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供暖,但是好象吹不到卫生间里一样,没有强电暖的浴霸,水管里的水一点也不热气腾腾,整个小小的不足3平方的卫生间,觉得还是寒冷无比。
她咬着抖个不停的牙关,快速洗了个头和澡,洗干净衣服,抱着脸盆走出卫生间。
好冷,连吹风机也没有。
幸好现在她的头发比较短,应该干得比较快。
捂着唇,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已经躺在上铺的他,淡淡扫了“他”一眼。
他的这个室友,换上睡衣后,显得更单薄了。
怎么看都怎么奇怪,特种部队里怎么会有这种弱鸡?这么弱的身体,是怎么考进来的?靠游泳?未免上头在考核上,也太轻松。
“把头发擦干净!”在部队里,病倒了,没有任何人会照顾你。
一条白色的毛巾从上铺掉了下来。
她接住,怔怔的捏在手心。
还再想说点什么时,再抬眼,他已经闭眼。
“关灯吗?”她问他。
“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没回来。”他闭着眼,淡声坚持着。
她再一怔,所以说,刚才他真的是在等他们回来?怎么可能!
“你怕黑?”她猜测。
可是不可能啊,特种部队的队员,没有一个人会可能怕黑。
他淡淡摇头,“习惯了。”
小时候习惯了,等父母一起回家吃饭,习惯了全家人到齐了,才能安心入睡。
习惯了……这习惯了,好久了,还是改不掉。
他不喜欢孤独,却得适应孤独。
转一个身,背对着“他”,他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谈半句自己的“习惯”。
第六章
结果,只比他们晚了一个小时,高以贤居然就回来了。
面对“他”的惊讶,高以贤只是好笑的回答,“我是风流,又不是下流!”他又不是种猪上身,见女人就上,很容易得病的。
洗了澡,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高以贤穿着棉质T恤和运动短裤从洗手间里出来。
“抱歉,明天开始一定遵守规定。”高以贤淡笑,微仰头,与那方的上铺招呼。
没有客气的回应他,也没有转过一直背对的身子,但是傅凌放下了手头的杂志,关闭了床头的小夜灯,开始闭眼休息。
近凌晨二点,宿舍终于熄了灯。
整个寝室里,只听到虎子震耳欲聋的鼾声。
明明身体很累,但是她还是辗转难眠,可能因为刚到一个新的地方,她还没适应过来,可能因为,她第一次和三个大男人同住在一个房间,不免觉得格外不自然。
借着路灯照射过来微弱的光芒,她慢慢睁开眼。
那头的上铺,虎子正微张着嘴巴,因为醉酒直接睡死过去了,依然穿着羊毛衫的身子趴卧着,穿着牛仔裤的半条腿都挂在床沿上,睡相滑稽,也很差劲。
相比较,高以贤的睡姿就文明太多,他的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胸前,优雅的就象一位王子。
她的上铺……
沉稳的呼吸,应该代表他已经熟睡。
对他,她总是有很复杂的心绪。
……
乌市天山区,它是整个乌市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7。5”暴力事件最猖獗的区域。所有的特警全副武装,分布在七个卡点巡逻值勤。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和傅凌刚好分配在一个卡点。
第一天值勤,就有警讯通报:XX路有交警在执勤中,被5名犯罪嫌疑人持刀围攻,请特警赶过去救援。
第一次出任务,傅凌带队,他们一行人很快赶到达了现场。
一到现场,她马上被血淋淋的一幕震撼住,嚣张吹哨的暴徒,一脸蛮横,手无寸铁的交警,血淋淋的倒在公路上ZeI8。电子书,呻吟、哀嚎。
据警讯,事件的起源居然只是因为一起非常轻微的交通违章处罚,因为一言不合,演变成暴力事件。
在一些随身带刀的野蛮民族和个体中,王法根本无效。
围观的群众们,也都离得远远的,敢怒不敢言,生怕被波及。
第一次见到这么猖獗的犯罪行为,她和好几位同仁都傻住了眼。
“放下武器!”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傅凌开枪按照程序朝空鸣枪示警。
没想到,犯罪嫌疑人们手中的长刀,只是停顿了一下,在刺激的“宣战”下,反而又挥动手中的长刀,继续挥了下来。
交警象无力主宰命运、待宰的小绵羊般一样,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又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血止不住的向外大量涌现,暴徒们因为闻到血的腥味,越发的兴奋。
不能再拖延下去!
