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次恒王跟茗初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都站在门口,清晰地听着里面的声响,那时,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出生在富贵人家,为什么我就不能做恒王的女人,难道我一出生,就注定要做婢女了吗?”兰儿紧紧地捏着双拳,那包药已经被她捏的走了形,幸好里面的药粉一点也没有散落。
李陵容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寂静地聆听着兰儿的哭诉,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样不折择手段、满是心计的女人,就算恒王再渴望女人,他也相信,恒王是宁可毁了她,也不会想要碰她一下的。
“女人心,海底针!”李陵容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
兰儿蹲在地上,不住地抽泣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止住。她擦去眼角上的泪痕,可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
“不管是为谁,只要她消失了,我就少了一个障碍,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坐上那个位子。”毅然起身,兰儿恨恨地捏紧双拳,她的双眸阴沉地盯着那份还在熬的食物。
“只要她消失了,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她消失——”兰儿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默念着。手,不再颤抖,脸上的暗淡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让人颤栗的笑。
她打开手上的药粉,白色的药粉,顺着纸角,汇聚成一线,轻轻地撒入食物中,散开来的几点,弥漫在空中,犹如轻雾。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在王府里叫嚣,明年的今天便是你跟你那未出生的孩子的忌日。”兰儿疯狂的笑着,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竟然连眼泪也出来了。
李陵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他不出声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她近乎疯狂的笑声,他仅是皱皱眉,却没有要立刻拿下她的想法。
“萧柔,茗初,杨芷还有那已经发疯了的梁莹,我要你们一个一个的从王府里消失,在这里只有我才能正为王府的女主人。”兰儿拿起灶上的抹布,将残留在灶上的药粉全部擦去,不留下一点证据。
突然,她僵持在了灶边,望着手里的抹布,一动不动。
“终于发现我了?”李陵容嘲讽地笑着,“若是你稍稍收敛点,就不会那么粗心大意,兰儿,真的没想到你会做那么多错事。”
兰儿忘了开口,也忘了反驳,她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硬地站在一旁。
“这锅东西是你自己喝下去,还是跟我一起去见王爷?”李陵容眯着眼,慢慢地靠近她,随着接近,他的警惕也逐渐加深。
兰儿紧张地捏着双拳,她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自我保护,还能做什么呢?
蓦地,她转身,眼睛直视着他。
“哼!”李陵容把玩着手里的剑,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那悲伤的眼神,他冷哼一声。
“我不会让你带我去见王爷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兰儿说完,不自量力地掏出身上的飞刀,朝着李陵容的位置,一一投去。
“想不到真的是你。”李陵容一个闪身,接住了她投射的飞刀,他望着那似曾熟悉的飞刀,脸上的怒意油然而生。
“是我又怎么样,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两人相隔甚近,兰儿望着李陵容,微微地笑了起来,她的笑中没有一丝悲哀,就像是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正在孤寂的凋零。
“跟你熬的时间太多了,王爷那边也差不多该准备好了。”在兰儿还没将他的话细着过来的时候,绯红的剑光就从她的身边流过,来不及防备,那一抹绯红色已经到了她的脖子下。
足尖点地,急急地退着!
然,即使她有三头六臂,这次再也逃脱不了了。
“放下你手里的飞刀,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成为剑下魂。”李陵容怒喝一声,剑,慢慢地逼近,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说,是谁指使你做的?”恒王睨视着她,“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背后玩什么花样,上次让本王受伤,估计是一个意外对吧?还有你捏照的那封信函,也是为了让我误会柔儿才做的,是不是?”
