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他见过,听过的更多,可从未见过如此受万民欢迎拥戴的大军,更没料想到,一向害怕战争的百姓,竟然奋勇参军,只求为国出力,讨伐邪恶小人之国,烈炎;更要为国除掉卖国之贼,南宫清远。
冷杰重重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南宫千勇,“若不是陛下好言相劝,今天大军何止三十万,再增加个三十万也不过。陛下出征前对大军的警训,便是今日这般令人激奋的结果。这不仅是天翔历来不曾出现过的,臣更敢说,是任何国家都不曾出现过的。”
“哈哈,何止这些啊,帝后随征也是古往今来不曾出现过的。”南宫千勇很是得意的说道。
“王爷说的极是,咱们的帝后可是非凡人啊,有帝后护陛下身边,与陛下并肩而战,烈炎灭国之日近在眼前。”冷杰坚决果断的回道。
南宫千勇将冷杰拉到了火堆旁就坐,神秘兮兮的问道,“真是用了三天三夜?”
“嗯?王爷说什么三天三夜?”冷杰故作糊涂。
“装!少在本王跟前装傻,那晚我负责追捕南宫清远,未能在宫中,更错过了帝后回来的那一幕,可并不表示我打听不出来,魏民那个书生嘴硬的很,可是镇国公?哈哈,他可是得意皇上能有如此帝后相随呢。”
“既然王爷从国公口中知道了,为何还来问臣!”冷杰不给面子的说道。
“嘶,本王不是想再确定一下,镇国公说的毕竟含糊,而魏民更一味得意的只笑不语。那是什么功夫啊,竟然用了三天三夜就能从凤栖返回京城,神人,只能说是神人了。没错,就是神人,当初不被金龙石所伤的也就是皇上跟帝后两人。”南宫千勇自言自语,更越说越惊叹连连。
冷杰冷如冰霜的脸轻笑起来,他的主子们的确不凡,皇上是神算子口中的星帝,更是金龙石选定之人;帝后,本就是神算子的徒弟,不凡更是理所当然。天翔的未来,甚至是这整片大陆的未来交于此两人手中,天下之幸,万民之福。
明月高悬,清澈的河水,在月的映照下,银光闪闪。
雪儿拿着河水洗净下洁白棉布,温柔的为南宫俊逸擦拭着双手,绝美娇颜即使是在月夜下仍是那般耀眼,此时的那份温柔,那份小女人的乖巧细腻,更似眼前的涓涓细流,不断流进南宫俊逸心中,久久流淌,永不消散。
“看什么?”雪儿娇羞的问道,那火热的眼神,逼的她不得不停下来,否则,自己的小脸皮非被看破了不可。
“看你啊!”南宫俊逸直截了当的回道。
雪儿不满的朝其胸前轻锤了一拳,却被南宫俊逸将玉拳紧紧包裹在大掌中,不怀好意的送到嘴中轻咬了起来,“真是不给为夫面子,这里可有三十万双眼睛在看着为夫呢,如若被人发现,你打我这一国之君?大军会如何想,万一传开了,万民又会如何想?”南宫俊逸的话,越说越危言耸听。
雪儿扬起嘴角,双眸越发闪亮,“谁让万民的陛下不正经,老是盯着人家的脸看!”
“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自打你回来,我可没做一点儿非份之举啊,眼下竟然连脸都不让看了,为夫不但命苦,说出去,更让天下人笑话!”南宫俊逸苦臭着一张俊脸很是憋屈的说道。
“还敢说,明明身上有伤,也没见你多老实。”
雪儿不给面子的话,非但未镇住那不怀好意之人,反而使其越发的靠近,更帖耳说道,“为夫如何不老实?娘子大可说来听听,为夫下次也好更精进些!”
“你,你又不正经!”雪儿娇羞抱怨的话,惹来南宫俊逸舒心的大笑。
真好,她回到自己身边了,他的心安稳了,踏实了,更活力十足,激奋异常。
雪儿自娱自乐的玩着水,果真不再理会那不正经之人,时间未久,腰间缠上铁臂,更被提到了宽厚火热的怀中。
一声惊呼过后,雪儿头枕在南宫俊逸肩头,向不远处急急去。
“放心好了,何人敢偷窥他们的皇帝与帝后!除了?”
“除了南宫千勇!”雪儿没好气的说道,南宫俊逸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雪儿到也不再别扭,舒舒服服的享受起南宫俊逸的怀抱。
这种温馨无扰的时刻越往北行,会越来越少,直抵北部边境时,他们要放下情浓爱浓,儿女情长,他们要打起百倍的精神,并肩而战,只有彻底铲除,彻底击败,天下才会太平,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而他们才可以真正享受独属于他们的幸福与爱。
“怎么不说话了?”南宫俊逸温柔的问道。
雪儿将头靠在南宫俊逸肩上,声音轻柔的说道,“我在想逸出发前,对大军的那番警训,字字如锤,句句如山,我当时就在想,眼前那个威风凛凛,霸气冲天之人,是我的陛下,是我爱的男人。如今,不但我见识到了那番警训的好处,我的陛下更让三十万大军切身感受到,严遵那十条军令会有怎样的益处,他们已切身感觉到了百姓的那份拥戴与敬佩,这也是逸不急于让大军日夜兼程的道理所在!”
