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笑:
“阿琛,我没事,不用担心。”
邹宇在这个时候走过来,面露忐忑,开口说了一声:“顾先生,我……”
“邹宇!”顾琛转头看他,声音冷到极致:“你的帐,我回头再给你算。”
南笙刚想开口解释什么,顾琛就看向了她,那眼神虽然凌厉,但南笙却分明看到里面也蕴含疼惜,知道现在替邹宇说话,也只是激怒了他,便乖乖闭了嘴,下一秒,顾琛拦腰将她抱在了怀里,边走向路边停靠的车子,边对邹宇说道:
“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
“是,顾先生。”
——
回静园的途中,车厢内一直很安静,顾琛握着南笙的手,脸部线条有些僵硬,一言不发,似乎在隐忍什么。
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大,以至于南笙感觉到了些许的疼痛,她将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轻声提醒他:“阿琛,有点痛。”
顾琛以为是她腿上的伤口在痛,本应该体贴关心的,但最后也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痛一点好,否则怎么长记性?”
南笙抿唇,不说话了。
他在生气,从上车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了,气她在有危险的时候不第一时间通知他,气她私自决定导致两人差点天人永隔,也气自己为什么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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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生死相依
回到静园,刚进门顾琛就让张婧把医药箱拿过来。
卧室里,顾琛动手解她裤子,被南笙按住了手,尴尬说道:“只是擦伤,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你今天一定很后悔穿了白色的裤子吧?若不是这样,你膝盖流血我也不可能第一眼就看到,流血了不是大事,那你来和我说说,什么是大事儿?嗯?”最后的一个字,虽尾音上扬,却包含怒气。
南笙松了手:
“我去换睡裙。”
南笙换了睡裙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张婧已经送来了医药箱,正站在床边准备棉签,见她出来,瞥了一眼她的膝盖,渗着血丝,青紫一大片,薄唇当即抿成了一条线。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训她:
“再有半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你准备带伤做新娘?”
南笙坐在床沿,不吭声,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训斥她的人是顾琛,心疼她的那个人也是他,碘酒涂在她的伤口上,见她皱眉,顾琛眉头微蹙:
“疼?”
“一点点。”
他勾唇笑了笑:“阿笙这么勇敢,我还以为阿笙不会痛。”
南笙闭了闭眼睛,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都差点死掉了,你现在就不能说点好话啊?”
顾琛手上的动作一顿,许久没有说话和动作。南笙察觉到什么,心中有不舍的情绪开始滋生,她伸出手抚摸上顾琛柔软的发,声音和手上的动作一样轻柔,她说:
“阿琛,不会有下一次了。”
顾琛抓住她在自己头上轻抚的手,未曾抬眸看她,却将她的手拉至唇边,重重的印下一个吻,他说:
“阿笙,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
哄南笙睡下之后,顾琛才起身下了楼,邹宇正站在客厅的正中央,听到脚步声,邹宇抬眸看过去,轻唤一声:
“顾先生。”
顾琛没应声,径自走到餐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半杯,静默片刻才慢慢的转了身,看着邹宇,目光平静,他问:
“邹宇,你在我身边几年了?”
“8年。”
“这是你8年来第一次私自做决定,我本该原谅你,可你却让我差点失去了她。”
邹宇垂下头:
“是我的错。”
“的确,你是错了,错在不该轻视阿笙的安全问题,你不会看不出来,她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活不了。”
邹宇震惊的抬起头看着顾琛,却在触及他满目认真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
假设,南笙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与他天人永隔,顾琛会殉情吗?并不会,即便爱的再深,怕是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阿笙泉下有知也是不喜的,可他却仍是死人一个,一个没有了南笙的顾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人生于他而言,已是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他或许还会笑,但那笑一定不是真心。他或许还会将sn集团再创高峰,但他只会感觉越来越冷,他或许还会游走于商业酒会等应酬场合,但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能够近的了他的身。
从遇到南笙的那一刻起,他便由里至外都是她的。
她生,是她的;她死,也是她的。
谁也争不走,抢不走。
邹宇静默片刻,开口道:
“顾先生,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顾琛不再开口说话,他也在想,应该给邹宇一个什么样的惩罚,不能轻,也不能重,因为他清楚邹宇会有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南笙的要求,可他也太不知轻重了,居然在南笙的安全问题上出现这样的纰漏。
停职?不,他在自己身边8年,早已习惯了他的办事效率,即便是苏亚也不一定能保持最佳默契。
扣薪?邹宇在sn的地位高于许多老总,他的资产少说也有几千万了,他不在乎这个钱。
程野就是在顾琛不知该如何处置邹宇的时候走进来的,他看到邹宇对他淡淡的点头打了一下招呼,随即说道:
“你应该去医院看看自己的伤。”
邹宇无法拒绝这样的善意,微微一笑:
“不碍事。”
同是男人,他懂某些强撑背后的意义,于是程野不再劝说什么,目光投向顾琛,开口:
“顾先生,你是否认识一位姓马的先生,最近和你结怨的?”
