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地燕凛,口口声声说着容相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心里更爱的还是自己吧,所以才会为了自己的感受,自己的疑虑,自己的苦痛,自己的患得患失,而胡思乱想,平白猜忌。 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把那些信誓旦旦的话挂在嘴里了,他已经懂得,在大多数时候,把容谦的感受置于自己的得失之上。 只是,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自私的吧。 总想着,最后离别之时,可以留下更多的东西。 他那沙哑低沉的嗓子,他那永远不能让人发现的白发,他手上始终坚持着不肯上药去掉疤痕的烫伤割伤,这么多,这么多……可是,他还想要一场永世不会忘的典礼,一个……他送给他的名字! 他其实还是贪心的吧,只是……只是,这是最后一次。就容他,最后任性这一回吧。 然而,容谦却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有很多事。他不提,他不说。不代表真的已经过去。 他记得他那破碎地声音说着“永不相见”,他记得他崩溃着承认,“刺客是我安排的。” 然而,这一个多月来,燕凛却一直陪在他的身旁。陪着他撑过所有地手术,所有的折磨,所有地煎熬。 那个少年,是怎样忍着满心的恐惧,继续呆在他身边。 这个孩子,是怎么掩饰着满腔的自我厌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地对他微笑,同他说话。尽一切能力,让他在那漫长而单调的复原之路上。不觉孤单。 然而,他其实从来不曾忘记,他自己那永不相见的誓言吧?他其实从来都觉得。自己才是一次次累他地根源吧! 要怎样才能这样微笑着,如此平静地说“我送你去治伤……”而唯一的要求。只是一场冠礼。一个名字。 可是,燕凛。 只有一只手的我。如何为你庄重束发加冠,含笑向天下人证明,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从此永远不得相见的我,纵然为你留下一个名字,天上地下,又还有什么人能够用它坦然呼唤你? 你是那样努力地想要告诉我你长大了,让我再不为你担心,你是那样努力地想要告诉自己,你长大了,从此再不要过于依赖我…… 只是,这么多的岁月,这么多的往事,那些牵绊纠缠,又岂是如此轻易可以割断。 看着容谦眼神里的忧伤,燕凛只是微微一笑。 容相啊,你这一生所有的苦难,都只为着不放心地缘故。到了如今,却还要为我操心。 不过是一场冠礼,你又何需看得太重。 要什么肃穆威严天子威仪。我要的,不过是那个人是你。 只要是你就好了,就算手脚慢一些,梳乱了头发,掉落了金冠又如何,那个人是你,就够了。 我要一个名字,只属于你和我。是你亲自取的,你也曾在我地冠礼上,那样微笑着唤我。此后永决,也许这个名字再没有用处,也许再没有人有资格这样叫我。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思念你地时候,我可以轻轻地呼唤我自己,告诉我,这是在遥远地地方,你在呼唤我!容相,其实真的没关系,很多事,想得开了,便不需要太过介怀了。 他伸手,极慢极慢地握住容谦地手,凝视他,轻柔地笑。 多有趣,以前总是他为着种种事耿耿于心,不能释怀,一次又一次,总是容相来开解他。现在,竟轮到他来开解容相了,看……这是不是证明,我真的长大了呢?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对望在碧水之旁,鲜花之间,燕凛无所顾忌的屈一膝半跪在容谦的轮椅旁,半个身子小心地依在容谦膝旁。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出奇地安静…… 只除了远远而来的那一声朗笑。 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抓头,女频好像改了规定,新书以后要上架三个月后才能单订了。不过不影响小楼。俺们还是可以按章订阅的。 顺说,现在淘宝起点币最低价格是3000点18元。大家别买贵了哦。 最后,10月份小楼还是保住了前六,谢谢大家,以后如果亲愿意为小楼包月,为小楼投下一张推荐票,还是一样,可以考虑两个月包一个月那样,只要跨月末月初,也是一样每个月都可以投一张推荐票的。 (这章有将近8000字,所以分了上下。11月,如果推荐票满百就加更。唔,不过如果因为情节需要,推荐票没满百……擦汗,小楼也还是会一样加更,那……出了那种情况就算预付下次的满百加更好不好。爬走。)yxg。cc 小 说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何者至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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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什么呢?这么亲热?” 看到如此诡异的君臣相处情形,不赶紧回避,还这么大笑着走过来的,除了那个从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风劲节,还会有谁。 