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飘飘的带子,都已经被三六说的重逾千钧。那,那盒珠子,我这么外行都知道那珠子实在太不凡太奇异,那又会是什么宝物?
子恒他……他人是好,也大方。不过大方也是有个度地……我也没有见他送别人这样好的东西。
我实在想不明白,也想不透。
“你别想了,反正想也无益。他也走了……至于你呢,”她顿了下,想了想说:“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这次替扶风驱魔解毒,多亏了你,算我欠你个情了。”
扶风?啊,那李书生,乍一听他名字还怪不习惯的。
“啊,不用算。”我摇手说:“又不是我驱的,是凤前辈和,子恒,他们出手相助,要谢你该谢他们。”
“我为什么要谢他们?我只谢你就行。”三六站起来走了:“过两日我也告辞。”
“啊?”我追到门口:“怎么一要走,都要走啊……”
三六在院子里回过头来:“这天下,有不散的筵席吗?”
顺便说,邪恶的某人申请成了讨论区副版主,大家不要留情的去踩她扁她吧!
正文 九十四 您想雇个丫环吗
虽然三六走了,我却也已经对那盒子,珠子,失去了探究的心情。
一定是比这条流云飘带更贵重的宝贝吧……
我摸着那个盒子,觉得盒子沉甸甸的,捧都捧不起来。
我叹了口气,把盒子贴身收好。然后打开子恒留下的放在盒子里的那张纸。
纸上没有只字片语是我以为的告别,或是叮咛,又或者是……
纸上只是简单的写着,我该怎么样用这四颗珠子来修炼。
我把纸叠起来,也收好。
我觉得很心酸。
子恒给予我的,我没有办法偿还。
我甚至没好好和他说句道别的话。
我坐在水潭边发呆,一线天光从上方透下来,映在水面上。水潭上面有薄薄的水雾,被映的象是一屋袅袅光烟。
灰大毛来和我商量事情。我回答地心不在焉。
外面地世道。是开始渐渐不太平了。
似乎光那些飞鸟带来地讯息里头。就包含了太多令人不安地东西。
某处死了地人。已经下葬了。晚上却又从坟里爬出来。失却人性。力大无穷。将一个村子地人。包括自己地亲人近邻。全都杀死。
有地地方。突然摆在那里几百年没动过地石刻兽忽然成了精……还有……
我点点头。看起来好象是认真地在听灰大毛讲述。其实我地心神沉陷有身体里一个很深地地方。拔不出来。
“果然天下将乱,妖孽横生啊。”灰大毛老气横秋的下结语。
“你我可都是妖。”
“但我们行的正坐的直,从不祸害凡人,残杀同道。”灰大毛理直气壮:“那怎么能一样,人里面有好人和坏人,那妖自然也有好妖恶妖了。我们可是好妖。”
“好么?”我怎么没觉得我们哪里好啊。
“那是自然。”灰大毛用力点头。
“你三六师叔和李书生也要告辞了,你再去准备一份程仪吧。”
“哦。知道了。”灰大毛答应着,一副有话想说却只磨蹭着不开口的样子。
我问:“还有什么事?”
“师傅,你看,该走的都走了。”灰大毛陪着笑说:“那凤前辈几时走?”
唉,这话不该这样说,应该说。不该走的都走了,该走地那个却始终不走。
“这个我可没问过,不如,你替为师去问问凤前辈的意思?”
“啊啊,我不去!”灰大毛逃之夭夭了。
我也不知道这世道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朝哪里走叹口气,伸手搅乱面前的水。
水波动荡着,我的倒影也破碎不堪。
灰大毛使出浑身解数办了一桌欢送宴。不过这席面是丰盛了,可是吃饭的人表情却没一个欢欢悦的。李书生面无表情,三六冷冷地。凤宜来了只举举杯沾沾唇,什么也没吃,我是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不光是因为心情总低潮,重要的是,上首坐着只虎视眈眈的天敌大鸟,换成谁估计也吃不香吧。
子恒在的时候,有他挡着,缓冲一下,凤宜的注意才不在我们这些小的身上。可是现在子恒一走。没人能分散凤宜的注意力了,我觉得我简直是坐在一座火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火山就会喷发,那战战兢兢的劲头儿,真是一言难尽。
连一旁隔着池塘奏乐的蜘蛛老鼠们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没个敢放肆。实在是这气氛着实不象个宴会,倒象开谁的追悼会似的。
好不容易宴会结束了,三六和李书生就要即刻动身启程。我给三六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当然不是象灰大毛那种格调。净是吃地玩的。我准备了两本书,一些蛛丝纺的线,还染了色的,如果三六想缝个什么给李书生好表达心意,一定能派上用场。
灰大毛送的东西里乱七八糟,居然还有两套绳兜。我讶异的问:“你拿这个给他们做什么用?”难不成让三六和李书生在途中逮逮兔子吃个野味儿?
