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上下的搜了一通那人的身,拿出了他身上的手机,记下了他的号,将手机在那人跟前摇晃着,看着那人差点痛哭的脸蛋,大着舌头安慰道:“没关系的……只要下次我找你……找得到……赵元任不会知道的……他不会要你的……命的……不过,如果找不到……嘻嘻……我就不敢保证……”
在那人点头之后,方穗迭方才让了条路,侧脸看着他落荒而逃,直至没了影子,才将视线转移到手中白色的粉末上。
这一吹就散的白色粉末,听说一吸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听说很多人为了它倾家荡产,听说……无数个听说,她好奇,这么小小的一点粉末,居然有那么大的神奇功效?神奇到让莫莫拿这个来报复所有的人?
方穗迭低头,学着方才看到那人的模样,放在鼻子下深深的一吸。
没多久,身子轻盈了,浑浊的脑袋瓜子可后开始放松了。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靠着墙,慢慢的滑落。
她看见了宋朵朵挺着个大肚子,指着一叠照片,说:“妞,过来看看,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劲找来的,全都是极品,有车有房,年轻英俊,挑几个,这个星期给我去见了。记住,别清汤挂面的,别奢望这年头的人吃腻了山珍海味改吃你这青菜萝卜,那是言情小说里才有的,咱不做梦。我还指着你早点生孩子,跟我家乐乐做伴呢,说不定还能结个儿女亲家呢。”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快:“朵朵,你说晚了,我家女儿有人订了。”
宋朵朵一把拍在了桌上:“谁订了,谁敢跟老娘抢人啊。”
“我!”更响的拍桌子的声音,那样的熟悉,那样骄傲的声音,是莫莫的声音。
莫莫的肚子也大了,她拍着桌子,摸着肚子,傲娇的看着宋朵朵:“我先订的,怎么,有意见?”
一旁有人笑了,上前,温柔的搀扶住了莫莫:“老婆,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是赵元任。
莫莫回头,甜腻腻的看了赵元任一眼,道:“人家在给你儿子抢媳妇耶,你一老大,怎么也不放点老大的气势过来。”
说着,她又回头,不屑的瞥了眼宋朵朵手中的照片:“有车有房咋滴,有没有帮会,有没有小弟,有没有悍马,有没有桃花眼,有没有1米8,有没有姓施,我家施敢都有,这才叫极品。”
靠着墙的方穗迭笑了。
什么是天堂。
这,就是天堂。
上瘾
……》
宋朵朵丝毫不畏惧莫莫,转头看向方穗迭,眼光还斜瞥着莫莫,边斜边劝说:“穗穗啊,这年头,男人有多高,没用,代表不了他下面的东西多大。”
宋朵朵□裸的言论一出,瞬间,羞红了正看好戏的穗穗的脸,这宋朵朵,也……太百无禁忌了吧,能这样□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公然的讨论某男性的某男性特征吗?
高甫也楞了,显然被宋朵朵的强悍给怔住了。高甫在片刻的怔忡之后,赶紧拉拉宋朵朵的手:“老婆,收敛点,收敛点。”
宋朵朵瞥了高甫一眼,道:“干嘛啊,我不是说实话吗?有科学家证明人长那儿就肯定大吗?”
高甫流汗:“一般情况下,是的。不过老婆啊,这不重要,这应该让穗穗自己去——”
“不重要?你觉得夫妻生活中,这个事情不重要?好啊,你说的,以后晚上离我远点。”
高甫的汗流得更猛了,他瞅瞅好笑的看着他的赵元任,当下也顾不得上什么男性尊严,忙点头:“重要,重要。”
宋朵朵得意的笑了。
那边,莫莫也红了脸,不过她不是羞的,是气的。
她说:“你凭什么说他的不大。”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侮辱施敢呢,不知道侮辱施敢就是侮辱她莫安安吗?
“那你凭什么说他的大?”宋朵朵反问,“难不成你见过?”
莫莫语塞。
赵元任眯起了眼睛看向莫莫,语气温柔却暗藏杀机的问:“莫莫,你见过?”
莫莫神经咯噔了一下,赶紧辩解:“我哪来见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对不对啊,老公。”
这一声老公叫得真真是娇嗔啊,舒服得赵元任嘴角都微微的弯了一下,可是,他嘴上依旧温柔不减并且善解人意的说:“你见过也没关系,他不是你哥吗?我能理解的。”
莫莫的背在那温柔的注视之下发冷,在打了个冷颤之后,赶紧撒娇:“亲爱的,就算是哥,这种事也不可以啊对不对。再说了,他怎么能跟你比啊,我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你的——”
最后一个字,她是凑到赵元任耳边说的,方穗迭没听清楚,只知道赵元任听了甚是舒服,他终于伸出手满意的揉揉莫莫的头发。
宋朵朵满意的得意的笑了,继续转过头对着方穗迭继续着方才的话题:“穗穗啊,男人有多帅,更没用,代表不了有男人味。”
莫莫又火了:“你凭什么说施敢没男人味啊?”
