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朱宣又说了一句:“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性子慈软是好事情,表哥听到也喜欢,不过来往的人身份高低还是要注意起来。别招我又来说你。”沈玉妙迅速在心里转了一下,笑眯眯回了朱宣的话:“平时来往的和我好的就是公主和秀珠,再就是女眷们来,都是有官阶的夫人们,和表哥认识的也多。”
然后很是无辜的看着朱宣,非常无辜的说了一句:“表哥认识的夫人们当然是要另眼看待才是,表哥您说是不是?”沈玉妙心里很是无语,表哥认识人就可以不顾身份高低,我去捉了一次奸,具体来说,是半次,还没有到位呢,身份高低就出来了。
已经很明白妙姐儿是诚心有意去让表哥难堪的朱宣看了那小脸儿上甜mimi的笑容,只是觉得好笑,是几时觉得这样伶牙俐齿,不,原来就有歪理辨才,这都是先生的错,心里正要腹诽徐从安,今天总算是想起来是自己教的她。
“听说你昨天晚上去秋夫人那里,”朱宣淡淡道:“教你念书,房里也有礼仪妈妈,以后不要什么地方都乱走动。”朱宣现在心里只是后悔,昨天晚上我怎么没有从房里出来,给这个小丫头一顿。
妙姐儿笑得老实又讨喜:“她说要跟我去看灯,可是约了却不来。表哥,你是怎么认识秋夫人的?”
“不记得了,京里人人认识表哥,你自己去问问她是怎么认识表哥的吧。”朱宣只是看了妙姐儿脸上的笑容。
妙姐儿答应了一声,然后笑眯眯说了一句:“表哥刚说过,象是少见她的好。”然后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表哥昨天在哪里?”
腾地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的朱宣立刻板了脸,几分严厉道:“我不想跟你这样说话,你非要找上来。”看了妙姐儿粉面上只是笑容:“表哥,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就来火了。”
“我要对你说别的事情,本来是想等过了年回去的时候再对你说。”朱宣不为妙姐儿笑容所动:“男女有别,从今以后,不许再乱穿衣服。我要是再在那种地方碰到你,我当场就不会客气。”
自从高阳公主、陶秀珠陪了妙姐儿去那种地方,以后朱宣又碰到过几次,回家里来好一顿训才算没有再碰到。结合昨天的捉奸事件来看,妙姐儿去那种地方让表哥碰到,也是有意所为。
往后面缩了一下,妙姐儿有几分委屈,然后加上胡说八道:“好好的又生气,表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看了朱宣的脸色,小心地说了出来:“表哥,你昨天晚上不是在秋夫人家里吧?”
朱宣哼了一声道:“你看到表哥在了?”真是难堪得不行,如果说我在,不敢出来,一件大丢人的事情。
“我想也是,如果表哥在,你怎么会不出来呢?”沈玉妙用相信的眼神看了朱宣。朱宣更是冷了脸问了一句:“表哥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来硬的朱宣觉得我还能怕吗?
朱宣一来火,妙姐儿就是息事宁人的笑容了:“表哥你当然不在,如果你在,你肯定出来。”然后再问一句:“如果表哥在的话,是为了什么事情去呢?”
朱宣就挑明了道:“你应该知道表哥是为了什么去的?”脸已经冷得比房外的北风更冷的朱宣看了妙姐儿笑眯眯:“打算去到什么时候,一直到老?”不会老成了枯树皮,表哥依然还去吧,这样一想,妙姐儿觉得丢人,想建议他换几个年青,还是算了吧。
万万没有想到妙姐儿会这样说话的朱宣也沉默了,压抑心里的笑意,今年再来京里,又是几年不见,真的是当年花模样,现在老树皮。看了妙姐儿坐在对面笑得颇有几分摇头晃脑的架势,朱宣淡淡道:“当然有不去的时候。”
自己这么说,自己都觉得很滑稽说不过去,当然有不去的时候,不如现在就不去。可是妙姐儿去捉奸,自己就不去,这件事情万万行不通。
往后靠了靠躺在迎枕上的妙姐儿也没有了午睡的心情,往窗外看着,突然问了一句:“去都带了什么?”朱宣的黑脸马上就转变成无奈:“妙姐儿,钱不是都给了你。”当家的王妃,还要计较这一点儿。此时此刻深刻反省的朱宣觉得自己又错了,说这小丫头小气巴拉的,她对父母家人,都是大方人。
“我只是想问问。”无端起兴,去戏弄了秋夫人和朱宣,原本以为是自己找一个乐子,现在事情顺流而下,这件事情直接摆到了夫妻面前来。
朱宣无奈的看着妙姐儿,妙姐儿只是静静往窗外看了,然后再看了小桌子,是自己最喜欢的:“表哥,你不要砸桌子,这是我最喜欢的。”我房里的东西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位秋夫人好好的跑来让我教她收拾房子,然后再去买好我丈夫。
房里此时的气氛有几分诡异,一向乖宝宝的沈玉妙只是赖在迎枕上,眼看了午觉象是这一会儿会睡不成,朱宣也往后靠在了身后迎枕上,打算听妙姐儿又想说什么。
