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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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迢迢-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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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门时碰到那方沐野,见她那一脸平和相我就愤恨,凭什么她能得到他全心的爱? 我愤而出口责难她,最后又引出了他。我回流芳馆后还担心他会派人来探脉,却不知她与他大闹一场,他根本没心思来管我的事。这样,我便也算安全了。
  新年去皇宫拜年,堂姐对她自是一番教诲。她与丛华离去后,堂姐又留我说话。原来靖北王妃名份已定,他竟然只报了沐夫人一人的名上去而已。见我失落愤懑,堂姐教我还须忍耐,觑准机会再出手。她的忍耐让她终于从一个昭仪登上了后位,而我必须要成正妃,她需要我成为靖北王正妃以助七王一臂之力。她说,虽说沐夫人为正妃,但她尚无子息,我的有孕正可拿来作文章,必要时可牺牲腹中胎儿。辛追可以不喜欢我,对子嗣总还会在意的。如果正妃对子嗣不利……我没敢说我报有孕时他的态度,心想他可能只是一时吃惊,没考虑周全。是,腹中这胎本也不是我所盼的,如果没有了,也算了。
  还没等我想好如何行事,那方沐野自己却请求去别院了,而他竟然也同意了。看来他们俩闹得还不是一般的僵。这样也好,我便有了许多机会,也许根本用不着我肚内的胎儿。只是方沐野走后,我竟根本碰不着他的面。也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可是,不过九日,事情却突变。迟锋来报说,王爷次日即将赴别院接王妃回京(哼,人人都知道她是正妃了),因为王爷得知王妃有孕了。这于我不啻于晴天霹雳,我当即决定乘他上朝之时先去别院,等他赶到时,做个局正巧让他见着他的正妃谋害他的子嗣。临走,我叫上了来会我的小成,让他临时当了我的仆从,潜意识里我想要他帮忙吧。
  可他竟然没来,我在方沐野居处磨了半天,本想做出这几日受辛追宠爱的模样来气她一番,却又被她出言讽刺。出她院门时我仿佛听到前院有喧哗声,以为他到了,便做出因冰滑倒的样子,滑固然是没有滑倒,但扭了脚却是真的,等人聚拢来,绿萍果然指证她,她竟毫不在意,否认都懒得,反而讽刺我们大老远地跑来让她下毒手真是辛苦,说完竟转身走了。而我等了半天的人也没来,真是讨了个没趣。
  这一挫败让我萌生杀意。如果她永远消失,那王爷、王府是不是终有一天会是我的呢?只是,他今日不来,明日下朝后必来,到此处怕是要午时过后了,我必须要在那时前解决了方沐野。我只能与小成商议,他起初不肯,这些号称侠客的人,是不屑于杀手无寸铁的女子的。他问我,是不是那么想当王妃,那么不原愿与他在一起?我不作声,他拂袖而去。
  我也不管他愿不愿了,他不愿也不会出卖我。我让采蓝去传了话,约了方沐野午时在后山小亭等,那地方我今日去看过了,只要她在亭边,只消一推,便会坠崖,她那付身板,就是我动手她也会下去了。
  近午时了,小成却又出现了,他说我既不愿跟他走,那他会为我做我想要的事,只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便天涯远隔。我心内有些酸,但也朝他点了点头。跟他说,方沐野坠崖后,院里必定乱成一团,他便可以夹在找人的一堆人中出去。这别院因后院是崖,只有一个出入口,看上去倒象是个口袋。
  她果然掉下崖去了,小成却没走掉。因为没想到辛追来得那么快,也没想到赤晴会让王管家管好院内之人,几日之内只许进不许出,搜山之人都要戴好标记。小成,只能留在我院中。
  辛追找了她回来,人有些疯狂了,只与死人讲话,再不肯跟活人说。而我,真的除掉她了,心里又何曾痛快,忽然想起她那日讲的话来,我与她本是陌路,只因一个男人而有交织。如果去掉那男人,便什么关系也没有,当然,也不会是仇人。我忽然想,以辛追的精明,也许迟早都要找到我头上的吧。
  他们来院里查人,小成被雷橙认出,带走了,他没有反抗。从此,我再没见过他。
  辛追果然找到我头上,他带了程夷非来,我便知道要糟了。我平常只仗着衣着宽松遮着的,他一搭脉便知胎儿的大小。他很平静地说“真孕,五个月多了。”而辛追对我只有两个字“杖毙!”