兰儿颤抖的跪在地上,上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
“王爷,茗初小姐带到。”在恒王怒斥兰儿的同时,茗初已经被贾南风带到了书房。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您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茗初见兰儿跪在地上,原先的不安早已呈现出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
“茗初,兰儿可是你的丫鬟?”恒王的眼里闪着一抹血腥,他把玩着手里的飞刀,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最好跟本王说实话,不然本王会让你们主仆两死的很难看,敏儿的惨死你们应该还记得吧,虽然那不是本王所为,但若你敢说半句假话,本王定让你的下场比敏儿的凄惨百倍。”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的沉寂,跪在地上的茗初早已吓的没了魂,她想起了敏儿的死时的惨状,那若真的应验在自己身上的话,她不敢想——
055:凄 痛
“王爷,您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恒王那如死神般的语气,茗初害怕地跪在他跟前,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腿,不住地求饶道,“奴婢一直规规矩矩的生活在厢房内,没有王爷的吩咐,怎么敢去做伤害王妃的事呢?王爷,奴婢求您,求您明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王爷,求您相信奴婢……”
恒王冷眼望着跪在地上的茗初,听着她那如哭诉般的求饶声,他不为所动,嘴角却是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王爷,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请您相信……”
“闭嘴。”恒王冷冷地喝斥道,“茗初,本王有说是你下毒害柔儿吗?”他将把玩在手里的飞刀抵在梁莹的脸颊上,玩味地说道:“茗初,本王可真舍不得在你洁白的脸上划上几道丑陋的疤痕,你说本王需要那么做吗?本王可没说是你做的,但你已不打自招了,你说,现在本王该怎么办?”
“王爷,我……我……”一时间茗初呆愣在了边上,之前恒王那种杀人前兆的口吻,吓得她早已乱了阵脚,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愚蠢到间接承认了这件事。她的额头早已吓得渗出了冷汗,整个人更是不自觉地颤抖着,她神色紧张地盯着恒王,等着他下最后的结论。
“茗初,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乖乖承认那些真的是你做的,本王就饶你一命,你觉得这样的交易怎么样?”飞刀依旧贴在茗初的脸颊上,那冰冷的感觉就像她此刻的希望已经被她自己给抹灭了。
“真的吗?”茗初怯生生地问道,她的双眸恢复了一丝鲜亮,可是看到恒王那玩味似的神情是,她又陷入了沉思。她紧咬着贝齿,双手更是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本王没心思跟你玩心理战术。”恒王像是已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事一样,他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人说道:“穆之,在这碗毒汤内加入辽东鹤顶红,本王要亲自看着她们喝下去。”
“是,王爷!”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婢承认,奴婢再也不装傻了,奴婢求您开恩啊,王爷,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求您……”茗初不住地哭喊着,看着王穆之真的将一瓶毒药一点一点地倒入汤汁里时,她原先的骄傲早已不见,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恒王依旧把玩着手里的飞刀,一脚,无情地踹在茗初的身子上。
“哈哈哈——”一直跪在地上的兰儿,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她怒视着茗初,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了,毫不犹豫地抬脚,一脚,再次将从地上爬起来的茗初踹倒在了地。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将我的一切全部都毁了,若不是你,我不会做你的婢女,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都是你,全部都是你害的——!”
兰儿疯狂的痛斥,吓得茗初早已失去了求饶意识,她傻愣地望着兰儿,看着她哀怨的眼神,受伤的神情,明初陷入了沉思。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是她第一次遇见兰儿:
兰儿满身是血的抱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小男孩,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兰儿的弟弟!不知道是遭人仇杀,还是背负了血海深仇。她第一次见兰儿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唯有她一人存活了,而她的身上也挨了数十刀,但是依旧没有死。
“你若不想死,就跟我走,我替你养伤,怎么样?”茗初走到兰儿跟前,趾高气扬地说道:“我身边正少一个会武的婢女,你正适合。”
“滚开——”刚失去了唯一的弟弟,兰儿像头蓄势待发的母狮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茗初。
“敢这样对我说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来人——”茗初见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忽视,她站在兰儿跟前,高傲地说道:“我今天一定要你做我的婢女,若是你不答应,我就让人将他的尸体抛到荒郊野外,让他死也得不到安宁!”
“小姐,有什么吩咐?”一个下属走到茗初身边,恭敬的问道。
“你,你想做什么?”此刻的兰儿,早已失去了自卫能力,就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能轻易的杀了她。
“我要你做我的婢女,跟在我身边服侍我,如果你答应,我就命人好好的安葬你怀里的孩子。”茗初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凭你此刻的样子,根本没办法跟我讲条件,你的选择只有接受或者不接受,但不接受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不用我说,你应该会明白。”
兰儿死死地抱着唯一的弟弟,她心情复杂地望着怀里的人儿,在心底默默地念叨:“弟弟,原谅姐姐,姐姐不能让你死无全尸,姐姐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将你的骨骸带回爹娘身边,原谅姐姐,但是姐姐总有一天会将你带到爹娘的墓前,让你跟他们一起团聚,到时候姐姐也会去相陪的。”
许久,兰儿擦去脸上的血渍,颤颤巍巍地走到茗初跟前,说道:“我跟你走,但是你要怎么安葬我的弟弟?”
