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地面渗透衣服进了身体里,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冷的凝固了,四肢僵硬的没办法动弹。脸上的泪水干了,皮肤紧巴巴的,很难受。
东方泛着鱼肚白,沐晚夕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双脚都麻木了,一瘸一拐的走像了浴室,洗漱,换了一身黑色庄重的衣服。粉黛未施,盘起头发,露出精致的鹅蛋脸,走出房间。
今天是沐珏的葬礼,一早她就要到灵堂,要一直待到明天早上。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顾琰深疲倦的神色,黑眸深情的凝视沐晚夕,喑哑的嗓音道:“夕夕……”
“什么都别说了。今天是我爹地葬礼,一切都葬礼后再说,你快点换衣服吧。”
沐晚夕空洞的目光飞快的从他的身上扫过,扭头去别的地方,不敢看他深邃到让人心碎的目光,心被狠狠的揪起来,沉闷的无法呼吸。
不等顾琰深开口,她已经转身飞快的下楼。
顾琰深紧盯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眸光愈加的深意……
沐晚夕没吃早餐,没等顾琰深,直接让司机送自己去灵堂。
早已布置好的灵堂中央放着沐珏年轻时的照片,黑白的照片里一张俊俏的容颜,难得的美男子,黑眸温和没有傲气,平易近人。
此刻还没有人来,周遭格外的冷清,沐晚夕站在遗像面前,想到今天以后,自己就要失去琰深,踏上一条没有回头的路,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片段滥泪。风从窗户灌进来,寒意侵体,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苍白的脸颊上,楚楚可怜,闪烁着破碎而绝望的光。
待上午九点,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沐晚夕和魏湘、顾琰深站在一排,不断的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节哀顺变”不断的家属答礼说“谢谢”
顾琰深的视线一直看她,沐晚夕低着头,谁也不敢,红肿的目光麻木茫然的地板谁也不敢看,什么话也不说。
魏湘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只是皱了皱柳细的眉头,并未多说什么。
中午休息的空荡,顾琰深关心的说:“夕夕,你去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别把身子拖垮了。”
沐晚夕跪在垫子上,头放的很低,沉默不语。
顾琰深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夕夕……”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脚步声,沐晚夕还是低头着。顾琰深抬起头看见殷慕玦和洪振涛走进来,在遗像前停下脚步,对着遗像鞠躬。
殷慕玦面色冷清,没有什么情绪,而洪振涛深沉的眸光落在沐晚夕的身上,开口:“晚夕,节哀顺变,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洪叔叔。”
沐晚夕抬起头视线先是在他身边的殷慕玦身上顿了一下,看向他时点头。干涩的声音道:“谢谢洪叔叔。”
“好孩子。”洪振涛侧头对殷慕玦道:“你就留在这里,不必送我回去了。”
“好,洪叔慢走。”殷慕玦送他出门口,直到他的秘书过来,这才转身看向沐晚夕和顾琰深,厉眸划过一丝玩味。
“你去休息,这里有我。”殷慕玦大步流星的走到他们面前,对顾琰深开口,没有丝毫的客气,谦卑。
顾琰深想到殷慕玦开的条件,视线在他和沐晚夕之间徘徊一小会,轻声道:“夕夕我去给你拿点喝的。现在没人你坐一会,休息休息。”
他离开后,沐晚夕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去看殷慕玦,也不说话。
“沐晚夕,起来。”殷慕玦低低的开口。
沐晚夕仿若未闻,纹丝不动。
殷慕玦脸色一沉,语气接着就冷了,“沐晚夕,我叫你起来。”
沐晚夕还是没说话……
殷慕玦弯腰抓住她的手粗鲁的直接将她甩在旁边的椅子上,沐晚夕手撞到椅子的边缘,痛的皱起眉头,隐忍的咬唇,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何时,她早已满脸的泪水——
殷慕玦余光扫了一眼遗像的沐珏,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的重叠,低声开口:“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就算把眼泪哭尽了,他也活不过来。”14050007
沐晚夕静静的坐在,不言不语也不动,任由眼泪在脸颊上泛滥。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轻颤着,投下青影……
她的眼泪看得殷慕玦一阵心烦,本想骂她,话到唇边在看到她下颌挂着的泪珠时,默然的吞回肚子里。垂在身旁的手臂在挣扎了良久,最终忍不住的抬起手臂,指尖想要去擦拭泪水。
指尖与她的肌肤还剩下零点零毫米时,沐晚夕突然伸手猛地推开他的手,含着泪水的双眸冷冷的斜视他,唇瓣紧抿,一语不发。
殷慕玦敛眸,不悦一闪而过,手臂僵硬的垂在身侧,没想到她会推开自己。
“爹地死了,你有伤心过吗?殷慕玦?”她低哑的声音机械的飘出来,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起伏。
不等殷慕玦回答,她轻笑了,双眸泪光闪烁,看着他眼泪无声无息的划落,自问自答:“你怎么会伤心?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
殷慕玦,如果你从未出现过,我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殷慕玦黑如墨画的眉头紧皱,高深墨色的鹰眸冷冷的看着她,薄唇抿起没有色彩的弧度,坚毅冷厉的轮廓寒意逼人。
“你走吧。不要让我看见你……”沐晚夕哽咽的开口,声音里满载着疲倦,“至少在今天不要让我看见你。不要在爹地的面前,让我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
“恶心?”殷慕玦掠眸,戾气愈浓,“沐晚夕,你说我恶心?”
