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结同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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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全本)-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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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去。”刘梅宝笑了笑道,看着宋郎中的媳妇走到门边。刚抬脚要走,就见她在门边摸索。

    “怎么门闩不见了?”她嘀咕道。一面睁着老眼四处找。

    “不是都在门边放着吗?”刘梅宝回身也过来帮她找,借着屋子里微弱的光,二人在门后一阵找寻,果然是看不到。

    正奇怪着,宋三娘子又从屋子里出来了,几步走到门外,拿了门闩进来。

    “我方才累了要坐下了。拿它垫了,给忘了。”她简单说道。

    大半夜的去外边坐什么?宋郎中的媳妇一脸不解,但没有问什么,刘梅宝却忽的明白了,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宋三娘子也没再说话,放下门闩便自己先进屋子里去了,刘梅宝又和宋郎中媳妇说了几句闲话,借以缓和下情绪。

    她进了屋子,看宋三娘子已经在床上躺下,面向里似是睡着了。

    宋郎中家没那么多屋子。所以她们两个住在一个屋子里,多搭了一张床。

    刘梅宝迟疑一下,还是没有唤她,低着头洗漱熄了灯。躺下了。

    夜色笼罩了屋子,陷入一片宁静。

    第二日起来,谁也没有提昨日的事,刘梅宝早早起来借着给一家人做饭,煮了鸡蛋偷偷的在唇上滚来滚去,勉强消肿,又到底是心虚,匆匆吃了饭,借口累了,在大家都出来后自己又躲进屋子里装睡去了。

    幸好这半天宋三娘子都和宋郎中媳妇拆洗被褥,并没有进屋子里来,也免去了刘梅宝的尴尬,过了中午,刘梅宝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时才放下心来,又想着卢岩,心又沉下来,呆呆在镜前坐着,忽听门外有宋郎中说话声音。

    “大叔回来了。”刘梅宝打起精神走出去,看宋郎中正接过媳妇递来的热毛巾擦手,忙问好。

    不待宋郎中说话,宋郎中媳妇已经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这造孽啊,怎么被打成这样…”她一面哭一面说道。

    刘梅宝一惊,这才看到宋郎中右手上裹了一圈布,渗出血来。

    “这是怎么了?”她惊讶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宋郎中摆手笑道,一面瞪了媳妇一眼,“哭什么哭,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心救人,还要被人打,这叫什么事。”宋郎中媳妇哭着道,扭身走了。

    “伤兵打得?”刘梅宝问道。

    有些伤兵伤得重神智有些狂躁,救治过程中二次伤痛很容易让他们失去理智,便会出现抓打伤大夫的状况。

    “无碍无碍。”宋郎中好脾气的笑道,一面又叹了口气,“只是那大人箭簇入骨太深,不尽快拔出来的话,只怕性命…。。”

    “怕痛的话,多用些睡圣散就是了。。”刘梅宝说道,一面皱眉。

    宋郎中摇头叹息。

    “这个大人脾气怪的很,不肯吃端过去的药…”他低声道。

    刘梅宝就更加皱眉了,虽然能理解伤者狂躁打人,但对于不肯吃药却是有些过分了。

    “姐儿替我去看看,我眯一会儿。”宋郎中说道。

    他熬了一天一夜受不了,便去睡了,刘梅宝忙点头应了,和宋三娘子说了声,便来到伤兵救治的院子。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这些多是皮肉刀伤,药都配好了,她所做的就是包扎换药,这些事对她来说很拿手。

    “伤口愈合的不错。”刘梅宝将药粉重新给一个小兵撒了,又带着几分可惜笑道,“不过可惜将来要留下一个疤痕。”

    小兵便咧嘴笑了。

    “英雄好汉,哪有不留疤的。”他说道,挺了挺瘦弱的胸膛。

    “是,英雄好汉都是不怕痛不怕伤的。”刘梅宝笑道,绞断了包扎绳子。

    才站起身,就听隔壁一声嚎叫声传来,这些日子伤兵大多已经渡过了最初的重伤疼痛时期,那种嘶吼惨叫已经很少听见了,陡然听到,刘梅宝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见两个军医捂着头从院门跑进来,杂役们乱乱的取药包扎。

    “这是怎么了?”刘梅宝忙过去问道。

    两个军医年纪都不小了,额头似是被硬物砸破,血流下来,滴在胡子上看上去格外狼狈。

    “那位大人还是不让拔箭头…。”一个苦着脸答道,满心的忧急,“这可如何是好,已经虚弱得不行了,在这样下去,可就没救了…。”

    是那个打伤了宋郎中的人!刘梅宝顿时火气噌噌的冒。

    轰走屋子里围着的人,陈清强撑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不知道凤陵关怎么样…。

    不知道这些奸诈凶残的人到底要怎么做……

    他慢慢的倚着床柱溜下来,视线有些模糊,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低语一直没有散去,他知道他们就守在门外,或许正满心的期盼他就这样困死过去……

    “怕痛是吗?”一个女声忽的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陈清松弛的神经又猛地绷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让他又扶着床柱站起来,努力睁大眼看着门口。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普通,长相普通,不普通的是她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一只手拿着一把银勺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治

    这女子是做什么怪?

