婢本也没有任何插手和多话的资格可是,奴婢毕竟与小怜姐妹一场,现在知晓她在这世上所剩下的唯一亲人,就只有她娘了,奴婢便也没顾合不合时宜,擅自找王爷将这些说了出来,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江苏知府?被流放到新疆充兵?她娘在忠义王府服侍?燕无疆轻轻的在口中重复着几个信息,突然,他脑海中冒出的一个合适人选,暗道,这说的莫非是前江苏支付张之洞的女儿?
“那小怜她娘又如何称呼呢?”燕无疆紧接着追问道。
“小怜她娘姓林,名唤如音,因擅长调羹做汤之术,在王府做了厨娘,现在经常被人唤作林厨娘。”秋儿一一转述小怜的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