“救人!”他当机立断,低沉的刚发号完时令,自己已经率先冲进了现场。
他的铁掌,徒手按扣住其中一名暴徒又将挥下的长刀,一只腿踢中了另一名欲行暴的暴徒前胸。
兄弟们也随后马上接到命令,冲围进去救人。
第一次见到这样混乱的场面,她的心提到了喉间。
平时,他都是处在危险的第一线?平时,他都是第一个冲进现场?
还有,最重要的,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立在那里,手足无措,几米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她该怎么办?!!!
她唯一知道,就这样木头一样仵在现场,根本不是办法,连围观的群众,也开始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现在不是蓝芹,她是特警夏雨啊!
咬咬牙,她也冲了进去。
旁边的打斗声,很激烈,她胆颤心惊到差点浑身发抖。
首先,她查看那名交警的伤势。
虽然皮开肉裂,大量的流血,幸好都只是皮外伤。
傅凌一个漂亮的后腿前踢,歹徒手里的长刀落地,他再马上紧接一个有力的前腿前踢,歹徒被重重踢中下巴,一阵头昏目旋,跌在地上。
正好是她的面前,来不及恐慌,她咬牙发狠的补上一腿,在暴徒还来不及反应间,按照出行前在家无数次摹拟的动作,她骑了上去,暴徒的背部被她一个脚膝盖用力死死的抵住。
小时候为了防止她被人绑票,她学过跆拳道,成绩还不错。
只是这点花拳绣腿,在部队里,在实战中,太过小儿科。
汗,滴在了暴徒不断奋力挣扎的背部。
汗水里,更多的是惧怕。
幸好,无人发现。
“叩”的一声,她取出手拷,制压住该名暴徒。
幸好,在刚才与傅凌的打斗中,该名暴徒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力量。
其余四名暴徒,也分别被其他同仁分别制服住,收缴了乱刀。
“呜呜”两道鸣声由远而近。
是支援的警车派援而来,还有随行的医护车。
五名暴徒终于被带走了,负伤的交警和小部分受了一些轻伤的特警同仁,也被医护车接走。
赴疆的第一个任务,算是成功圆满。
她紧悬的心略松。
哪知道……
“编号78759夏雨!”
好寒好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有!”她挺直背脊。
踱步走到她面前的人,果然一张非常典型的“僵尸脸”。
僵尸脸冷声下命,“下班以后,沿着操场跑五十圈!”
五十圈?她的背脊都是冷汗。
会要人命的!
“队长,我不明白!”她大声询问。
她必须问明白,她为什么要受处罚!
“贪生怕死的话,就不该参加特种部队!”他的一张脸,寒得结了冰。
所以说,当时她犹豫、停顿了一下下,最后一个冲进去,还是被发现了?
她还以为,他无暇关注。
苦笑一下,并脚,敬礼,接受处罚,“是,队长。”
姨夫交代,一定要冲最后一个,果然是行不通。
第七章
操场的看台上,坐着两名男子,一位此刻看起来象在思索某件很重要的事情,唇角微弧的笑容,又觉得,其实他对什么都不在意。另一位,年轻莽撞,则简单太多,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包括愤慨。
“‘他’到底想要什么?”转过脸,他幽深的眼眸,停顿在操场上明明累得气喘吁吁,快要昏倒的样子,却还在勉力支撑的某一点上。
“能要什么?!当然这个时候最想要休息,和……杀人!”虎子装作凶光毕露的表情,作一个“呵嚓”割喉的动作,不满,“那个僵尸脸把我们当什么了?新兵?五十圈?我靠,居然这样整人!”偏偏又是官高一级就压死人,军命不得不从。
完全鸡同鸭讲。
高以贤也不以为然,继续自己的饶有兴致。
“啊,真的,全平的?!”感叹。
怎么办到的?跑步起来,居然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什么全平?”虎子听不懂。
他懒懒扫迟钝的室友一眼,“我在说,‘他’全拼了,指力气,OK?”他的双手作了一个努力跑步的动作。
他还没“玩”够,才不想戏一开演就落幕,起码得先知道,“他”混进来的目的。
虎子急忙转过头,刚好看到夏雨拼了命一样咬紧牙关、一鼓作气跑了好长一段路。
“好可怜。”同情得两眼泪洼洼。
操场上的小夏同志,能源用尽,又没力气了,几乎每一步都在爬一样艰辛。
“有什么可怜的?”高以贤的同情心并不丰富,“采燕人的‘表演’见过吗?崖下就是万丈深渊,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没有拿生命来搏的飞檐走壁,怎么采到燕巢?!”
怎么突然提到采燕人?虎子一愣一愣的,不懂。
“当你特别想得要一样东西时,没有付出,怎么会有收获?!”说得那么白,总懂了吧?
