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皇后的笑越发灿烂,满目柔情似水、痴痴的看着南宫霖。
“皇后为何如此看朕?”南宫霖声音轻而柔的问道,那如双玉的手,始终被他紧握着,只那么握着。
嫣然而笑,皇后温柔的说道,“臣妾在想,许多年过去了,臣妾一天天老去,娇颜已不在,而皇上仍如当年,却越发?越发让人心动!”
皇后的娇羞之言,使得南宫霖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久久回荡于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
“皇后仍如当年,这巧嘴说起话来如蜜般甜到朕的心里啊。可是,有一点,皇后说的不对,你这眉,这如水般的翦瞳,如樱般的艳唇,如玉娇颜,何曾改变过分毫,却因为时间的沉淀,使皇后越发妩媚风韵了。皇后之美,美得高贵、端庄,美得风姿绰灼,不愧一国之母端丽冠绝!”南宫霖声音清亮的娓娓而言,皇后眼眸中的闪动越来的强烈。
“皇上可记得初见臣妾时的样子?”皇后公孙慧心温柔的问道。
“哈,朕怎么会忘记呢,慧心可让朕险些露丑啊!”皇上轻笑回道。
于是,记忆之门悄然打开,皇上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清亮。而皇后公孙慧心始终笑声不断,真得是一幅绝美的夫妻恩爱图啊!
“您看臣妾,光顾着说得欢畅了,这粥早该凉了,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你一人之身可牵动着万千百姓,也得强吃些才是,臣妾每一次听到您未用多少膳食,臣妾就心疼的受不了,每每熬了补身的香粥,当装粥给您送来时,又怕扰了您正事,可是,心却紧紧的疼扯着,今晚臣妾斗胆扰了皇上休息,就想给您送来臣妾的这份疼爱君之心。”
皇后的话,让皇上展颜而笑,再次牵起那双亲自熬粥的手,细细把玩着,“这若大的宫中,只有皇后才真心疼惜朕啊,以后,朕的养心殿,皇后自来无妨,皇后亲自为朕熬的香粥朕怎能不喝,在哪儿呢,快拿来,朕现在着实有些饿了。”
又是温柔的笑,皇后接过安德全递过来的食盒,将一青瓷花碗稳稳的拿出,顿时香气四散,让人忍不住垂涎而滴。
看着那想起萦绕的粥碗,安德全低下了头,将食盒死死捧在怀里。
拿出香帕,为皇上温柔的拭去嘴角的粥渍,公孙慧心温柔的询问道,“皇上觉得如何,是不是有些凉了?”
“不错,非常好,软化可口,久留余香,皇后的小手就是巧啊!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凤殿休息吧!”皇上温柔的说道。
“不,皇上就让臣妾再陪会儿吧,臣妾许久未跟皇上倾心而谈了,皇上,行吗?”委婉的声音请求着,那双温柔的眸子更是渴望着。
南宫霖嘴角轻笑扬起,微点了点头。
夜长,却绝非次次梦多,今夜,不是可否有梦,即便是有,又会是怎样的梦境?
自那日一番长谈后,后宫这个最多,闲言杂碎的地方,又热闹起来。而各殿、各妃、各小主子之间,谈的最多的还是,皇后竟然进得养心殿?竟然可以进养心殿!公孙慧心这一后宫之主不但坐得时间久远,更恐怕会稳稳的坐到死,本就有公孙一门在后顶着,如今又重新得了圣宠,难怪皇后到各妃殿走动的时间少了,现在是一门心思的往养心殿跑,一碗香粥就重获君心,其他人怎么就没想到,怎么就不敢想呢!
