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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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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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走到楼门口,忽的打斜刺里窜出一个人,窦寇都来不及看清楚来者何人,就感觉被兜头泼了一身不明液体,凉冰冰又黏腻腻的,当即吓得倒退三步,鞋跟踩进下水道井盖的细缝,脚一崴整个人向后倒,狠狠摔坐在地。

“窦寇!”目睹这一切的欧阳羯惊慌大叫,飞快的冲下车。

泼东西的竟然是岳悦,她一把摔了手里的小桶,边张牙舞爪朝地上的窦寇扑打过去,边嘶声呼喝:“贱人,舅舅和孔先被你害死了,我要你偿命!”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窦寇基本全懵了,毫无招架之力的吃了岳悦好几拳,头发也被她扯乱,狼狈的趴在地上,哼都哼不出声。

欧阳羯几步赶过来,七手八脚拎开压着窦寇又抓又挠的疯女人,“住手,干什么你?”

“打死你,打死你,不要脸的贱货!”岳悦被架开,但仍发狠的破口大骂,尖利的嗓音在空旷的楼门外回荡着,尤为刺耳。

欧阳羯何曾见过骂街撒泼的女人?而且她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他个大男人也险些挡不住,手背上不可幸免的被她挠出几道血痕,他忍无可忍的呵斥:“不许胡闹,不然我报警了!”

“你报啊!我怕什么?叫警察来抓我吧!”岳悦被欧阳羯挡着还不依不饶伸腿去踹窦寇。

“神经病啊你!”简直不可理喻,欧阳羯将她推出几米远,“你舅舅走到今天是他罪有应得,做什么找无辜人的麻烦?”

岳悦好像几天没睡似的,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平时的高贵优雅荡然无存,一副失去靠山丧家之犬的潦倒模样,特别欧阳羯又直戳要害,不由得大呼小叫:“她无辜个屁!我苦口婆心的求她劝孔先不要去自首,不要去自首,结果呢?贱人,宁可毁掉也不让我得到是吧?真特么臭不要脸的破烂货,孔先一进去转身就跟野男人勾勾搭搭,呸!”

“你说什么?”欧阳羯本就窝火这下更火大,准备上前跟她理论。

窦寇揪住他的裤腿,“别……总监……”

欧阳羯低头,瞧她满头满脸流淌着猩红如血水的东西,立时伸手抹了一块下来,凑鼻尖嗅嗅,然后质问岳悦:“你泼油漆?!”

岳悦冷嗤:“我最想泼的是硫酸。”

好个刁钻野蛮的婆娘,欧阳羯怒极反笑,“知道孔先为什么去坐牢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么?谁乐意身边成天跟着个有暴力倾向的泼妇啊,太跌份儿太掉价儿。”

“你个挖人墙角的狗东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岳悦失去仅存的理智,一个箭步扑来,不由分说往欧阳羯脸上扇巴掌。

欧阳羯自然不会跟女人动手,单手挡开她后,拿出手机拨110,窦寇刚刚挣扎着起来,见状马上阻止道:“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臭□,用不着你假仁假义,闹大就闹大,谁怕谁?!”岳悦反正是豁出去了,人高马大的欧阳羯攻击不到,又转而攻击窦寇。

欧阳羯护着窦寇到处躲,身上没少挨打,所幸这边闹出的动静惊动了保安,几个小伙子合力还费了些时间才把几近癫狂状态的岳悦弄走。

听着岳悦的叫骂声渐渐远离,欧阳羯和窦寇松了口气,他扶住她赶紧问:“没事吧?”

窦寇蹭着脸上的红油漆,“没什么,就皮肤怪痒痒的,大概我对甲醛过敏。”

欧阳羯微微一愣便笑了,“你终于找回你的幽默感了。”

“嗯,莫名其妙的就看开了,刚刚岳悦追着我又骂又掐的时候,我心想最坏的也就这样了,没皮没脸没尊没严,最在乎的人都不在身边了还有什么抛不开舍不下的?而且她来闹来打也不过证明她彻底的失败,虽然我也没赢走什么,至少有个念想,比她强多了。”

“你能把事情看开,求之不得。”欧阳羯满心欣慰,忽然又感慨,她似乎有一种特质,越是逆境越是变得坚强,上次绯闻闹最凶的时候,原本还找不着方向的她,豁然下了决心拒绝他,并将他甩在电梯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窦寇“嗯”了声,发现自己贴身半靠着他,于是往后退,可脚下一用劲儿,脚踝处一阵钻心的刺痛,泪水当即就激了出来。

“当心!”欧阳羯眼疾手快把她重新摁进怀里,“是不是伤到脚了?”

窦寇疼得发抖,之前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子居然连站也站不住了,她吊高那条伤腿不敢动,欧阳羯弯腰去拉她裤腿查看,一看之下吓一跳,她的脚踝肿得老高,活像个大包子。

“这么严重?得立马上医院看看,别是骨折了。”

“就摔了一下,应该是扭到筋了吧?”