对于这个有事没事就爱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燕凛也很是有些顾忌,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居然莫名地有些发红。 风劲节走到近前,看看容谦神色不对,心中立刻好奇起来,赶紧毫不客气地直接赶人:“皇上很闲啊,整天有空陪着容谦,国事都不用操心吗?” 容谦白他一眼:“你也很闲,整天出去拈花惹草,惹事生非……” 哟,有小人在告状……风劲节恶狠狠地瞪了燕凛一眼,冷笑道:“我只是觉得皇上既然这么有空,为什么整天就在这里打转,却不知道抽点时间去看看皇后?” 燕凛一怔:“乐昌?” 连容谦都愣了一下:“皇后?” 风劲节冷冷一扫二人:“皇后来清华宫探望过好几回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她身子不妥,皇帝陛下没查觉吗?” 燕凛微微一震:“不妥?没听太医来报……” “太医要是有用,你还用得着把我请来吗?”风劲节不以为然。 “十六七岁就要生小孩,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她整天呕吐,吃不下东西吗?你知道她下身浮肿,走路都不稳吗?你知道她总是双脚抽筋,痛不可当吗?你知道她这个时候最需要丈夫的关心支持吗?” 他冷冷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燕凛:“你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去看过你那怀孕待产的妻子了吗?你知道有一个女人偷偷受着折磨,却还不让太医来给你添更多烦忧吗……” 燕凛心中愧悔不安,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真的是完全忽视了乐昌。若不是此人提醒。真地…… 他也不等风劲节说完,只对他深深一揖:“多谢风公子提醒。”回首又对容谦道:“容相,我去看看乐昌……”。见容谦点头,方才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碍眼的人去了。风劲节这才笑问容谦:“刚才说什么呢,气氛这么沉重……你瞪我干什么?” 容谦恶狠狠怒视他:“你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事,所以故意在这里胡说八道,耸人听闻?” “天地良心啊!我说地全是大实话。十六七岁的妈妈,现在又是怀孕后期。当然是很辛苦地。她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就怀了宝宝,母亲和孩子一起长大,一起争夺营养,本来就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再加上她又是皇族贵女,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就缺乏锻炼。我看她那小身子骨,唉……到最后分娩的时候,她十有八九是会难产地。” 风劲节素来怜香惜玉。极是看不得女人吃苦。而且自看过卢东篱与苏婉贞之间的故事后,就更加不喜欢男人为了任何理由,冷落薄待牺牲自己的妻子。这一点。就是对卢东篱他也是一样有意见的。 因此,他到底是忍不住哼了一声:“妻子都这样了。丈夫居然整整一个月也没去看她一眼。你觉得这很应该?” 容谦皱了眉头:“若真是如此……”他抬头看着风劲节:“你反正暂时也不会走……” 风劲节大翻白眼:“小容。//yxg。cc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她是皇后。” 他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男人。皇后生小孩。会让男人接生吗?你这是想要她的命。” 容谦苦笑:“你在外头指点指点也是好的。” “我可以考虑一下,前提是…………”风劲节笑咪咪地问:“先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容谦气结,过了一会,才叹口气道:“他说,等我能走了,送我回小楼治伤。” 风劲节眼神微微一动,唇边慢慢绽起笑意:“好,他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这一世,你宠他护他,总算也没有再教错人。” 容谦叹道:“你在试探他?” “当然。” 风劲节大咧咧在容谦对面坐下,顺便给他检查身体。 “我只是给他一个让我可以原谅他的机会。如果他最终仍不肯放你走,只能说明,他对你所有的爱护都是假地,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他只是在利用你,达到他自己感情上的满足。明知永不相见,他还肯放你走,这才能说明,他真地,把你看得比他自己更重。” “他心里很难受……” 容谦的语气甚是沉重,风劲节却答得满不在乎:“反正头发都白了,也不在乎再多难受一点。” 容谦一震,惊望着他:“他地头发白了?” “当然。我没亲眼看到,不过,他地头发天天都用药水染,凡是用过药,就瞒不过我的鼻子。如果不是颜色有问题,年纪轻轻地,他染什么头发。” 容谦怔怔无语。 青姑的那声惊呼,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始终不肯正面询问青姑,如果不是风劲节揭穿,也许他直到最后离开,也不会知道,燕凛的头发可能已经…… 风劲节犹自淡淡道:“对了,有空你也跟他说说,安息香虽好,也不能天天用。