“不是。”灰大毛解释:“你看,三六师叔脚程很快吧?保不齐都用飞的,可李书生不会飞呀,让三六师叔背着抱着他可不好。也不雅。这个绳兜呢。就可以……”
我被灰大毛的创意气的差点眼冒金星:“你,你不知道这是农家捆猪地兜吗?你……”
李书生还是面无表情。估计他是不是这阵子受的刺激太大,都麻木了,常言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三六倒也是面无表情,没有什么要发怒暴走的征兆,一脸平淡的把我们给她准备的行李接过去,淡然说:“多谢费心。”
我了……
好吧,原来只我如此的不蛋腚,而他们都超脱了……
我想远送送三六,她冷着一张脸说不必,和李书生转身并肩下山,我想上演十八相送可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只送三六她们送到了出洞不远的山涧处,那里有一架吊桥,我们就在桥边分了手。三六站在山涧边,一身白衣白裙跟戴着热孝似的,不过的确清冷飘逸,不沾凡尘。李书生一袭青衫,也朝我拱一拱手,他意态闲雅,声音清朗从容:“桃姑娘,这些天多谢你地照顾了“不用客气,你们一路多多保重,三六,你到了家,给我个信儿,我也好放心。”
“你快回去吧,你自己才是最让人不放心的那一个。”
他们上了吊桥,我站在山涧边朝他们挥了挥手。
有聚就有散……聚时欢愉,散时惆怅啊。
这真是不该走的都走了,可是那个……该走的,却怎么没一点儿挪地方的意思?我盘丝洞地方小,容不下凤凰神鸟这么大一尊菩萨啊。
而且他整天板着脸好象所有人都欠他钱,可见他在这里住的也着实不痛快……既然不痛快,干嘛还不快点回他自己的老窝去?当时他来的时候可是说的陪子恒。可是子恒都走了,他还不走!
我想地有些出神,山风吹地头发乱飘乱摆,我叹口气,早就看不见三六和李书生的人影了,我也该回去……
“啊!”我吓地失声尖叫!这人!凤宜他什么时候站到我背后来的。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这么一回头,突然间看到这么大一张美男脸,我不觉得惊喜只觉得惊悚!
凤宜头上绾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发簪,形状极美,象是流云的云,又象疾飞地鸟儿,造形抽象而流畅,那金红的颜色在阳光下仿佛会流动一般。他的头发极黑极好。皮肤如美玉一样,衬的鬃角乌青,唇红齿白。
这只鸟的五官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而且整体看来又有说不出的神采和威严。
可他美是美,我却一见他就觉得心虚胆战。
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太美,温柔可亲最好。就算美,也别美地这么妖异,让人不敢直视。
“凤前辈,”我眨眨眼,我可不认为他也是来送别三六的。事实上这次他们一起在我这里做客,可是互相之间也就是个点头。问好,然后各自走开的交情:“你,出来散步?”
我更愿意猜想他是要告辞走人,滚蛋大吉,但是我也知道这想法不大可能,于是猜一个最中规中矩地答案。
“山那边有什么?”
他指的是一处比较陡一些的山峰,我们前些日子在山下转来转去,倒是没有去过那边。
可是荒山里有什么?除了树,石头。还有条溪。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有条小溪。”
“过去看看吧。”
“哦。”
我十分老实,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跟着他往那边去。
他没有用飞的,我也就跟着走。
山间的风很大,我一手按着头发,一手按着裙子,正想给自己使个定风咒,凤宜回过头来,一只手伸到我面前:“给你。”
那是一根金红色的发带。火色的红。上面是七彩锦线织就的无比工丽繁复地美丽绣纹。
“啊?”
“把你乱糟糟的头发系起来。”
“哦。”
我乖乖接过发带,先咬在嘴里。然后用手指当梳子耙几下头发,快快的辫成条辫子,用发带系起。
真是好东西,触手温润柔滑,比我常穿常用的蛛丝和野蚕丝那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这发带和我一身打扮很不相配。我怎么看就是个村姑样,布裙该配荆钗才对嘛。现在扎这么华丽夺目的发带,倒让我有点……嗯,好象上辈子头一次偷偷涂妈妈口红的心情。
再走就没有路了,不过这边风景倒是真好。远远的望下去,山谷里郁郁青秀,白云在半山腰间浮动。
“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儿也没长进?”
