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修远摇了摇头,淡淡的笑:
“秦瑟,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秦瑟语气是怀疑的,显然不太相信南修远的话:“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秦瑟,你现在对我有敌意。”
南修远这话说的没错,但秦瑟却有点不想承认,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目前对南修远的态度,敌意算不上,充其量是有些反感而已。在南修远对自己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之后,秦瑟记仇的性格,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傻傻的还像之前那么对他。
她的确爱过南修远,但她已经委屈了自己那么多年,不打算继续委屈下去。
秦瑟是来和南修远把话说开的,她也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态度实在是不太利用谈话,平复了自己起伏的心情之后,再度开口,声线已恢复平和:
“抱歉,是我态度不好。”
“秦瑟,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我之间该道歉的,始终是我。”
秦瑟轻扯嘴角笑了,但那笑却不达眼底,徒有冷漠:
“你若真的是来道歉的,你说,我听着,只是原谅不原谅就是我的事情了,你无权干涉,还有……”秦瑟有片刻的停顿:“千万不要说现在爱上我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很可笑,也会觉得你此番来寻我,只是因为展颜。”
南修远看着她,神色认真,语气郑重,他说:
“对不起。和你认识以来,我一直在你身上寻找展颜的影子,同意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你长的和展颜很像,我知道这样对你而言很不公平,但那时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对你很冷漠,若即若离,一方面是希望你能够主动离开我,另一方面是眷恋你身上展颜的影子……”
南修远还想说什么,却被秦瑟抬手打断了:
“你想说的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够了,不用再说了。”
“秦瑟……”
“南修远,你说的我都能猜到,所以请你不要让我更难堪,可以吗?”内心的怒火似乎再也压抑不住,所以她站了起来,走向大海:“我不想抱怨,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任何的抱怨都是没有用的,可是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老天,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今生要给我这样的一张脸?”
南修远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心疼无比。
“你和唐牧川大概都会觉得很幸运吧?在展颜离开之后,还有一个我来顶替她的身份,排解你们漫天的思念,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张脸,你们对我的这份感觉,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过就是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却因为这张脸让我卷入了这么多是非之中。”
南修远从原地站了起来,犹豫一下,终是走向了秦瑟,他在秦瑟身后停下,伸出手去,很想碰触她单薄的肩膀,可是手在半空中却暂停了下来,他已经没了资格,伤她至深的是自己,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来给予她安慰?
确实虚伪了。
南修远将双手都放在口袋里,宛若自己给自己的提示,告诫自己有些事,他已经错了最佳时机。
“秦瑟,你信命吗?”
秦瑟笑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顺其自然,安心接受上天给我一切安排?释然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伤痛?南修远,没那么好的事情,你若想在我这里寻得一份原谅,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不可能。”
“你还爱我吗?”
南修远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可是秦瑟对自己恨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虽然早已发现秦瑟对自己的重要性,却仍然没料到她对自己的恨,会让自己有微微的失控。
他这个问题的意思太过明显,秦瑟想要装傻充愣都做不到,于是唯有淡淡一笑,转过身来看他:
“我和唐牧川上过床了,这些日子以来都在同床共枕,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纵然是南修远早已做过这样的心理预期,却还是在听到秦瑟如此直白说出来的时候,心蓦然疼痛到无以复加。
秦瑟失去消息的时候是在3月底,距离现在已经快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和唐牧川朝夕相处,会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南修远并不意外,但却仍感到痛心,他看着秦瑟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瑟以为自己对于南修远的反应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可是如今发现他这般在乎的时候,心还是毫无预示的疼痛了起来,虽然微乎其微,但确实是痛了。
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自己即便对南修远不再爱,却始终保留一份感觉,或许是爱,也或许是不甘。
她压下漫天的苦涩,笑了:
“看吧,我们回不去了。”
话说到这里,似乎到了应该终结的时刻,秦瑟立场已经表明,该说的也都已经说明,于是微微一笑,想要退场。
可南修远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即使双手放在口袋里也制止不了他想要拥抱秦瑟的冲动,于是他伸手拦下了欲走的秦瑟,甚至下一秒拥抱住了她,紧紧的,宛若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
秦瑟挣扎了一下,便没再动了,倒不是她沉醉于南修远的怀抱,而是她觉得因为一个拥抱就失了风度未免划不来,她任由他抱着,表情却是冷到了极致:
“南修远,我曾多次幻想过你能像这般拥抱我,用尽你此生所有的力气,即便我会死去,也是甘愿的,时过境迁的现在我终于等到了,你可知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南修远仍旧没放手,他的脸颊在她的脖颈出轻轻磨蹭着,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此般放手,他就会永远失去秦瑟。
秦瑟淡淡的笑,她说:
“南修远,我觉得疼。”
是他力气太大了,还是说他让秦瑟的心疼了,南修远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失去她:
“秦瑟,跟我回去,我不介意你和唐牧川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珍惜你,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很诚恳,诚恳到如果没有经历这将近两个月的事情,秦瑟会立刻点头说好,可是此时此刻,秦瑟只觉得造化弄人,南修远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几乎等了一个世纪之久,如今终于等到,她却没有任何苦尽甘来的感觉。
秦瑟觉得流泪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那不适合她,可南修远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却轻而易举逼出了她的眼泪,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又有什么可哭的?委屈吗?可从小到大自己受过的那些委屈,比起现在的,太过微乎其微,甚至不值一提。
是爱情的力量太过可怕,还是说,她其实一直很脆弱,只是把自己伪装的太过坚强?