程野的话一出口,顾琛和邹宇将目光全部投向了他,程野解释:
“我刚才去看过了那些带回来的人,他们说是一位姓马的先生给了他们一笔钱,要顾太太的命。”
邹宇将顾琛的关系网快速疏离了一遍,继而摇头:
“没有,生意伙伴倒是有几位马姓同伴,但除了工作顾先生私下很少和他们有联系,就连利益冲突也没有,况且他们一直在仰仗sn集团过活,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顾琛不问程野的询问手段,却也不怀疑他带来的答案。但他的确不曾和马姓的人有任何的恩怨牵扯,也不曾和任何人交恶,生意场上的事情虽然有时难免利益冲突,但不会严重到取人性命的程度。
唯一的解释是:买凶杀人的那位并不是什么姓马的先生。
程野将一张字条递给了邹宇:
“这是对方的付款帐号,你可以顺着去查一下,或许会有发现。”
邹宇讶异的看着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帮人看起来不好对付,都是玩命的,应该不会这轻易吐出来的。”
“的确不好对付,但我也不是随便可以糊弄的人。”
顾琛看着程野,许久之后才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
“谢谢。”
——
傍晚时分,程野带着强强和南笙告别,南笙以为自己不会哭,可近两个月的相处却也让她滋生了离别的情绪,这种情绪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眶,她抱着强强,万般不舍。
顾琛有意让程野留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程野却因为部队上有事必须及时返回而表示了自己的遗憾,顾琛和南笙不好强留,只得将他们送离静园。
主宅屋檐下,南笙看着程野抱着强强上了车,然后渐渐的驶离自己的视线,久久的不肯离开,顾琛环抱住她的肩膀: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也生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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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短信,属于她的心绪不安
婚礼前的一个礼拜,静园迎来了第一位婚宴宾客——唐七七。
唐七七的到来事先没有告知任何人,所以当她出现在静园客厅的时候,在二楼主卧正在试婚纱的南笙听闻张婧的传话,笑了。
这套纯手工定制婚纱之前已经试过一次,因为尺寸不合适,又修改了一次,南笙试穿了一下,在试衣镜前左右看了看,没有开心,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就这样吧。”
造型师还想称赞几句,却在触及到南笙脸色的时候也只能将话语生生的压了回去。
并不是说南笙此刻的表情多么让人畏惧,她只是有些神游,和唐七七她在同一个晚上只见过两次,一次她挽着顾琛的手臂,是最亲密的姿态。一次是她为了试探顾琛的感情找人来侮辱自己,并留给了自己终身的印记。
这是她和唐七七的第三次见面,也是她开枪打伤自己的第一次见面。
虽说已经距离婚礼很近,但顾琛却仍然还需要上班,确切的说他比之前更忙了,因为要处理更多的事情,才能在婚礼之后挤出一个蜜月的时间,其实南笙对婚礼和蜜月并不看重,也和他说过无需这般忙。
可顾琛是怎么回复自己的呢?哦,他说:看重不看重是你的事情,但别的女人拥有的我必然不可能少了你,免得你秋后算账。
他不管怎么说都有理,南笙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他晚归的时候她都会等他,亲自为他放好洗澡水,偶尔见他实在太累,也会为他按摩,可他总会止了自己的动作,说:
“不用,别累着你自己。”
那一刻南笙的内心,总会被他柔柔的声线撞击几下。她怎么会累?每天都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他只是心疼自己罢了。
此时南笙已经换下了婚纱,换上了家居服,张婧把婚纱挂在衣柜里之后,送造型师出了主卧,再返回问正站在床头喝水的南笙:
“太太,要下楼见一见唐小姐吗?”
南笙双手捧着水杯,之间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视线落在窗外,神色淡然:
“最近天气太热,每日午后我都会困的厉害,还请唐小姐自便吧,让她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张婧点头:
“是,太太。”
当张婧将南笙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唐七七的时候,本以为会迎来她的暴跳如雷,或者直接上楼去找南笙理论,可她竟只是勾唇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张婧实在摸不透这位唐家大小姐在打什么样的主意,也不好探究,只好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
此时是下午2点钟,说有困意的南笙却在房间显得略微急躁,来回踱步,这种情绪的由来她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不是因为唐七七,也没有所谓的婚前恐惧症,她只是觉得会发生什么,并不可挽回。
半个小时之后,南笙换了衣服下了楼,唐七七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见到南笙,笑了笑:
“顾太太睡醒了?”
南笙没有理她,她和唐七七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也不想谈什么。南笙心善,但并不代表她的善就是泛滥的,谁都可以分到她的善,在唐七七找人意图侮辱自己的那一夜,南笙便知道自己和这个人永远做不到和平相处。
这是她和顾琛的家,她大可摆出女主人的姿态不让她留宿静园,但不能。
先不说婚礼在即,她是顾琛的发小,光是秦瑟的这一层关系,她都不能只念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不能发火,但冷漠至少还是可以的,所以唐七七此刻在南笙的眼里不过是个透明人。
南笙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并未引得唐七七的不满,她笑看着南笙,面色平和:
“顾太太是要出去?路上小心。”
南笙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路上小心’这四个字在唐七七的语气中被沾染上了另一层意思,南笙看向她:
“烦劳唐小姐挂心。”
唐七七微微一笑:
“应该的。”
南笙出门的时候和张婧打了个照面,张婧对南笙的出现稍感意外:
“太太,您这是要外出?”
“嗯。”
南笙声音里隐隐的烦躁让张婧微愣,却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我去安排司机。”
南笙摆手,不给张婧劝说的机会,直接离开了。她知道,即便自己未曾用司机,自己的行踪顾琛也了如指掌,那天的事情之后顾琛虽然没有说明,但她每次出门都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保护。
她不会将这当作是一种监视,毕竟顾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她不会不识好歹。
这么热的天气,南笙其实是讨厌外出的,走不了几步就会出一身的汗,全身粘腻的让人感觉不舒服,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种情绪牵引,她竟然急切的想要离开静园,至于去哪里,她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由心底传至四肢百骸的那股不安,但因为寻不到源头,则生生滋长出了过多的烦躁。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离她远去,这份恐惧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她焦急的行走在路上,企图找一个出口,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南笙被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她缓了几秒钟,取出手机才发现是一跳短信,发件人:邹宇。
这个名字让她有短暂的疑惑,眉心也不由的微微蹙起,她还没有去猜想邹宇发给自己短信的内容,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按下了阅读键,内容很简短,只有七个字:太太,马上去监狱。
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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