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有人跟着,而且是那么心疼,关切,可在她看来,却分明是当她是疯子,当她是病人在照看!她不只一次告诉他们,她没有生病,真的没有生病。
认识他们的不是她,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叫穆馨的女人。
她是真正的沈素儿,不是他们认识的女人。
无奈目前,她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有人相信。
个个嘴里应着是,附和着她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去相信!她生气!她发脾气,也没有任何改变。他们个个迁就她,由着她,却还是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她出不得门,也不能回家!没有一点私人的自由,再这样下去,她一个正常的人都会疯掉了!
这样子做,并不能怪他们。毕竟,生活在一起的人,却突然说什么她不是穆馨,却是沈素儿什么的话,不是疯了是什么?
照如今看来,曾经某一个穿越女是很有选见之明,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相安无事十年,也没有人说她是疯子。
夜色降临。
易楼有点安静,在后院却不太宁静了!
有一个女人在吵架,感觉自己要疯了!她再怎么温柔娴静,也会有失常的时候,在一个人突然醒来,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一切时,那恐惧和不安是空前的,还像没事,淡定的接受命运的安排,怎么轻易做得到?!
她毕竟不是现代的女子,心思敏感,柔弱无主见。
再说,她只有十五岁而已!面对这种事,对她来讲何其残忍?
这时,有一道人影从窗外飘入了素儿的房间。
小蓉一见,惊问:“是云公子?”
皇甫易淡淡说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和沈姑娘说说。”
这一句,他改变了称唤,而不是以前的馨儿。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21
小蓉并没有留意,看了他一眼,再看了床榻上的小姐。迟疑了一下,让皇甫易淡淡扫了几眼,心也颤了颤,即禁不住照他说的,慢吞吞出去了。
毕竟是晚上,还孤男寡女……
床榻上的女人正迷惘地瞪着他。
赌气一样,撇过头去不看。
她犹记得自己刚醒来时,看到就是这一个人。
只是奇怪,小蓉却说,那一个姓穆的女人嫁给了慕容景,正是北宛的帝王?可是,眼下的帝王好像又是原来的三王爷?这一下,她迷惑地理不清关系了。
虽然慕容景和心爱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那人毕竟不是他,没办法代替!
皇甫易漫漫踏着步履靠近床榻前,在适当的距离时停了下来,敛眸轻声问:“沈小姐,你真的不是穆馨吗?”
“不是。”她脱口应道,只是想到什么时错愕了一样,惊问:“你相信我说的?”
“有点怀疑,但是,事实上……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会发生。崔神医说,这也有可能是一个人的臆想症,双生性格。”皇甫易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那是在酒醉的一天,他亲耳听到素儿说过,她不是这一个朝代的人……而且,她也说了,她叫穆馨,真正的名字叫穆馨。可是,不需要怀疑,她是沈素儿!
这唯一的解释,若她没有疯,即是有双重的性格。
崔神医说,这一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她不满意。
皇甫易轻说,“你能详细说说吗?你说的那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我想听听。馨儿,好像也给说过,那是她家乡,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她没有说过有趣,但是,他可以加。
“我……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害怕,也没有多留意……不过我知道,那是未来的世界,是千年后的世界,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终于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了。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22
沈素儿心里忍不住悲伤,淡淡伤道:“我在那里只过了三个多月,再回来时,却说有十年了。我很害怕……我上一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变成另外的一个女人。灵魂是我的,身体却是别人的……”
她一句一句的把自己在现代的辛酸日子,慢慢地说了出来。
伤情,痛苦……
她不像在说假话的,皇甫易留意着她的神色。
奈何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她说的,不是怀疑,而是宁愿自己没有听到。
若是真的,那么馨儿呢?回去了吗?!
那是二个朝代,相隔千年!
太可笑了!太神话了!
感觉就像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
皇甫易失魂的出了,若这一切并不是真的,那么她病得不轻……
刚出外面,即有一个嗓音轻轻飘了过来,问道:“皇甫易,你相信她说的吗?”