“喜欢和自己的亲姐姐上床,难道还不够恶心吗?”沐晚夕泪眼模糊,迎上他犀利的目光时毫不畏惧,或许是因为在爹地的面前,所以她敢把这肮脏的关系说出来。
让爹地好好看看,这个殷慕玦,这个所谓的“弟弟”。
殷慕玦手指紧攥成拳,青筋暴跳,在沉默良久余光扫过遗照时,冷冷一笑,“我等着看你是怎么在这张恶心的脸身下妖娆承欢。”
音落,他站起来大步流星的离开。
沐晚夕垂着眼帘,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粉嫩的唇瓣被她咬破了一次又一次,鲜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都惶然不知。
过了今天,她就不在是琰深的妻子,只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
爹地,对不起。我只能这样选择了……
殷慕玦怒气腾腾的走出灵堂,恰巧尉迟恒来接他刚停下车子,殷慕玦一脚狠狠的踹在跑车上。心疼的尉迟恒哇哇叫,“喂!这可是我最新买的限量版跑车耶!”
殷慕玦一个冷光射过去……
尉迟恒逐渐的噤声,小声的嘟囔:“沐晚夕惹你生气,拿我的跑车撒什么气!”
殷慕玦深呼吸将心里的怒气压抑住,跳上车,冷声:“开车。”
尉迟恒连忙上车,嬉笑的问:“去哪里?”
“漫步云端,把上次的女孩给我找来。”殷慕玦言简意赅。
“好咧!”尉迟恒拖长了音,十足的像是古代的老鸨子。
顾琰深拿着牛奶回来,见偌大的灵堂只剩下沐晚夕一个人,殷慕玦应该是离开了。走上前将牛奶递给她,“夕夕,我求求你喝点水好不好?你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沐晚夕还是像个木头一样不动,只是眼泪肆无忌惮的往下流,仿佛是要将这一生的泪都流尽了,将眼睛都哭瞎了放可罢休。
“夕夕……”顾琰深声音里透着无能为力,犹豫几番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沐晚夕没有反抗,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倒在他的怀中,眼泪很快的侵湿了他的衣服。顾琰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慰,似有若无的叹气……
下午来的人更多,沐晚夕哭的伤心欲绝,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失去了父亲而心情悲痛,没有人知道她在今天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顾琰深看着更是心疼的要命。。。。只是无奈沐晚夕今天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除了默默流泪,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琰深晚上准备陪她一起时,接到沈冰的电话,本不想去见她,可是她在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他不得不歉疚的对沐晚夕说:“夕夕,我公司有事,先离开一会。等忙完了,在回来陪你。”
沐晚夕跪在一旁,哭红的双眸没有任何的反应,神色呆滞的像是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别人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顾琰深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最终叹气的离开。
沐晚夕一个人跪在灵堂,此刻外面天色已黑尽,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在这个冷清而阴森的地方,满心的悲凉,伤痛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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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琰深推开门,沈冰穿着黑色真丝吊带睡衣,眼睛泛红像是哭过一样。没有化妆,脸色有些泛白,看到顾琰深时,红红的眸子里闪过委屈与无助……
“怎么了?”顾琰深一边走进来,一边将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皱眉:“手这么冰凉,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沈冰侧头看他,很认真的问他:“琰深,你真的会和沐晚夕离婚吗?”
顾琰深神色一僵,避开她的水眸,“怎么突然这样问?我之前不是回答过你吗?”