    陈清还没开口询问,就见女子身后又站出三四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这些男人面目凶恶,面带不善的看着自己。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陈清冷笑一声。

    “一个大男人家,竟然怕痛。”刘梅宝缓步走过来,将手里的勺子并匕首敲了下,发出闷闷的声响,“听说还是个大人。。人家一个小兵拔了四个箭头就没喊一声,你不敢拔就罢了,还打大夫…。。”

    这些奸徒要害他,竟然弄一个女子来打迷糊阵,真是多费心思…。

    陈清再次冷笑,看着这女子走近。

    “贪生怕死之徒,也敢来说大爷我。”他冷笑说道。

    因为伤重虚弱,声音沙哑,这话说出来没什么威胁的气势。

    “按住他。”刘梅宝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摆了摆手示意道。

    重伤之下的伤者会出现被迫害妄想,这很正常。

    听到她的话,那四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

    陈清立刻要反抗,但一接手就察觉这几个男人可不是前几日在这里的兵卫,这些人动作凶猛且毫不客气,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伤者,三下两下就将他按住。

    血从伤口泉涌而出,染透了他的衣裳。

    “解县卫你们好大胆…”陈清愤怒的大喊,话音未落,就被异物塞入口中。

    刘梅宝哼了声,看着陈清被愤怒烧红的双眼。

    “大家就是对你太客气了…。”她哼声说道,不再看他,指挥者四个男人将陈清在床上压住手脚。

    “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别怕伤了他,伤了总比死了强。”

    陈清只觉得双耳嗡嗡响。他拼命的想要挣扎,却死死被压制住,只得愤怒的盯着这个女人。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刘梅宝此时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他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举起了手里的刀子。割裂了自己的衣裳,冰凉的刀尖接触在肌肤上。陈清只觉得肌肉一僵,旋即一阵更猛烈的剧痛传来,他的身子剧烈的抖动,嘴里的狂喊被绢帕塞住只余呜呜的声音,他似乎能清晰的听到刀子割开肌肉的声音,可以感觉到血不断的涌出,似乎又有硬物塞进伤口。冰凉刺痛,还在内搅动……

    他的意识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三个箭头被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刘梅宝直起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大姐儿,这人不会死了吧?”在门外心惊胆颤很久的军医此时忍不住问道,看着床上血几乎染了半张的褥子,看哪个一动不动面如金纸的被剥光上衣的男人。

    刘梅宝伸手探了探鼻息。

    “没死。”她说道,“用壶嘴胡灌他汤药…。。”

    余下的事军医们都会做了。闻言立刻过来,上药包扎灌药,刘梅宝便帮不上什么忙,站在一旁看这男人被灌了药。又听脉息平稳了,才松了口气,此时天也黑了,便告辞回家去了。

    隔日天还没亮,就被一阵拍门声叫醒。

    “刘姑娘,刘姑娘,不好了…”门外的人急忙忙的喊着。

    刘梅宝直接从床上跌下来,只觉得冷汗淋淋,是不是卢岩……

    “是那个人啊…”刘梅宝腿脚发软的听完军中大夫的话,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带着几分后怕拍了拍心口。

    “既然性命无碍,只是不能说话,想来是体虚火旺,导致嗓子哑了吧。”宋郎中听了沉思一刻,捻须说道。

    军中大夫一脸为难,又是焦急。

    “我瞧着不是…。”他低声说道,看了眼刘梅宝,迟疑一刻才低声道,“刘姑娘,没给他吃什么什么药吧…。。”

    我能给他吃什么药,这些大夫想什么呢,我跟他无冤无仇的难不成还要故意害死他,刘梅宝哑然失笑。

    “我去看看吧。”她说道。

    军中大夫正有此意,毕竟人好好的,昨天被她这么一折腾,就成这了这样,而且听说这个大人来头不小呢,这万一真有点什么事,后果可是担待不起的。

    刘梅宝来到这里时,孙四孔也在屋子里,面色正有些尴尬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陈清面向里,似乎睡着了,被褥衣裳都换了新的,虽然失血过多的脸惨白,但并不妨碍他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气息,与孙四孔等人完全不同的气息。