“切,连表白都不敢还叫有男人味啊,姓施有什么了不起啊,我看姓孬好了,孬种的孬。”宋朵朵毫不客气的反驳。
莫莫再次气结,可又无言以对。
“你,你,你……”她手指指着宋朵朵“你”了半天还是没有你出什么东西来。
最后,冲着宋朵朵甩了一鼻子,拿出手机就按下了一个号码,冲着里面就喊:“在哪儿呢?赶紧给我滚过来,再不过来,你女儿的娘就要被别人拐走了,如果我儿子因此娶不上老婆,你赶紧的买块豆腐自裁以谢天下吧。”
“啪——”的就挂上了电话,对着方穗迭就是一阵笑:“亲爱的,咱家的施敢啊打小就清纯,还没谈过恋爱呢,虽然打小就有女孩子追他,可是我发誓,那些个人他全都没放在眼里过,他的眼里啊只有你,所以亲爱的,你可一定要等着他。”
方穗迭红着脸尴尬的笑笑,施敢从没跟她表示过,她不知道施敢是喜欢自己,还是不喜欢,或许只是将自己当成小妹妹,就莫莫一个人,在这边热情的搭桥牵线,就好像非得将他们拉在一起,万一人施敢压根没这个意思呢?那岂不是羞死人了吗?
她讪讪的笑笑,赶紧的,将火从自己身上引来:“莫莫啊,你亲爱的,可真多。”
这一句话出来,莫莫就打了个冷颤,她说亲爱的说得多顺口啊,只要一高兴什么阿猫阿狗都叫亲爱的,若是平时也无所谓,可是刚刚才惹怒了某个看起来温文尔雅而实际上是斤斤计较的小气男,刚刚用亲爱的平息了那小气男的怒火,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可不能因为一个亲爱的而惹怒了真正的亲爱的,动摇家庭和谐的基石。
她看了看方穗迭,她知道穗穗是故意这样说的,不仅摇摇头,社会可真的是大染缸啊,连穗穗这样的人都知道移花接木,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阴险,真够阴险!
“莫莫,你有多少个亲爱的?”耳边,是家里那个小气男的声音。
莫莫赶紧的,迅速的,敏捷的回头,甜甜的微笑,撒娇:“还用说吗?当然只有你一个咯,老公……”
赵元任温柔的问:“是吗?”
这不是疑问,是反问,绝对的,真正的反问。
那眼里出来的不是温和的笑意,是带刀的笑。
惨了,莫莫心头大叫,嘴上、脸上更多了谄媚的容颜:“当然咯……”
这边莫莫使劲了招数讨好赵元任,那边方穗迭偷偷的笑了起来。
窗口,宋朵朵无意的往外一瞥,愣了几秒,叫道:“穗穗,过来。”
方穗迭凑了过去,也往外一看,也愣了。
一抹可疑的红晕迅速的上了她的脸颊,然后向四周泛滥开。
楼下,几乎成了花的海洋,一水的玫瑰花,红色的,白色的。
白色的花包裹着红色的,红色的在地上摆成一颗心,一个英文字,很熟悉很简单的英文字,一个只要会说來是e,去是go,外婆是mather的mather的人都知道的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读不出那个英文字,看着那个她读不出来的字,她却满头满脑没来由的开心,好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饮了糖水一样的开心。
莫莫也凑了过来,叹气,摇头:“好浪漫啊。”
宋朵朵不甘的犟嘴:“浪漫什么啊浪漫,一个字,俗!”
宋朵朵就是看不上施敢。
莫莫不甘心施敢被人这样诋毁,两人又拌起了嘴来。
方穗迭什么都没听见,她只听见风声,只看见,在花海中的那个人朝着她笑,只听见他说:“穗穗,我爱你!”