声音来自屋顶。
夜色之下,俨然坐着一身月白长衫的慕容景。
皇甫易怔了怔,身影一闪也上去了。这时,他与慕容景并肩坐了下来,反问了,“你相信吗?”
“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起来。”
“那时候你能退出吗?”
皇甫易沉默了片刻,自嘲一笑,说道:“自己猜测的事情,真不能当是另一个人的想法。在我刚回来时,还在想……如果我身份掀开了,就算是我要求带她离开京城,你也不会拦,看来……是我太天真了。”那时,他觉得慕容景会默默承受。
慕容景仰望着月色,沉声道:“也不算是错。前提是,要她亲口应允,我是不会拦的。可眼下的她……我不会让你带走。要走,也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在她……心甘情愿跟你走的时候。”
“真到那一天,你不会再拦的对吗?”
“不会。”只是会暗中跟着。
后面一句,慕容景目光飘远,并没有说出来。
那是他个人的决心,没有必要和一个情敌兼恩人来分享这秘密。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23
那是他个人的决心,没有必要和一个情敌兼恩人来分享这秘密。
只是,屋子中的女人令他心疼。刚才她和皇甫易在屋子里的谈话,他全听到了。他不会相信。崔神医说了,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患了暂时性的失忆,还有处于臆想的时期,想出来的东西,难免会千奇百怪,令人匪夷所思。
“慕容景,看来……你不相信她刚才说的。”
“你相信了?”
“我……也不尽相信。毕竟那些话,像神话,像天方夜谭多点。只是……”他没有说下去。心里还是对素儿喝醉酒时说的话没办法释怀。
倏地,慕容景说出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皇甫易,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
“咦?”
“看到我们大家好好相处,她心中郁结就会消除,到时……恢复过来也说不定。”他希望是如此。跟着他在一起,她承受的东西太多,有时,他会忍不住想,若她只是嫁一个普通的人,是不是就会过得很开心?不用跟着他吃这么多的苦头。
她今天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和他在一起。
没有他,她会过得很好……
皇甫易眸子闪了闪,渐渐转而幽然,轻问:“是因为她你才说的?”
“也不全是。毕竟现在你也是穆儿的父亲,也是我们的亲人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爱屋及乌?”
皇甫易神色一凝滞,倏地,浅浅地勾了勾嘴角。
“你这想法真奇怪。”不过也很高明。高明到把他列为亲人,而不是情敌,那么,他是大家长、是素儿的相公,自己倒是变成小家长了……只是穆儿的爹爹?只是,好像这样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是自私。”
“等素儿清醒过来。一切由她自己决定。”他也累了,也不想纠缠。
二人在说着话,一夜守着。
浅谈了很多事,貌似坦然相见,却又各怀心事。
天亮了,两个人也暂时分开。
各自回住处梳洗一下,吃点东西。
只是,在他们重新出现易楼时,听到的消息却是——她不见了!!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24
只是,在他们重新出现易楼是,听到的消息却是——她不见了!!
小蓉急得团团转。
店里的小二都去找了。
慕容景往暗处一招手,倏地,出现一个侍卫,瞪了侍卫一眼,冷冷直问:“怎么回事?”
“回爷,夫人一刻钟前出门了,目前并没有危险。”侍卫直接回着。他们是负责暗中保护,一般没有危险都是不出现,也不会阻止素儿的行动的。这时,他们没有拦住沈素儿,也是职责所在。
“那就好,她去了哪里?”
“往东大街去了。沿途有我们的暗号。”
“嗯。”说罢,他人未动。
皇甫易的身影已经动了。
方向也正是往东。
而他的人也赶紧往东面去。
现在的她不同曾经,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事情。
只是他们赶去时,等待的却是一幕令他们疯狂的局面。
沈素儿出事了!
