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鹰眼有意无意再往密不可分的两人身上扫去。
这下答案很明显了。
由他脸上身上大大散发出对阿芜亲近她而不亲他的不满于怨念。
可怜的小帆猛对阿芜打眼色,拜托!
阿芜姑娘你赶快把你的玉手移开,再不移开,他一定会赶我走。
“小帆,冲茶。”冷夏天抛出一句。
大厅除了他们是人,还站了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听闻冷夏天喊冲茶,立即上前一步,拎起茶壶,准备倒水的时候,被冷夏天一手挡住。
神色淡淡的,“你下去吧,我的口味只有她知道。”
说罢,目光朝小帆方向看去。
少爷这是在帮她,小帆会过意,借口挣开阿芜的碰触,三步并两步走道冷夏天身边。
阿芜姑娘还在困惑地看着她呢。
当然不会只走过去干站着什么都不做。
于是拎起茶壶,有模有样地在原来少得可怜的几件茶具的基础上,左冲右倒。
最后万变不离其宗的斟出一杯热茶递到冷夏天手上。
阿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踮着脚尖,拉着男子俯下耳,在男子耳边细声说话。
男子因为她的接近微微缓和了脸色,又因为她的话起了变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冷夏天手上的杯子,嘴角勾着笑。
阿芜说完,也讨好地在笑,他伸出掌,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像是嘉许。
面前这个陌生男子,小帆不熟,不好说,可是阿芜姑娘是她这些日子朝夕生活一起的,这性格怎么好像一日千里的在改变?
阿芜与她的男人3
比起第一天见面,似乎越来越善良,越来越亲切,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再说,面前两人相处方式实在奇怪得很。
小帆越看越迷糊。
很快男子就带了阿芜进去。
心思细腻的小帆很快就发现了一项事实,这里应有尽有,此趟行程根本就不要她陪同嘛!
冷夏天就在身边。
她看了看几眼,又努力想了想,心中冒出许多疑问,最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裳,等他看过来时,举起手,“我想发问!”
冷夏天挑了挑眉。
他挑眉的动作很好看,但小帆却特别不喜欢看见他挑眉,根据她对他的理解,一旦挑眉,就代表,接下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认同。
小帆有些沮丧。
却突然听见他类似叹气的说,“知道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对她没好处,那又让她照顾阿芜姑娘,还带她来这里,真不想让她知道就不知道拉她进这趟浑水!
小帆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孤立了一半,拿惨兮兮的目光默默地瞅他。
“……其实如果你坚持要知道也可以。”
“真的?”飞扑过去,趴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
他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很不习惯,抿抿唇,“不是现在。”
“何时?”
“改日。”
事实证明,是有些时候女人都是很容易哄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她们的好奇心,间歇性神经发作的小帆不例外。
冷夏天的改日一直没等到,倒是后来从苍离殇的口中得知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残忍的男人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今次一行会给她以及她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又在她日后人生中起着多大的影响。
什么事都不清不楚,但至少有一件事,她知道了。
那就是阿芜姑娘的男人(在不知道名字之前,小帆是这样称呼的),名字叫凤衍。(当然知道了名字之后,小帆在心里照旧称呼他阿芜姑娘的男人。)
还有,这男人对任何人都板着脸孔,爱理不理的样子,唯独面对阿芜,才露出一点人性的温暖。
让阿芜跟着这样的男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别人的事,小帆向来不会操心太久。
自己的事都没关好,别人的嘛——一句话,各安天命吧。
许多事都是冥冥中自有主宰的,这一点在小帆彻底消化掉自己穿越了的时候就领悟到了。
他们居住在一间小小的山庄里面。
似乎是经营布匹的。每日都会看见许多搬运工扛着丝绸布匹出出进进。
明明是在逃命天涯的人,可是却明目张胆地在人多口杂的地方住下,并且每日刻意出现一两次让人家看见,而且造型奇特。
一个头上戴着纱笠——为了遮住较好的容貌,另一个披着帽子——为了掩饰自己一头苍苍白发。
至于小帆,那个男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阿芜身边,对小帆每次靠近,都露出“生人勿近”的凶光。
小帆见识过他凌空飞起,在阿芜雀跃的欢呼声中,捉住一只小麻雀。
又因为她过分的专注,忽略到自己,而“不小心”掐死了小生命之后,就不敢在冷夏天不在的情况下,与他们两人单独相处了。
神秘的直埠镇
万一阿芜关爱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久了,激起他的怨怒,一个不小心,像捉麻雀那样捉住自己的脖子,咔咂一声,谁能救她?