“穗穗,我爱你。”
风声将他的话一遍遍的传到自己的耳边。
“穗穗,我爱你。”
“穗穗,我爱你。”
……
方穗迭笑了。
开心的笑了。
方穗迭翘起了嘴角。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她希望自己依旧能看见那漫天的花海,可是,入眼处,是漆黑的夜空。
远处,小巷口透过来微弱的灯光和喧闹的声音。
她竟然,在这个小巷里,睡着了,做了个美梦。
她就坐在那儿,仰望着夜空,就那样默默的坐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良久,良久,方才踉跄起身,慢慢的走到巷口。
这个世界很喧闹,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洋溢着欢笑,可是,一切都跟她无关,她就是一个被世界抛弃,一个被隔绝在世界欢乐外的人。
她面无表情的走在灯红酒绿的街上。
从她出巷口摇摆的走在街上不到5分钟,就看见几个人朝着她匆匆走过来,在她跟前站定,恭敬的说。
“方小姐,你去哪儿了,可找死我们了。”
她没有回答,连看都不看一眼,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擦肩而过。
那些人想来也早已习惯了她的态度,什么都没说,就跟在她后面。
其中一人在背后打了个电话:“赵总,找到了……康庄路……是……一定不会了……对不起……好的……”
方穗迭置若罔闻,依着自己的性子,在外面瞎逛了一圈,才回到那个赵元任的家里。
这不是她的家,只是她暂时容身的场所,所以每次,她都说是赵元任的家。
那天,赵元任没有出现,她乐得清闲。
都说罂粟是最美的,都说最美的东西最毒。
她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最美的东西都是最容易没的,转眼就消逝的,就如同这白色粉末带给她的幻觉,那样美,可是也那样短。刚开始,她只是在很想念很想念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吸,到后来,她对自己的美梦上瘾了,每天不吸上一次,她就觉得她的人生空荡荡的,好似被人挖去了心一样。
她吸着吸着,笑着看着。
美梦里施敢抱着她,得意忘形的看着宋朵朵:“穗穗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你可别打她主意。”
美梦里,莫莫得意忘形的看着宋朵朵:“你也别打她女儿的主意。”
宋朵朵不理莫莫,转头问穗穗:“我不可以打你女儿的主意吗?”
方穗迭转头看看施敢,眼里是哀求。
施敢连忙点头:“这个可以打。不过——”
施敢笑着看向高甫。
高甫叹气的跟宋朵朵说:“朵朵啊,今天我拿到报告了,你怀的是女儿。”
“女儿?怎么会是女儿呢?”一心想要个男孩的宋朵朵有点受不了打击,不过,在片刻之后,号称千年打不死的小强——宋朵朵恢复了精气神,道:“没关系,你们生个男孩就可以了,我不要儿媳妇,我要女婿,也是一样的。”
施敢邪邪的一笑:“这个穗穗做不了主,这事从来都是男人决定了,你生物课有学过吧?”
方穗迭脸红了,施敢什么时候脸皮也这么厚了啊。
施敢低头对着她就亲了一口:“老婆,别害羞,这种事很正常。”
方穗迭的脸更加的红了。
“所以——”宋朵朵试探的问。
施敢笑得奸诈:“所以,这一刻起,你得讨好我,才能有女婿。”
施敢很得意,之前老是被宋朵朵无视的仇,终于依靠儿子得以回报了。
美梦里,宋朵朵恨得咬牙切齿,莫莫笑得得意忘形。
美梦里,他们的一嗔一怒,都让她觉得那样的开心。
很快的,白色的粉末没有了。
她打了那个电话,刚开始的一两天,她打不通,她很焦虑,直到第四天,才打通了那人的电话。
之后的无数次,她打了那个电话,约了时间地点,无数次的交易着让自己快乐的东西。
说来也是老天爷帮她,每一次她都能那样顺利的躲过赵元任派来所谓保护她的人,成功的交易,而每一次吸毒的时候她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锁在厕所里,没人敢来打扰她。
她无所顾忌的让自己沉浸在美梦中,一次又一次。
只是,每次梦醒,她会更加的失落,会更加的绝望。就跟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一样,让她更加的绝望。
她知道,宋朵朵离婚了。
她去质问赵元任。
赵元任也是一脸的憔悴,他说:“对不起,穗穗。是宋朵朵自己提出来的离婚,不是高甫,她的意志,我没办法去强行转移。”
是朵朵自己提出来的?
朵朵是什么人,她跟自己不一样,她是一个现实的、要强的外乡人,当年她会接受高甫的追求不是她多喜欢高甫,是因为高甫是本城人,有车有房,挺符合她对另一半的要求的,所以她接受了高甫,哪怕明知高甫的母亲并不喜欢她,她觉得无所谓,她是跟高甫过一辈子,不是跟高甫的母亲过一辈子。这样现实的女孩子,在得知自己可能一辈子不育的情况之下,她会选择离婚?
她为什么会选择离婚?如果不是现实逼她太紧,她肯定不会选择离婚的,究竟,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方穗迭哆嗦着冲到了厕所,在里面手忙脚乱的拿出白粉,吸了一通,才慢慢的镇定下来。
她在厕所里呆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看见赵元任就依靠在哪儿等着她。
赵元任看见了她,上前。
他们相对无言。
方穗迭擦肩而过。
赵元任就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出门,在街上瞎游荡。
赵元任一直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过了很久很久,方才涩涩的开口:“穗穗,要怎样,你才可以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会做到。”
方穗迭冷笑,怎样?要怎样?能怎样?能将莫莫还给莫志了吗?能将小乐乐还给朵朵吗?
她停住了脚,转头,残忍无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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