“琰深,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喜欢沐晚夕,你会和沐晚夕离婚?”
沈冰固执的开口,声音里略带着乞求。
顾琰深皱眉,眸光冷彻的看她,“冰。冰你很少这样不懂事!今天是怎么了?我刚刚和夕夕结婚,公司也才勉强稳定,我现在不可能和夕夕立刻离婚……”
“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沈冰低低的开口。水眸看着他,豆大的泪珠晶莹剔透的往下掉,“是不是我怀孕了,你也不会和沐晚夕离婚?”
“什么?”顾琰深皱眉,脸色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沈冰怀孕了?这不可能。。。。一直以来自己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她不可能怀孕,除非……
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是那天晚上,只有那天晚上自己太过疲倦,她说是安全期所以自己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沈冰纤长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只是眼底的泪光还在倔强的闪烁,抬起头看他时,声音很轻,轻的像是针掉在地上……
“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今天下午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顾琰深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低低的声音道:“你不是说安全期吗?”
“我也以为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沈冰看向他,委屈的眼泪再次流下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一个人在医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纪烯湮:今天4000字更新吧。明天9000字更新,补偿你们。么么。请见谅。
第八十四章
“琰深……”沈冰泪光闪烁着凝视他,无助,迷惘,晶莹剔透的泪珠让顾琰深看得一阵心烦。
“别哭了……”顾琰深想到她跟着自己受了不少委屈。何况这样的事也不是她想的,只是一场意外,长臂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的,冰。冰,别哭了。”
沈冰抿了抿红唇,充满希望的目光看他,“琰深……你会要我和孩子吗?”
要孩子——
顾琰深黑沉的眸子里闪烁着犹豫,一时间心里又乱又慌,这是他和沈冰的孩子。留下了,他和沐晚夕怎么办,不要,那沈冰……
沈冰原本握住他的手在他眼神迟疑时,心一沉,指尖的力量一点点的抽离,眼泪再次席卷而来。。。。
顾琰深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感觉她即将要放开了自己的手。
“你不要我……不要我和宝宝……”沈冰神色瞬间失魂落魄,整个人好像丢了魂,泪珠挂满了眼帘,划过嘴角是那么的苦涩;松开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没有任何迹象的腹部,自言自语,“你不要我和宝宝……你不要我们了。”
“冰。冰……”顾琰深低声唤她的名字。
沈冰好似没有听见,站起来,迈着机械的步调往卧室里面走。泪水沿着她削尖的下颚掉在光洁的地板上,悲凉而忧伤。
顾琰深抿了抿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帘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冰。冰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要做爸爸了;可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全是沐晚夕,如果夕夕知道了该怎么办?此刻她已经够难受了,如果被她发现冰。冰怀了自己的孩子,她——
身子往后靠,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被阴沉包|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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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玦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漫不经心的穿上;床上的女孩子瞪大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健硕的背影,小心的说:“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与你没关系。”殷慕玦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看都没看一眼床上的女孩,抓起外套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和经理说,他会派人送你回去。钱明天到帐。”
音落,他走出房间关上门也关掉了那双痴迷看着他的眼神。
殷慕玦坐在车子里,脑子里全是沐晚夕哭泣的表情,那种爱上大于心死的神色像是魔咒一样不断的在眼前浮动,弄得他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这么晚了,那个笨女人该不会该在灵堂守着吧?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关心,殷慕玦自己都不知道,等他站在灵堂门口时,看到跪在一旁的黑影,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由自主的颤抖;虽然头放的很低,可殷慕玦还是判断出来她在哭。
脑子里忽然闪烁过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说得就是沐晚夕吧。
“人都走了,你哭给谁看?”殷慕玦走到她身边,双手放在口袋中,不羁邪佞的眼眸看着她,伸出自己的掌心到她面前,“起来,再跪,沐珏也不能死而复生。”
沐晚夕满载着泪水的眸子倔强的看着他,眼泪迟迟不肯落下,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直到有羞愧感罢休。
殷慕玦勾唇一笑,“沐晚夕,你可以和全世界过不去,何必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不等沐晚夕反应过来,殷慕玦已经弯腰双手将她打横抱起。沐晚夕条件反射的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想要挣扎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凶巴巴的威胁,“你要是敢乱动我就在沐珏面前强了你!”
这招对沐晚夕果真是有用的,她真乖乖的被他抱着不动了。只是殷慕玦转身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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