“其实,表哥你昨天就是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听起来妙姐儿有几分幽怨,朱宣只是狼狈,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不出来,我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当下闭上嘴,不承认我在是最好的方法。
“铁夫人昨天来了?”突然明白过来的朱宣问了一句,看了刚才还表情平静的妙姐儿忍了又忍,嘴角边还是有了笑意,就哼了一声:“我这位将军调的好,倒成了妙姐儿的人。”
想想自己昨天刚到了秋夫人那里不久,这个时间刚刚算的很好,朱宣又来气了,想来是把我自己天天出去的时间一一掐准了,这个傻丫头。
刚才为了保丫头,这一会儿要保住和铁夫人继续来往。“表哥,”声音软软的沈玉妙向前伏了身子在小桌子,脸上笑嘻嘻:“不是她说的,真的不是她说的。”然后再来一句:“表哥千万不要怪她,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情,也是我挑的头。”
朱宣只是反问了一句:“我辛辛苦苦的教,怎么教成这个样子呢?”肯定没有教过妙姐儿去捉奸。
“咱们睡觉去吧,我累了一上午,表哥你也累了。”沈玉妙赶快转移话题。没有心思进行这样辩论型谈话的朱宣淡淡嗯了一声:“去睡吧。”下了榻携了妙姐儿的手,往房里去。
睡到了床上,沈玉妙只是睡不着,这样的谈话很少有,觉得自己有些兴奋了。搂了朱宣的脖子:“表哥,瑞雪的父母是谁?”朱宣一下子就回答出来:“父母在封地上,库房里的管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难怪,这又是一个身份贵重的丫头,想来是从小调教出来的。“表哥,她有什么好处?”怀里的妙姐儿娇娇嗲嗲又问了一句出来。“睡觉吧,下午我还忙着呢。”朱宣自己先躺了下来。
两个人双双入睡。
下午起来,朱宣往外面书房里去,妙姐儿这才喊了如音进来梳头,看了瑞雪随了众人一起进来,也只是笑一笑,我从来不忍心,既然表哥让她上前来,当然是有表哥的道理,哪怕是表哥想多一个看管的人。
只是看了如音问了一句:“王爷上午找什么,喊了你们去?”如音拿了牛角梳子梳拢了王妃的头发,从镜子笑看了王妃回话道:“找一件旧年的衣服,说给王妃过年做衣服,要做个样子。”
沈玉妙也就不问了,看了瑞雪跟在身边拿东拿西,就是青芝也笑着让她,不知道上午表哥进行怎么样的一场“政治洗脑”,这位瑞雪也是长的十分的出挑。
梳完了头,一看到瑞雪更能想得起来,让人去喊朱禄来,沈王妃亲自交待了朱禄:“王爷也说了,你的亲事下一年里一定要办,房子也备好了,家具漆了放旧了又重新再漆,再也不能拖了。”
觉得自己真倒霉的朱禄出了房门,看了捂着嘴笑的如音,只有拿眼睛瞪她,如果说话如音一样也会还。想想昨天晚上去秋夫人家里,如音同王妃最亲近,搞不好她是先知道的。难怪王爷上午亲自点了名,让新进来的瑞雪以后和如音一起做事情。
沈玉妙发作完了朱禄,往外面偏厅上去管事,随口又问了一句:“王爷在做什么?”刚刚才挨了教训的朱禄一溜小跑去书房里问朱寿:“房里是哪一位大人?”朱寿先不说话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才取笑了朱禄:“昨天晚上很威风吧。”王爷一定不会对你朱禄客气。
朱禄也取笑朱寿:“算你跑的快,差一点儿你就让王妃看到了。”两个人取笑完了,朱寿这才告诉朱禄:“房里是那位铁大头。”
沈玉妙听完朱禄回话,只能自己笑一下,表哥一定在教训铁将军,让他管管自己的老婆。
第五百一十六章,纷乱(十六)
第五百一十六章,纷乱(十六)
王妃捉奸能把王爷堵到了旧相识的房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朱寿对朱禄这一次没有把话全说完。这是跟了沈王妃的人。朱寿觉得朱禄自从跟了沈王妃,越来越有点变样。不象朱福,也不象朱喜,这两位房里的丫头也是王妃的,可是若花进了来,看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要说。
朱禄也没有想到朱寿经过昨夜,肚子里是有了新的花花肠子。房里不仅是铁将军一个人,还有铁夫人,夫妻两个人一起都被人喊来了。
一向自负的朱宣大狼狈了一次,这事情是妙姐儿干出来的,或许沈玉妙会有一时的得意,觉得自己象是伶俐了一回,可是朱宣必竟不是一般好揉搓的男人,对于妙姐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表哥依然有办法。
“夫人,以后你进来说什么,要自己斟酌一下再说话。”朱宣没有坐着,而是立于窗前,身后站着的铁将军夫妇,夫妻两个人个子都不高,身材高大的朱宣光是个头就对他们有了威慑力,再说这两位是心知肚明铁夫人进来说了什么。
