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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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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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轻轻的解开了草绳,拿下了烧火棍,又拿出一块毛巾,让秋儿放在嘴中咬上,然后,突然用力,将秋儿的断骨给接了上去。 
  可怜的秋儿,疼得眼泪马上就飙了出来,差点没痛晕过去。 
  刘郎中的手仍然没有闲着,他先是给秋儿敷上了另外一些药,再用纱布将秋儿的身子给紧紧的缠绕好。 
  秋儿明白他这是在为自己的断骨固定位置,避免以后长错位,便用虚弱的声音,感激的道谢道:“刘郎中,谢谢你!” 
  刘郎中友好的笑了笑,说道:“不必客气。我这些时日专门负责给宫中的宫女、太监以及其他一些下人看病,每隔一日便会入宫一次。待后日我再入宫时,再来帮你瞧瞧你的伤,你且先好好养伤。” 
  说完,刘郎中便背起医药箱,向门外走去。 
  相遇篇新主子 
  接下来,浣衣局中的那个满面横肉的厨娘还按时将早餐、中餐、晚餐都给秋儿端了过来,虽然态度依然很恶劣,却也让秋儿受宠若惊不已。 
  晚上,秋儿也是独自在这个自她来到这个世上以来,住的条件最好的房间中就寝。 
  秋儿的心情由刚开始的忐忑不安,变成了顺其自然,并坦然自若接受。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三天,那个和善、俊秀的刘郎中又过来给秋儿全身上下又擦了一次药,说来奇怪,擦过刘郎中调制出来的那种祛疤药时,秋儿浑身上下的疤痕印迹果然浅了很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秋儿见着自己身上的疤痕印迹消除掉不少,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因为担心接骨之处,可能会有一些炎症,又知道在这浣衣局中无人会替秋儿煎药,这次,刘郎中特意带了一个瓶子,里面盛有煎好的草药,递给了秋儿饮用。 
  秋儿激动得热泪盈眶,正欲爬起身来,在床上给刘郎中磕头道谢时,却被刘郎中制止住了。 
  他只是让秋儿好好休息,说隔日再来宫中之时,再给秋儿带些煎好的草药过来,便又离开了。 
  看着这个亲切和善的男子的背影,一阵阵暖流从秋儿的心间流淌而过。 
  不过,秋儿终是没有福气再等来刘郎中拿来煎好的草药了。 
  这天中午,秋儿刚吃完那个满脸横肉的厨娘送来的午餐不久,正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之时,这两天一直未露面的梁嬷嬷突然推门进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圆脸庞、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秋儿朝这名男子打量了一下,只见他中等身材,大约五十来岁上下,三角眼,面白无须,脸色阴沉,肢体得臃肿虚浮,肌肉松弛无力,脸上透出一股猥琐之气。 
  “杨公公,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丫头,别看她长的瘦小,不过,力气倒挺大,是个干活的好手。要不是我这浣衣局中人手已经够了,我还舍不得放呢。你看看,能给个什么价吧,比人牙市场是稍微低一点也还行,但是,若是低得离谱,那我可就不依了。”梁嬷嬷象贩卖牲口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秋儿从被窝中揪了起来,推到那个面白无须的男子面前,一会举举秋儿的胳膊,一会又抬抬秋儿的腿,向那男子推销并讨论价格道。 
  原来,这几日的吃住也不是白给的,而是为了转卖自己时,让自己以后的新主子满意,给个好价钱啊。这时,秋儿终于明白了过来。 
  这让秋儿想了起来,在前世时,乡下的奶奶在贩卖小猪崽之前,都会让小猪崽饱餐一顿,这样能多增加几斤重量,从而能多挣一些钱。 
  现在的自己,似乎也与那小猪崽差不多了。秋儿在心中自我嘲讽的笑着。 
  “似乎太瘦了,能扫得动地吗?”那个白面无须的男子,伸出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捏住秋儿的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的瞧了瞧,并用尖细得让人想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质疑道。 
  从他的声音和长相来看,应该就是以前宫廷之中不可缺少的角色之一传说中的太监了。秋儿心中暗附道。 
  “哎哟,杨公公,这人可是不可貌相的。她可是我的这堆浣衣奴中最利落能干的一个,若不是咱们相识多年,我不忍心骗你,我可舍不得将这最能干的卖给你,指不定就找个中看不中用的让你带回去使唤了。”梁嬷嬷一听这太监的话,马上大呼小叫起来。 
  “嗯,那咱家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吧,给您个二十两银子,买下她吧。”这个太监也不是掌省油的灯,以一副施舍的口气对梁嬷嬷说道。 