秦瑟任由他抱着,心却翻腾的厉害。
似是感觉到秦瑟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南修远的心里徒升了一抹欣喜,他稍稍放开她,额头抵住她的,轻声说道:
“瑟瑟,是我不好,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求你允许我用自己余生来尽我所能的爱你,给你一切想要的,我向你发誓,我爱你,再也不会将你和展颜混淆,我只要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近在咫尺,秦瑟鼻尖萦绕的全是熟悉的味道,这份熟悉几乎瓦解了她所有的理智,可是她却不敢让自己再冒险,她伸手抚上南修远的脸,微微笑着:
“阿远,你不用证明你有多爱我,多么不能失去我……这份感情于我而言,已经不是我想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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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168-下药,要她不择手段
秦瑟从沙滩回到别墅的时候,始终觉得有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她确定那不是南修远的,于是她停下脚步,向楼上看去。
二楼主卧的阳台,唐牧川手执一杯红酒站着,夕阳的余晖将他周身都镀了一层暖黄,本该是觉得温暖的场景,秦瑟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漠,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又看到了多少,秦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与自己无关的。
秦瑟淡淡的收回视线,进了屋,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见唐牧川正从楼梯上缓缓而下,她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继续向着客房走去,唐牧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声的,他说:
“秦瑟,明天要走了,晚上一起用餐。”
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点头:
“好。”
唐牧川微微一笑:
“去休息吧,晚饭时候我叫你。”
当着秦瑟的面,唐牧川风度翩翩,可等到秦瑟消失在客服那扇门之后,唐牧川的脸色则瞬间坠入了寒冬,他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刚才在阳台看到的那一幕,两人深情相拥,额头抵着额头,她甚至伸手抚上他的脸,无限温柔……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唐牧川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通过刚才秦瑟微红的双眼,他确定秦瑟哭过,为什么哭,答案只有一个南修远,只是南修远说了什么?秦瑟回心转意了吗?
唐牧川闭了闭眼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
——
晚餐的时候,秦瑟没有见到南修远,确切的说,她没有见到任何人,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唐牧川在厨房忙碌,她走过去,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其他人呢?”
唐牧川没有看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你明天要走,这顿饭应该显现出我的诚意来。”
明白了,他要亲自下厨。秦瑟没有问他是否会做饭,他既然用了诚意这个词语,想必手艺是不错的,但让她等着吃白食,秦瑟有些不安,早知道就晚些时候出来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进退不得。
似是察觉到秦瑟的情绪,唐牧川抬眸看过来:
“你若没事,可以过来帮忙。”
秦瑟‘哦’了一声,进了厨房。
其实哪用的着秦瑟,她虽然会做菜,但只是简单的家常便饭,确保自己不会饿死的一种必要技能,不像此时的唐牧川,熟练的刀工,番茄居然能在他的手下开出花来,秦瑟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一个大男人,掌握一个黑暗世界命脉的男人,居然在厨房也这么无可挑剔,实在有些挑战秦瑟的承受能力。
“看什么?”唐牧川淡淡的瞥她一眼:“把盘子拿过来。”
秦瑟照做,继而听到他说:
“会摆盘吗?”
“你若不是很挑剔的话。”
唐牧川浅笑:
“随你。”
结果唐牧川去煎牛排,秦瑟则在站在琉璃台上将他准备好的那些食材装盘,忙碌了一阵之后,她听下动作,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漂亮,也很精致,似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做饭上如此用功,而且成效还不错,所以秦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唐牧川将牛排煎至8分熟,关了火,走过来,越过她的肩膀看一眼她摆的盘子,嗯,不错。
“好了吗?”
秦瑟回头刚想说好,却没想到唐牧川已经距离如此至今,嘴唇从在他的下巴滑过,宛若亲吻,秦瑟当即后退,却不料力道没有掌握好,险些摔倒,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撑琉璃台以维持平衡,却不料按到了盘子,随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唐牧川在她即将摔倒之际伸手环上了她的腰,在她察觉到不自在之前不动声色的放开她,视线下移,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奈摇头:
“一个不算吻的吻都能让你如此,秦瑟,你就这么排斥我?”
秦瑟只当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蹲下身去想去收拾,身子才下到一半,却被唐牧川抓住手臂阻止:
“出去待着吧,我来。”
自己闯的祸,应该要自己来收拾,但基于此刻气氛有些诡异,秦瑟听话的起身往外走,唐牧川看一眼地面,揉揉微痛的眉心,叹一口气,蹲下身去。
——
两人在餐厅各自安坐的时候,秦瑟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她环顾四周,觉得实在诡异,唐牧川察觉到她的失神,为她倒了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看什么?”
秦瑟看着不断注进高脚杯的红色液体:
“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觉得应该几个人?”
秦瑟不说话了。说的多,错的多。安安分分吃完这一顿,再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回t市了。
唐牧川看一眼秦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是我为你送行,南修远他还不够格,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不会饿着他,也不会让他露宿沙滩。”
秦瑟不敢深究他这话深层的意思,于是没有应声,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很香。
唐牧川由始至终都没有提下午自己和南修远在沙滩的事情,这本应该是好事一桩,可秦瑟却隐隐觉得不安,但后来用餐氛围实在愉快,她也就渐渐遗忘了这件事情,想着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在自己或无意,唐牧川又故意的情况下,秦瑟不知不觉竟喝了很多酒……
她似乎醉了,秦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应该回房了,倒不是担心自己酒后失态,而是觉得自己此般状态和唐牧川共处一室未免有些太危险。
她想要撑着桌沿让自己站起来,可是还未站起就重重的跌回了椅子,好在椅子是欧式的,上面有厚厚的坐垫,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疼痛,她感觉到了头晕和……热。
秦瑟并非没醉过酒,只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让她感觉和之前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可是很快,她便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她看到了唐牧川放下酒杯,看着自己的淡漠眼光。
他这人一项冷清,眉目疏淡,除了愤怒,任何的情绪都是藏匿着的,让人很难发觉。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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