“既然要跟我,你难道还能自称‘我’吗?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身边的婢女,你在我跟前只能自称奴婢,懂吗,另外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茗初得意地说道,“至于我会将他安葬在哪里,你不用管,只要你帮我达成目的,我就让你见到他。”说完,她朝身后的人挥挥手,两个手下便硬生生的将兰儿手里的尸体带了下去。
“你,你想带我弟弟去那?”兰儿想将弟弟夺回了,可是,她现在连站稳都有点困难,她紧紧地捏着双拳,瞪着茗初,恨恨地问道。
“刚才我的话难道你没听清楚,从这一刻起,你已经是我的婢女了,该有的礼貌就要遵守。”茗初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在我身边要帮我打探情报,还有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你完成了,我就恢复你的自由身,也会将你弟弟的骨骸还给你,怎么样?”
“你要我做什么?”兰儿望着远去的人儿,苦涩地闭上了眼;睁开,眼里的哀伤早已不见——
“真是一只难以驯服的小猫,但是我还是要你。”茗初说完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刺耳,“帮我除掉他身边的女人,到时候只要是你想要得到的,我全部都满足你。”
兰儿的身体早已超出了承载极限,在听完茗初最后一句话后,终于抵挡不住的昏倒了。等她醒来之后,便在了恒王府,成了茗初的婢女,诸多的约束,更是将她牢牢地拴在了茗初身边……
“都是你,都是你——”兰儿像是压抑了很久,在这一刻终于将全部的恨意发泄了出来。
“噗——”一口鲜血从茗初的嘴里吐了出来。
“哈哈哈——”兰儿的裙摆、鞋子上都沾上了茗初的鲜血,兰儿望着她痛苦扭曲的模样,满足的笑了起来。
恒王冷漠地坐在案桌前,看着眼前这对主仆之间的仇怨,他无所谓地勾勾嘴角,随后对李陵容招招手,李陵容立刻上前将兰儿拉开,并在她挣扎之前,将她打昏在了地上。
“茗初,现在连你的丫鬟都如此痛恨你,你说本王还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恒王起身蹲在茗她跟前,用飞刀抵住她的下巴,阴鸷的问道。
“王爷,您不是说只要奴婢承认,您就会绕过奴婢吗?”茗初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凄惨的向着恒王求饶着。
“别忘了本王的绰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要你——”恒王讥笑地停顿了下,随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听完恒王满是狠戾的话语,茗初害怕的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她惊恐地望着他,看着她手里那把明晃晃的飞刀,在自己的瞳仁中逐渐缩小……
056:茗 惨
“啊——”随着茗初的一声尖叫声,恒王那把沾着鲜血的刀子,就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手,颤抖地摸上自己的脸颊,鲜血,顺着口子,慢慢地流下,滴在了地上,流进了她洁白的脖子里。
“茗初,很痛吗?”恒王冷眼以对,望着她扭曲的脸,他厌恶地皱皱眉,“本王最讨厌丑陋的东西,尤其是人心。”
“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给你磕头了,奴婢求您,求您……”茗初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光洁饱满的额,一下一下,磕在了地面上,“王爷,求您饶了奴婢,求您饶了奴婢——”
“砰砰砰——”茗初不停地磕着,额头那鲜红的血渍跟脸上的那道伤疤混合在一起,一滴一滴地落下。她散下的发,一缕一缕粘在两边的脸颊上,痛得钻心,泪水,伴着汗水……血色被稀释,蜿蜒在她白净的脸上。一起,一伏的身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他一个不乐意,便毁了自己。
望着茗初几近疯狂的举动,恒王冷冷一笑,他慢慢的伸出手——
“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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