“知我者,非娇妻莫属。”南宫俊逸收紧双臂,心喜的感叹着。
千里外金陵,一道矫捷的身影趁夜色,入得百里溪暂住的府院。
“太好了!”百里溪兴奋的掌拳相击。
“劳烦替我禀报皇上,臣已做好一切准备,此时金陵的防御,绝不弱于潼云关,就算潼云关在烈火绝之手,臣会集金陵全力,绝不会让烈火绝这个奸险小人,再进分毫,臣在此恭敬陛下征伐大军!”百里溪心绪激昂的说道,黑衣人只重重的点了点头,未有一言半语,转身而去。 百里溪走出大厅,站于夜色中,不觉仰望空中皎月,内心感慨连连,圣主英明,天翔有如此圣主明君,何愁此次不大败烈炎,何不借此统一天下。
潼云关,如今在镇国公麾下的二路军镇守的潼云关,安稳如初。可是,除却赵厚德与其副将知道,现在的潼云关到底在何人手上握着外,其他的人,就算他们精到了天上,也绝想不到,关中的十万大军竟不是赵厚德德兵马。当初南宫清远拿这十万大军威胁烈火绝时,赵厚德便在心中讥笑,别说是南宫清远这个被通缉的落逃王爷,就算是他这个镇北大将军,未必真正能将这十万军力调配起来。一切变数太大,太大。他是否还有生路,已迫在眉睫。
“将军!”自院中奔来的副将大叫着。说来也巧,副将刚入得正厅,未待禀报之时,南宫清远与烈火绝相继而来。
“出了何事?”南宫清远表情亲和,声音淡雅的问道,那份悠闲的架势,哪有半分丧家之犬的境遇。副将为难的看向赵厚德,而烈火绝却自找位置坐了下来,静看好戏。
“但说无妨,这里也无外人!”赵厚德声音洪亮,声声入耳。
“我们的人来报,金陵被封,人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
简单的一句话,却将在场的人心炸了开来。他们刚从那个繁华的边境大州而过,百里溪更是热情的亲送出了二十里,这转眼间,怎么就封锁了呢。
而副将的解释更让众人心中确定,此事绝非寻常,说是 百里溪早有准备,不如说是南宫俊逸早就盘算设计好了一切。
金陵中,百姓照旧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城中商铺、酒楼、茶馆甚至是大街上的小摊小贩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唯独一件事 变了,金陵往腹城的任何城门,畅通无阻,更无遮无挡,而通往潼云关的北城门紧紧关闭,更有重兵把守,不但如此,在北城门外,五里一岗,十里一大哨,处处设伏,道道设卡,守军更是盔甲加身,寒刀紧握,但凡有强行闯城者,得将军令,就地正法!
弃关?潼云关如此坚如磐石的关塞就这样丢弃不要了?那留守的十万大军又做何解,也不要了?
赵厚德思绪烦乱,双拳紧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悄无声息。
而此种时刻却让南宫清远再次得以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哈哈,将军可看到了,这就是你忠心护国换来的,这就是皇帝陛下对你的信任。将军还有将军手中的十万大军,他南宫俊逸难不成,想让你们埋骨于潼云关外,或是被丢弃于黑河之中?”
“够了!王爷就安心住着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本将知道该如何去做!”赵厚德满面严肃,声音中没了恭敬,取而代之的却是严厉。
正待双方僵持之时,烈火绝的心腹,国师澹台孤邪大步而来。
看那澹台孤邪含笑的表情,烈火绝已知大事已成,不过,有意又问了出来,“如何,大军几时会到?”
此话一出,南宫清远与赵厚德齐齐看来,不知烈火绝口中的大军,是何方的大军。
对于烈火绝的用心,澹台孤邪自是心知肚明,故而大声更认真的解释道,“禀陛下,在陛下来到潼云关之时,臣已将消息传回了烈炎,依眼下来算,不出半月,烈炎大军必会过得黑河与刀子峡来此听候陛下调配!”
”放肆,你们简直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本将现在就将你们拿下,将你们?“
“信,朕信得很!可是,晚了!在朕刚入得你的府门,在文王殿下摘下斗笠的那一刻,你若将我们一网擒拿,会落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可是眼下?将军跟朕还有你的文王,咱们所有人可都绑在一条船上了。”烈火绝嘻笑邪媚的回道。
“哼,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好在背上卖国贼的罪名!”赵厚德不管不顾,恶狠狠的对烈火绝更是对南宫清远说道。
淡雅的声音再起,南宫清远目光不屑的看着赵厚德,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以为,烈炎皇帝陛下会给你机会吗?用你手中的大军,给本王夺回一切,你就是未来天翔唯一的威武大将军!”