  “杨公公,你说笑呢?这丫头可是我花四十两银子托高总管买来的,这个你不信可以去问问高总管。我还没用上几天,你怎么就给我砍下一半的价呢?人牙市场上随便买个不知根、不知底的还要花上三十五两银子呢。你要是给我这个价钱,我就宁愿将她送到人牙市场上去卖了。”梁嬷嬷唾沫横飞的抢白道,并作出一副要送客之势。 
  这太监一听是高总管买来的,倒是信上了几分,便又给提了五两的价码,梁嬷嬷还是不依,又与那太监舌枪唇剑了一番。 
  到了最后,秋儿被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卖与了那个太监。 
  “从现在起,这位负责宫中清扫的杨良强杨公公就是你的新主子了,以后,你就跟在他后面好好的干活吧,他不会亏待你的。”梁嬷嬷掂量着那个太监递与她的银子,冷笑着对秋儿说道。 
  凭着一种直觉,秋儿感觉到梁嬷嬷的那种笑是绝对不怀好意的。 
  那日,秋儿跟随在杨良强的后面,步出了浣衣局的门,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真正步入了以红墙金瓦、飞檐斗拱为主色调的皇家大院。 
  穿过了一座座琼楼玉阁和一间间紧凑相连、连绵起伏的精美宫殿,一座长约八十多米,宽有七十多米的,半新半旧的小院子便出现在秋儿的眼前。 
  院子不是很大,首先印入秋儿眼帘的便是那两棵年轮已久的参天梧桐,每棵都有需要一人左右环抱的粗细,长的枝繁叶茂,如云似盖,把院子的天空遮挡住了大半。 
  在其中一颗梧桐树的后面,有一间没有窗户、简陋不堪的小屋,小屋的门紧闭着,门框上还有一些斑斑的血迹,门槛前面的地面上,还撒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这间小屋与它周围的血迹让秋儿在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了一股阴气。 
  这间无窗小屋的后面,才是一排座落得整齐有致的小平房,有点类似于以前李母帮佣的高府中的下人房,可能这里毕竟是皇宫,这些小平房倒是比高府的下人房要显得稍稍气派一些。 
  小院中有一些男子与女子背上背着箩筐,手中执着钳子,在进进出出的穿梭着,那些男子年纪都尚轻,个个都长了一张清秀白皙的脸蛋;而女子的年龄也不大,相貌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可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型了。 
  不过,他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面色都显得比较憔悴,眼皮底下还有着因睡眠不足而显露出来的黑青与眼袋。 
  见到杨良强之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着的活儿,默默的弯身向他行礼,只是,在行礼的同时,秋儿也能感觉到他们的身子正在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似乎都很惧怕杨良强一般。 
  待杨良强阴恻恻的点点头后,他们便如同逃离瘟疫一般,迅速地逃离杨良强的身边,继续去做手中正在进行着的事情。 
  不过,在看见秋儿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向她露出了怜悯、自求多福的眼神,虽然时间极短,却也让秋儿捕捉到了,这种眼神让原本心中有些无谓的秋儿,也不禁的变得有些颤栗起来。 
  “这间屋子日后是你与秀姑一起居住,今日咱家就先给你放松放松,顺便熟悉熟悉环境。明日让秀姑在扫地之前,先领你去瞧瞧,日后你所要负责清扫的地方。从明日起,你就得从寅时开始打扫,赶在主子们出门之前,将地给清洁好。然后,吃完午饭后,再去上一趟,看是否有别的脏物出现,若是有的话,立刻给咱家收拾干净。如若出现有懈怠职守的情况,咱家相信这院中的其他人一定很乐意告之你,等待着你的处罚是什么。哈哈”正在秋儿心中越来越忐忑不安时,杨良强突然指着那间没门的小屋正后方的一间小平房,对秋儿说道。 
  说了末了之时,杨良强突然用尖细、嘶哑的声音,得意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声让秋儿听了之后,更加觉得阴森恐怖。 
  杨良强笑完之后,周围静了下来,竟然能听见这间小平房中隐隐约约有传出女子带有压抑的哭泣声。 
  看见了这哭泣声以后,杨良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然后,不声不响的轻轻推了小屋的门,顿时,屋里的所有摆设都显现在秋儿的眼前。 
  只见屋中放着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之外,便再无他物,而一个女子正伏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之中,发出闷闷的哭声,她的背部还正在上下起伏的抽泣着。 
  相遇篇前途未卜 
  “秀姑,你这是在对咱家表示不满,觉得咱家刻薄你了,所以躲在屋子中哭泣吗?”杨良强皮笑肉不笑的对床上伏着的那名女子说道。 
  女子听见杨良强的声音之后,大惊失色的从床上跃起,努力的止住哭泣,毕恭毕敬的弯身对杨良强说道:“请公公明鉴,秀姑不敢。” 