而冷夏天并没有提过什么时候离开,每天早出晚归,行踪神秘,丢下一袋银子让她自生自灭。
没人管的情况造成了小帆竟然空前的闲,闲得快发霉了。
在庄子里呆了几天,凭着超亲切的态度和极懂着拍马屁的本领,很快就跟扛布匹的大叔们培养出吹牛不打草稿的革命友谊,并且里里外外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以及附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东西。
当然,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她都分得很清楚。
对于阿芜以及她身边那只的来历她半句话也没透漏出去。
她所在的地方是穆城边境的一个小镇,叫做直埠镇。
扛布匹的大叔们告诉她,本来直埠镇应该叫织布镇,因为镇上许多户人家都是靠织布,然后收集到批发商手中,再由车队运出去卖,从中获利为生。
三年前,朝堂政变,一向不理世事,极少现于人前的九皇子突然来到他们镇上,接手他们的镇务,后来又嫌织布镇的名字俗气,于是命人改了,取名直埠,谐音。
穆城有自己独特的管理方式,不管是对百姓,百行百业,还是城市管理,都超出小帆对古代人印象中那种落后的治理。
每座城镇大致有一样的建设,每条街道都建成大同小异的风格,直埠镇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不同颜色的布。
摘星楼楼主
不同颜色代表染出来的布不同的级别,不同级别卖出不同价格。
当季需要什么等级的布,卖官只需要站在街上,便可以一目了然。
身边人来人往,小帆站在街道上,被面前彩旗飘飘的空前盛世给震撼到。
“当当当当……”
街头有人敲响锣鼓。
“摘星楼又施粥咯!”老百姓欢天喜地由四面八方涌出。
小帆眼疾手快拉住其中一个,“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面貌慈善的大叔打量了她一眼,满脸皱纹笑成甜蜜的花,“小姑娘,新来的吧?最近摘星楼在这里广结善缘,一连五天对我们施粥了!谁去都能领粥喝!小姑娘快去吧!”
说罢,挣脱小帆,头也不回跟着大众跑。
由于织布,直埠镇老百姓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一天三餐,都能沾上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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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有善长仁翁积善派粥,百姓绝对一呼百应。
施粥小帆不感兴趣,可是——百花楼?
这就得去会会了。
小帆屁颠屁颠跟着群众走。
一眼看过去,人头最密集的地方便是,几位相貌端正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前方边吆喝边派粥。
“排队排队!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百姓队伍里头,人人翘首踮脚看前方。
“摘星楼真不错,已经连续五天派粥了!”
“听说是那位摘星楼楼主的命令,楼主人真不错……”
“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进摘星楼做事?”
“前些日子,摘星楼不是四处招人吗?我兔崽子当时还说要加入摘星楼呢,可惜摘星楼门槛高,我那那崽子没本事,跨不过……”
跟踪啊啊啊
百姓群哄然发笑,小帆也被他滑稽的表情生动的语气逗笑,挤在人群,往前挪。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正想撤退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伴着老百姓压抑的兴奋。
小帆费劲地扭转头,人头太多,自己个子又小,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身边有人时不时低呼“摘星楼楼主!”
摘星楼楼主?!
小帆心里漏跳一拍,旋即挂起大大的笑脸,真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摘星楼楼主!