“你不是医生,你说的不算。”欧阳羯不再跟她废话,打横抱起她,急忙向座驾走去。

窦寇形容不出什么心情,他对自己百般呵护,她却是无以回报,感觉好像在利用他似的,明知道不能再欠他的,可往往事与愿违。

到了医院,拍片、检查一番下来,倒真的没骨折,不过筋骨扭伤和身上大面积软组织挫伤也够令问诊的医生长吁短叹的了,趁欧阳羯不注意,频频警示窦寇留下验伤报告,说是家庭暴力有一就有二,绝不可姑息。

敢情医生把他俩当做闹别扭大打出手的小夫妻了,窦寇对此啼笑皆非,转头看看又是忙着缴费,又是忙着领药的欧阳羯,因受她连累,他身上脸上也沾满了红油漆,狼狈不堪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往昔巨星的风采?莫怪医生没认出来,误会了他们。

等欧阳羯办妥一切琐事回来,盯着她绑着白纱布的脚一直看,好看的浓眉挤成一个“川”字,担忧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你撑得住出席首演大典没?”

“没那么夸张,打针吃药没几天就能消肿了。”她笑着摇头。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换家医院瞧瞧,万一骨折他们没查出来呢?”

窦寇抖抖手里的X光片,“总监大人,医生再瞎,这个总骗不了人吧?”

欧阳羯斜了片子一眼,撇嘴不语,窦寇翻出包里的纸巾递给他,“拿去,擦擦脸。”

欧阳羯接过去,一边擦一边说:“你这样不能一个人呆着,得有人照顾。”

“嗯,待会儿你送我去我朋友家,她会照顾我的。”看来得麻烦秦空了,当然首先势必要吓到她,窦寇无奈的叹叹。

刚说到这儿,包里的手机响了,窦寇一看来电竟是柯绒,接起来她在那边着急忙慌的问:“刚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说你被人袭击了,是不是岳悦?”

冷静如柯绒者也有语速快得让人差点听不清的一天,窦寇料定孔先进去前应该特别关照过她,叫她多多留意自己,霎时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对,是她。”

“没事儿吧你?现在在哪儿呢?”

“医院。”

“医院?!”柯绒一惊,声音控制不住的变大,似乎引起了同伴的注意,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过后,她道:“哪家医院,我立马过去!”

“不用了,总监陪着我。”

柯绒态度坚决:“寇子姐,我答应过学长照顾你的,可刚两天你就出事了,你让我怎么跟学长交代?拜托,请告诉我吧!”

拗不过她,窦寇只好说出医院地址,见她挂了电话,欧阳羯问:“朋友?”

“嗯,孔先的特助也是学妹。”

“哦……”

过没多久,柯绒急匆匆赶到,石晓锋紧随其后,看见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窦寇蓦地想笑,没头没尾的小声嘀咕:“欢喜冤家,冤家路窄。”

柯绒和石晓锋没听见,坐她旁边的欧阳羯听见了,特意打量了两人一遍,然后礼貌的朝他们微笑。

石晓锋性子急,上来便劈头盖脸的咋呼:“寇子你这一身怎么弄的?咋伤得这么厉害?”

窦寇解释:“红油漆,不是血。”

“靠,那疯女人泼你油漆!?”石晓锋吹胡子瞪眼。

柯绒推他一把,“安静点,这儿是医院。”

石晓锋气不打一处来,“喂,寇子都被人害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安静?”

“安静不下来是吧?给你把刀,砍岳悦去。”柯绒阴阴的激他一句,随后脱下外衣披到窦寇身上。

“靠!”石晓锋叉腰原地转两圈,突然瞄见仿佛看戏般自得其乐的欧阳羯,“你是谁?”

“你好,我是欧阳羯。”欧阳羯缓缓起身,伸出手掌。

石晓锋忙不迭握住,嘴巴却嫌恶的说:“原来你就是欧阳羯,咦?怎么到哪儿都有你,大明星不是很忙的吗?”

窦寇咳一声,“总监,这位是石晓锋,孔先的同学,我的学长,非常要好的朋友。”

“嗯,看得出来你们友情深厚。”欧阳羯以眼神示意对方松手。

石晓锋立刻松开,很不给面子的直言道:“本就深厚,不用你看。”

窦寇揉揉额角,带开话题,“晓锋,你啥时候回国的?”

“回来大半年了。”

窦寇好奇的问:“怎么没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呃,忙着找工作,找到工作忙工作,忘了。”石晓锋心虚的扭开脸。

柯绒嘲讽冷笑,外强中干的家伙,随即问窦寇:“寇子姐,你哪儿受伤了,医生怎么说的?”

“脚扭了,没啥大事儿。”

“这怎么叫没啥大事儿?听说岳悦那娘儿们对你又踢又打的,做什么不报警抓她?”石晓锋恨只恨当时不在场,不然铁定不饶她!