  这时,秋儿也发现了女子显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上,有如鱼鳞似的无数伤疤,而女子低头后,她脖子上也现出了有被牙齿咬破、指甲抓伤的痕迹。 
  见女子如此温顺,杨良强才满意的掀开嘴角,训斥女子道:“那你还不赶紧擦干眼泪?下次如若咱家再发现你有类似哭哭啼啼,给咱家带来晦气的行为,咱家也不会饶恕你。这个是新来的人,是咱家特意找来与你作伴的,名叫秋儿,以后负责珍婕妤与杏昭仪所住宫殿前面的那片地,明日早上,你干活之前就先领她去看看吧。” 
  说完,杨良强威严十足的扬长而去。 
  待杨良强的身影远去之后,女子才终于抬起了头,满脸的悲意又重新浮了上来,秋儿这时也终于看清楚了女子的样貌。 
  只见她年约二十上下,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被挽作一个盘龙鬂,两道柳叶眉,一双杏仁眼,悬胆鼻子,樱桃小嘴,尽管身着布衣粗褂,却也仍然算是个标致的人儿,只是,在她那俊俏的面盘上,却浮上了一脸的悲意。 
  这时,女子那双又欲泫然欲泣的眼,也对上了秋儿那双正在打量着她的眼,竟然突然变得有些羞赧起来,拼命的想将自己的那双露在外面、布满鱼鳞状伤疤的手,缩进自己的衣袖之中。 
  看着女子这幅局促不安的模样,秋儿以为女子是不愿意将自己丑陋的一面让外人看见,不由怜悯心顿起。 
  她想了起来,今日刘郎中走之前,有留给了她一些祛除疤痕的药膏,便拿了出来,柔声劝慰道:“秀姑姐姐,不必再难过了,我这有一些祛除疤痕的药膏,我来给你擦上一些,过几日之后,你手上和身上的疤痕便都会慢慢变淡的。我身上原本也是有很多伤疤的,擦完这个之后,就慢慢变淡了。” 
  说完,秋儿还卷起自己的衣袖,给女子看了一下擦过药膏之后的效果。 
  女子见了,不禁有些心动,不过,仍然还是有些犹疑的询问道:“不知秋儿妹妹是打哪里而来的?这么神奇的药膏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秋儿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姓李,名叫秋儿,因家境贫寒,月前被母亲卖来浣衣局为浣衣奴,因不小心洗破了一件如贵妃娘娘的衣衫,浣衣局的梁嬷嬷一怒之下,本要将我打死的。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竟然饶了我一命,将我转卖给了方才引我来的那位杨公公,并且,在让我过来之前,她还让专门让负责给宫女、太监以及其他下人看病的刘郎中给我看看伤。刘郎中见我身上伤痕太多,又年幼,有些怜悯我,便配了一些能够祛除伤疤的药膏于我。” 
  女子听见“刘郎中”这个名字之后,便信了一大半,好似是对刘郎中比较熟悉一般。 
  于是,女子开口道:“原来是这样,那看来妹妹与我是同命之人了,我姓刘,名叫秀姑,也是因家境贫寒,自愿被人卖入了人牙市场,换鞋银两给父亲诊病。然后,然后就被杨良强给买了过来” 
  说到这里,女子又开始哭泣起来,半响之后,她才又抽噎着对杏儿说道:“妹妹刚过来,可能有所不知,那梁嬷嬷哪里是想饶你一命啊,她明明是想你生不如死啊!” 
  秋儿听到这里,心不禁沉了下去。这时,秋儿又突然想了起来,她过来之前,梁嬷嬷似乎也笑得非常阴险,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秀姑姐姐,为何这般说啊?可以详细点告诉我吗?”秋儿有些紧张的追问秀姑道。 
  “等你在这个院子中住上个几日便知晓了,呜呜”秀姑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又伏到床上继续啼哭起来。 
  秋儿见秀姑的情绪太激动,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拿起药膏,走到秀姑的床前,默默的帮秀姑擦拭起来。 
  因同为女子,秋儿便没有再避嫌,擦完秀姑露在外面的伤痕之后,又顺着仍在抽噎着的秀姑手所指的地方,揭开了秀姑背部的衫子,发现秀姑的背部也如同脖子上一般,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布满了被牙齿咬伤、指甲抓伤的痕迹,有已经结疤的,也有一些新增上去,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属意而为之的。 
  这不同于胳膊上与脖子上的伤疤,这些背上的这些伤疤只有在褪去衣服之后才能给添上去。 
  对于在前世已经活过了二十多年,又身为医师的秋儿来说,自然一看就明白了这些伤疤会在什么情况下才有可能产生。 
  难道这些是杨良强造成的,秀姑才如此痛恨于他?想到这里,秋儿不禁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这些是杨良强弄的?”在起鸡皮疙瘩的同时,一句未经过大脑的疑问也从秋儿嘴中冒了出来。 
  这时,秀姑羞赧得全身都变红了,不过,她却没有再否认,咬牙切齿道:“是的,都是杨良强那个变态的老太监弄的。” 
  变态的老太监?秀姑嘴中吐出的这句话,让秋儿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些对于太监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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