  我没死成,但我知道胎儿被打落了。在我觉得我就要死的时候,迷糊间听到辛追在叫“小野”,依稀听到他说:“你谋害正妃和本王子嗣,本该拿你祭小野,但她必不希望我多杀人……”我奄奄一息地被丢到了相府门口,至于我的从人,从此不见,不知辛追如何处置了她们。
  收到休书的相府,将我送回了我父亲身边。我整日里茫茫然的,再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回到父亲身边,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解疑

  牧冶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牧放已经回来,此时和众人一起围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而她却觉得自己是刚看完一场长长的电影,剧终,她还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看着床边的握着她的手,略有忧色的辛追,轻轻说道:“我全想起来了。你,靖北王辛独迁。”辛追浑身一震,看向她的目光热切中又带了一丝忧虑。
  倒是牧放一听,说:“真的?那你晕倒大概是因为记忆突现。我叫紫依煲了粥,等下你喝点,休息一下吧。看你这样子,还有事没想明白吧?”
  牧冶不由在心里微笑:到底是二哥,什么都明白。
  听牧放这么一说,辛追放下牧冶的手,说:“那你休息吧,我有话,明日再跟你说。”
  喝了粥后的牧冶翻来翻去的睡不着,索性起床打开电脑上网去了。打开QQ,看田园的头像亮在那里,不由打了字上去:“我把穿越的事想起来了!”
  那边飞快地回了一个惊喜的表情过来。
  她又写:“可是我象是做了场梦,梦醒了,还是迷茫。”
  那边又道:“因为想起来了,又不能原谅?”
  “还没考虑原谅这个问题呢。只是想起他是那个啥王,就觉得陌生。”
  “辛追可怜,这边好不容易混熟了,偏偏你想起来了又觉得他陌生了?”
  “可能是我用词不当,不能说‘陌生’,只能说别扭。”
  “慢慢来吧,你也可以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哦。”
  周一,牧放不让牧冶去上学,说她伤风还没全好,让她在家休息一天。
  紫依和卓青见牧冶终于想起来了,表现得很开心。牧冶渐渐地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和他们一起回忆起在云阳的日子。忽而狡黠地问道:“那你们俩到底算是成亲没有?权婶是不是把房间安排错了?”两人的脸都红了,紫依嗔道:“小姐,你取笑我们。”卓青却说:“找不到夫人,她哪里肯成亲?”
  牧冶又问起在云阳的众人的情况。方家二哥结婚了,惊墨也娶了翠儿了……正絮絮地说着,辛追披着一身雨水的凉气回来了。他今日照例是要到公司去转一下的,却不太有心思久呆,过了中午便叫小王送他回来了。见他回来,卓青紫依悄悄地退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辛追伸过来抚她脸的手略有些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他的指腹在脸上的压力。他到底还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小冶!对不起!”牧冶依在他怀中,泪水滚滚而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争吵以来,他,好象从来没对自己说过“对不起”。
  辛追慢慢地说着迟艳的事,西平公主的事:“你坠崖的那日,我正想到别院接你回府。夷非已经告诉我你有孕了。其实,我一直很想你,可你不肯低头,我也拉不下脸。听到此事,正好给我一个台阶。我在去别院的路上已经想过了,迟艳那日给我下了药,我已经能确定我当时已被药至不能动弹,如何让她有孕。后来也证明那孩子不是我的。你第一次问时我不肯说,一半是不能确定,一半也觉得在家里被人下药颇为丢脸。至于那个西平公主,我从来也没有答应过皇上。我想都跟你说了的,却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
  “嗯,我也不好。没问仔细就大吵。其实我一直害怕这样的事,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他却没有象我珍惜他那样珍惜我。还有,我生气,你以你母亲对你父亲的态度来教训我。这我绝对做不到,我所想要的感情只能是一对一的。你做不到,我就只有逃走。”
  “这我知道。到这儿来后就更能明白这一点了。以前我还觉得自己挺有理,到了这里,发现这里女子与男子并多大不同,许多女子也在做着原本该由男子做的事。其实换位来说,我也不希望你寄情于好几个男人。还有,你出事后,你我之前的争吵也传到我母亲的耳中,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觉得你善妒,结果她却说了句‘哪个女人不是这么想的呢?’我才知道,我母亲也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不在乎。”
  牧冶含着泪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吗,只有爱了才在乎。如果不爱,你三妻四妾的又与我何干?”
  辛追不说话,只重重地吻她。
  宿舍里只有牧冶一人,她于是日日回家。天雨,便叫卓青接她,晴时,就自己骑车。
  牧冶终于发现辛追不是万能的了,他对着电脑没办法。他可以叫人给他搜寻出繁体网页,查找资料,自己却不能。因为他所会的偏旁部首与现在的不同,又不会拼音。辛追道:“用什么拼音,不用难道就不会说不会认了么?”发现这一点的牧冶足足笑了好几天,直至牧华给他找来一块手写板。看辛追别别扭扭地捏笔,牧冶又觉得好玩,不过这回倒没笑他,而是自己帮他纠正姿势。
  一日,牧冶正看他用写字板输入查资料,辛追忽然道:“小冶,跟我回云阳吧。”
  牧冶转头看他:“回……云阳?这里不好吗?你,不肯留下来?”