“算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窦寇反而豁达,李明光被“双规”,作为帮凶的岳悦想必也逃不脱干系,进局子迟早的事儿,根本用不着她动手自然有人收拾她。

“寇子姐,你现在腿脚不便利,先住到我家吧。”柯绒也明白窦寇的意思,相当赞赏她遇事冷静处置的心态。

“不用了,我去秦空家。”窦寇一想她目前和石晓锋类似交往中,不愿去当电灯泡。

“你去秦空那儿,一定会吓坏她的。”柯绒表示反对,“让她瞒住不向孔岫暴露孔先投案的消息,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好再刺激她了。”

闻言窦寇觉得她说进自己心坎儿里了,开始也担心吓着秦空的,所以点头答应,“给你添麻烦了。”

“一点不麻烦。”柯绒终于露出真心笑容。

欧阳羯在旁默默听着看着,他们口中说的,眉目间传递的,具是多年相处积淀而下的熟稔默契,打打闹闹亦显亲切温暖,好生羡慕。

商量好去处,石晓锋护送柯绒和窦寇离去,前一刻还热闹着后一秒仅剩他一个,夜风吹拂,背景凄凉,欧阳羯低头看着衣服上斑斑驳驳的油漆印子,苦笑不已,慢条斯理坐上车,心思轮转,他,想要的就只能是这样么?

当然,不!

第二天,市第一看守所。

孔先一眼看到端坐在铁栏外的某人,下意识抬头望天,接着才说:“真没想到,第一个来探望我的是你啊,欧阳总监。”

59伍玖回

“过得好不好?”欧阳羯一脸淡然平静,视线扫过孔先,嗯,人消瘦了些,却很精神。

孔先笑,“这儿管吃管住,早睡早起,十年来第一次生活得这么规律,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欧阳羯颔首,“相信以你的适应能力,人在哪儿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天渐凉,你可要多多注意身体。”

“多谢关心。”

如果光听他们的对话,不去看周围的环境,活像一对老友在午后的茶室相聚闲聊,气氛融洽,态度慵懒惬意。

欧阳羯说:“报纸上登明天‘先锋’将正式易主。”

“这个我知道,离开‘先锋’前收购的事儿已在接洽了。”孔先好整以暇对答如流。

欧阳羯就猜到没有完全的准备他断然不会潇洒投案,“先锋地产”助他发迹,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先锋”让人收购了,即便将来他获罪入狱,所受的牵连也会降至最低,不愧是精明的孔家人,但是纵然凡事安排妥帖、招呼周详,俗话说百密总有一疏……

“昨天,岳悦来找窦寇麻烦,粗口恶骂,拳脚相加。”

瞬间笑容硬生生僵在嘴角,孔先倾身向前,一把抓住铁栏,凑脸恶狠狠的问:“豆豆怎样了?”

欧阳羯无关痛痒的噙着笑,揶揄道:“她怎样你又能奈何?”

孔先手背隆起青筋,“甭废话,快说!”

欧阳羯瞄瞄他,“她么?这会儿还躺医院里呢,医生说没个十天半个月床都别想下。”

孔先骤然暴起,巨大的力量带着凳子往后翻倒,看守听到动静跑过来制止,欧阳羯仍是懒懒的坐着看戏,全然无视孔先吃人似的凶悍眼神,“事情不会总是朝着你规划好的方向发展,记住这个教训,记住什么叫鞭长莫及。”

“欧阳羯!”孔先怒喝。

欧阳羯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起身,幽雅挥手,“拜拜。”

“不要走,欧阳羯,你给我回来!”孔先犹如困兽,隔着铁栏呼喊。

而他置若罔闻,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孔先瞪大眼睛,无助感和无力感狂涌心头,他不怕失去自由,最怕的是,她若有个好歹,自己却只能隔岸观火,无能为力!

“我要打电话!”孔先揪住看守的衣袖,“我要打电话!”

“老实点,还当自己是总经理呢?这儿是看守所,容不得你想干嘛就干嘛!”看守冷脸押孔先回房,在他眼里,进这儿来的都不是啥好货!

孔先遏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叫着嚷着直至声嘶力竭,所幸稍晚柯绒来了,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不可耐的恨不能冲破重重深锁的铁闸飞奔出去,深切的恐惧感使他心脏突突狂跳得微微有些疼!

这次柯绒到来,随行的还有孔岫,她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当孔先一出现,被老哥骗惨了的她唰的起立,直想把手伸进铁栏扇他个大嘴巴!

“岫儿姐!”柯绒拦下她,“别这样。”

孔岫甩开她,拍着铁栏骂孔先,“靠,出息了你,骗得爹妈一家子团团转,怎么着,牢饭好吃不?蹲里头爽不?”

孔先没工夫跟她啰嗦,直接问柯绒:“豆豆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柯绒错愕,“学长,您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告诉我,豆豆现在的情况!”孔先不顾一切的大吼,身后的看守马上呵斥要他安静。

柯绒见状赶紧一五一十的交代:“学长别担心,寇子姐只是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我把她接家里照顾着,没多大问题。”

心中大石“咚”的落地,孔先几乎瘫倒,抬手抹了抹满头的冷汗,随后阴测测的说:“千万不要放过姓岳那女人,豆豆受的苦,我要从她身上一百倍的讨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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