官场上的原则,官官相护,出了事情,官最小的只能自己认倒霉了。此时铁夫人也只能自己认倒霉,全往自己身上拉:“我是个没有见识的人,只想了讨王妃喜欢,有的没有的话都说出来了也是有的。”
朱宣没有回头,负了双手沉声嗯了一声,你对妙姐儿表忠心,表完了该说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王妃年青,从来养得尊贵,外面的话她一时听了是喜欢的,总听就不好了。”
“是。”听了铁夫人恭敬地答应了,朱宣这才回过身来眼睛在铁夫人身上打量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我和铁将军再说说话。”
看了铁夫人出去了,铁将军也来赔礼:“王爷,我夫人是粗鄙的个性,冲撞王妃也是有的。都是我没有管教好。”
“嗯,”朱宣在房里走了两步,才停住脚步:“晋王那里如何?”这个傻蛋,听说我要尚公主,弄来弄去打散不了,干脆就称病,晋王称病一定是在家里想什么坏主意呢。
“晋王爷在家里一连几天会了他封地的不少财主官员,”朱宣听了嗯了一声,不是为田税就是为别的税,反正是为了钱。
“听说到处在搜捕那一干子造反的人。”朱宣只是微微冷笑,这干子人是我安置的。草莽出英雄,这十几个人也是有见识,知道一下了山晋王就会报复。我奉了圣命都收留在军中。朱宣倒是很想听一听铁将军对于白云观的事情有没有新的风声出来。
生活中的事情都是一波接一波,朱宣眼前是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白云观的事情他重新有了兴趣。看了铁将军,说了一句:“将军,北平王几次来找我,要我借调你给他去办事情。”不相信北平王帐下就没有一个能办案子的将军。
面前的铁将军平时听话是恭敬的低着头,两个人站着,朱宣又个子为高,所以看不到铁将军的表情,只看到他那一颗戴了官帽的大头。只有这样的大头才能容得下那许多东西吧。这大概就是北平王不愿意换人再查的原因,当年事是谁查的,如今事情还是谁去查。
突然又啼笑皆非的朱宣想起来妙姐儿做的淘气事情,求了表哥留下铁将军,就为着背后查表哥的风流事,表哥去到哪一处青楼ji馆,高阳公主和姚夫人伴了妙姐儿就一处去了,我这位刚结亲的公主亲家,也不是个好惹的。
朱宣想心事的这一会儿,铁将军也想好了话来回,先给朱宣跪了下来:“王爷,事涉禁品,非末将一人之力可以查的明白,多换人手,多派人手,这样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朱宣微笑了,多换人手,多派人手,这件事情一旦由暗转明,皇上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杀了。
朱寿进了来,对了朱宣贴身低声回禀道:“毕先生来了。”毕长风自从遇到朱宣,一直就是游走于各位王爷、皇子的门客之中。
“将军先回去吧,”朱宣主意已定,这个铁大头我是不能交出去。我要看看北平王如何查这件案子,宫里有圣命,有几天是一天一催北平王去速查。皇上又想找北平王的事情了,朱宣突然一笑,皇上敲打臣子,我敲打将军,妙姐儿这孩子也不能客气。捉奸事情过去,朱宣想一想,幸好表哥没出来,如果我从秋夫人房里走出来,泰然自若或是大发雷霆,要是与妙姐儿生分了,传出去夫妻不和,妙姐儿贤惠的名声变成嫉妒的名声,人为点名声容易吗?这傻孩子。
要离为名杀妻刺庆忌,只为了那一点儿薄名声,朱宣每当读于此的时候,就只是微微一笑。再想想我的妙姐儿,还是一个傻孩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秋夫人一定会在心里认为我怕妙姐儿,唉,朱宣在心里叹了一声,小丫头跟表哥对着干,心难得有一次跟表哥不在一起。
走出书房的铁将军心里仍然是不安,北平王找了王爷几次,要自己重新去查白云观的案子,王爷只是不松口。王爷松了口,是因为王爷之间会有利益冲突,一旦达到利益满足,受苦受难的只是下面人。日思夜思想出来这一招,多换几个人去查,大家一古脑儿都趟进去,没有黑白之分才好。
可是王爷是怎么想的,铁将军真的是不清楚。看了一个秀才模样的人与自己擦身走进王爷的书房,铁将军在院中落尽了叶子的梧桐树下站了一会儿,脸上也露出笑容。王爷在自己走出书房前,又交待一次,对王妃进言要斟酌才是。
想想传闻,沈王妃上殿理事,王爷如果只是想瞒着她,大可以不必这样宠爱她,又放她出来飞,又要择言而告诉之。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铁将军不能不这样想,王爷有点儿怕老婆或者说王爷不愿意自己的风流事迹被沈王妃亲眼看到。传言只是传言,哪一家贵公子哥儿没有一点儿事迹,只要不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