“你,你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十万军力就能颠覆朝廷,你以为那是十万天兵天将不成。王爷现在在京城是毫无挂念了,相爷与皇后娘娘为王爷舍弃了性命。可是本将军在京城还有一家老小,还有亲人。”
“一家老小,亲戚朋友有何用,等你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何愁没有女人,何愁没有儿女吗,何愁没有成群结队的朋友,到那时,你全有了,什么都有了!”南宫清远的此番大言,不但让赵厚德无语,更让赵厚德看到了一个已疯癫的痴傻之人。
等,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烈火绝在等他重新整装而来的三十万大军;南宫清远也在等,更等得长远、等得长久;百里溪则等候皇帝陛下的北伐军。
有金陵阻隔,潼云关这边,只知道百里溪封了北城门,却绝想不到,遇刺后的南宫俊逸会如此快的讨伐而来。
黑底镶红绣金龙幡旗,呼啸于风中,远远看去,一片龙之海。再看三十万精锐,金甲护身,腰佩寒铁宝刀,手持长缨寒枪,身动头盔之上的红白相配的羽翎随之晃动,好个威风八面。
早已得到消息的百里溪,大开城门,带全金陵大小官员更有自发而来的百姓,恭迎圣驾,欢迎大军入金陵。
入得金陵,大军休整隔日天明便开拔,直奔潼云关。当夜,百里溪将近段时间大小事宜,着重点报于圣听,便将对潼云关留守的十万二路军的安排禀明,一切皆按圣意,潼云关十万大军会适机而动。龙颜欣悦,更对百里溪赞赏一番。
短暂的假相平静终于结束了,刀光剑戕、狼烟再起,又将上演。
三十万大军阔步前行,好个地动山摇、排山倒海之势。但见先锋军中,有别于金甲精锐,一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盺载之人,身着漆黑精甲,头带同色精盔,双手紧握缰绳,目光如炬带大军前行,而先锋军后,装备齐全的明黄禁卫护卫着,八骏之御驾,里面端坐着身着黑色绣五爪金龙战袍的南宫俊逸,与身着火红锦衣上绣七彩火凤的天凤玉雪。
惊,大惊!大军来了,而绝非烈火绝小人之举的侵略军,而是天翔皇城从不曾亮于人前的真正精锐之师,三十万足可以抵普通的六十万,甚至更多。天翔的皇帝真是动了真火,此战何止是追捕南宫清远,讨伐烈火绝那般简单,这是要彻底灭了烈炎。
乱,大乱!而绝非潼云关那留守的十万大军,他们仍稳重依旧,好似早就知道今日之讨伐一般。乱的是南宫清远,乱的是赵厚德,甚至连烈火绝都在心里为之一颤。
“绝不能让他们进来。烈火绝你的大军何时会到?”南宫清远再也没了先前的假淡雅,现在有的是真狠厉。
“明日天明,必要抵达!”澹台孤邪替烈火绝回道。
“明日?不行,来不及,赵厚德,你给本王紧闭城门,只要坚持一晚,一晚即可!”南宫清远命令道。
赵厚德突然笑了,而那笑中满是不屑甚至是鄙视,言语更是取笑般说道,“王爷是不是吓糊涂了,潼云关的城墙,只有对着烈炎的那道才坚如磐石,而对着自家国门的地方,何必那般。王爷清醒些吧,前来的不是三路军,更不是二路军,那是皇上手中的皇城精锐,本将现在甚至在想,皇帝陛下兴许会亲征,为天翔讨回公道!”
“放屁,本王清醒着呢,本王从未如此时般清醒。就算他们连夜攻城又怎样,你就是用关中十万人的尸首给我堵,也要把他们堵住。待天亮,烈炎大军到时,我就不信,合我们四十万的军力,击不败那传说中的精锐。哼,狗屁精锐,谁见识过那精锐的厉害,不过谣传,不过装备好些,手中的刀亮些而已。他们何时打过仗,他们何时上过战场,他们懂如何做战,如何杀人吗?狗屁,全是一群狗屁。南宫俊逸来了怎样,我还怕她不来呢,我还怕他不来呢,在京城未要了他的命,本王就在边关了解了他!”
疯了,此时说出这番狠言的南宫清远真是到了彻底疯狂的境地。
而始终静坐的烈火绝却满目阴邪的看着南宫清远与澹台孤邪。
夜,可怕的夜,讨伐的夜,甚至是杀戮的夜悄悄来临。
潼云关里外的关门紧紧关闭着,留守的大军严整以待。
火光,不远处,如火海般耀亮了整片天际的火光,汹涌而来。
“大军!”不知谁一声高喊,竟然穿透关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将军,陛下的精锐之师已临关下!”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