  “可是,在这里,我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你不愿意回云阳了?”
  “我还没想到这事。你知道的,我在这里的学业还没有结束,至少还有两年。毕业了我才考虑其他。你觉得这里不好吗?你不是在帮大哥的忙?大哥也夸你很厉害啊!”
  辛追苦笑:“这里的一些技艺确实比云阳要先进许多。生活上也十分方便。但是人的想法也与云阳很不一样。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从商,其实好多事我都觉得为难。”他指着电脑说:“比如这个,你们现在都靠着它工作,可我却要找人帮忙才能掌握它。还有,大哥带我参加一些商业酒会,说些应酬话倒也罢了。可你们这里的女子怎么如此张狂?有些举止还不如云阳的青楼女子。如在云阳,我可能一掌都推了开去,可这里,大哥还说对女子要尊重些包容些,明明是她们不自重。”
  牧冶玩笑道:“你有桃花运啊?好啊,星期二大哥带你这个特别助理亮相,你招惹别人了?”
  “招惹?你可别冤枉我。这些女人好生厉害的,她们不来惹我已是很好了。”
  牧冶点头:“嗯,怪不得小王说,最近公司的女孩子都喜欢上楼送文件了。”
  辛追忽然握住牧冶双肩正色道:“小冶,我可没有对她们有任何想法。我去你大哥公司只不过因为他是你大哥,他叫我去,那我便当是学习一项技能。可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牧冶倒是被他的正经吓了一跳,忙说:“跟你开玩笑呢!我可没不愿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们喜欢看你这个帅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你上我们学校那么几次,就有人来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如果不是,可不可以介绍给她呢?”
  辛追不快道:“这我不能习惯。喜欢看是一回事,哪有自荐上门,这么贴上来的?”
  牧冶知道要他接受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短时的事,便说:“她们可能是过分热情了一些,但没有恶意,在我们这儿也是很正常的。”又促狭道:“让我想想啊,要是在云阳,靖北王爷遇到这种女子会怎么做?嗯,你那么骄傲,不打女人,不过可以让别人打,是不是?如果打也懒得打,就让卓青拖出门外去?或者对仰慕者仰脸做无视状扬长而去?嘿嘿,你在晨江这个样子,估计人家也要叫你孔雀男了。”
  辛追被她逗笑:“孔雀就孔雀。这里也不是每个女子都这样的。跟你住一起的田姑娘她们不就正常得很?”
  牧冶想了想说:“这里的酒会单身男的都需要女伴相陪的,虽然我也觉得酒会很无聊,但你以后如果必须去,而我有空的话就陪你去。咦,大哥是谁陪的呀?”
  辛追侧头道:“你们宿舍的田小姐呀。你不知道?”
  牧冶的嘴张成了O型。
  牧冶忽然问:“辛追,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不信,那不是以貌取人么?”
  牧冶撇嘴:“真不浪漫。那不一样的。一见钟情,其实可能是有三世之缘的呢?”
  辛追漫不经心道:“嗯,我与你也有三世之缘吧。也没什么一见钟情啊。”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以前都没问过你。”
  “从阳南去晅城的路上,你和紫依洗衣服,紫依为你擦汗,你笑得那么暖,那么亮,我觉得象是阳光照进我心里了。”
  “那么早啊?我还以为是我后来那么善良才打动你这颗冷酷的心了呢?”
  “我对你何曾冷过?还是你冷一些吧?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我的呢?”
  牧冶侧头一笑:“比你想的要早。七渡,那夜我昏过去之前闻到了你的味道,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那时候我就想,如果真的是你,我就嫁给你。”
  辛追激动地一把搂住她,下颏摩梭着她的头发,良久,又说:“小冶,跟我回去吧。你、我、瑞瑞,始终要在一起的。国师跟我说了,此番穿来此地,不可久留,只能在六十天左右,再长,他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牧冶算了算,他们来晨江是四月中旬,而现在已经快六月了,这么说不足半个月了,她不觉有些踌躇:“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逼我好吗?”
  辛追的脸有些黯然了。

  误会

  牧冶这几天很忙。
  六月了,宜兰那儿的纪念摇滚乐的主题活动已经开始,魔域要演出了,于是加紧练习。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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