    “刘姑娘。。”见刘梅宝进来,孙四孔忙低声说道。

    听见刘姑娘这三个字,陈清的头便猛地转过来,一双眼依旧布满血丝,只是愤怒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森。

    “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孙四孔低声道,有些尴尬的搓手,对着刘梅宝有些不自觉的恭敬。

    卢岩临走前给他说多照顾些刘梅宝,这其中的意味孙四孔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是明白的。

    他已经将卢岩视为靠山,那么这个刘梅宝将来便是主母,自然不能慢待。

    陈清闻言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一转,嘴角浮现一丝嘲讽。

    刘梅宝欺近,端详他,还冲他张了张嘴。

    “说啊。。”她看着他,说道。

    陈清很想呸她一脸,紧紧绷着嘴,冷冷看着她。

    刘梅宝干脆伸手来掰他的嘴。

    “不是也听不到了吧?”她口中说道。

    陈清愤怒的扭开头,目光几乎能吃掉她,但刘梅宝的手依旧准确的按住他的下颌。

    他在病中,身子极度虚弱,无奈被她硬扳过来。

    “啊。。张嘴,让我看看。。”刘梅宝皱眉道。

    陈清看着她,满目冷笑,动也不动。

    孙四孔很是尴尬。

    “我看,陈大人是误会了…”他迟疑一刻,低声说道。

    “误会什么?”刘梅宝不解的问道。

    其实也不算误会,原本真的是打算杀掉他的。孙四孔自然不能这么说,莫非这小子猜出来了?所以才对这里的人如此防备?死撑着不肯让大夫接近也不肯吃药…。。

    “听说姑娘割了他的肉挖箭头,想必陈大人误会了…”他只得含糊说道。

    “这误会什么?出去问问哪个重伤的不是这样救治的。。”刘梅宝皱眉。再看这个陈清,更加不满意。

    他长得虽然也算英武,但仔细看却是多了几分俊秀。此时肤色惨白更显得几分女气,长得也精致。哪有卢岩等人那种磨砺而出的粗壮。

    世家子弟,说是上战场,恐怕是混资历来了,混个几日就能回去平步青云,哪像卢岩他们,拼死拼活的拿命换功劳,同样是人。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细皮嫩肉的,这点伤都受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大人!”刘梅宝哼了声,说道。

    陈清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苦于不得出声,只得瞪大眼死死盯着刘梅宝。

    “张嘴,不张嘴,让人来掰开!”刘梅宝瞪回去,喝道。

    想到四个粗野没轻没重的男人要来扳自己的嘴,陈清神色一滞。

    “快点。”刘梅宝沉脸催促。

    陈清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被一个女人喝来骂去………

    他慢慢的张开口。

    刘梅宝嫌他动作慢,伸手捏住他的腮帮子,凑近看他喉咙。

    虽然屋子里很亮,但因为床上躺着。她还是需要贴很近才能勉强看到。

    发丝垂下扫在陈清裸露的肩头,距离如此近,女子的呼气吹在他的脸上……

    这个不知羞耻的荡妇…陈清心里喊道。

    刘梅宝转身又问军中大夫何时发现脉象如何。

    “突然就不能说话了…”她皱眉慢慢道,又转头看陈清。

    陈清依旧对她怒目而视。

    刘梅宝忽的伸手抓他腋下。

    这动作突然,让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怔,陈清猝不及防酸痒痒,不由笑出声,扭动身子躲避,旋即面色涨红铁青,张开口似是要叫骂,却终是无果,只愤愤盯着刘梅宝。

    这个不知羞耻的荡妇!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狂喊。

    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

    刘梅宝却并不在意,皱眉再次抓痒陈清的腋下腰肋。

    陈清面色涨红,发出喊着愤怒羞辱的失笑声,身子扭动躲避,伤口裂开有血渗出来。

    “刘。。刘…”孙四孔终于忍不住结结巴巴的开口。

    “我当什么呢!”刘梅宝松开手,站直身子,带着几分不屑看着陈清,“原来是惊气失音…。”

    “惊气失音?”屋中的外行不懂,内行也有些迷惑。

    “你们不知道惊气失音?”刘梅宝看着两个军中大夫有些不解问道。

    军中大夫有些尴尬。

    “我等才学浅薄。。”他们垂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里的消息流通,可不跟现代一样,这些大夫基本上都是家传,也没有医书,多是靠父辈师傅口手相传,也很少四处游历,有些病症不知道也是很常见的。

    “我记得好像是在夷坚志上提过吧。。”刘梅宝皱眉,一面想一面说道,“一个人进山打柴,被狼追,侥幸逃的一命,但就不能再说话,笑咳嗽正常,此乃惊则气乱所致,便是叫做惊气失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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