“啊?”
“还是蠢的让人气都懒地生了。”他说。
真刻薄。
谁也没请你来为我生气啊!是你自己硬赖在我家不走的。
“看着旁人成双结伴,你心里不难过吗?”
“嗳?”我在他面前变的只会说语气单字了。这话题跳的……幅度倒不小。“那也是羡慕不来的啊。”我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这不还是你告诫我的吗?”
“如果你想……”他破天荒的,语气似乎没那么果决,听起来有点……嗯,犹疑。又或者是……“你可以和我在一起。”
我眨眨眼,不解的问:“您是说,您想雇个丫鬟吗?”
他转过头来,神情有些恼怒:“我是让你嫁给我!你这只蠢蜘蛛!”
……我是神疲力乏的分割线……
BB今天身体很不舒服啦,所以只有一更地。大家看了这更就可以留个言,投个票,然后乖乖去睡了。
正文 九十五 无所得而有所失
“什什什什么?”
灰大毛第一个字出口就咬了舌头,脸上的神情简直……就算西昆仑王母娘娘此时突然下凡在灰大毛面前跳起脱衣舞,他恐怕也不会如此惊讶。
不,不是惊讶,是惊恐。
我苦笑,我刚一明白凤宜说的什么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比灰大毛好到哪里去。
那会儿我们站在伽会山最高的地方。
我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这座山的名字,其实这伽会,原来的名字虽然这个音,却不是这个字,原来名字是枷会,就是木枷的那个枷,原来这里是个更加荒凉的地方,朝廷放逐那些犯就会放逐到这里附近来,不过那些人能在这里待住活下去的却没有多少,山上到现在还常能看到一两副不知何年何月丢弃的朽坏的木枷。后来叫来叫去成了伽会……
其实……
“呵呵呵,”我干巴巴的冲凤宜笑:“这风真大,我都没听清你说什么。那个,时候不早了,咱回吧。”
“你就不用和我装傻,有些事我知道你不是不明白,可是胆子小,人又懒,能推就推,能躲就躲。这世上,没有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便宜事儿,你既想过的舒心又不想担风险吃亏,想的倒是很美!”
“呃!”我瞪着他看。
“你不用瞅我,我不是敖子恒,性情软弱,也不是……”他把下面的话突然咽下去没说:“又想和人好,又不愿意给人实质甜头。这种事,子恒是走了,我却不是他那样的脾气。”凤宜瞪着我,一点不象看情人而象是在看仇人:“你别想给我打马虎眼,告诉你,你一日不答应。我就在你这洞里住一日,住到你答应为止!”
“呃?”
总之。凤宜这番话简直是天雷震震……不。天雷也没这么震!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地盘丝洞。
凤宜跟我求亲?
凤宜竟然跟我求亲?
那什么。我真想再出洞去看看。今天地地太阳是不是打东边落下。明天再打西边升起。
哪怕李书生敖子恒灰大毛三个里面任意一个跟我求亲我都不会吓成现在这样子。
呸呸,乌鸦嘴,我打的这是什么比方啊。
“师傅……”灰大毛面如土色:“不如,咱们溜了吧,把盘丝洞甩给凤前辈,他爱住多久住多久。”
“胡扯。”
虽然我在一瞬间也萌生过溜之大吉的念头,但是随即就打消了。
“那,那凤前辈是不是……是不是想把师傅你吞吃了以增道行,这个求亲不过是个骗人的名目?”
我也这样想过了。
得。平时我觉得灰大毛不象我,可是现在看来他很象我,连思考问题的思路和方式都差不多。
然后灰大毛稍稍冷静一下之后。下面地话更教我吐血。
“师傅……你说,凤前辈会不会采阴补阳之术?”
我终于明白,我和灰大毛两个臭皮匠绑一起是绝对拼不成一个诸葛亮的,刚才我的脑子已经乱过了,可是灰大毛才开始乱,然后还有要把我的脑子也再度打乱的趋势。
“你也别说话了,咱们坐一会儿吧。”
我想的却是,凤宜这句话,显然不是突发其想。这个鸟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突发奇想地事他从未做过。而且此鸟还善卜卦,他不会因为一时脑子被门挤了或是热血一冲就冒出这么没头没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