“哥是指,这里有夏雨想要的东西?”懂是懂了,可是又不太懂。
一定有!只是目前他还没观察出来!“参加特种部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四两拨千金。
“那倒是,我们队的队长,就说自己是为了‘子承父业’四个字,阿威是为了他女朋友看多了电视剧,以为‘飞虎队’很帅,我呢,是力气大,脑袋又不象哥一样好使,想来想去,特种部队虽然有一定危险性,但是公务员的工资中算最高等级了……”
点着手指,逐个点评,唠叨一大圈后,才想起来问,“哥,那你呢,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特别想要的东西?”高以贤嗤之以鼻,“钱?老妈塞给我的花都花不完。名利?最讨厌听到这两个字。女人?我很尊重她们,来去是她们的自由,我从不强求去挽留一个女人。”想想,自己还真的没有为什么事情伤神过,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或者该说,从来没有在乎过任何人或事。
如果硬要算一个,那么,他想要自由自在,没有家人指手划脚、逼迫的人生。
“啊,十七圈了。”注意力被吸引走,一个胳膊那么细的女人能跑到第十七圈,真了不起。
“小夏,加油、加油、加油!”虎子也急忙转过脸,扯着喉咙喊。
……
才第十九圈,操场上的人,已经好象快要坚持不下。
六楼的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站着一名始终冷着脸的男子。
他现在的视角,能将操场里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傅队长,其实我今天让你来,是想与你沟通一件事情……”领导吞吞吐吐,“虽然,可能会让你觉得为难……展开工作的时候,会有一定的难处……”
“什么事?”他干脆、麻利的打断。
其实不用浪费时间,不听也罢,每年都能有几件破事?
“咳,是这样的……”领导清清喉咙,“这次赴疆的名单里有二名成员家庭背景上比较特殊,上级交代,要特别‘注意’一下。”
高干子弟?
他听得懂‘特别注意’四个字的意义。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吃不了苦,就不要参加特种部队,既然想吃苦,到头来又为什么要要求特别照顾?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领导在心里叫苦连天,摆出上级架子也不是,不摆也不是。
“哪两个?”终于,他面无表情的问。
就等他这一句了!领导赶紧把他拉到落地窗前,“一个是你们一队的,就这个,就这个!”领导指指操场上一边跑着,一边累到快要昏倒的人影。
夏雨!
他已经料到,其中一个必是这个男孩。就凭“他”的体格和胆识,进普通的警队都要衡量,根本不够资格进入特种部队。
“所以,处罚已经够了,做做样子就好了!”领导好言拜托他。
“我自己会处理。”他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给面子。
“还有一个在哪里?”他问。
被他搞得超不爽,又不能发作的领导讪讪地回答,“还有一个在三队,喏,也在操场上。”他顺着领导的指间,看向了目标人物。
高以贤。
他有点意外。
“他的表现一向很不错,越是这样越有点难办。”领导苦恼,“上级交代,家属要求太危险的任务不要指派他,但是,刚来的第一天,他已经和上级言明,根本不需要特别照顾。”
他一声不吭。
反倒是领导先沉不住气了,“其实,我和他的长辈通过电话,他家里人的意思,希望他能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当一名普通的警察,所以希望我们能找到好一点让他臣服的理由,借机开除他。”虽然好人才丢失是很可惜,可是留下来,可是个大麻烦。
“但是,他的表现很好。”他把话接了下去。
所以这才是苦恼的地方。
那么多人千方百计挤破脑袋,想考进来,却有人千方百计想把家人弄出去。
真是够有意思。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
窗外,那位让上级领导正苦恼着,要怎么“弄”出去的人,正闲闲的伸个懒腰,饶有兴趣的望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傅凌望了过去。
原来,他目光的聚焦点,是——夏雨。
第八章
“小夏同志,加油、加油、加油!”虎子扯着喉咙喊。
“女人,加油。”高以贤的声音,轻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第二十一圈了。
哪知道,“扑通”一声,操场上的“他”终于体力不支,跪趴在了地上。
情不自禁,心情被牵扯,高以贤站了起来。
他还来不及迈步,“小夏同志!”虎子已经惊竦着高喊“他”的名字,“嗖”一下,飞一般奔了过去。
“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有没有出血?痛不痛?”虎子一脸焦急的问。
高以贤也走了过来,在“他”身前蹲下。
“他”还来不及摇头,虎子已经心急的掀起“他”的裤管,查看伤势。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制止已经来不及。
“幸好没出血,膝盖只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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