日日送粥,次次欢心而谈,皇后的影响力再次被推了起来,而皇后缩代表的公孙一门,甚至是整个朝堂都已知晓,如此的皇上对皇后有多恩宠,所谓的聪明人们又开始细品起君意来。
经历过无数大喜大悲的皇宫,今日再次迎来了它的喜气之日,可是那根红墙石雕,金碧辉煌之中,在雪儿看来,却隐现着残暴与冷酷。
自打在宫门下得马车那一刻起,但凡与逸王请安之人,无不对着逸王牵着的蒙面女子好奇打量,奈何逸王冷冽的眼神使得他们不敢放肆。
雪纱遮面却仍难掩破颜新生后的灵动脱俗,雪儿今天穿的是南宫俊逸精心为她选制的淡紫色精致棉质罗裙,绝佳的剪裁将雪儿玲珑身段尽显,一条深紫色的绣花腰带将那纤纤柳腰束住,腰身左侧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阵风来袭,紫色裙摆下一双同色的绣花鞋若隐若现。再看雪儿那精致的流云髻,上插着一支雕花的白玉兰花簪,余下的及腰柔丝全数披散开来,那份仙子般飘逸想遮都遮不住。由于天气已凉,一件名贵的雪貂披风在挡去凉意之时,又为雪儿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贵气与典雅。至于那未施粉的精致绝美的玉面却无人得见,只能通过那层雪纱,猜测想象而已。
此次寿宴,请的全是些朝臣,至于那一道道的规矩礼数,皇上一声令下全部免除,只要众人在保和殿,开开心心聚聚便好。
殿中早已经一番装饰,喜气的红,将殿中的威严暂且遮挡。这些用来摆放食物的矮桌分别放于两侧,殿中已有大臣在那里等候了,见得逸王纷纷请安,再见逸王身边如仙般灵动的蒙面女子,惊艳的同时也疑惑不小,今日祝寿,皇帝虽未说不准带家眷,可是,一向冷情视女人为污物的逸王不但带了个神秘的女子进殿,再看逸王那细心呵护的样子,此女的来历让众人大疑不解。
点头与众大臣示意过,南宫俊逸带着雪儿步入了自己的位置,待行至袁崇真身边时,南宫俊逸的冷脸有了变化,更为雪儿介绍起来。
虽也疑惑此女的身边,更不解自己的亲外甥为何带女人进宫,但见到雪儿的瞬间,尤其那双闪动的灵眸,里面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那里面干净的无丝毫杂质,暂且不谈该女长相如何,就凭这双干净的眼睛,袁崇真就以真笑相待。
随着人越来越多,大殿也随之热闹了起来,内侍们不停的往各食桌上摆上精美的茶点及果品,那些彼此相熟的大臣也在私下里谈笑了起来。当另一队人进来时,其中最受欢迎的人,满面温和笑意,竟然应付掉众臣的示好,直奔南宫俊逸而来,在南宫俊逸未进保和殿时,南宫清远打远就看到了那个娇俏的身影,一丝厌恶与狠历莫名而生,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背影好美,她的身段更美。待进得殿中时,他的眼神最先捕捉到了他们尤其是雪儿,讥笑瞬间生心,为了遮丑竟然用白纱蒙面,那丑陋的脸,南宫俊逸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让其现于百官面前?可笑,真令他想开心的大笑,不知那个死丫头,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南宫俊逸带那么丑的她进宫,好,实在是太好了,这种大乐子,怎能不让百官同享呢。
“逸,你来的真是早啊,你身边这位可是雪儿?”南宫清远冲袁将军点头笑了笑,便将全部的心神放到了南宫俊逸与雪儿身上,那亲切的称呼,那复杂的眼神,让原本与袁将军相谈甚好的南宫俊逸恢复了冷冽与淡漠。
“怪不得大臣们如此喧闹,原来是二哥驾临了,二哥来的架势十足啊。”南宫俊逸回敬着。
“哈哈哈,我说逸,雪儿丑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到如今你竟然给她找了个面纱遮脸,是不是怕雪儿的丑颜惊了百官,惊了御驾啊!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带出来?莫非,逸有求于这个丑丫?哈,雪儿!”对于南宫俊逸的回敬,南宫清远毫不在意,他要让百官还有那个父皇看看,天翔的逸亲王,如今的摄政王,有着何种品号,不喜娇颜独恋丑女。这般不正常的人,还敢委以重任不成。
“闭上你的臭嘴,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文王府,这是给皇上过寿,不是在听你南宫清远大放狗屁!”未等南宫俊逸回击,雪儿的小嘴噼里啪啦的骂了起来。
袁将军颇为惊讶,不是惊讶南宫清远嘴中的那个丑字,而是经验眼前的丫头好口才,更好气势。而南宫俊逸早在心里乐翻了,他的雪儿不但在怒骂南宫清远,最重要的雪儿眸子中,再也不见南宫清远的影子,即使是有,那也是种陌生的存在。
“哈,找到新靠山,就敢对旧主如此不敬,丑丫头不但放肆更无情的很啊!”温和笑意未变,可是南宫清远的话却阴狠了起来。
“呵,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评价呢,南宫清远,最好不要惹毛我,想想你的文王府是被谁毁的,你不想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名其妙的变成破衣烂衫吧,如果你想?我帮你!”雪儿突然俏皮的说道,眼中坏坏的东西正越来越旺。
南宫清远的目光在聚缩,笑容却在扩散,最后放声大笑,对着雪儿跟南宫俊逸说道,“好,很好,本王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般配的很!”
“多谢!”
“多谢!”
一沉一轻两道声音,自雪儿与南宫俊逸口中同时发出。
未等南宫清远再接话,安德全尖亮的嗓音盖过了大殿中所有人的说笑声。
皇上南宫霖身着明黄龙袍,稳步而来,与其同行的是皇后公孙慧心,其后是各殿的妃子。
雪儿细细打量这这位了不起的父亲,此人有着与南宫俊逸同样高大健硕的身体,相貌可为人中上品,可是与其子南宫俊逸比起来,又差了三分。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更深邃的很,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时不时会看向身旁那位美丽的女人。
众人各回各位纷纷向老皇帝行礼问好,雪儿自然也在请安之列。
皇上的一番平和之语让众大臣再次齐声高呼万岁,此时却独显出了傲然而立的雪儿,不但皇上看到了,皇后甚至是玉阶上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面蒙雪纱,身着紫衣的亮丽女子,最重要的,她竟然陪在逸王身边。
鼓乐声起,寿宴渐渐推开,安安静静坐于南宫俊逸身边的雪儿,吃起南宫俊逸送来的精致糕点虽有些碍事,却毫不影响雪儿听曲看乐子的兴致。酒过三旬,殿中人放得更开,说得更加热闹,玉阶上也纷纷借此喜气之日,互敬着,对皇上更是百般温柔千百柔顺的服侍着。
时间在流逝,保和殿的气氛却不断高涨,此时,好似那种党派隔阂、官官生厌根本不曾存在过,有的只有客气、热情、相互甚欢。
在此热闹下,一道清脆的瓷杯破碎声,以及安德全尖厉的一声“皇上!”