就算药力再轻,年深月久,也是要中毒的。” “安息香又是怎么回事?” “一种催眠的药香。他身上这种药味越来越明显,可见每天都在用,而且用量越来越大。” “他竟然……”容谦连说话都有些艰涩了。 “你以为他是神仙,每天正常上朝,正确处理国事。剩下的时候全部提着心守在你身边,还能睡好觉?你觉得要象没事一样,守着你笑。陪着你聊天,是件很轻松的事?你以为。天天看着你这样,他还能……” 风劲节叹息道:“可是不睡觉又没有精力,既无法理政,也没办法在你面前强撑着不露破绽。你说,他若是不用药。还能有什么办法。” 风劲节嘲笑道:“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以前他当你是神仙,觉得你永远不会有极限,现在……你也以为他不会有极限吗?” 容谦怔怔地道:“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风劲节毫不心虚地说:“如果他最终不肯放你走,如果他没有通过我的考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明知道说了你心里会不痛快。” 容谦黯然无语,良久,方喃喃道:“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都是你地错。” 风劲节语气里忽然多了点冷意:“你们之间,那么多误会。那么多波折。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谁想得太多,是谁顾虑太多。是谁猜疑太多,那个人。真是的燕凛吗?” 容谦一怔:“劲节。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风劲节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你宠着他,护着他。帮着他,但是,你可曾把他当做对等地人来看待,你可曾给过他足够的尊重。当年你一步步把他逼到绝地,迫他出手对付你,看似一切都为他安排好了,但可曾让他有过一丝一毫选择地余地。可怜他在最后得知真相时,只懂得追悔,真是过份善良了,换了我,不记恨你这样肆意拔弄他的人生才怪……” “我是为他……” “为了他好是吗?所以替他做决定,所以,逼得他没有半点退路。让一个皇帝成才,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吗?你这样做,到底是太爱他,还是太爱你自己?” 风劲节冷冷地望着他:“你经历了太多,不想再受一次伤,再被舍弃一次。于是,你就逼他舍弃你,你……于是你就可以自以为是地想着,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安排。你何曾在意过,真相揭露后他的痛苦……” 容谦终于勉强提起声音抗辩道:“如果不是发生刑场意外,真相永远也不会……” “永远不要说什么永远,这世上哪有不透风地墙。封长清,你手下的几名大将,还有燕凛的几位老师,那么多知情人,你能保证所有人都永世守密,你能保证,所有人一辈子不喝醉酒,不说梦话……小容……” 风劲节的声音沉重了下去。 “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停了停,低了声音,继续毫不客气地说:“你重伤未愈,不能动武,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不愿让他伤心?可是,这种事,能瞒一生一世吗?既然迟早要伤心,为何一定要隐瞒,而且还是隐瞒那么久?” 风劲节眼中隐有怒色:“你们重逢后,本来有那么长的时间,有无数的机会,你可以慢慢地,尽量不打击他地告知他真相,可是你没有。你当他是什么?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只需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什么也不需要明白吗?又或者,你根本不敢让他知道,你不愿他知道你软弱无力,你不愿他知道,你也有虚弱无能的那一天。你太习惯在他面前扮演全知全能地神仙,你不能接受,有一天,他发现你对他也许再没有帮助,再没有用处。小容,你爱的,到底是谁?” 他渐渐压不住自己的声音:“什么是至亲至爱,不是天塌下来,我挡,地陷进去,我扛,而是永远并肩同行,永远坦诚相待。有什么烦恼就无所顾忌地诉说出来,不用担心让对方为难,有福时同享,有难时,也一定要拉上对方共当,无需去抱愧连累对方。可以吵架,可以纷争,甚至可以挥拳相向,但不要有隐瞒,哪怕是自以为是地善意的欺骗。这才是真正地自己人。” 容谦呆呆地道:“你也不曾告诉过卢东篱你复活地真相,每个人都会难言之隐,都会有有不能说的苦衷。” “明摆着告诉对方,你有一个秘密,只是因为一些苦衷而不能说,也是一种坦荡无私。小容,你做到了吗?关于秦燕之争,你插了手,却处处保留,你想阻止,却不肯尽力。你有苦衷,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对他说,请他理解你,相信你,不要逼问你,为难你。最终,你地选择却是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处处回避,不肯面对。小容,换了谁,面对你这种态度,都会忐忑不安,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