貌似意外,表面看起来完全是一场意外。急切地路过一处时,给楼上的花盆砸到了,真的异常狗血的一幕,然而,那柔弱的人儿倒下的一幕,血淋淋的,令人触目惊心。
慕容景抱着昏迷的人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任何的语言都没法描述这时的恐惧。
皇甫易也不敢相信!
那些侍卫是快疯了!
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的脑袋会保得住吗?!
这时,有一个侍卫紧张地赶紧回报,“头,有人说,看到可疑的人在楼上……”
“快,把凶手捉到,不然,你我的脑袋都不保!”这时,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大吼。他们赶紧去查去捉人,然而这时候,慕容景和皇甫易早带着沈素儿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
在易楼的刻意中。
崔神医也给查看病情。
神情凝重,愁云满面。
这时的素儿,已经止血了。
只是人正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脸色也一片惨白,情形很堪忧,不容乐观。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25
傍晚时,嫌疑的犯人也给捉到了!
正是当地的两名混混。严刑迫供,很快供出主谋。居然是上一回闹事的官家小姐暗中派奴才出去主使的,她以为会没有人知道,居然一层一层审下来,不用半天的时间,即查到她头上了!证据确凿,也不容她否认。
慕容景质问的目光扫向初雪。
初雪错愕在当场……
“皇兄,我……对不起。我……”这一下,初雪是悔不当初了!因为按照律法,事情并不算很严重的,然而,他已经徇私以身教不严之罪,连降了礼部尚书三级,罚奉一年,并责令严加管教好自己的女儿,禁足家中一年。可是,那女的不在家中好好反省,却还将怨气出在素儿身上?!
“若素儿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他恨,恨得咬破自己的唇。
“嗯……”初雪垂眸,悔不当初……即便事情并不是他的错。
若当时他料到会如此,难道还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夜幕来临,易楼笼罩在一片伤痛之中。
众人心急如焚地守着, 床上的人儿不见回转,却更加严重。
在月儿出来之际,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当崔神医摇头的一刻,全惊得呆若木鸡,脸色煞白。
仿佛人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碎……
慕容景抱着渐渐冷凉的人儿,心也在渐渐的死去……无边的绝望,深深的恐惧,来自灵魂的颤悸!
……
孩子们哭了,他们最先哭了出来!
或者这时候,他们不明白死亡代表着什么,却能敏感的察觉到了……害怕?
是的,害怕!
房间中流转着强烈的悲伤气息……
那一种就算你不明白真相,进来也会掉眼泪的气息!
他们害怕了,在喊着娘亲。
在喊着……一下子,好像人人都在喊着。
用眼泪,用心在喊着!
……
那最亲人的人儿,不要走……不要走……
浅笑!只为她袖手天下1
七天,某女终于在亲人的呼唤之下醒来了。
现代的一幕,仿佛是南柯一梦。
唯有那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是何等令她震撼和深刻。
“景,小、小宝呢……”她低声问了。有点心虚,又怕他会生气……准确点是怕吃醋。
她是担心过头了,慕容景浅笑,低头看了她一下,那心虚的人儿令他想笑,“在外面呢,和穆儿他们玩。现在穆儿可黏他了,连情儿都快要抛弃我这一个爹爹了。”
“你不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
“……”
“不要再担心,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心里已经接受了我们。再过一些时间,就会放下心中的枷锁。”
“小宝……”
“他其实是寂寞……那一种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嗯,感觉他和我是一种人吧。哈哈!”他朗然轻笑,的确像是一类型的,不是一类型怎么都会让这家伙给吸引住呢?不过,慕容景非在乱说。他口中的寂寞,即是一种孤独,一种立在高处,不,是在冷落无人之处的一种孤独。
人在这种时候,最渴望的……就是一份情,一份关怀和认可。
寻寻觅觅,万丈红尘,无非就在寻着一个人,袖手天下……
两人说了一会儿。
小蓉打了热水进来,给素儿洗脸。
再端来了一碗骨头熬的白粥,这是崔神医吩咐的,说对伤好得快。
慕容景亲自接手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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