惊醒众人,更惊停了殿中的歌舞,斩断了所有喜气与热闹。
那玉阶正位之上的九五之尊,面色苍白,身体微抖,半趴伏于食桌上,原本清明黑亮的双眸,越来越暗,直到彻底闭上。
玉阶之上女人的尖叫哭泣声,玉阶之下大臣们的惊恐声,殿外禁军涌入声,乱了,全乱了!
第三部 破颜篇 第十五章 形式紧张
好端端的一场寿宴未等收场,竟然出了天大的变故。
待安德全发出尖叫时,南宫俊逸猛然起身,待女人哭泣起时,南宫俊逸冲上了玉阶,待皇后紧握皇上毫无知觉的双手大声呼唤时,南宫俊逸已将皇上轻轻的从御桌上扶起,果断的抱了起来,大步向养心殿而去,身后的安德全与雪儿,丝毫未看一眼那些不知假哭真笑的众人,不过瞬间的功夫,大队人马也浩浩荡荡追了上去。
皇上贴身的禁军护卫几次要上前接过那好似睡死过去的皇上,都被南宫俊逸冷冽的目光逼退,不经任何人之手,就这么抱着那同样高大健硕的身子,一路狂走,直到养心殿门外,南宫俊逸一脚将殿门踢开,趁南宫俊逸稍作喘息之时,安德全闪身之时,飞快的往皇上的寝室跑去,急急安放玉枕,拉开被子,待一切妥当时,刚刚好,南宫俊逸将皇上抱了进来。
皇上被安安稳稳的放于黑玉龙床上,床前的南宫俊逸手脚还有些微抖。一路紧跟来的雪儿,挤身上前,将龙床上无力的手抬起,雪儿静心的为皇上探起脉来,南宫俊逸满面阴沉,静待雪儿的答案。
只见那雪纱遮面的小脸,眉头越皱越紧,灵眸之光不停的闪动着。
“好怪!”一声轻喃,雪儿切脉的手未放,另一只小手抚向龙颜,直到印堂穴处,雪儿的中指重重的按了下去,双目微闭的雪儿静静的保持着这好似被固定住的姿势,外人看得一头雾水,可是,如今有了雪儿双元真气护体的南宫俊逸感受的很清楚,雪儿正在用最最宝贵的双元真气救他的父皇。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逝,直到皇上的印堂穴处开始泛红,雪儿缓缓睁开眼,渐渐收回自己的小手,而那切脉的手也收了回来,此时,南宫俊逸才敢上前,一来焦急的想知道他的父皇到底如何,二来担心更心疼雪儿,为了他们父子,双元真气竟然说用就用,毫不犹豫。
“如何?”南宫俊逸轻声问道。
“好怪!”又是先前的两个字,雪儿已站起身来,看了看围在皇上身边的人,除南宫俊逸外,便是一位身着黄衫的佩刀护卫,另一个便是皇帝身边的安公公。
见南宫俊逸满目急色,雪儿疑惑的说道,“你父皇刚至五十,按量说他的气血也处于旺盛之时,虽不能与年轻人相比,也不至于亏成这样啊,他现在的气血、血脉,就好似一个八九十岁,正病入膏肓的老人,这岂不怪哉。就算平日里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抵多气息乱些,血气差写,也不至于血脉精气如此亏缺啊!”
“可是中毒?”南宫俊逸追问道,安德全眼神异光闪过,随着低下的头,硬生生的将眼中的异样藏了起来,可是,南宫俊逸却捕捉到了,先顾眼下,待得空必会问个清楚,兴许,这其中的蹊跷,安德全定知一二。
“不是,不是毒,什么毒会是这样?什么毒会一点儿中毒的迹象都没有,这样的皇上,任谁看,也是长期劳累,直到费尽心血精气,才会这般好似要灯枯油尽一般!”雪儿解释着。
未等南宫俊逸再问,那跟随的大队人群直闯了过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数到齐,在皇后的命令下向龙床挤来,碍于逸王守于龙床前,太医们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冰冷的眼神扫过满面焦容的皇后,再到担心的南宫清远以及公孙无忌,随后是大将军袁崇真与勇王爷严厉的眼神,最后是那些忠实的老臣新臣们,南宫俊逸轻挪了挪,为太医让出了地方。
久诊不出皇上到底何故突然晕倒更气息微弱,一国之母的威严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左一个一群无用的庸医,右一个如若皇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太医院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