“楼淮春!楼淮春!”小帆掉转头扯开喉咙喊。
“注意排队!排好队!慢慢来!一个接一个,领到粥的请往后面去,不要站在前面!”
摘星楼楼主的到来使得队形汹涌,个个翘首踮脚争相目睹摘星楼楼主风采。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乱,几度被人挤得差点倒翻了粥桶,前面派粥的男子不得不大声吆喝。
“小心点,排好队!粥还要不要领啊?”
雄厚的嗓门盖住小帆的声音,等小帆头发散乱杀出重围,楼淮春经已不见了人影。
“噢!”
小帆只能急得在原地跺脚。
朱红色的大门。
墙高院深。
门口两名壮汉各守两侧。
迎面走近一行人,身形神韵皆与他们相似,正是刚才市集施粥的汉子,粗壮的手臂前后拎起空荡荡的粥桶,声如雷响地打招呼。
“嗨!两位兄弟今日值班,辛苦了。”
守门的人露出狰狞的笑意,“你们也辛苦了。”
门打开,一行人跨步进去。
幸好屁股肉多
紧随在后的小帆躲在他们很难留意到的地方,奸笑三声,瞧她聪明的,就知道跟着几位派粥的大汉走,准能找到摘星楼的住所。
楼淮春应该就在里面吧?
深呼吸,做了个助跑的动作,然后卵足了劲似地一股脑儿跟在壮汉身后冲。
身旁传来几人的惊呼。
小帆脚步不敢停下,靠近门槛的时候,闭着眼睛,做了个凌空跨越的优美姿势,左右手臂上了链似地急速摆动,两脚安装了超级无敌风火轮般频繁交叉。
我跑我跑我跑跑跑。
楼淮春,找到你的地头,不怕找不到你了吧?
“哈哈!”
耳边响起一声响亮的笑声,小帆睁开眼,只见数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五六个大汉前后左右将自己包抄起来,围得水泄不通。
心里咯噔一下,名为安全那根弦断了。
“姑娘,你手脚不累?”
率先取笑她的那汉子好奇地询问。
小帆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凌空吊起,只是自己不知道,一直拼命做无用功。
赶紧悻悻地停下,并且痛苦地扭了扭身子,嘟嚷着,“松手!松手!窒息了!要窒息了!……”
冷不防大汉松手。
毫无准备的小帆狠狠跌到地上。“哎哟。”幸好屁股肉多,叠起来不会断骨。
小帆埋怨地扫过凑在头顶凶神恶煞的脸孔,“你们捉住我干什么?”
“……”
恶人先告状?
大汉反问,“不知姑娘打算做什么?”
小帆伸手指了指里面,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家没有威胁,门还维持着大开的状态。
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几位壮汉提着粥桶站里面看她。
“我要见楼淮春!”响亮的嗓音。
众汉子笑,明白了,原来又是个慕名而来的小丫头,只是,直呼楼主名讳,这小丫头未免太无礼了些。
尽管是粗人,但对楼主心怀无限尊敬的汉子们皆不满又好笑。
还是大汉出口打发,“姑娘请回,楼主不见客。”
说罢,不顾小帆意愿,单掌拎起她,像拎小鸡似地,丢到门外去。
才刚尝试过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现在就送一个狗吃屎四脚朝天招式,小帆恼了,虽然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是直觉告诉她,面前这群人并不是坏人,放心地欺“善”怕“恶”起来。
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趁他们换没关上门之前,雄赳赳走到他们中间,仰着首叉着腰说:
“哎哎哎!你们摘星楼不是自称江湖第一大楼吗,怎么以多欺少?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汉子们面面相觑。
她又踏前一步,“我找你们楼主有事,你们别挡着我——”
正要跨进去,胸前平伸两双手臂。
小帆惊跳一下,抱住胸警惕地退到一边,“你们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污了我的声誉,你们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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